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弓着身捧起池砚之的脸,侵略性极强地用膝盖顶开池砚之的双腿,强硬地单膝跪在他腿间。
“我要吻。”
很严肃的时刻,按理说接下来就该亲了。
但是……
池砚之本就含笑的眼睛瞥向旁边跟地毯的流苏边较劲儿的池雪球。
太像了。
于是笑意溢上眉梢。
清冷的月笑起来也是静的,美得让人恍惚。
雨点一样的吻落在不专心的人的眉心眼尾鼻尖脸颊。
细密得像要以吻覆盖住他。
陆珩还是不满意,盯住池砚之的眼睛:“我要接吻。”
直球小狗就是有什么都要说出来的。
池砚之不笑了。
池砚之吻他。
柔软的唇瓣携着柑橘涩甜的味道贴近,几乎虔诚地吻住他。
池砚之闭上眼睛,扬起下颌,露出的脖颈白皙脆弱。
被陆珩珍重地从后托住,拢在掌心。
交换唾液和呼吸。
陆珩听见自己错乱的心跳,甜蜜到发麻的感觉从心底窜起涌至四肢百骸。
Alpha手掌的温度浸入腺体,池砚之身体颤了下,环住陆珩的脖颈把自己更紧密地贴过去。
心跳同频共振,似要顶破胸腔混入对方的骨血。
陆珩看着爱人抖动的睫毛,霸道地夺回主动权。
起先还尚存半点温柔。
直至重获新生的实感越来越强,呼吸就越来越乱,双臂不断收紧,把池砚之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唔……陆珩!”
未说完的话被陆珩吞到肚子里,他凶到要把柑橘味小兔子一同吃掉。
过去了。
都过去了。
不会再失去他,不会再辜负他。
可以与他尽情接吻、尽情拥抱、尽情爱,和他共度后几十年。
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掉。
受不了。
人生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他们还能过几十年啊。
“阿砚……”
要用“劫后余生”还是“苦尽甘来”来形容此刻都顾不上了,全然化作一声颤抖的呼唤混进吻里。
黑檀木与柑橘死死纠缠,蔓延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吻到最后池砚之全靠陆珩的臂弯撑着。
他太凶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吻得深。
池砚之甚至怀疑他要疯掉了,因为Alpha一边吻一边呢喃他的名字,有泪从瘦削的下巴往下砸,沙哑的音色听得人心疼。
又变成哭包小狗了。
没法贴得更近了,胳膊又失去力气,池砚之摸索到他扣着自己腰的手,扯开一只,把手插进他的指缝里。
十指相扣,握紧。
要被抱得更紧,最好融进他的血液里,随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
陆珩怀里好暖。
池砚之想在这里安家。
他知道他已经有了对方的许可,他的爱人允许他的痕迹延伸到爱人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
填满过去、现在、未来。
陆珩在发抖,却不肯松开池砚之。
一个做过错事的人要如何原谅自己。
他要如何原谅自己。
脑子里一遍遍重复“不配不配不配”,又一次次叫嚣“我要我要我要”。
心痛后怕与灭顶的幸福交织,到最后陆珩放过被他吻咬到嫣红的唇瓣,身体脱力地跪下去,将脸埋在掌心。
泣不成声。
“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快被罪恶感逼疯的信徒乞求神明的原谅。
曾欺负过主人的小狗乞求主人的原谅。
始终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哪怕已经得到最好结果的陆珩乞求池砚之的原谅。
他需要得到宽恕。
或许是钻牛角尖,陆珩觉得不公平。
他没有为阿砚死过,他总有办法从鬼门关爬回来,这不公平。
要偿命才对。
他又没办法。
他一辈子都不要放开池砚之,他绝不会做为了偿命就抛下池砚之的蠢事。
只是重生前的一切都太重了,压在他的灵魂上,时时刻刻都是痛的。
池砚之茫然地听完陆珩的哭诉,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玄幻的故事,但陆珩并不像精神错乱。
“你先起来。”池砚之严肃道。
眼尾还是红的,冷白的脸硬生生被陆珩搅成桃花色。
瞧着气色就很好。
陆珩以后指定是要当妻管严的,池砚之稍微一冷脸他就老老实实起来,端端正正在旁边坐下。
池雪球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放弃较了十分钟劲儿的地毯流苏边往池砚之怀里跳。
被接住后舒舒服服趴下了。
陆珩看着池雪球,眼瞳动了动,没吱声。
“意思是……你觉得你婚内对我做的恶作剧需要用命来补偿?”池砚之修长的手指顺着池雪球的毛,看起来不带什么感情地道,“陆珩,这样的话,我们确实有必要说清楚。”
陆珩嘴巴张了张:“嗯。”
“离婚协议书你还没签字吧?带到这房子里了吗?”
陆珩的心脏一下子提起来,面色变得有些苍白:“……我撕了,阿砚,你……”
他蹭过去,拉过池砚之抱着池雪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离婚,行吗?”
池砚之看他这样就心疼,按理说他不希望陆珩难过,但陆珩活该难过几分钟。
用来长记性。
于是池砚之用另一只手捞回要跑的池雪球,“残忍”地道:“我行李箱你有打开过吗?内层有一份。”
没得到允许陆珩是不会乱动他东西的,闻言摇摇头,抱着池砚之的胳膊不撒手。
眼眶通红,眼里布满血丝。
“去拿来。”
陆珩乖乖照办,短短两分钟时间,再回来时他脸上是湿的。
眼泪被擦过,仍能想象出方才是如何的泪如雨下。
那几页纸没被溅上泪渍。
骨节优美的手抖得拿不稳那几页纸,双手递给池砚之。
池砚之没接:“撕了吧。”
早该撕了,一直没想起来这茬。
陆珩一愣:“不、不离婚吗?”
身体已经先于脑子,把协议撕得粉碎。
“上午才把自己安排到我户口本上,下午就要离婚?”
陆珩反应过来,扑过去抱着他一顿蹭:“我不想离婚。”
“我知道,”池砚之放走池雪球,空出全部的怀抱用来和陆珩拥抱,“我也不想离婚。”
最多能让陆珩痛五分钟,再多一点都舍不得。
池砚之把陆珩的小狗脑袋往自己颈窝按,边叹气边把人搂紧:“我生病,不是你造成的。如果说有你的原因,那就是你当时没给信息素安抚……你已经加倍补回来了,不是吗?”
“可是……”
“你总是跟我说不要责怪自己,怎么换你了却做不到?”池砚之释放安抚信息素,“你说的那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撒娇?”
陆珩摇摇头又点点头。
“需要被原谅,再被抱抱亲亲哄一哄,是吗?”
伤心的陆小狗耳朵又开始发红。
“我原谅你了,”池砚之字字清晰,“原谅你过去的本就不算错误的忽视,原谅你不懂事企图引起我注意的恶作剧,也……擅自做主,替你口中上一世的池砚之原谅你。”
谈什么原谅呢,本就自顾不暇,如果真的怪他就不会再陪他半年。
陆珩昏迷的那些天,池砚之见不到他,每天有大段的时间可以思考。
他从顾轻舟他们说的陆珩的往事开始分析。
陆珩大概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但在十四岁时被弄丢了。
他本性善良,哪怕决定不会掺和任何麻烦事,还是会在学校的湖边拉住他,在他被猥。亵时救下他。
夏浔和顾轻舟人都很好,如果陆珩真的烂得要废了,他们是做不成朋友的。
……今天既然知道了陆珩的心结所在,就得解开。
他不该这么辛苦。
一个总是对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你超好超厉害”的人不该比他更深地陷在自责里。
陆珩很耐心地拉过他,现在换他拉住陆珩,带陆珩回到“现在”。
一个真正烂透的人不会被照顾半年就学会爱。他们只会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池砚之想,陆珩大概一开始就有些喜欢他,才会在他口中上一世的车祸后找回被麻木覆盖的“体谅”和“自责”。
陆珩没觉得他爱他是应该的,他会反省,会亲手敲破心上的玻璃。
池砚之一点都不怀疑上一世的陆珩和他要是都好起来,一定会有很好的一辈子。
但他们结局已经注定了,一起离开也很好啊。
陆珩可以自责,但不能把自己困住那么久……他本来也活不成的,又不是陆珩害他的。
要换之前池砚之还会想是不是自己哪里错了。
他和陆珩都是爱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人。
现在不了。
他经历过,知道陆珩痛苦的根源是没有人告诉他,他值得被原谅。
被自己原谅。
他需要一个理由。
池砚之把脱力的小狗往怀里抱,给很多很多柑橘信息素:“结果是好的……我们在一起了,什么事都可以说开了,特别特别相爱。你说的上一世,我们不也没分开吗?我们厮守到最后了,对不对?”
陆珩闷闷地点头,并不说话,身体泛着暖意。
额发扎着池砚之的肩膀,有些痒。
“你过不去心里的坎……即便我说原谅你,你还是会多想,对吗?”
陆珩没动。
是默认。
自责太久了,会偏执得认为“乞求来的原谅不算原谅”,会本能排斥偏向自己的选项。
傻狗狗。
“那……今天是不是很幸福的日子?我们有了完整的家,值得庆祝……”池砚之把他的脸从肩头捧过来,“我来宣布,今天要有个庆祝仪式,原谅过去的一切,把那些都丢下,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
陆珩特别吃这套,眼睛又亮起来。
人是不能一直活在自责里的,那就抛下吧。
在家休息的这些天谁都没见,每天就是被陆珩投喂,和陆珩一起去遛狗。
池砚之醒来没着急起床,抱着平板翻看狗狗学校的资料。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和陆珩商量过后决定家里不请保姆。
饭可以一起做,家务陆珩包了,顶多等以后忙起来再请个保洁偶尔打扫一下。
所以池雪球得去狗狗幼儿园。
陆珩在楼下做早餐。
日子属实是舒服得过头了,有时候感觉不像是真的。
但每次他这么想,陆珩都会及时发现,然后用亲亲抱抱让他体验真实感。
……那狗黏人到池雪球都没机会黏着他。
很难不真实。
听见池雪球在楼下叫,池砚之先捞过陆珩的枕头狠狠吸了一口之后才起身下楼。
好像又出现幻觉了。
池雪球在陆珩腿边跳来跳去,被Alpha一把抄起来抱着绕过岛台朝落地窗边走。
池砚之愣在楼梯上,揉揉眼睛。
然后在吃点药和回去补一觉之间选择了……伸手。
幻觉和幻触是同步的,以前他偶尔也能在空气里摸到毛茸茸的小狗耳朵。
尾巴他好像没摸过。
但这个手感……
毛茸茸的狗尾巴扫过他的掌心,被他条件反射地薅住。
陆珩正专心致志地教育池雪球不可以啃厨房的柜子,池雪球冲着他身后汪汪呜呜。
被陆珩理解成不服气。
一人一狗有来有往地“交流”着,尾巴突然被薅住,陆珩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身。
池雪球大为震惊,以为啃柜子尾巴就会被薅断,一头钻进狗窝里拒绝和“残忍人类”沟通了。
只剩下四目相对的池砚之和陆珩。
池设计师感觉自己好像闯了点祸,有些心虚地率先开口,手里还拎着不会再晃动的电动尾巴:“这个……是给我的惊喜吗?”
“显然现在成惊吓了,”陆珩叹气,扯开电动尾巴的腰带,把漂亮老婆往怀里抱,手已经忙不迭抚上后心,“乖宝……吓到没有?”
池砚之摇摇手里的半截尾巴:“我以为是幻觉……”
“我知道,没关系,还可以买新的。”
陆珩接过尾巴,习惯性想说是自己没处理好,是自己没有听到池砚之下楼,又或许他不该这个时间段戴上尾巴……总之是他的错导致这个惊喜不太成功,不是池砚之的问题。
但他没说。
这只是个小意外,他和池砚之都没错,都不必自责。
陆珩把人往沙发上抱,团进怀里,下巴抵在池砚之发顶:“这个就当试水了,下回换一家定制,咱们选个质量好点的……”
他低头,凑近池砚之耳边说了句话。
池砚之眼睛蓦地睁大,向来平静温和的眼睛写满震惊:“你怎么……你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他家陆珩不是纯情小狗吗?逗两句都会脸红的那种,怎么现在……
陆珩把脸往他颈窝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被池砚之半道儿拦住弹了个脑瓜崩:“说什么呢。”
陆珩握住他弹自己的那只手,黏黏糊糊凑过去亲吻指尖,把刚才的话小声重复一遍:“老婆香香,想吃。”
“为什么我就一定是‘老婆’?”池砚之把他两边腮帮子往里捏,嘴巴捏得嘟起来,“你这么可爱,为什么你不是我老婆?”
亏得顾轻舟不在,否则他高低得问一句。
可爱?陆珩?哈?
陆珩显然喜欢被这么对待,眼睛弯起来,带动他的手顺着脸颊向下,按在喉结处,轻笑:“我是你老婆啊……也行。”
第220章
掌心感受到Alpha说话时喉结的震动,池砚之逗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又不想示弱,索性掌心贴着他的皮肤一寸寸往颈后挪。
陆珩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黑眸紧盯着池砚之。
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腺体被紧张出汗的潮湿掌心捂住,接着就被用力按向池砚之。
唇瓣相贴之前,听到池砚之微微恼怒的命令:“闭眼!”
陆珩听话闭眼,下一秒就反客为主,把池砚之按在沙发上亲。
吻够了把人捞在怀里闻信息素。
池砚之已经习惯了。
陆珩对他的信息素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每天都得闻一闻咬一咬,但他今天显然有点过分了,含着侧颈的皮肤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吮。
还有意无意释放了引诱性质的信息素。
池砚之心跳很快。
再这么下去他肯定要被陆珩撩拨迷糊了。
池设计师也是要面子的。
没来得及想下去,就被陆珩一口咬在侧颈。
“等等……陆珩,你!”
陆珩空出一只手把凑过来的池雪球推开,故作委屈:“很轻的,明明不疼,对不对?”
确实不疼,但……
“厨房里煮的什么?好像糊了。”
“我靠。”陆珩松开池砚之往厨房跑,两分钟后露出脑袋,“报告主人,我们可以买新的锅了。”
“好,买完新的锅第一个就炖某只姓陆的小狗。”
陆姓小狗自知理亏,火速叫了大厨上门做餐。
“宝宝,饿了吧?”陆珩一脸愧疚,抱着池砚之坐在落地窗边的厚地毯上,“要不先吃点小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池砚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双手握着池雪球的小狗爪,鼻尖抵住圆圆的小黑鼻子,“雪球快逃,你陆爸爸要吃你。”
池雪球目前看来并不太能听得懂人话,只一个劲儿地往池砚之身上贴。
被勉强接受这狗是他儿子的陆珩连人带狗一起抱住。
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地偎在一起。
窗外大雪纷扬,室内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长毛绒的白色地毯上散落着池雪球的玩具,面前的矮茶几上放着几页池设计师“复健”画出来的废稿。
废稿的边缘被陆珩随手画了几格两个QQ人追着小狗跑的漫画。
小狗爱动,被抱了一小会儿就挣脱出去狗狗玩具。
池砚之从陆珩怀里抬起头,温柔地笑:“我爱你。”
只这么几分钟就在Alpha滚烫的怀里熏得双颊泛粉。
“我也爱你,阿砚。”
池砚之以为他们会交换个潮湿的吻,却不想陆珩只是匆匆贴了下他的额头,找来羽绒服往他身上套。
池砚之:“?”
陆珩慌得语气都不对了:“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池砚之这才后知后觉到似乎真的在发烧。
很久没发烧过,又一直被仔细照顾着,竟然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处理了。
就老老实实站着,任由陆珩为他套上衣服。
陆珩动作利索地给池砚之戴好口罩围好围巾,捧着他的脸询问:“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头晕不晕?腺体呢?胃呢?”
漆黑眸子痛得在颤,池砚之还没觉出不适,陆珩就看起来要疯了。
“没事的,我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热。”池砚之握住他的手,“去医院看看,肯定就是普通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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