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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美人训夫指南(千桃万鹿)


“快点啊关少,别卖关子了,出院以后做什么了?”
“就是就是,你快点说啊!”
“行行行别着急,”关硕手中的酒杯转了一圈,“十八年前,秦家老二出车祸,跟着一起不见的那个孩子,你们还知道吧?”
“那当然听说过,不过这都多少年了!那孩子早死了吧。”
“是啊,本来大家都是这样以为的,可谁知道那秦之昭医院里逛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那孩子还没死,现在正满世界地找人呢。”
“找人?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
“就是,就算是当初没死,这十几年难道就没病没灾的,当时丢在那种山窝窝里,估计被狼都吃了都不一定!”
“甭管真的假的,这要是真让他找回来,纵缰的股票可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到时候再跟恒盛打擂台……淮少,你怎么想的?”
“对啊淮少,这影响的是你家的生意,要我说咱们也派点人,抢在他们之前先……”那人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乔乔?乔乔?”关硕拿胳膊肘怼怼他,“在问你呢。”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都能走神,想什么呢?”
乔淮生看了眼手机界面——画面里空荡荡的,有的只是一扇窗户,静静地明亮在蛛网凝结的巷子里,风一吹,阳台上晾着的破旧T恤晃晃荡荡。
“没想什么,”乔淮生抬手按下手机,“希望他好好活着吧。”
天色漆黑,顾舟才终于下班回家。
小巷里通风很差,刚一推开门,狭窄的房间里就充斥着难闻的劣质酒精味。
“他妈的!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看到顾舟,便猛地冲上来,提着顾舟的衣领晃了几下:“钱呢!家里的钱呢!”
他说着,便开始歇斯底里地从顾舟身上翻找,衣服甚至差点被他撕碎开来,露出腰间还未愈合的大片淤痕。
“钱呢?钱呢?”可是男人压根没管,凶厉的样子像是要将顾舟掐死:“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说啊!”
“老子就知道!你就是个养不熟的崽种!妈的!”
男人一拳砸在了顾舟的脸上:“把钱给我!快把钱给我!”
客厅里太小,顾舟被他砸得踉跄一下,桌上仅有的几副碗碟因此掉落下来,碎片割破了顾舟的手臂,在男人的拳头再次落下来之前,顾舟紧握的手指攥成拳,猛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肥胖的身体撞到身后的衣架,洗好的衣物哗啦啦翻了一片,铁制衣架砸在他的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盖住他的眼睛。
“妈的!兔崽子! 你敢打我! 你他妈——啊!”
“钱给奶奶看病了。”
顾舟手中攥着刚刚的碎片,那双眸子凶厉冷漠:“你要是真想要,去医院找她吧。”
家里终于安静了一瞬,顾舟才将那枚碎片丢了。
握了握手指,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起那天乔淮生附在耳边的一句:“做得不错。”
他轻轻地抬眼,对面的按摩店窗户紧闭,但是月亮之上,却依稀红光闪烁。
乔淮生满意地按灭手机。
“小少爷,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乔淮生唇角依然是勾着,“这么晚还在煲汤啊王姨,过两天过节,我给你多包点红包。”
“哎呦,那真是太谢谢小少爷了。”
阿姨这么说着,可是脸上却不见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才道:“你先上楼去吧小少爷,等会儿夫人和乔总要回来呢。”
她欲言又止,表情中带了几分不忍。可只需这么一句,家里的仿佛已经习惯性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乔淮生原本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好在他已经非常习惯这一切,坐在楼上的房间里,安静等待,没过多久,家里就响起了车辆进出的声音。
随后,那些声音逐渐变得嘈杂、混乱,家具倒落的声音、碗碟摔碎的声音、男人的嘶吼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那夹杂其中的隐隐啜泣。
整个家里变成了一段蒸腾在水上的,沸腾的闹剧,所有这片水里的人都要像是那只青蛙一样,一起慢慢地滑向死亡。
乔淮生没有关门,因为只需要稍稍等上一会儿,另一辆车驶离的声音响起,房门砰得一声被打开,傅芸冲过来,几乎是神经质地握住他的手臂:“生生,生生!”
“你会永远陪着妈妈的对吧,妈妈只有你了,妈妈最爱你了!”
妆容精致的女人头发散乱,瞳孔突出,像是在午夜游荡的鬼魂:“你会帮妈妈的吧,你帮妈妈劝劝你爸爸好不好?”
“你再乖一点听话一点,你爸爸肯定会喜欢我们的……”
“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女人突然又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是!”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嫁给他!”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那瞳孔恶毒地盯着他,“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当初要生下来!为什么?”
不知道阿姨现在下班了没有,乔淮生想,她花了两个小时煲的汤,肯定没有人喝。
等到傅芸走了之后,房门终于可以关上了,手臂上是两道新鲜的、显眼的血痕,乔淮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到鲜血不流了,突然又用手指扒开伤痕,好像这样的疼痛给了他一种近乎报复的畅快。
如果秦家的那个孩子还活着,也会过着和他一样的生活吗?
乔淮生突然就想到顾舟。
摸出手机,在那静谧的窗前,另一个人显然也没有休息。
可是他却依然有着令人疑惑的平静和恢复能力,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将那些凌乱的衣服收起来,衣架重新组装,做饭,洗碗,在窗前做着自己的课程作业。
标准到好像是从一天里复制出的无数套模板。
乔淮生从愣神中醒过来,才发现手臂上血液似乎又一次停止流淌了。
生命的恢复能力还真是惊人。
乔淮生只好躺下来,将手机放在旁边,那闪烁着的屏幕上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一点亮光。
闭上眼睛,乔淮生决定尽快拍自己的第二场戏。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连我的人也敢动!”
闫玲换了一身黑色皮衣,烫卷发,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高跟鞋尖咔咔作响,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顾舟。
她踢得很轻又很心虚,虽然顾舟只是那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但是他那双眼睛——怎么说呢,很少有人能真的直视那样一双眼而不感到害怕。
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能面不改色将一把刀捅进人的心脏一样。
乔淮生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明明看起来没什么演技,但是气质却如此的相像。
闫玲胆战心惊地演着,等待着顾舟按照剧本,将那把折叠刀刺进她的心脏,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卡!”旁边传来不满的声音,乔淮生道,“不对!”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闫玲后退一步,立刻道歉,“是我刚刚……”
“顾舟,你的神情不对。”
闫玲这才唰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乔淮生的视线压根连看都没看她,仿佛从头到尾,他盯着的只有顾舟一个人。
“各就各位,”乔淮生扶了扶耳麦,“重来!”
这还不对啊,顾舟刚刚那一下的神情,闫玲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当场了。
“不行!”两人按照剧本来了两次,乔淮生依然眉头紧皱,“感觉不对。”
他望着顾舟的眼睛,像是透过他,凝视那天下午窥视到的一切:“你没有愤怒。”
“都停一下吧。”乔淮生说,“我来给主角讲一下戏。”
等到所有人都忙着布景,顾舟和乔淮生终于重新回到了那个狭窄昏暗的更衣室。
“顾同学。”乔淮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长舒一口气,像是毒蛇悄悄露出蛇信,轻声询问:
“你会有想要杀掉一个人的想法吗? ”
顾舟猛地抬起眼睛。

第6章 “他决定一个人死去。”……
“不要紧张,我只是帮助你更好地进入角色,”乔淮生笑容轻松,“每个人都会偶尔有这样的想法啊,不是吗?”
他一笑,那枚痣便在他的眼下浮动,像是黑暗中闪烁着的红光。
“比如被讨厌的上司责骂、比如楼上不停传来的噪音,又比如……”乔淮生开口,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碰撞,又回落到他自己身上:“你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着降生的人。”
“至亲之人带给你只有痛苦,这个世界永远只向你呈现伤害的一面。”
乔淮生的声音像是温柔的蛇信,危险又暧昧地扫过人性中那层岌岌可危的蛛网:
“就没有那么一刻,你会想要撕毁这个世界吗?”
“有。 ”房间里总是充斥着的酒味,那些挥落到身上的语言和拳头……顾舟说:“当然有。”
“那为什么放弃呢?”
乔淮生紧紧地抓着顾舟的胳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分明地地提醒着的存在,可是乔淮生却觉得愉悦,指甲深深地按进顾舟被割伤的地方,仿佛他们通过这一刻完成了疼痛的共享,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询问:“为什么要放弃?”
老实讲,顾舟前二十年的时间里,经历过远比乔淮生严重许多倍的羞辱和恶意。
但是乔淮生跟他们都不一样。
不是因为他长得了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却表现出一副恶劣的样子,也不是因为他虽然如此恶劣,却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碎掉。
而是因为乔淮生永远都这么炽热又疯狂地望着他,好似把自己的生命力和执着全部悬挂在他的身上。
他这样肮脏的、狼狈的、乏味的一个人身上。
“不为什么,”顾舟避开了他的眼睛,“不是你说的吗?”
“正常人都会放弃。”
是,正常人都会放弃。
所以谁才是不正常的呢?所以看到刀就会想起鲜血迸溅的瞬间,是因为他早已从内里坏掉了吗?
是啊,也许吧。
他疯了。
“当然,正常人都会放弃。”乔淮生笑起来,“不过没关系。”
“你很快就能够体会到了。”
他会帮顾舟体验这一切的。
在这个烂泥一样的世界里,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疯掉呢?
顾舟的生活,忽然从那一天开始陷落。
首先是会所的老板将他开除。
“理由?你把客人气成这个样子还问我要理由?!你之前砸了我一瓶十二万的酒,那时淮少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以为你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顾舟低垂着眼眸,静静地等着老板骂完,只是问:“那我这个月的工资呢?”
“工资?你还敢要工资?老子还没问你要赔偿呢!赶紧给老子滚!”
然后,是医院的缴费突然开始催促。
“上个月费用已经拖欠了,我也知道你们的情况,也已经尽可能跟主任申请了,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床位紧张,要是费用再补不上,那之后可就……”
“听说你把你奶奶的供都给断了?行啊,钱不给我花就算了,现在连你奶奶你也不管了!好啊,白眼狼果然是白眼狼!你有种把我跟你奶奶都弄死算了!”
然后,顾舟发现,他似乎找不到工作了。
学生能够迅速拿到钱的工种本来就不多,可顾舟几乎可以说是次次碰壁,奶茶店上班的第一天,就有人投诉他在里面多放了过敏物。工厂卸货的隔日,那批货物就莫名其妙地少了一箱,为了领奖学金而参加的比赛,负责人突然委婉告诉他名额被加塞。
就好像是,有什么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跟着一条阴沟的鬣狗,围堵他,逼迫他,看着他因为绝望而陷入愤怒,为了一块骨头去撕扯血肉。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
家里在某一天做饭的时候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在这样如他的生活一样的黑暗里,手中的屏幕却骤然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新信息:
“现在找到感觉了吗,陈焰?”
顾舟猛地打开窗户,窗外一片黑暗,只有那点闪烁的红色,在皎洁的月色里,刺目又明晰。
“生生。”包养精致的女人挽着他的手,“慢一点,跟紧妈妈。”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领针都戴不好,”宴会厅前人来人往,傅芸伸出手,将他的领口给重新整理,“现在好啦。”
女人的笑容温婉宠溺,任谁第一眼看到乔淮生,都会羡慕他有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妈妈。
旁边的乔南山替傅芸提着包,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侍者,这才道:“还说生生呢,你这么大了,连个包都选不好,还非要等我给你搭完了才出门。”
“行啦!”傅芸一只手挽上他的肩膀,“这种事你怎么也出来说,等会儿让人听见都笑话了。”
“结婚这么多年,乔总和夫人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那是,谁不知道乔总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我老婆天天揪着我的耳朵跟我说让学学人家老乔!”
“听说今年清源的项目,又是恒盛中标了吧。”
“那当然,”旁边的人附和,“清源那边要打的主题叫温馨家园,咱们这个人的家,谁有乔总家的温馨啊。”
“是啊,生个孩子也这么优秀,这个就是淮生吧,瞧瞧这模样,真是一表人材!”
“生生,”傅芸拍拍他,手指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拧上乔淮生的胳膊,示意他打起注意力,“杨伯伯跟你说话呢。”
“谢谢杨伯伯,”乔淮生转身扬起笑容,几乎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流程和习惯,“你的女儿生得也很漂亮,上次去艺术馆,还看到了好几件她设计的作品呢。”
乔淮生笑得自己都觉得反胃,每个月被当做标本一样地出现在这种宴会上,成为家庭幸福和睦的展览品,这种感觉实在让他觉得恶心。
等媒体拍够了素材,他才终于得到释放。
乔淮生低头看了眼手机。
顾舟还没有回复。
不过没关系,他是优秀的驯手,耐心的导演,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着困兽在笼中嘶吼,发疯,最后露出他想要的神态。
“乔乔!”关硕一把搭上他的肩,“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呢?”
“走走走,那边桌子都开好了,你跟我过去。”
“又打牌?”
“放心,我知道你不会玩这个,你不用上手,”关硕边说边拉着乔淮生往里走,“你就坐我旁边看着就行了!”
“每次你过来,我的运气都特别好!老子都要输麻了,快快快!”
牌局开始,乔淮生坐在关硕旁边,荷官重新开始洗牌,手指流畅扫过牌面,乔淮生看了一眼,又垂下眼来看他的手机。
漆黑了多日的窗户在一瞬间亮起。
铺垫了多日绝杀将要在今日揭露,乔淮生几乎是激动地等待着结局。
“只剩两张了关少!”
“就是,赛点了,你还要不要跟?这局势看起来可不怎么妙啊。”
“跟!来来来!”关硕猛地一把拉过乔淮生,“你来帮我摸!”
乔淮生垂眸看了眼对面的牌桌和旁边放着的牌堆数量,低下头,抬手将左边那张牌翻过来。
“卧槽!!!”
“卧槽!同花!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乔乔!”筹码轰的一声捞过来,关少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坐镇我肯定输不了!”
旁边的人看了眼,乔淮生坐在沙发边,低垂的睫毛修长,眼下一点红痣,那张脸比到场的明星还要惊艳。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道:“都说性感荷官在线摸牌,我看淮少这手,比美女荷官还管用。”
话音刚落,乔淮生突然放下手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乔淮生平时都温文尔雅,可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才让人知道他为什么叫淮少。
这人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扇在自己脸上:“瞧我这嘴,说什么呢,淮,淮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乔淮生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镜子因为热水变得氤氲,屏幕里的那扇窗户却逐渐清晰,甚至难得地,闪烁的人影多了些。
大戏即将开场,乔淮生需要找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慢慢观看,他正要转身。
“刚刚为什么不碰右边那张?”
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乔淮生的肩膀如同惊弓之鸟般抖了下。
“你看的懂,对吧?”男人推着轮椅,往前靠了些,“你很擅长这些,诡谲,狡诈,一切骗局的游戏。”
乔淮生一转身,便看到秦之昭的脸。
男人坐在轮椅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那双眼睛锐利深邃,唇角带笑的样子总让人想起阴恻恻的毒蛇: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会呢?装出一副乖巧懂事优异的样子,真的会有人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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