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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折吱)


不知道二爷是否来过繁市。
想到二爷,阿笙情绪便难免有些低落。
不知道二爷现在此时在做什么。
车子在一处绿荫掩映的小洋楼前停下。
福禄、福旺坐的另一辆汽车,在薛晟同阿笙下车后,两人的车子也到了。
北城也是有小洋楼的,只是规模不大,没有像是繁市这样,成片,成片的。
福禄、福旺两人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洋楼,福旺仰起脸,盯着眼前的小洋楼看了好一会儿,“薛先生,这便是给阿笙少爷住的小洋楼吗?”
阿笙也被这洋楼的气派给惊着了。
这,这会不会也太大了?
他数了数,足足四层,这里头能住多少人?
便是加上福禄、福旺包括他自己在内,满打满算,也只是三人,会不会太过浪费了一些?
薛晟笑着点头:“对,南倾在信中说他日后亦会前来繁市,且会在繁市久住,我便想着,既是久住,那定然房子开阔一些,住得也舒心一点。来,阿笙小兄弟,我先带你进去熟悉,熟悉。”
阿笙跟在薛先生的身后,手下意识地去摸挂在腰间的平安香囊,心跳不由地漏跳一拍。
薛先生的意思是待二爷来了繁市,也会,会在这小洋楼落脚么?
北城,谢府。
夜色浓重,汽车的前大灯照亮威严的大门。
司机老徐打开后驾驶的门,扶车里头的二少下车,“二少,担心些。”
晚上有应酬,都是北城的大人物,谢放推脱不得,少不得喝了一些酒。
自从谢放获得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谢家二爷在北城是一下名声大噪,成为各大权贵名流的座上宾。同他自符城回来的那段无人问津的时日,对比鲜明。
人情冷暖,谢放早已看透,不重要的应酬都推了,他要兼顾公司同东郊铁矿那边的事宜,本就很忙,可总有些应酬,推不得。
譬如今日,北城市长林宗海的五十岁大寿,谢放不得不去。
老徐知道二爷自打去年在符城大病了一场,便碰不得酒,很是有些担心。
谢放从车上下来,沉声道:“我没事。老徐,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尽管二爷的眼神瞧着清明,全然不像是喝醉的,可老徐哪里能放心?
谢放太长时间没有碰过酒,今日只喝了几杯,反胃不说,头也有些晕,也便没有拒绝老徐的好意。
“少爷,您回来了——您这是……喝酒了?”
陶管事候在屋子里,听见脚步声,迎出去,尚未走近,便闻见了二爷身上的酒味。
谢放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嗓音略微沙哑,神色却是有些冷,“喝了一些。”
陶管事有些惊讶,少爷向来不是会挂脸的人,今日林市长的宴会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帮着老徐一起,扶二爷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陶管事试探性地问道:“我去让厨房给您煮点醒酒茶?少爷您喝了再睡,第二日起来头不会那么疼。”
谢放点了点头,“嗯。”
老徐告辞道:“二少,那我先回去了。”
谢放:“好,晚上有劳徐叔。”
“二爷您客气了。”老徐躬身退下。
陶管事见二爷在闭目养神,他跟上往外走的老徐,拉着老徐的胳膊,走到院外,压低了嗓音,“老徐,在今日林市长的宴会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人不长眼,开罪二爷了?”
老徐一脸为难,“这……这我也不清楚啊。您知晓的,这种主子的宴会,我一个司机,哪里进得去。不过陶管事你这么一说,二爷今日神色瞧着是比平日里要冷上一些。我还以为是二爷喝了酒,身子不是舒服呢。”
陶管事在心底叹了口气,要是福禄还在就好了,这小子机灵,一见二爷神色不对,定然会想办法向林府府邸的下人打听。
从老徐口中没能打听出什么,陶管事便让老徐先回去了,他去了厨房,吩咐厨房煮点醒酒茶。
陶管事回到大厅,见二爷还靠在椅子上休息,他轻声地走上前,“少爷,可要扶您先回房休息?”
“不必。”谢放松开揉着太阳穴的指尖,他抬起头,“陶叔,繁市那边可有来信?”
“有。今日的信件我都收拾好了,在您书房放着呢。少爷,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您又喝了酒,也没法回信,不若我们明日一早再……”
陶管事的话尚未说完,被谢放温声打断,“有几封繁市的来信?”
陶管事一听,便知晓二爷这是要连夜看信了。
看来,他得让厨房将醒酒汤送到二楼书房。
距离阿笙少爷去繁市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只要是繁市那边来信,无论二爷多晚到家,无论第二日得做早起,第一件事,准是读信、回信。
只是今日二爷喝了酒,实在不宜太过劳累。
可陶管事心里清楚,阿笙少爷不在,这北城哪里还有能劝得了二爷的人,便只好如实地道;“一共两封。分别是阿笙少爷同薛先生寄来的。对了,二爷,符城那边也有来信。应当是方掌柜还不知道阿笙少爷去了繁市,依然给寄咱们这边过来了。”
“我去看看。”
说着,谢放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撑了一下,站起身。
陶管事忙走上前,“我扶您过去……”
小厮送来醒酒茶。
谢放坐在书桌后头,提笔在给阿笙回信。
福禄、福旺随阿笙南下繁市区了,现在的小厮是陶管事新招的。
新来的小厮不像福禄、福旺那样,敢在二爷办事的时候出声打断二爷,只敢在一旁候着。
“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休息,等二爷将醒酒茶喝了,我端下去。”
小厮感激地看了眼陶管事,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知晓二爷在回阿笙少爷的信时不喜欢被打扰,陶管事也便没有出声打扰,直到谢放写完,将笔搁在笔架上,拆开第二封,应该是来自薛晟的信件,方才出声道:“少爷,先喝醒酒茶吧。再放下去,该凉了。”
谢放这才想起,自己还让陶管事煮了醒酒茶一事。
他转过头,看见了桌上的醒酒茶,端起一饮而尽。
陶管事接过空碗,暂时给放在桌上,笑着问道:“阿笙少爷可有在信中提及,他在繁市的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可适应了繁市的气候同食物?”
提起阿笙,谢放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不少,唇角轻扬,“阿笙在信中说一切皆好,提到明诚带他去逛了繁市的游乐场,去大戏院听了戏,又乘船赏了夜景,还提到明诚请他吃了一回西餐。
说自己头一回去拿刀叉的时候,刀叉掉落了好几次,窘得脸都涨红了,恨不得把脑袋埋桌上,说是还是咱们的筷子好用。不过阿笙在信中提到,西餐的汤同甜品很好吃,尤其是叫蛋糕的甜品,甜而不腻,他一口气吃了三块不同口味的蛋糕,肚子都吃撑了。
阿笙还在信中说,等日后我过去,他带我游繁市,吃好吃的。”
陶管事失笑。
二爷许是当真吃醉了,平日里,他若是这么问上一句,二爷可不会这般滔滔不绝。
又或许,二爷是太想阿笙了……平日里没有可以说的人,二爷也不是会主动同人说心事的人,才会他一问,就倒谷子似的,说了这般给他听。
陶管事没有亲眼瞧过阿笙的书信。
不过从少爷的转述当中,他大致上也能够想象得出来阿笙少爷在信中的口吻,定然是寻常又轻松的,才会叫二爷只是见了信,都笑得这般开心。
陶管事他也不由地跟着笑道;“看来阿笙少爷在薛先生的照顾下,现在算得上是半个繁市人了。日后二爷若是去繁市,指不定真能让阿笙少爷给您当向导呢。”
谢放唇边的笑痕渐深。
陶管事觑着二爷眼底的笑意,见二爷这会儿心情瞧着不错,出声问道:“少爷,容我多嘴问一句,晚上在林市长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回来时,脸色瞧着不大好。”
谢放眼底的笑意淡了下来。
陶管事心里蓦地一提,他晚上是不是就不该多这个嘴?
谢放将桌上,给阿笙写好的信笺折好,装进信封里头,“没什么。就是有人自作主张,打算给我送个人。”

陶管事吃了一惊。
陶管事在谢家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以为,所谓的送个人,是送一个小厮、或者是丫鬟那般简单。
忽地想起,少爷的岁数,确实也到了身边该有人的时候。
少爷同阿笙的之间的事,早前随着吉祥居的红火,传得挺开。传什么都有,可因为忌惮谢家,没有传得太过过分。
陶管事思量着,许是那些人是因为听说了少爷同阿笙的传闻……又听说了阿笙如今不在北城,便以为二爷“腻”了阿笙,故而大胆地往少爷这儿塞人,企图拉拢少爷?
难怪少爷回来的时候,脸色那般难看。
他们也不想想,倘若少爷当真是什么人都会要的主,哪里会这么多年过去,自去年开始,身边才有个阿笙。
陶管事给二爷出主意,他笑着道:“要我说,少爷也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只要少爷成了家,有了少奶奶,这往后啊,想来便不会再发生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说到底,还是少爷身份摆在这儿,又是单身,才会去参加个宴会,都有人巴巴地“送人”,无非就是想拉拢少爷。
谢放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地睨了眼陶管事,“我以为陶叔同我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应该早就明白了。”
陶管事眼露错愕。
少爷这句话是何意?
他是瞧出少爷对阿笙很特别,可阿笙总归是个男孩子,少爷又不能娶了阿笙。
总,总不至于,少爷为了阿笙便不成家了?
谢放再次拿起放在桌上的笔,从桌上对着的一沓信笺上抽取了一张全新的信笺,垂眸对陶管事道:“陶叔,我现在好多了,时间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陶管事张了张嘴,本想再多嘴,问个清楚一些,见二爷已经在提笔回信,只好将心里头的疑问,给暂时咽回了肚子里去,将碗给拿走,悄声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谢放出门前,便将昨日连夜写好的两封信,交由陶管事寄出去。
陶管事接过信,关心地问道:“少爷今天身体可有舒服一些?”
谢放往外走,“嗯,昨夜喝了醒酒汤便好多了,没什么妨碍。”
闻言,陶管事松一口气,“那便好。”
两人均默契地未再提及昨夜林府上有人给谢放“送人”,以及谢放的终生大事这一话题。
陶管事送二爷出门,司机老徐已经将车子停在府外等候。
见了二爷,老徐将后车座的车门打开。
谢放上了车,司机老徐转过头,恭敬地询问道:“二爷,咱们今天是要先去公司,还是东郊铁矿那边?”
自从阿笙南下前去繁市,谢放没了牵挂,日日在公司同东郊矿区两边跑,时间几乎全用来工作。
东郊铁矿往后很长时间都会是北城的重要税收营生,当局自是十分重视,在谢放的申请下,给拨了一个专业团队,协助铁矿开采。
谢放深知这种铁矿开采,专家团队的重要性,因此从未曾怠慢,对整个团队专家都十分礼遇。
这年头,技术人员能够遇见不瞎指挥,且愿意听建议的负责人可不多,专家团队很是感念。双方合作默契,只是这样一来,谢放也便变得很忙。
有时,谢放便需要在东郊那边待上一整日。白天抽空处理公司的事,所签署的文件,再由助理黄维庸带回公司。
不过大部分事后,谢放都是待在公司的时间多一些。
总经理谢朝晞被老爷子谢载功要求在家“闭门思过”。
对外宣称是大公子病了,需要在家养病,公司所有业务暂时都交由二公子谢放代为打理。
谢朝晞买通东洋走狗胡韬,又利用东洋军人麻生太一郎陷害阿笙,企图牵累谢放,事后不但未认错,反而跑到老爷子那里要人,彻底将谢载功给惹恼了,短时间内,不许他再去公司。
将公司业务都交由二儿子谢放打理,是惩戒,也是警告——
谢家男儿,不止他谢朝晞一个。
是以,这段时日,要兼顾公司同东郊铁矿开采事宜,谢放也便变得格外地忙碌。
谢放:“去公司。”
“是,二少。”
“今日会议又是二少出席,没见着大少。莫不是外头传的是真的?老爷子当真属意要将谢家还有公司,传给二少?”
“不管老爷子属意谁,咱们只要做好手头的事便可以了。”
“你想得还挺美!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哪天这公司当真彻底变了天,我看呐,你我都得走人。”
“凭什么?咱们可都是谢老在时便在公司工作的元老了!”
“元老有什么用?你看今日在会议上,几位分号的掌柜们提出,近年来经营困难,希望二少能够从公司账房拨款给他们度过难关,二少同意了么?待同谢家大江山多年的掌柜们都这般无情,更勿论是……”
“咳,咳……”
听见咳嗽声,两个在聊天的职员下了一跳,转过头,只见谢老的心腹,如今给二少当助理的黄维庸站在楼梯口处,他们吓得变却了脸色,赶忙低头,匆匆走下楼梯,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脚步声远去,谢放缓缓从三楼转角处走出,步下楼梯。
“如今时局不稳,生意不好做,二少出于谨慎,这才没有同意拨款。底下的人不懂,乱嚼舌根,二少千万莫要介怀才好。”
黄维庸下了楼,走在前面,替谢放打开办公室的办公,待谢放也进了办公室之后,关上门,方才出声慰藉道。
谢放走到办公室后头,他脱下身上的开衫外套,放在椅背上,“我查过今日前来要求拨款的各位掌柜所经营的铺子情况,除却有一家去年一整年都是处于盈利的状况,其他几家已是连年亏损的状况。之前大哥心善,掌柜们哭一哭穷,再卖一卖老,大哥便让账房批款项。
只是咱们近年来,咱们的营项也受了战事的影响,其他地方的货款一直也没能全部收齐,公司账面的现金流并不多。如今各地地方有起了战事,自然要减少支出,余出的现金流为以应对日后突发的情况。几位掌柜那里,还请黄叔帮忙解释一二。”
前世,据他所知,大哥为了拉拢那些铺子的掌柜,无节制地拨款,导致公司账面出现巨额亏空,东洋人便趁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了公司。
当然,这些都是在父亲去世以后得事了。
不知道那时若是父亲尚在人世,可会后悔,将公司以及谢家,交到大哥的手里。
黄维庸听后,面上有几分尴尬。
二少是怎么知道,那几位掌柜找他“说情了”的?
黄维庸双手作揖,“说到底,二少亦是为了公司的长远考虑,想必几位掌柜最终定然能够理解二少的苦心。”
谢放笑着道:“无妨,不理解也没关系。这公司往后定然还是要大哥来接手的,如今我也不过是代为处理罢了。倘若大哥有别的安排,我自然也是听从的。黄叔,今日要处理的文件,都放在桌上了吗?”
黄维庸:“是。都已经放桌上了,那我便不打扰二少了。”
谢放在办公椅坐下,翻开堆在最上头的文件,“好。您也先去忙您的事吧。”
“老二,咳咳咳……老二当真这么说,咳咳咳——”
茶楼包间,谢载功听着黄维庸对于今日公司事宜的回报,时不时地咳嗽出声。
边上,韩管家赶忙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来,老爷,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黄维庸有些担心地看着老爷子,待老爷子咳嗽稍稍止住,他方才出声回话道:“是,二少亲口说的,说是自己不过是带大少处理公司的事,往后公司若是有什么安排,他只会听从。老爷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谢载功端过韩管家递来的茶,只是没来得及喝,喉咙发痒难耐,便只得快速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将手圈起,放在嘴边咳了咳,“无碍。咳咳咳,许是近日天气乍暖还寒的,着了凉,以致有些咳,咳嗽。”
黄维庸见老爷子咳嗽得这般厉害,心中很是有些不安。
谢老此番感染风寒近半月了,怎的一直未见好转?
他最近几次,见到老爷子,老爷子的气色是一次不比一次。
听管家说,那日老爷子得知大少企图通过令吉祥居的小掌柜阿笙得罪东洋人,以此达到二少同东洋人结怨的目的一事,发了很大一通火。
不知是不是气着了身子,身子才会这般难好。
“对了,老爷子,几位地方掌柜们要求拨款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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