祝星不为所动:“哦,今天不见以后都见不着了是吧?非得今天见?”
岑谐:“……”
祝星板起脸来,严厉道:“赶紧回去,不然我要上报校方了。”
这时,围墙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alpha,压着嗓子低声喊:“星星,在吗?你怎么还不出来?”
“……”为人师表四个字被狠狠从祝星脸上撕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岑谐见状,肩膀也松了,腰杆也挺直了,看着祝星笑了声:“祝老师,你也要出去?”
祝星:“我……有重要的要紧事要办。”
岑谐用他的话回怼:“什么要紧事非得今天办?结婚啊?”
祝星:“……”
三人僵持不下,围墙外那个声音再次鬼鬼祟祟地传来:“星星,你在吗?再不出来赶不上宣誓了。”
“别催了!”祝星冲着围墙外吼了一声,然后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抬头看着应逐和岑谐:“今天这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
就这样,师生三人达成共识,甚至还互相望风。祝星先攀上墙,骑在围墙上眺望远处,嘴里催促:“快点,这会儿没人。”
岑谐第二个上,上去后也骑在上面,伸手拉了应逐一把。应逐到墙上后往外看了一眼,还挺高的。
一个alpha站在外面,看着墙上一下出现三个人,有点懵,问祝星:“这俩谁啊?”
祝星:“我学生。”
岑谐转头看向地面,目测好距离,利落地跳了下去。他站稳后,抬头对应逐张开双臂,说:“你跳,我接着你。”
应逐看了眼,真的好高,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被岑谐稳稳接住。
那边祝星也跳了下来,被那个alpha一把接住,两人抱在一起。
祝星站好,还没忘记自己老师的身份,转头看向岑谐和应逐,交代:“办完事赶紧回来,不准在外面过夜、逗留,知道了吗?”
交代完,祝星上了alpha的车离开了。应逐和岑谐离开后巷,绕到大街上打了个车,直奔滨府大饭店。
结果赶上晚高峰,两人在路上堵了快一个小时,到了饭店时已经过了七点钟。
岑谐想说算了,回去吧。然而应逐问了他母亲的房间号后,直接往前台走去,问这个房间的客人有没有退房。
前台看了眼,回答:“还没退房,不过客人现在不在房间,出去参加宴会了。”
打听到地址后,两人又从饭店打车往宴会地点赶。
到了地方,只见门口豪车云集,这个宴会似乎还挺正式,两人在门口就被拦下来,保安问他们两个要请帖。
岑谐心情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期望、退缩、放弃中来回循环反复,这会儿又说:“这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回去吧。”
应逐拉着他走到一旁,远离保安后说:“来都来了,我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去。”
应逐陪他走到这一步,岑谐也不好再一味退缩下去,他抬头看着整栋气派恢弘的建筑,想了几秒问:“你身上带钱了吗?”
应逐掏出钱包,数了数,问:“你要贿赂保安?只有3000多够吗?”
岑谐:“够了,我们去买梯子。”
“梯子?你要用梯子爬上去吗?”应逐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说:“我觉得不太行,会被发现的。”
岑谐:“不是。”
半个小时后,两个工人模样的人合力抬着一个梯子走到酒店大门口,两人都穿着马甲,戴着鸭舌帽和防尘口罩,边走边说:“麻烦让一让。”
保安看到后,以为是里面有什么地方要检修,自发地后退一步把路让了出去。
两人抬着梯子进了门,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大厅直接进到了消防通道。
楼梯间里,岑谐和应逐把梯子倚着墙放好,扒下身上的马甲,又摘了鸭舌帽和防尘口罩,直接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然后直接从楼梯上到二楼,才改乘电梯。
电梯里,应逐问:“你怎么能想到这种主意的?”
岑谐笑了声:“梯子是这个世界的bug,只要你扛着一把梯子,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方都进去。”
两人乘电梯直接到了宴会厅所在楼层,里面香鬓华服,人头攒动。应逐看了一眼现场的装饰,说:“这是在办婚礼。”
岑谐转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母亲,她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穿得雍容华贵,笑得也很温和。
看起来很美好,却完全没有他记忆中的样子。
岑谐远远看着,突然有点怯懦,脚步钉在原地不敢上前。
应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轻易就认出了人。岑妈妈是个美人,和岑谐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子。他直接提步朝岑妈妈走了过去,岑谐想开口阻拦都来不及。
应逐气质稳重矜贵,落落大方地走过去请岑妈妈移步到一旁,聊了几句后就回来了。
他回来对岑谐说:“五分钟后,你到西南角的落地窗前,你妈妈在那里等你。”
岑谐看着他,没说话。
五分钟后,岑谐去了西南角的落地窗前,岑妈妈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应逐没上前,远远看着两人。
岑妈妈时不时拿着手绢擦拭眼泪,后来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岑谐朝自己这边指了指,岑妈妈顺着看了过来,和应逐视线对视后,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有十来分钟,岑妈妈期间几乎一直在哭,后来又从手袋里拿什么东西要塞给岑谐,岑谐没要。
最后两人拥抱了一下,岑谐就回来了。
应逐:“聊完了?”
岑谐点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电梯方向走去,应逐频频转头看他,然而岑谐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问:“你妈妈刚才要给你什么东西?”
岑谐:“她的首饰,让我拿去换钱,我没要。”
应逐知道他拒绝的原因,还是怕被那个alpha发现后苛责他母亲。
两人还没走出宴会厅,突然和一个人迎面撞上,就是之前门口拦他们的保安。
保安对这两个漂亮少年印象深刻,旋即想起来了,指着他们俩问:“你们俩刚才不是……你们怎么进来的?”
应逐和岑谐对视一眼,刚准备跑,肩上就搭了一只手。
回头一看,是笑吟吟的祝星。他已经换了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头发也打理得很整齐,看起来很潇洒,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他结婚呢。
然后应逐和岑谐就看到了他胸口别的胸花,和上面醒目的两个字,新郎。
……还真是他结婚。
祝星问保安:“怎么了?”
保安把情况说了,祝星听完,哦了一声:“他们是我的客人,小孩儿贪玩,应该是把请帖弄丢了。”
打发走保安后,祝星双臂抱胸,审视地看着两人,问:“你们俩怎么跑这来了?”
岑谐看着他胸前的胸花:“还真是结婚啊?”
“是啊,我今天结婚。”祝星接着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们俩怎么会跑到我的婚礼上?”
两人没说话。
祝星又问:“随礼了嘛?”
应逐沉默。
岑谐小声说:“我们没有吃这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吃。”
祝星闻言,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比他头顶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还闪耀。
这时,在学校墙外接他的那个alpha也走了过来,alpha走到祝星身边,环住他的肩,眷恋地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他才看到应逐和岑谐,问:“这不你学生吗?”
祝星嗯了一声,然后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我丈夫,席宴山。”
接着他又问:“我要回学校了,你们回不?可以顺道载你们。”
席宴山就这样扔下了所有宾客,亲自开车送祝星回学校,顺便带上了应逐和岑谐。新婚之夜就要独守空房,他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怨言。
应逐坐在后排看着席宴山和祝星一路上的相处,能看出来两人感情非常好,性格也十分互补。
到了方舟,席宴山把车停在了他们翻墙出来的那个围墙外。下车前,新婚的两人难分难舍,还旁若无人的接了个吻。
应逐和岑谐坐在后排看到这一幕,尴尬地同时撇开脸,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视线莽莽地撞在一起。
沉默片刻后,又各自移开视线,如坐针毡。
从车上下来后,三人又原路翻墙回去,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庆典还没有结束,大礼堂剧场那边灯火辉煌,隐约有声音传来,应该还在表演节目的阶段。
三人放轻脚步往里面走着,前面突然有光,是巡逻的保安的手电筒。
方舟的保安队长是退伍军人,警惕性很高,听见脚步声就把手电筒转了过来,喝问:“谁在那里?”
三人连忙躲到灌木后面,然而保安队长已经带着几个保安往这边来了,一边走还一边用手电筒在灌木丛里照来照去。眼看灯光越来越近,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这时,祝星在两人身后突然问:“我今天帮你们解围还让你们搭车,你们是不是欠我好大一份人情?”
应逐和岑谐不明所以,都嗯了一声。
祝星:“那就现在还吧。”
说完,竟然直接把他们两个从灌木中推了出去。
应逐:“!”
岑谐:“!”
几个保安听见声音,手电筒立刻跟了过来,两人连忙抬手遮脸,顾不上骂祝星这人没义气,转身就跑。
保安见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大礼堂方向跑去,校领导都聚在那里,保安肯定不敢声张。他们只要能混进人群里,保安就彻底拿他们没办法了。
不能走大门,两人绕到大礼堂后面,从小门冲了进去,穿过七拐八拐的走廊,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越来越近。
突然,眼前一亮,他们居然跑到了后台。眼前就是偌大的舞台,正上演话剧,台下坐满了人。
岑谐看到舞台已经打开的帷幕堆垂在台侧阴影处,反应迅速地拉着应逐闪身躲了进去。红色天鹅绒帷幕层层叠叠,两人藏进去就不见踪影了。
保安队长带人赶到,看到校领导都在台下,果然不敢声张,又不甘心地这么回去,不死心地在原地继续找人。
红色的天鹅绒帷幔里,两人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不敢发出声音。
帷幔里头黑黑的,他们靠得很近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呼吸纠缠着。
舞台上正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一切的一切,都含着一种旖旎粘腻的氛围,清晰到让人无法忽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脚步声终于离开。他们静悄悄的,没有被发现。
岑谐低声说:“等等再出去。”
应逐嗯了一声。
于是他们继续沉默地躲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指尖突然相触,仿佛带着电流。应逐愣了一下准备收回手,刚一动就被紧紧握住了。
霎时间,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舞台上传来的对话。
应逐被握住手的那一个瞬间就僵住了,心脏剧烈跳动,骤然升起的甜蜜感让他陌生又诧异,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暖侵吞了他的躯体。
岑谐轻轻呼吸,像一个犯下了胆大包天罪行的人,等待宣判一般等待应逐的反应。
罗密欧:“如果我的俗手亵渎了你神圣的双手,我愿意用一吻乞求你宽恕。”
思维终于坍塌浓缩成一句话,应逐的呼吸错乱了几个节拍,他突然知道了岑谐眼中不寻常的闪烁是什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朱丽叶:“不要侮辱你的手,掌心的密合远胜亲吻。”
同一时间,应逐也紧紧回握住了岑谐的手。
两人掌心相贴,就再也不舍得分开了。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手牵手,静悄悄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外面嘈杂起来,似乎是在组织所有人一起拍大合照。
趁着这个时机,岑谐轻轻拽了拽应逐的手,和他悄悄从红丝绒帷幔后面出来,避开人群穿过后台的走廊,从后门离开了大礼堂。
大礼堂前的栏杆上缠绕着闪烁的节日彩灯,看过去时,像在用眼睛吃跳跳糖,和心情一样雀跃。
夜空下,月光皎洁,两人手牵着手回了宿舍。
今天跑出了一身汗,回到宿舍后,应逐洗完澡到床上躺下。他裹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似乎还带着余热。
岑谐洗漱完走过来,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低声问:“你睡着了吗?”
应逐没说话,但却往里面蠕动了两下,把床的另一边空了出来。
他面朝墙壁,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我也没有很想让你躺下来,但是你要是真的不躺下来你就死定了。”的气势。
又过了一会儿,岑谐在他身后躺下,和他盖着一条被子。
被子下,岑谐轻轻把手放在应逐的腰上,小声喊他:“应逐……”
应逐疑心自己始终背对岑谐会显得冷淡,就转身面对着他。然而他一转身,就看到岑谐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问:“你在笑什么?”
岑谐摇摇头,没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过了一会儿,岑谐突然说:“刚才洗澡时,我故意用了你的沐浴露。”
其实他一躺下应逐就闻出来了,只是没戳破而已。可岑谐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还非要强调是故意的。
香味儿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容易被忽略,放在别人身上就变得很明显。应逐以前不知道自己的沐浴露这么香,香得他晕头转向。
岑谐又说:“还有洗发水,我也用的你的。”
他们被同样的香味锁在一起,味道划分出来的安全圈边界模糊掉,像两个泡泡碰撞,颤了两颤就溶成了一个大泡泡。
应逐想,为什么这么平常的事被岑谐说出来后,就变得这么色情?这个omega谈起恋爱来真的不得了,过去似乎一直小瞧他了。
应逐咳了咳,故作镇定地问:“好用吗?”
岑谐嗯了一声,真心实意地说:“你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这个世界一直混沌黑暗,危机四伏,应逐就是末日中的安全地带,只有这里还保留着全世界最后一小块麦田。
正是因为这样,以前岑谐不敢暴露自己的需求。他不想让应逐觉得,他的求爱像求救。
他们在被子下面牵着手,岑谐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令他不清不楚就想向这个人交出自己。
他的手指不老实地在应逐的手心轻轻地挠了几下,又麻又痒,像羽毛拂过。
应逐握住他不老实的手:“怎么了?”
岑谐小声说:“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应逐问:“有多不可思议?”
岑谐想了想回答:“就像你伸出手,一片落叶恰巧落在你的手掌心里,而这片树叶的脉络又正好和你的掌纹严丝合缝地重叠。大概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真的是很傻的话,但是应逐听得很认真,说:“听起来像不可能发生的事。”
岑谐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像一个奇迹。”
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除了奇迹,岑谐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种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岑谐问:“你困吗?”
应逐摇头,一点都不困,精神诡异地亢奋着。刚才不觉得,这会儿稍微平静下来之后,他突然觉得有点渴,坐起来想下床去倒杯水喝。
他刚一动,岑谐就问:“你干什么去?”
应逐:“我渴了,去倒杯水。”
岑谐:“我给你倒。”
他从床上下来,还帮应逐把被子紧紧地掖了掖,这是一个类似关门上锁的动作,怕应逐突然清醒过来跑掉似的。
于是应逐就坐在床上,等岑谐给自己倒水,心安理得。直到这一刻,他才对他们的关系变化有了实感。
原来这就是朋友和恋人的界限。
恋人就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指使对方帮自己干些自己明明也能做到的事,感情就是在这种细小的索取和被满足中重新剪裁,变得越来越得体。
岑谐拿着一杯水回来递给他,应逐喝了大半杯,剩下一点又递回给岑谐。岑谐没有把杯子放下,而是直接把剩下的一点水喝掉了。
应逐想,岑谐明明不渴,剩下的这一点点水根本解不了渴,他却还故意要在自己面前喝,不像话,真是什么便宜都要占。
他真的好爱我,应逐在心里想。
岑谐把杯子随手放好,又回床上躺下,继续和应逐四目相对,两个人傻里傻气的,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是牵手就很满足,看着对方就感到很幸福,如果接吻,心脏可能受不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更进一步。
这时岑谐提了一个小小的,不算难缠,但是有一点点过分的要求:“应逐,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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