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乖，别动，你不疼，但是我心疼。”
看着卫燎如此温柔的模样，君竹也不好再挣扎着要下去，他刚刚虽然说是那么说，但他的腰和腿是真的又酸又软，刚才走的那几步，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片上一样，极为艰难，若卫燎再晚来一会儿，他可能就要狼狈的摔跤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会更加丢脸。
看着卫燎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君竹没再动了，自己现在变得如此模样，眼前这人“功不可没”，于是君竹便心安理得的任卫燎抱着自己。
见卫燎眼中的笑意，君竹只觉自己的脸越发燥热了，他横了卫燎一眼，随即直起上身伸出双臂紧紧搂住卫燎的脖子，将脸埋在卫燎的颈窝中，没再说话了。
见君竹这个动作，卫燎心中愉悦不已，嘴角在君竹看不见的地方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分，随即化光而去。
雾气腾腾的温泉池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水声，原本空无一人的池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池中水波阵阵，卫燎入水后，将怀中的君竹轻轻让在浅水区坐好，原本披在君竹身上的薄毯在他入水之际便不知道被卫燎扔到哪去了。
君竹背靠在温暖的池壁上，坐下后，池水刚好漫过胸膛，身体被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君竹感觉自己全身酸软的肌肉都突然得到放松，顿时舒爽不已，不愿再动分毫。
耳边响起阵阵水声，随即便有一双温柔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搓洗着，君竹身上的痕迹一直未消，经过这两日后，身上白皙的皮肤几乎都被嫣红的痕迹占满，君竹之前看时，脑中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他不想回忆的片段。
此刻卫燎的动作极为温柔，感受到那在自己身体上细细摩挲的手指，君竹缓缓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身前的卫燎，见他正垂眸看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那浓密修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君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看来，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君竹知道卫燎在想着什么，他抬手覆在了那只在自己锁骨处的手，与卫燎那双突然抬起的金眸对视着，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却不想竟被卫燎抢了先。
“阿竹，那日……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在君竹耳边响起，君竹知道卫燎在自责，那日发生的事他虽然生气，但跟找到墨爻比起来，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我原谅你了，阿爻，别想了好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卫燎双眸紧紧的落在君竹面容上，那双金眸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君竹看不真切，还未等他细看，面前的卫燎却突然将他的身体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埋首在君竹颈窝，半天都未曾说一句话。
池面的水波逐渐平息，感受自己颈边蹭着自己的脑袋，君竹笑了笑，抬手回抱住卫燎的身体，手在他背后轻轻拂动，那清冷又温柔的嗓音从他的口中缓缓溢出。
“阿爻，我腰酸，你帮我按摩好吗？”
听到君竹的话，卫燎缓缓放开了君竹的身体，金眸看着君竹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精致面容，眼中逐渐有了笑意，他附身吻了吻君竹的脸颊，低声应了一声好。
熟悉的手劲传来，感受到那双在自己腰间按摩的手，君竹舒服的双眼微眯，他搂住卫燎的腰轻轻靠在他怀中，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好似抱住卫燎，他就抓住了他的全世界一般。
“阿竹，你到底来自哪里？它呢？”
卫燎突然问出的问题使得原本昏昏欲睡的君竹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突的抬头看着卫燎的眼眸，发现那双眼中尽是探究之色。
君竹心中微微惊讶，他没想到卫燎会问他这个问题，而他口中的它，应该指的就是系统吧，自从他回到现实世界，那个之前一直跟着他的系统便消失无踪，即使自己又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但那个系统却是再也未曾出现了。
之前他做任务去救卫燎时，系统就跟他说过卫燎发现了它的存在，如今卫燎会问这个问题，君竹也没有多么惊讶，因为之前他就想过，等他找到墨爻后，他会将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即使卫燎不问他，他也会主动告诉他。
第183章 值得不悔
淡淡的银华透过大开的木窗撒入室内，莹白的月光照在水面，随着水中波动而闪烁着美丽的粼光。
水中的两人彼此对望，池水漫过两人的胸膛，朦胧的雾气从水面袅袅升起，缭绕在空气中，使得两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君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晶凉凉的细小水珠，白皙精致的面容被温热池水的熏得面染绯色，月光被池水反射照在他的面容上，光影拂动，那双冰蓝的双眸更是如同盛了一条星河，美丽无比，此刻的君竹就如何误入人界的谪仙一般，好看得不似真人。
浓密的雪色长发漂浮在水面，与水中的黑色发丝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卫燎一双金眸视线牢牢的沾在了君竹的脸上，看着君竹此时的模样，微微晃了神，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极速跳动起来，他一向都知道君竹长得好看，但从前的君竹眼中都泛着一股冷意，他也很少见君竹笑过，而他见过的那几次，几乎都是对着别人。
他之前就一直想看到君竹真正对自己笑时会是如何的迷人，曾经他觉得这是奢望，可是如今，君竹却在自己怀中，对自己笑的如此温柔，卫燎顿时又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恍惚感。
若说君竹动情时的面容是魅惑人间的妖孽，那此刻面带温柔笑意，眉目柔和的他，就如同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一尘不染，纯洁得如同白雪一般。
妖与仙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放在君竹身上，却又是那么的融洽，他的每一种模样，卫燎都深爱不已。
君竹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说给卫燎听，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他还怕卫燎不会相信自己所说，毕竟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虽然是书中的世界，但对卫燎来说，却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卫燎抬手抚了抚君竹的脸，那双金色竖瞳中盛满了温柔。
见君竹微微蹙起的眉，卫燎低头吻了吻，他垂眸看着怀中突然抬起眼眸的君竹，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尾。
“若阿竹还没准备好，可以不用告诉我，只要阿竹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便满足了，至于阿竹来自哪里，我并不在意。”
君竹闻言，看着卫燎那双金眸一眨不眨的，眼中突然光华涌动，好看的不像话。
君竹凑上去吻住了卫燎的唇，眼中尽是笑意，“阿爻，你真好。”
“我并没有不想告诉你，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我之前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现在，我却不确定了，现在的我既是九青也是君竹，我与他已经魂魄相融……”
说到这里，君竹脑中突然浮现出九青囚禁折磨墨爻的画面，他心中一痛，眼神顿时黯然了下来。
君竹突然垂下眸，不忍再看那双金色竖瞳，他一看到，脑中便会闪过墨爻被拔鳞挖丹的画面，他抬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感受着那颗心脏的跳动，他没有忘记，他现在这颗在胸膛内跳动的心脏，是墨爻挖了自己妖丹为他修复的，他无法想象，他的阿爻当时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妖族的妖丹一离体，便是魂体消散修为尽丧的下场，曾经九青为了修炼挖了墨爻刚结出的妖丹，而自己，却是再次让他失去了一次妖丹……
君竹突然心疼得喘不过气，眼中热意上涌，视线顿时模糊了起来，豆大的泪从眼眶滑落，一滴滴落入池水中，随着滴答声响起后，泪水在水面砸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卫燎见君竹捂着心口流泪，顿时心上一紧，一股慌乱感瞬间侵袭而来，他连忙抱起君竹的身体，紧张得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阿竹你怎么了？是不是心口疼了？”
君竹却抬眸看着他，眼中的泪一滴滴滑落，他突然抬手紧紧搂住卫燎的脖子，将头靠在卫燎肩膀上，声音带着隐隐哭腔。
“没有……我只是心疼阿爻你。”
“阿爻，挖丹是不是很痛？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听到君竹的回答，卫燎高高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下，他轻轻抚着君竹脑后的长发，下巴摩挲着君竹的发顶，金眸中尽是温柔宠溺。
“不痛，值得。”
能再次将你拥入怀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对我来说，都值得。
“你这个傻瓜，你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更心疼你吗？如果我回不来你怎么办，你不知道我做那么多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吗？傻瓜！你为什么要救我？”
如今你已经回归本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阿竹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我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中，还是阿竹……不喜欢如今的卫燎？”
君竹突然从卫燎怀中抬起头，修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君竹抬手擦着自己的泪，他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泪水，自从记事以来他就从未哭过，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遇见墨爻，他哭的次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见卫燎那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君竹连忙凑上前去亲他，“我虽不喜欢之前的卫燎，但现在的你，我喜欢，只要是阿爻，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就像阿爻你对我一样，你会因为我是九青而恨我吗？”
“不会。”
卫燎看着君竹近在咫尺的面容，金眸中的情绪仍旧复杂，他抬手轻抚着君竹发红的眼尾，“阿竹，多谢你。”
“嗯？”
还没等君竹问卫燎为何说谢，卫燎却突然抬手将他的身体拥入怀中，这次他的手劲很大，君竹的身体被用力的紧紧贴在卫燎赤裸的身体上，肌肤相触，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君竹的脸又染上了红霞。
他抬手回抱住卫燎精壮的腰身，手指摸到的都是那宛若石头一般的坚硬肌肉，君竹手指用力，忍不住捏了捏。
他之前原本对自己这具身体的身材已经很满意了，但是自从看到墨爻的身体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是过于单薄了，特别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更是消瘦了不少，如今对比起卫燎来，则是差的太多了。
君竹原本只是想随意摸一摸的，但摸着摸着，他便上了瘾，手指逐渐开始在卫燎腰腹间的肌肉上摩挲起来。
难怪他都不会累的，这腰身确实比自己强壮许多。
“阿竹……你再摸下去，我今晚可能又不会让你休息了。”
君竹身体一震，连忙缩回手，听到卫燎这么一说，他乖乖的搂住他的腰，顿时不敢再动了。
池中水波荡起，卫燎的手逐渐伸向君竹的腰部，又开始为他按摩揉捏起来，君竹浑身一震，从腰部传来得舒爽感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感受到卫燎的手因自己这道声音而突然加重了几分的力道，君竹连忙咬紧牙关，忍住自己那要从口中溢出的低吟。
他靠在卫燎怀中，舒服的双目都微微的眯起，这池中的水温度温热，处于其中，君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爽，特别是卫燎为他按摩的双手，更是舒服的不行，君竹的狐尾都因此忍不住在水中轻轻晃动。
“阿爻，我想看看你的本体，可以吗？”
良久之后，君竹突然从卫燎怀中抬起头，一双蓝眸晶晶亮亮的，满是期待之色。
君竹见卫燎本体的次数并不多，除了曾经在魔界时见过他的本体外，便是前几天被他强行抓回时见过了，不过这两次对他来说都是不好的回忆。
第一次他差点被卫燎拖入水中淹死，第二次，则是被他的龙爪抓着一路从人界飞回魔域，这两次他虽然都近距离接触了，但都是短暂的一瞥，并没有看清他真正的样子。
君竹作为炎黄子孙，自然对龙很是好奇，之前他只能在画中和影视中看到这种尊贵的神物，对龙的认知还很模糊，如今自己身边就有一条真的，不看白不看。
听闻君竹此言，卫燎缓缓放开了君竹，见君竹如此期待的可爱小表情，他忍不住吻了吻君竹的脸，金眸中尽是宠溺。
“好。”
话音刚落，君竹眼前便突起一阵水花，随即便是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正是已经变回龙身的卫燎。
此刻卫燎化作的龙身并没有君竹之前见到的那两次巨大，但仍旧威风凛凛，浑身都散发着属于万兽之王的威严，即使此刻的卫燎已经收敛自身的气势，但君竹仍旧能感受到那股浑然天成的龙族威压。
那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金光的墨蓝鳞片，每一片都瑰丽无比，君竹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龙，竟看的呆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光滑坚硬的鳞片，眼神中尽是惊叹，他看着卫燎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龙角，心中感叹无比，原来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如此美丽威风的生物。
温暖的龙息随着卫燎的呼吸喷洒在君竹面上，君竹脸上微痒，但他并没有避开，而是紧紧的盯着卫燎，眼中尽是不能言喻的喜意和骄傲。
因为眼前这么威风的神兽是属于自己的，是只属于他一个的！
“阿竹害怕我的本体么？”
“不怕，阿爻，你真帅！”
“帅？”
君竹抓住他的龙角将自己的头送上去去蹭着他的龙首。
“就是，你是我心中不可替代的唯一，没有谁能比得上你！”
周围池水剧烈涌动，君竹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发现一冰冷坚硬的巨大躯体从水中将自己的身体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君竹一惊，身体顿时不受自己控制的被卷起带到了池中的深水区，他连忙扶住卫燎的龙身，抬眸看着他，却见卫燎突然凑过来用龙首轻轻蹭着君竹的身体。
“阿竹，你也是。”
原本宽敞的浴池在卫燎化为龙身后却显得有些拥挤。
水面波光粼粼，君竹大半个身体都被卫燎缠住，只有上身还能自由活动。
他的手在那坚硬的墨蓝鳞片上轻轻滑过，触手冰凉光滑，手感极好。
君竹视线在眼前的龙身上游移，他一手轻轻摸着那在自己身上蹭着的大脑袋，视线逐渐落在被他脖子上那块与周围截然不同的鳞片上。
那块鳞片可以说得上小，只有周围的三分之一大，如同刚长出不久一般。除此之外，它的生长方向也与其他鳞片的方向截然相反，那鳞片在周围瑰丽的鳞片中极为显眼，君竹一眼就看见了它。
这是……逆鳞。
君竹视线紧紧的落在那片龙鳞之上，突然抬手将手伸了过去。
触手仍旧冰凉，君竹摩挲着那片鳞片，眼神中的喜意逐渐消失，慢慢的被一抹复杂的情绪替代。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但君竹去摸时，卫燎却没有丝毫阻拦，任由君竹触摸着他身体最重要的部位。
“我身上的鳞片，是这里的吗？”
君竹抬眸对上面前那双金色竖瞳，眼神复杂无比，之前他被寒烟抓去地牢时，连漓火都没能刺穿他的身体，即使他并未看清那块阻在自己心口的是什么，但如今看到这片鳞片，他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君竹虽不是龙族，但也知道龙的逆鳞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不知道，原来那护在自己身上的，竟是卫燎的逆鳞。
“为什么要拔下它给我？你都不在乎你自己身体的吗？没了逆鳞，你怎么办？！”
“取下来，我不需要你的鳞片。”
“阿竹……”
卫燎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停下了蹭君竹的动作，金眸看着君竹突然冷下来的眼眸，要说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中。
“取下来！”
见卫燎半天都没动作，君竹突然五指成爪，手中魔气翻涌，突然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抓去，果不其然，君竹还未碰到自己胸膛的皮肤，那感受到危险的鳞片就自动浮现，将君竹的力量尽数阻拦。
“阿竹！”
卫燎见君竹突然的动作，顿时心中一跳，连忙变回人形将君竹的手腕牢牢抓住，阻止了他再次击向自己胸膛的行为。
“将我身上的鳞片取下来，阿爻！”
君竹看着卫燎的金眸，眼中带着决绝之色，他绝对不能让卫燎的逆鳞一直在自己身上，没了逆鳞的卫燎，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便失了保护，他不能再看到他出任何事了。
“为何？阿竹不喜欢吗？”
“不喜欢！取下来！”
君竹将卫燎的手抓住覆在自己心口处，那双蓝眸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清冷，里面的柔情消失的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