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格兰骑士过的究竟是怎样的好日子。怪不得婚后请了这么久的长假。换成谁都舍不得离开这样的夫人,恨不得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吧。
他接过对少年来说显得沉重的茶壶,指腹不经意划过一点腕部,柔软的触感激得埃德浑身一抖,条件反射地松手。
“小心!”
侍立随从来不及反应,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士长便先一步扑倒少年,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撑在沙发,将呆愣的少年护在身下,以免被滚烫水液和陶瓷碎片伤害。
现在的距离……
太近了。
近得能透过少年的眸看见他的身影,近得鼻息交织,如蝶翼般扇动的睫羽恍惚间似要搔刮过他的心间,一下、又一下,心如鼓擂。
这样的距离,给埃德一种美丽的少年正被他占有的错觉,好似稍微再低一点点的头,就能吻上洇红饱满的唇,将唇珠吮吸得鼓胀,唇缝微张,湿红舌尖露出一时收不回去。
如同受到蛊惑般,埃德低下了头。
唇瓣堪堪擦过少年颊侧,如云朵那般柔软,又似蜂蜜般甜蜜。
被推开了。
身下美丽而羸弱的少年瞪视着他,气鼓鼓的颊肉微微嘟起,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轻飘飘的,不但不痛,反而扑面而来馥郁香气。当甜香终于不再吝啬地挥洒给一整片空间,而是目标分明地面向他充盈入鼻腔时,脸上忽略不计的痛感已经并非疼痛,而是血脉喷张的爽。
埃德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经年来的禁欲与压抑里逐渐走偏,拐向了变态的道路,不然他怎么会想要再被扇几巴掌呢?
“抱歉。我只是……”埃德动了动腿,嘶了一声,又一次摔倒在少年身上,被仆从搀扶起来。
弥亚起身后才发现骑士长的腿上扎入了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潺潺鲜血晕湿裤脚,与茶汤混在一起,贴在腿上。
于是,被骤然冒犯的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懊恼与羞愧。
骑士长大人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体力不支才……自己却以为他举止轻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不会认为他是自恋狂吧?
从仆从手中接过医药箱,弥亚亲自为骑士长包扎,从未干过活的他笨手笨脚,不是药水洒多了就是绷带剪小了,最后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快要将骑士长的腿裹成球。
由于行动不便且心怀愧疚,同时在交谈中得知骑士长是丈夫阿诺德的顶头上司,担心自己的行为对他的工作造成影响,弥亚留下俊逸的黑发骑士长用餐。
不仅如此——
“虽然我和阿诺德亲如手足,他曾说过他的就是我的,可会不会太打扰夫人了?且我毕竟是外男,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骑士长放心吧,阿诺德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埃德成功收获留宿宅邸的机会,直到腿伤彻底痊愈。
晚餐是和叫做弥亚的少年一起吃的, 期间聊天得知,他与阿诺德相识于一个雨夜,被拦路山贼追杀的少年慌不择路摔倒在圣骑士的马前, 于是就像每一幕俗套的英雄救美歌剧一样,为了感谢英雄的帮助,美人以身相许。
他遇见阿诺德的地点,距离当时同样在外出勤的埃德并不远。
埃德心中不免生出酸涩的不甘与怅然。如果当时是他先遇见弥亚,那么他的丈夫就不会是阿诺德了吧?更不会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 与抱着肮脏欲念的男人同处一室却全然不知。
迟来一步的,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呢?
他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不过此刻, 他却无比感谢阿诺德给了他这样的可乘之机,并由衷地希望他外出任务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直到他将他漂亮的小妻子拐回家。
月光下的青年薄唇微勾, 隐没在月色难以触及的阴影里的神色晦默难言, 他抬手握住少年一绺滑落的发丝, “比月光更皎洁。”
坐在轮椅也难减姿容的骑士长不带任何狎昵意味的赞美, 使得弥亚有些害羞,想到本可以于月下自由散步的骑士长大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能坐上轮椅, 他便生出更多的愧疚。
弥亚把手搭在椅背, 弯下腰让骑士长能够摸到更多的头发。
然而埃德却会错了意,只以为一直推着自己在花园散步的少年累了,细伶伶的手腕如何能承受这样粗重的活计呢?
腰身也一样,细得一掌便能覆盖。
吃得下吗?
“会很辛苦吧?”
将少年按坐在腿上,看似询问推着他闲逛累不累,实则暗自蕴藏别的心思,趁少年因突如其来的提问而忘记挣扎时,埃德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
“和阿诺德做过吗?”
弥亚:“欸?!”
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对绯色尽染、双眸溢着羞怯水光的少年淡淡一笑, 埃德嗓音低沉,诱骗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关注下属生理生活是很正常的,弥亚不必害羞。阿诺德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他的生理状况更是应该重点关注。”
正经得不行,好似真的需要关心下属关心到这个份上似的。
“好孩子,告诉骑士长,你和他做过吗?”
“……”真、真的是这样吗?原来上司不但要关注下属的工作情况,连那个什么也要啊,好辛苦。
揪着腰间蕾丝系带的一点不安扭动,弥亚强忍着满脸热意,低声道:“没、没有……”
又娇又黏,咕咕囔囔撒娇似的,光是听着心都软成一片,更何况得到的是埃德期盼却又不抱希望的否定回答。
没有做过。
格兰是不是不行?
果然是不行吧。
——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虽然心知肯定是因为不舍得娇气又漂亮的小妻子受累,所以宁愿忍得快要爆炸,也不敢动他一点惟恐伤到了他,说不定连娇嫩的手、足、又或是腿都不敢让他受累,只是轻轻一舔,甚至碰一碰就足以满足,无数个漫长的冲凉时刻,只好拿着少年的小衣又或手帕当代餐。
真是痛苦又幸福的生活啊。
更加嫉妒了呢。
埃德暗下决定,将所有远离圣殿外出执勤的任务都堆在阿诺德身上,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即使心底阴暗得发黑,表面上,他还是冷峻禁欲的统领骑士长,故作担忧状,“阿诺德他,有去检查过吗?这种东西最忌讳疾忌医,若是不早早治疗,憋得久了,极有可能造成心理扭曲、性情大变,更有很大可能危及身体健康。”
“弥亚你知道的,我和阿诺德情同手足,说这些话没有旁的什么意思,只是关心他罢了。”
懵懵懂懂的少年根本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明明以身相许,却不知道如何许,反倒以为壮得跟头大傻牛似的救命恩人兼丈夫犯了什么病症,全然忘记自己还坐在骑士长的腿上,慌里慌张地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青年心脏跳得厉害,犹如擂鼓,少年并未察觉,睫羽上缀着星子般的泪花。
语带哭腔地,“阿诺德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该怎么办才好?”不自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与乞求。
单纯好骗的小笨蛋。
这可真是……
糟糕透了啊。
三言两语就快被哄走了呢。
幸好今日登门拜访的是他,而非什么旁的人。
只见骑士长神色一凛,明明恨不得立刻锢住少年细伶伶一点的腰,在他丈夫的宅邸里、在这座静谧精致的花园里、在清风明月的见证下一下又一下地深入,可偏偏却装得无比严肃认真,眉头紧蹙,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犹豫。
“不算什么大毛病,事实上很多人都有,只是治疗方法实在有些……许多人囿于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并不愿意接受。”
“弥亚,你真的想知道吗?”
得到了急切而肯定的回答。
——“为了阿诺德,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黑发骑士长与夜幕同色的眸中,浓浓欲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劝诫与忧心。
“弥亚真的想好了了吗?你会很辛苦的。”
少年嗯嗯两声,坚定至极。
明明是自己一手促成、谆谆善诱的结果,得到意料之中答复后,埃德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更多的是酸胀妒火,烧得理智都快溃散。
就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连条件都不知道,就毫无防备地、坐在男人的怀中、向男人说出几乎等同于默许对他做一切过分事情的话。
——什么都愿意做。
埃德骑士长决定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教导少年不可以如此轻信他人。
客房内,按照骑士长要求,褪去裙装、仅着松散单薄睡袍的少年,乘着夜色,小心翼翼躲避仆从视线,拧动锁芯。‘
并未从内反锁的门轻易就能拧开,暗淡昏黄烛光下,骑士长的身影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神色看不分明。
他递给他一把剑,寒光耀耀、森寒逼人。剑刃出鞘,更显迫人。
没有人能够拒绝古朴、锋利,明明是沾血的利器,在自己手中却乖到不行,即使是弥亚这种从未接触过的。
他赞叹着抚了抚剑身,冰寒手感从指腹传入,激得抖了抖,因此未曾察觉骑士长陡然微缩的瞳孔与加重的呼吸。
“骑士长大人,我该如何做呢?”
漂亮至极的少年,抱着他的半身,这样问他。
一绺微微卷曲的发丝垂在胸前小片露出的雪肤,埃德下意识想要拂过。手指微蜷,他轻咳一声,“……”
雪白一片的少年一点点瞪大了眼,从双颊到眼尾、从脖颈到锁骨,尽数浸染红晕。他抖着声结结巴巴,“真、真的要这样……?剑柄……?”
因为羞怯,少年支支吾吾没有说完剩下的话,柔嫩掌心不自觉摩挲对他来说握不太住的剑柄,唇抿得紧紧的,更显靡丽。
埃德非常善解人意:“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我想阿诺德也不想看到弥亚你为了他羞于启齿的病症做到这个份上的吧。”
原本生出的退缩之意,因为埃德的话打消。
——他怎么能因为难为情的情绪,就对把自己从山贼追杀下救走、给他提供精美的衣服、好吃的食物、以及温暖住宅的阿诺德不管不顾呢?
更何况,除了救命恩人之外,他现在更是他的丈夫,他应该尽起妻子的责任。
笨笨的弥亚虽不清楚妻子的责任都有那些,但想来克服羞耻心理,在骑士长大人的指导下帮助丈夫治病就是其中一项吧。
见少年神色变换,最终下定了决心,未等他开口,埃德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转过身去。”
半点不提离开房间。
弥亚红着脸等等头,慢吞吞地动作起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过了许久,水声渐起。
与剑通感的骑士长背对少年而坐,一手撑头一手看似淡然地搭在扶手,青筋乍起,**,不时变换着交叠的腿。
当小猫呜咽停歇许久,身形僵硬的骑士长才转过身,沉沉望着床榻上累得沉沉睡去的少年,握着他的手放在。
良久,闷哼一声,吻去少年眼尾沁出的泪,一点点擦干沾着水渍的剑柄,珍视地将手帕折好,放在胸前。
他说:“好梦。”
另一边,夜半三更仍在赶路的阿诺德,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在冷冰冰的寂静夜路上,而该抱着他漂亮可爱单纯善良,哪哪都好的漂亮老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宝宝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担忧他担忧得吃不下饭?没有他的胸肌腹肌枕着,会不会睡不着觉?会不会因为想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窝在被子里哭?
越想,越忧心,阿诺德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把可怜的老婆抱在怀里,亲亲抱抱好好安慰一番,最后再哄着他摸一摸……
然而,圣庭骑士应尽的职责令他无法抛下可能遭受魔物侵袭的百姓,即使他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归心似箭。
路过驿站,阿诺德随机捉了一只信鸽,向宅邸寄去匆忙写下的第二十封信。
二十,刚好是他的尺寸……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他的可爱老婆就能从一封又一封信件里感受到他火辣的爱意,并一封又一封地回复,同样将包含少年气息与爱意的信件寄给他,阿诺德赶路的速度又加快许多。
眺望银月,他想:
弥亚现在,在做什么呢?
埃德的伤势恶化了。
在家中疗养几天, 眼看着快彻底痊愈,都可以脱离轮椅蹒跚行走,谁知一觉醒来, 原本将要愈合的地方再次绽裂不说,伤口还扩大些许,鲜血淋漓。
但凡换个人都能看出那是他一刀又一刀反复戳刺后留下的伤痕,只为了顺理成章地延长与漂亮少年呆在一起的时间,然而弥亚并未发现骑士长的小心机, 既心疼又自责,连阿诺德断断续续寄来的信件都来不及查看回复, 慌慌张张找来医药箱为他重新包扎。
阿诺德正是在这样的时间点赶回他与弥亚的爱巢,入门瞬间,某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在他往日常坐的位置上, 胆大包天、僭越至极地把手搭在他老婆的手。
他咬牙切齿扑了上去, 水火相撞, 混乱成一片。
寂静的旅舍内, 一间房间传来沉闷的身体落地的声音,阿诺德从地板上爬起, 怔怔望着天花板, 还未能回神。
前一秒他还在和试图抢他老婆的、为老不尊的埃德打架,怎么下一秒就睡在硬地板了呢?
他可爱漂亮、香香软软的老婆呢?
阿诺德缓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接受那只是一个梦境的事实,即将成为他老婆的弥亚此刻还不是他的老婆。
不过——
他为什么会梦见一个无关之人——埃德,挖他墙角抢他老婆呢?
隔壁同样传来一声闷响。
阿诺德眯了眯眼。
难道……?
将额发全都薅在脑后,阿诺德活动关节,冷笑着踢开埃德的房间,两人仅对视一眼, 便知对方也有梦里的记忆。
无需多言,梦中尚未完成的战斗自动延续。
当弥亚被接连响起的巨响震醒,原本完好的旅舍已如废墟,木料灰尘弥散、入目尽是残垣断壁,只除了他一处房间完好无损。 ?
发生了什么?
魔物入侵了吗?
“你们为什么打架?”挤在两个大高个中间,弥亚一手抵在一人胸前,不叫隔空互瞪的两人接触到对方,蹙着眉不高兴地问。
阿诺德冷冷一笑,扯到唇角肿起的青紫,嘶了声,眼刀嗖嗖地,“你问这个为老不尊、觊觎下属老婆、挖墙脚做三、道德败坏的家伙,你看他敢不敢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埃德眼帘微掀,不慌不忙,抬手理了理弥亚翘起的发丝,在阿诺德越发灼人的视线里缓缓道:“格兰骑士为何总在纠结梦里发生的事情呢?会做那样的梦与其责怪我,倒不如说是你自己有这样独特的癖好吧,总认为所有人都想和你抢老婆。”
就差没明晃晃指出他有牛头人绿帽癖的特性。
阿诺德气极,如果不是弥亚软软的小手撑在他的胸大肌上,他指定冲上去再往黑发骑士长那可恶的脸上再补一拳,一左一右集齐完整熊猫眼。
他说:“你敢说你没有觊觎我的漂亮老婆?”
埃德面无表情,细看之下却掩藏着嘲意,“我倒不知道格兰骑士英年早婚。”
你敢在弥亚面前说出梦里的事吗?
阿诺德……
阿诺德自然不敢。
他怎么敢说,他以滴水之恩胁恩相报,哄着骗着懵懵懂懂的弥亚嫁给他,每晚趁他熟睡时都对他做了什么?
阿诺德说不过埃德那个闷骚男,握着弥亚的手晃了晃,好不可怜,“弥亚你看他,他好过分。”
埃德握住弥亚另一只手,也看着他,只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弥亚:“……”
【?发生了什么,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像是错过了很多剧情一样?有没有人告诉我前情提要】
【同懵逼,前一天这两人还只是暗戳戳争风吃醋,以骑士长哄着宝宝“惩罚”、吃了那个什么暂时胜出,怎么今天斗争都摆到明面上来了?】
【该不会在直播关闭的时候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吧?天杀的,早就说应该全天二十四小时,包括宝宝洗澡澡的时候都把直播开上,这不,错过大瓜了吧!!】
【不过,从聊天内容来看,骑士长居然是那种闷声挖墙角,为爱做三的人吗?阿诺德竟然是那个熟睡的丈夫??总感觉他们应该身份对调一下。】
弥亚此时,有很不好的预感。
原来,那不是梦吗……?
或者说,不完全是纯粹的、他一个人的梦,而是三个人的梦?
他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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