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民国小掌柜(折吱)


父亲疑心重……自然会怀疑,大哥是不是已经将他自己视为谢家家主,才会连他安插在公司的人都敢收买。
他回北城后,便让让陶叔处理了他大部分收藏的古玩、字画,如今,已经处理了七七八八,加起来,已然是个不小的数字。
他也便从中拨了一部分出来,请公司的几位股东,私底下,吃了几回饭。
他在饭桌上,只字未提公司,只说一些时下有趣的见闻。
那几位股东大概很是摸不着头脑。
这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只要大哥得到了这一消息……定然会有所行动。
目前公司掌权的几位股东,都还是同父亲打江山的那几位元老。
大哥从前同他们一直都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就怕父亲会生疑虑。
这一回……这种微妙的平衡定然会打破。
不需要他找上大哥,父亲自会找上大哥。
车子就停在街角的路边。
只是医院外停了很多辆黄包车,小汽车不好停,因此停得稍稍远了一些。
谢放同阿笙两人朝车子走去。
“我听虞老爷子说,你想要在北城开一间饭馆?”
阿笙一愣,没想到二爷会知道这个!
他耳尖有点红,“老师他……他怎么什么都同您说呀?”
想要在北城谋份差事这个念头,阿笙是打来北城后没多久就有的念头。
爹爹给他的钱,早晚有花光的时候,他总不能张嘴向二爷要钱,后者总是靠老师接济。
谢家这般家大业大,他也总得……做出些什么,好更加能够称得上二爷才是。
阿笙出去写生、画画的那段时日,几乎将北城好些个酒楼、茶楼都给去了个遍。原本,他是想要见识见识,北城的茶楼同酒楼同符城具体都有什么区别的。
后来发现,若是不点几个招牌菜尝尝,只是从服务上,其实瞧不出些个什么。
为此,还将动用了他自己的私房钱。
他学着报纸上的那些菜,不少也都是当地文人在饭馆尝了招牌菜之后写的。
老师同二爷都夸过好吃,还夸他有天赋。
他便想着,不如还是做回老本行——
酒楼他是定然没本钱开的,一小间饭馆应当可以,他一个人也能忙活得过来。
只是,他才出师没多久,就想着开饭馆,还是在北城这样的地方,二爷会不会笑话他不自量力?
“开饭馆这事,我觉得最好还是从长计议……”
收到阿笙错愕的眼神,谢放忙解释道:“你别误会,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是……”
谢放的话尚未说话,被一声局促的呼喊声给打断。
“二少爷——”
听见有人在唤自己,谢放停下脚步。
认出是常年服侍自己父亲的小厮。
“二少爷,老爷子要您现在立马回家一趟。”
见对方行色匆匆,谢放出声问道:“父亲可说说是什么事?”
小厮摇着头:“没。只是我瞧着,老爷可生气。”
谢放沉思,他在想他在公司,应当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惹怒父亲。
“噢,对了,二少爷。老爷在进书房前,似乎收到了一封信。之后没多久,就大声地喊人进去了……”

谢放同阿笙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笙赶忙比划着手势,“既是谢老先生寻您回去,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听着府中小厮的意思,老爷子分明是处在盛怒中。
二爷要是归家再稍稍晚一些,只怕老爷子的火气更大。
“好,那我先回去。开饭馆的事,你先别召集,回头我们再细说。”
阿笙哭笑不得。
这开饭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又不是说他今天打算开饭馆,明日就开张营业了。
不急在一日两日。
“嗯,好。二爷您赶紧回去吧。”
阿笙朝二爷摆了摆手。
这时节,北城还是很冷,谢放将汽车留给阿笙,他自己坐人力车回去。
阿笙自是不肯,谢放亲自替阿笙开的车门。
“若是你拒绝,我少不得得说服你,便是你坐车走,我不放心,坐车跟在你后头,如此岂不更耽误回去的时间见?”
阿笙拗不过二爷,没法子,只好坐上车。
小厮在一旁,急得不行。
哎哟喂,他的二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把汽车让给他人。
可他到底是个下人,实在不好质疑主子的决定,没法子,只好赶忙匆忙叫了人力车,跟在二少的后头,一块回去回话。
“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福禄也听说了老爷子大发雷霆的消息,一直在门口翘首等着。
二爷的人力车尚未停稳,福禄便疾步迎上去。
伸出手肘,扶二爷从车上袭来,福禄低着声,同二爷禀报着,“听说老爷子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看过信后才怒气冲冲地喊人去寻您。
我向门房打听过是何人送的信,门房回忆,因着对方戴着厚帽子,又压低着脑袋,他记不得对方的具体长相,只隐约对对方的身形、身高有印象。不胖不矮,倒是听口音,是咱们北城人。”
福禄一边说着,一边跟在爷的身后,跨进大门。
老爷子派去的小厮则识趣地走在谢放同福禄主仆二人的后头。
说完,福禄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啊,爷,是不是有用信息太少了?”
“信息虽少,却未必无用。”
“啊?”
不胖不矮,北城人。
这样的人在北城一抓一大把。
对方很谨慎,似乎生怕他会顺藤摸瓜,查出送信人的底细。
如此说来,送信之人,很有可能便是他极为熟悉之人,对方才会如此忌惮。
他回北城的时日短,也来不及同什么人结怨。
答案几乎已然呼之欲出。
父亲那里等着他过去,时间紧,没有时间进一步解释,他转过身,对福禄道:“父亲既是在气头上,想必极不愿意瞧见我带着人一块过去。你先回去,找个可靠的人,守着大哥同三弟的院子。另外……”
谢放附耳,在福禄的耳旁低语几句。
福禄连连点头,“二爷放心,您交代的事儿,福禄一定给您办妥了!”
福禄转身往濯清园的院子跑。
“走吧。”
谢放对一旁满脸焦急地等着他一同回主院的小厮。
小厮如蒙大赦,一只手贴在小腹前,恭敬地道:“二少爷清——”
“老爷,二少爷到了……”
小厮面朝着紧闭的书房房门,站在门口禀报着。
“让他滚进来!”
小厮头皮一紧,老天奶,老爷的火气听着是一点也没消啊!
“二少爷,老爷请您进去。”
小厮替谢放推开房门,还是十分“贴心”地将老爷子说的话给“润色”了下。
谢放朝小厮微一颔首,掀了掀衣角,迈过门槛。
“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不见客,谁来了也不见。另外,所有丫鬟、小厮都给退出去。除了当值的护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院子半步。”
小厮心中一凛,“是,老爷。”
“吱呀——”
乖觉地关上房门。
“跪下!”
小厮疾步下楼,转达老爷的命令。
尚未走到一楼,走到楼梯转角处,听见书房传出的这一声大声的训斥,胸脯都震了震。
二少爷究竟是犯什么事了,怎的把老爷气得这般狠?
“父亲……”
谢载功站在祖宗的画像前,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冰冷如霜,“我说跪下,听不见是么?”
谢放望了眼祖宗画像,缓缓跪于蒲团上,“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
平日里,逢年过节,谢载功都会亲自给祖宗画像上香、摆上祭品。
若是家中有人犯错,便要在祖宗画像前罚跪。
“你自己看!”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
揉成一团的信笺,朝谢放扔掷了过去。
纸团砸在谢放肩上,弹开,滚落在他的脚边。
谢放弯腰去捡。
“跪好!”
谢放:“……”
纸团实在被揉得不成样子,可见父亲在看过这封信之后有多盛怒。
谢放在心中揣摩着,将手里的信笺缓缓展开——
信中,详细地记录了谢放自除夕那日起,去过几次大榆树胡同的小院,见了谁,每次去又待了多长时间。到了小院后,是不是有外出,同谁外出,都记得清清楚楚。
此次之外,信中还记录了他在符城同阿笙的各种来往记录,包括他曾同阿笙一起去戏院看过戏,里头还有戏园经理的“证词”。
谢放手里攥着信笺,抬起头,“您派人去符城调查我?”
“为父派人去符城调查你?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当初你南下,我就应该派人暗中盯着你,如此,你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我的眼皮底下。也不至于让你带了个……带了个……回来!”
谢载功同阿笙到底相识一场,还受过人家的“一糕之恩”,过分的话说不出口,可火气到底压不下去。
他的儿子!
他的二儿子,竟然……竟然是个断袖!
对方还是个哑巴!
这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谢放心中已然猜到,究竟是何人派人去符城调查的他,佯装什么都不知情,他故意询问父亲,“听父亲的意思,不是您去符城调查的我?”
谢载功给生生气笑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跪在祖宗画像前的二儿子,“这是重点么?谢南倾,我且问你,这信中所言,桩桩件件,可有半分捏造?
你当着祖宗的面,你告诉我,你同那阿笙,可有半分私情?”

“你别看着我!我要你面对祖宗画像,发誓,说!”
谢放遂转过头,面向祖宗画像,他竖起中间的三指,作并拢状,“信中所言,俱是实情。我同阿笙情同至亲,今生愿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谢载功八个子女当中,老二是的机敏是最肖似他的。
是以,在把人给叫回来之前,他想过老二会避而不答,或是砌词狡辩,可谢放当下的这一套说辞,他给整不明白了。
如果说,谢放一口否认了信中所写的桩桩件件,谢载功定然不会信。
眼下,谢放不但承认了下来,且坦荡地在祖宗面前起誓,愿同阿笙同生共死。
他这一态度,反倒叫谢载功不确定了,他是不是当真对老二有所误会?
谢载功皱起眉,“情同至亲……你这意思是,你同阿笙两人,并非这信笺当中所言,有苟且之事?”
在谢载功的观念里,男子同男子在一起,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勿论谢放同阿笙之间身份悬殊,且后者还是一个哑巴。
更不要说,会对一个男子深情不渝,乃至愿同对方同生共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男人间才有的兄弟义气。
是以,谢载功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恰恰是谢放是将阿笙视为人生的另一半,因此是这世间至亲。
谢放恰恰是摸准了世人对于男子之事的偏见同肤浅,故而故意引父亲“误会”。
谢放不答反问:“敢问父亲,这封信,是由何人交于您的手中?”
方才谢放在祖宗面前,平静地承认了他手中这封信的内容,务必认真地想祖宗起誓他同阿笙两人的感情,这已是令谢载功疑虑去了一半。
谢放问的这一句,更是成功地令生性多疑的谢载功多了另外一层疑虑。
究竟是何人给他送的这封信?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为何对方会对南倾在符城的行迹了若指掌,甚至书写成信,寄于他?
从结果推测目的,往往是最为有效的。
他收到信,看了信的内容,大发雷霆,叫来老二对峙。
倘若老二当真同阿笙有私情,他定然会下令罚在祖宗面前下跪,且不许他再去公司,直至他彻底同那阿笙断了联系。
老二的性子他了解。
他若是当真动了情,定然宁可惹怒他,也不愿轻易同那阿笙了断。
如此,老二回公司的日期也便遥遥无期……
谢载功心中蓦地一惊。
他这是……被算计了?
“父亲?”
谢放深知,怀疑的种子已经破土,长出了嫩芽,面上却只做不知。
见父亲长时间没有回应,他这才再次出声轻唤了一声。
谢载功回过神,“是门房交给我的。”
不等谢放进一步开口,谢载功抬高右手,“我知你要问什么,你放心,这件事我调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同老大有关系,还需他自己亲自派人调查。
倘若老二先他一步,到手真查出是老大所为,闹将起来,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话不说,恐怕家宅也难安。
谢放:“如此,儿子先行谢过父亲。”
谢载功“嗯”了一声,忽地问道:“你同阿笙,你们两个当真清清白白,绝无半点苟且?”
可见,此人疑心之重,绝不会因为亲生儿子的三言两语,便彻底打消疑虑。
谢放举高右手,再次做起誓状,“天地可鉴。”
他同阿笙是两情相悦,清清白白,何有苟且之说?
谢放仍旧是跪着,并未试图起来。
谢载功见他坦荡,又见他即使受了冤枉,也未气恼地同他置气,到底心软了一些。
“你先起来吧。”
谢载功亲自将谢放给扶起。
“多谢父亲,这封信……”
谢载功目光闪了闪,他从谢放的手中将信拿过,“这封信是重要证据,顺着这封信调查,兴许当真能查出寄信之人,且交给我为父吧。”
谢放颔首,顺势将信给了父亲,“好。”
可以说是十分配合,似乎半点没有疑心父亲将信拿去的目的,对后者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见状,谢载功难得心里头生出一丝歉疚来,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到底冲动了一些,“南倾,你可会怪为父,方才……没有问清楚,便罚你在祖宗面前……”
他不该见到信,便火冒三丈地命人去将南倾寻来。
无论如何,都应该就信中所言,先同南倾确认过。
此番,是他失了理智。
未等谢载功说完,谢放便适时地打断了父亲的话,表现出一个儿子对父亲应该有的体贴同谅解,“父亲亦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儿子又岂会错怪了父亲?”
错怪一词,更是令谢载功汗颜,“这样,现在时间尚早,你且先回公司。今日之事,待调查清楚,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放朝父亲拱了拱手,“儿子告退。”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旁的,谢载功破天荒,亲自送谢放到门口。
谢放步子平静地迈出主院。
期间,未曾回过头。
谢载功站在二楼走廊,目光如鹰隼,带着审视,注视着二儿子离去的背影。
谢载功一只手搭在栏杆身上,从老二的表现上来看,确实没有半分心虚。
倘若老二真有那本事,功夫修炼到家,愣是在他、在祖宗画像的面前均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此刻,在丝毫不知他在二楼的情况下,倘若老二心虚,定然会回过头,看一眼他书房方向,或者是,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以上两种情况,都未出现。
视线当中的身影走远。
“来人——”
谢载功朝楼下喊了一声。
很快,传来脚步上楼的声音,当值的小厮恭敬地走至老爷子面前,“老爷,有何吩咐?”
谢载功沉声吩咐道:“命人备车,我要去一趟公司。”
这信若是当真是老大做的手脚,那么他定然派人盯着他这主院的动静。
老二刚从他这院子走出去,想必,那人紧跟着,也出了府,去给老大回话。只是走的怕不是正门,从门房那里,定然要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唯有他自己,亲自跑一趟。
顺便,去看看,老大究竟有没有,派活给老二。
“是。老爷。”
小厮领命,躬身退下。
“等等——”
小厮停住脚步,“老爷,您说。”
谢载功沉思片刻,“去府中找个面生的,可靠之人,跟着二少爷。往后二少爷见了什么人,同对方说了什么话,都要禀报于我。”

谢放从主院走出,走到大门,福禄就在前院候着。
对于为何二爷让自己在门口候着,不是在自个儿院子里候着这件事,福禄也不懂。
见了主子,福禄张嘴刚要同二爷禀报自己打听来的事,收到二爷“阻止”的眼神,心里头猜到了些什么,忙临时改了口,故意放大了音量,“二爷,老爷这般匆忙把您给叫回去,可有什么急事?”
“没事,误会一场,你去街上叫车,我现在去公司。”
“是,二爷。”
福禄去外头街上叫了车。
人力车停在门口,福禄扶二爷上车,趁机低声地道:“二爷,果然同您所预料的一样,您前脚刚从老爷院子里走出,后脚就有人去给大少爷的院子递了话。之后,大少爷院子里就跑出来一个人,估计就是去公司给大少爷回话去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