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给我的催因符我用了,为何没有回音?”云渡问。
“......”
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危辛就火冒三丈,戳着他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那催因符我可是轻易不给人的,是留在关键时刻用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关键时刻?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好的一张符吗?!”
“危辛!不许伤害我师兄!”身后传来云浸的声音。
二人回过头,就看见云浸去而复返,一脸怒气地盯着危辛。
“你怎么又回来了?”云渡问。
“我不放心你。”云浸担忧道,“师兄,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与他们先走,我与他在谈正事,随后就到。”云渡说。
你那叫正事吗?!
危辛冷哼一声,他甚至都想让云浸留下来评评理了。
在云渡的再三催促与保证下,云浸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云渡转头就道:“你能再给我一张符吗?”
危辛:“什么?”
“催因符。”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催因符,我是问你怎么好意思再伸手要的?!”危辛一巴掌爬上他的伸出来的手上。
“我浪费了一张,但你没什么损失,就当我之前不懂事,不知道如何用这符吧,能不能重新再送我一张?”
“凭什么?”
“凭我隐瞒了我们二人的所有谈话。”
危辛回忆了一遍两人所有的对话,有些消息确实不宜向外透露,比如他现在的功力,还有赤血珠的事。
他瞳孔微缩:“你威胁我?”
“没有,我是在向你示好。”云渡笑吟吟地看着他。
危辛翻了个白眼,思索片刻,浪费的那张符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损失,于是重新画了张符给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云渡收好符,又道,“还有关于温景澄的事。”
危辛抬起头。
“清观宗收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的,得经过选拔考核后才能拜入山门,这是规矩。”
眼见着危辛要生气,云渡连忙又道,“下个月就是选拔大会,你让那个资质不错的路人来试试,如果连考核都过不了,那他也不配当我的弟子,对你也没任何用处,你说对不对?”
危辛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心照不宣地点头:“行,就这么办。”
“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危辛拎起地上的头颅就走:“放心,我会让他好好准备的。”
“你还会来给我送花吗?”
“???”
危辛险些绊了一跤。
危辛忙得要命,压根不记得送花一事。
回到玄玑宗后,他就将怪物的头颅交给殷长老:“你辨认一下,这人是不是我们玄玑宗的?”
殷长老掌管教宗事务多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看一眼,便道:“不是。”
“你见过这个人吗?”
殷长老仔细辨认一番:“没有,这是什么人?”
“他会招魂引。”
殷长老奇道:“他是怎么学会的?难道是从吴钦那里买到的功法?”
吴钦便是他们抓到的叛徒。
“不排除这个可能,吴钦和此人都在百葛镇出现过,就是不知道吴钦还倒卖给多少人。”
就算是玄玑宗的弟子,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习得招魂引的,必然是内门弟子才能接触。
如果让外人随意学了去,打着他玄玑宗的名头作恶,那这黑锅不还得落他危辛头上,这不是往他的骨灰盒上添砖加瓦吗!
“你去查查吴钦都接触过哪些人,把所有买家都带回来审问。”
“是。”
随后他又将西雀召来,西雀单打独斗不如其他三人,但擅布阵,将带回来的骨灰交予他:“用追魂阵查查这家伙的来历。”
交代完这些事,他又翻起了书。
然而这本书似乎以感情为主,里面大篇幅都是讲男女主角的感情变化与心路历程,其他的事大多是略写,导致他很难从里面找到一些有用信息。
书中也没有提到今日遇到的怪物。
如此看来,这世界虽然有天道安排的主线,但依然有许多种其他的可能,说不准能触发到新的天机。
危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更加重视这次带回来的骨灰和头颅。
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不太令人满意。
“此人是一名散修,修为低阶,还没有正式拜入过宗门,也没什么朋友。”
西雀汇报完后,殷长老又赶过来:“百葛镇的人知道吴钦卖的是玄玑宗的功法,不敢花钱买卖,只有一个路过的散修买下来了,然后吴钦就被南凰捉住杀掉了。”
东鹰又被派去去百葛镇,打探这散修在与何人来往过,可是百葛镇的人几乎都是只管自身,压根无人注意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所以也是毫无所获的一趟。
消息就这么断了。
这幕后之人,毫无头绪。
危辛只能暂时放下此事,如果这散修真是傀儡,那么幕后之人一定会再继续试验的,露出的马脚自然就更多了。
“从即日起,除殷长老和四位堂主,以及十六个门主之外,其他人等不许使用招魂引。”危辛传令下去。
弟子们不解,凑在一块讨论尊主此举是何意。
然后他们就看见南凰一路咳着血,去找尊主要定时的解药。
“......”弟子们纷纷闭嘴,再不敢多问。
尊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转眼便到了清观宗的选拔大会。
危辛忙碌了一阵子,正好想散散心,便打算去清观宗瞧瞧热闹。
这种时候,他肯定不能用原身跑过去,否则这大会说不定就得暂时停止,又来围攻他了。
他来到清观宗山脚下,化作那怪物散修的模样,混进一堆散修中,高谈阔论,互问出处。
不多时,他就等到了远道而来的温景澄,笑眯眯地上前搭话:“公子,我瞧你气度不凡,是从何处而来啊?”
温景澄避而不谈,看了他一眼,目光坚定地往前走。
“好巧,我们同路啊。”危辛与他一前一后地上了清观宗,在大门外的登记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危辛不知这散修叫何名,龙飞凤舞地给自己现取了个威风霸气的名。
“徐英俊?”负责登记的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是在下。”危辛拱手。
温景澄终于舍得多看他一眼了,登记后,两人走进大门,他忽然喊道:“英俊。”
“干嘛?”
温景澄见他反应及时,不像是假的,奇道:“你真叫英俊?”
“当然!我爹娘对我寄予了美好的期望,希望我成为英雄与俊才。”
“......”
大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小声讨论起要拜哪个山门。
“跟着新宗主肯定是待遇最好的,门下弟子众多,多威风。”
“可是二长老的修为还要略胜宗主一筹啊,宗主继任是因为他资历老,如果真想提升修为的话,我觉得还是二长老更适合。”
“怎么没人提三长老?”
“三长老吧就......哎,听说他常年云游,底下弟子都是看其他两家眼色过日子的,还是算了吧。”
“听说这次云渡公子也要来收徒,你们不考虑他吗?”
“云渡,谁呀?”
“见识少了吧,云渡公子都没听说过?”
“没有,劳烦兄台你给我讲讲呗?”
“其实......我也不清楚。”
众人大笑。
危辛听完他们的议论声,凑过去问温景澄:“你若是能通过考核,想拜谁为师?”
温景澄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
危辛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云浸带着许舜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鲜少露面的云渡。
其他人也一同上台,宗主坐在中央首座,两位长老分座两侧,身后是他们的弟子。
而最右侧,只有云渡就座,云浸和许舜站在两旁。
温景澄眼睛微亮。
“那个就是云渡公子,看见没?”身后有人小声嘀咕。
“看不太清,那边是不是太冷清了些?就三个人?”
“他们是上任宗主的嫡传一脉,虽然人少,但如果拜入门下,那可是能继承绝学的呀!”
“有道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宗主站起来,从清观宗开山创宗开始讲起,慷慨激昂地说起几件重大战役,听得下面的人是热血沸腾。
危辛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眼温景澄,发现他既不热血,也不犯困,只是痴痴地盯着云浸瞧。
又是一傻子。
怎么全都被云浸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新奇地望过去,盯着云浸瞧了两眼,却被另一人的视线锁住了。
四目相对。
其他人看不清云渡的脸,可他却能清晰地看清云渡的每一个表情细节,比如云渡的眼尾轻轻往下压了一下。
“哎哟,那小仙姑真是清丽脱俗呀。她旁边那男人是谁呀,长得这么俊,你认识吗?他们站在一起,好般配哦。”危辛凑到温景澄耳边,开始说风凉话。
温景澄这才注意到云浸旁边的许舜。
危辛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忽然间发现云渡的眼尾压得更低了。
而且对方还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会是又让他认出来了吧?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危辛抬头一看,宗主终于说完废话,宣布考核开始了。
危辛摩拳擦掌地等着安排,正兴奋着呢,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他回过头,瞧见是许久不见的五方。
“小道友,请随我来。”五方低声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你认识我吗?”
五方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去了就知道了。”
危辛朝云渡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正在和一旁的云浸谈话,遥遥相望片刻,他才疑惑地跟五方走了。
一看前路方向,危辛就猜出来了:“是云渡叫你来的吧。”
“是的。”五方点头。
两人来到小院,五方吩咐道:“云渡公子说了,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给他的花施点肥,他很快就回来。”
施个鬼的肥。
“你给我回来。”危辛提溜着他的后领,问道,“我问你,你私下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小道友,你这是做什么?”五方急道。
一口一个小道友,明显是没认出他,更是逃避他的问题。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给宰了。”
“我说我说!我私底下也是喊他云渡公子啊!”五方喊道。
危辛换回原身,一张脸怼到他面前,凶狠道:“你知道对我撒谎的下场吧?”
五方见着这张脸,吓得魂飞魄散:“没没没没没撒谎......”
好嘛,又被云渡给骗了!
危辛扔开他,走进屋里,将花盆里的花花草草全拔出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翻箱倒柜地找琉璃瓶,屋里弄得一团乱,连床都拆了,也没看见什么鬼瓶子。
天色黑了下来,也不见人回来。
他倒在院里的凉椅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脸。
“你怎么才回来!?”危辛气道。
“醒了?起来收拾屋子吧。”云渡笑道。
“收拾什么屋子?”
“我这屋子被你拆的也差不多了,不打算给我复原吗?”
“谁让你一直不回来的?把我叫过来等着,自己却大半夜的才回来,像话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危辛站起身,顺脚把椅子也给踹烂了。
“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考核大会这么耽误时间,师叔伯们讲话太耽误时间了。”云渡扶额。
“那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今日宗门选拔大会,你身为魔尊,呆在那里不合适。”云渡耐心地解释,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锄头,你去种花,我来修床。”
危辛翻了个白眼,随便一挥手,地上的花草悉数回到了花盆里。
一回头,看见云渡还在认真地敲敲打打,无语道:“你干嘛非要亲自动手?这不是动动手就能搞定的事吗?”
“动手有动手的快乐,你要来试试吗?”
“我才不试呢。”危辛走到房门口,闻到一阵香味,“你今晚又吃什么呢?”
“红烧肉,尝尝吗?”
“那我就赏个脸,尝尝。”危辛脚步又退了回去,站在旁边看着他敲敲打打,“选拔大会进行得如何了?”
“他们已经进入试炼秘境了,结果还得过几日才能知晓结果。”
“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
“能,但我不能给你看。”
“喂,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云渡抬起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朋友你还拆我屋?”
危辛心虚地转了转眼睛,虚张声势地恐吓道:“虽然是朋友,但别忘了,我还是个魔头诶!拆你屋怎么了,小心哪天我连你人都拆了!”
“你好凶哦,我好害怕。”云渡做作地呜咽两声。
“......恶心。”危辛忍不住笑出声。
五方哼了一声,心怀不满地回厨房去了。
危辛指着五方的背影骂道:“他什么毛病?是不是跟着你的人都这么没大没小?”
“我哪里大?”云渡问。
危辛一噎:“你嘴巴大,三碗肉都塞不下!”
云渡笑笑:“那也未必。”
危辛喝了口酒,想起一件事:“先前你带回来的怪物血液,有没有查到什么?”
“暂时没有。”
危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你呢,骨灰有线索吗?”云渡反问。
“没有。”
危辛并不打算告诉他具体细节,两人虽然能和谐地坐在这里吃饭,但始终是阵营不同,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对方的。
所幸云渡也没多问,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吃饭喝酒。
吃来吃去,危辛还是更喜欢鸡蛋羹,软嫩鲜滑,像喝水一样直接就喝了,多省事。
云渡笑他是年纪大了,牙口不好。
“活得久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见着。”危辛咬着牙,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云浸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二人相对而坐,一人按着桌下,一人拍着桌面,互相使力,才勉强保持着桌面的平稳。
“危辛!你怎么又来了?!”云浸喊道。
危辛松开手,翘起腿高傲地说:“这可是你师兄请我来的,你以为我乐意?”
“师兄,你......”云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喝酒吗?”云渡抬起酒壶问道。
“不喝,我来是有事与你商量。”云浸将他拉到屋里去,关上门,还特地设了结界以免被偷听,然后才说道,“今日来考核的人里,有我一个朋友,他资质不错,师兄,你要不要考虑收个徒?”
“叫什么名字?”
“温景澄。”
“又是温景澄?”
“怎么,师兄你认识他?”
“不认识。”云渡低头看着她,“既然是你朋友,你为何不直接让他拜你为师?”
“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不能收他。他品行好,但心气高,我怕我教不好,朋友和师徒相处方式是不一样的。”云浸说道。
云渡沉默,往门口看了一眼,又问:“为何让我收他为徒?”
“师叔伯们弟子众多,这次又要招收不少弟子,根本没有心力好好教导他。而我们这一支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希望能有几个根骨不错的弟子,将师尊的功法传下去。”
两人谈完话,云浸打开门,看着还坐在院中的危辛,低声说道:“师兄,你还是尽早与他划清界限吧,传出去对名声不太好。”
“确实不好。”危辛冷笑两声,“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派人,特地把我接过来,还偷看我睡觉呢,传出去对我名声可太不好了!”
云浸惊讶地看向云渡:“师兄,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云渡点头。
云浸:“......”
你都不狡辩一下?!
危辛:“?”
云浸一脸呆滞地离开后,危辛拍桌问道:“你还真偷看我睡觉!?”
“也不算偷看吧,你睡得那么乖巧,我能不多看两眼吗?”
“......”
危辛有种一巴掌拍到棉花的的感觉,几度抬手,然而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脸,还是没能拍上脸,而是一掌击碎了桌子。
云渡动动手指头,又将桌子复原了。
危辛一愣,新奇道:“你终于舍得动法术了?”
“没办法,修的速度赶不上你毁的速度。”云渡无奈道,环顾一圈,“看来以后得多添置些铜桌铁碗,才能经得起你的摧残了。”
“这些都还不够硬。”
“那什么最硬?”
许舜和云浸的命最硬!
还有比这两人更难杀的吗?
一想到这事,危辛就会气到内伤。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这内伤连带着表情都开始哀伤起来。
云渡察觉到他的异常,戳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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