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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们的恋爱(葫芦酱)


几乎是在听见“季泽恩”三个字的同一时刻,上眼皮和下眼睑宣告感情破裂,瞬间分开。谢知周一个激灵醒过来,刚稳住身形,一身白衣的季泽恩就撞进了他眼里。
他眉色深黑,面容冷白,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扣子扣到了领口,尤显得下颌如削。
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又纯粹。
他微抬着头,神色清淡,不疾不徐地走到台上。
“大家好,我是临床八年制大二一班的季泽恩。”他神色镇静,声音仍然是清冷的,此刻带上了几分庄严气度。
谢知周觉得自己耳朵有点麻酥酥的。
随着仪式推进,新生们都纷纷穿上了提前放在座位上的白大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雀跃。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他低沉优雅的嗓音一开口,整个会场便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
季泽恩举起右手,整个舞台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瞳仁格外明亮。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他看着身前成千上万,皆是一身白衣的学子。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张打印着誓词的卡片,严肃而虔诚。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谢知周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身着白衣的新生们右手握拳,跟读的声音响彻体育馆。
刻着这段誓言的石碑在A医大的食堂,宿舍,教学楼都极为显眼。于季泽恩而言已是烂熟于心,而很快,这些年轻的新生们大部分也会和他一样,不需要看着卡片,便能流畅的说出这段话了。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他话音落下,静静地鞠了一躬。
而远处的谢知周,忽然觉着眼睛有些发涩。
不知道是因为新生们脸上的喜悦太过明媚,还是所有人都穿着白大褂的体育馆眼色过于纯净,或是因为领誓的那个人眼里的认真、虔诚、坚定而执着的光。
他忽然想起去年这时候,临床那群学生们穿上白大褂一个二个争着发朋友圈,彼此评论着“刘大夫好”“张大夫好”。
其实A医大发给学生的第一件白大褂,没有任何款式修身可言,只算得上一件实验课上用的罩衣,日后会被各种各样的化学生物试剂沾污,没有人会穿着它成为一名医生。
但它是这帮学生们的第一件白大褂。
谢知周作为一个为了混进名校,完全没管什么理想专业,蹭进A医大的人,其实是不太有这种职业的归属感的。
但他隔着季泽恩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那种心情。
悬壶济世拯救苍生的心情。
中二但赤诚。
“虽千万人,吾往矣。”

宿舍区人来人往,残余的暑热依旧喧嚣。
谢知周刚从人流攒动的食堂里出来,一手举着黑色小电风扇,风调到了最大的档位,才勉强压住了燥热。
不少社团和学生组织都在宿舍区摆棚子招新,这几天是宿舍区最热闹的时候。中心区还有好些人表演,喝彩声一声压过一声。
谢知周站那儿看了会儿,叫了声好。便扫见了广播台的人开始拾掇桌椅,挂招新横幅。A医大女生略多于男生,广播台更是阴盛阳衰。
况且医学院本身就是女孩当男孩用,男孩当驴子用。
这会儿值班的的几个姑娘,正在大汗淋漓地搬东西,谢知周径直往广播台的摊位去,给她们搭了把手,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摊位。
守摊子的姑娘们跟他道了谢,还没等谢知周开口,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儿就把招新报名表塞到了他手上,笑吟吟道:“谢部长,报个名呗?”
“行啊。”谢知周从善如流地接下,笑着对那马尾辫说:“你认识我啊?”
那马尾辫热络地自我介绍:“临五陈蔚音,和你一届的。”又凑近了谢知周,附耳对他小声说:“校草评选的时候,我是你的支持者!”
——虽然最后倒戈到季泽恩身上了。这句她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招新音频里的《彩虹》唱的很好。”谢知周夸了一句。
“这你都能听出来?”陈蔚音有些惊讶,被夸奖的喜悦明晃晃地挂在少女的脸上。她翻了只黑笔出来给他填表,又转了个弯儿商业互吹道:“对声音这么敏感,你是广播台的苗子啊,可不能把你放过了!”。
“怕我这播音水平达不到你们的要求。”谢知周口头谦虚着,却在那张申请表的自我评价上把自己夸上了天。
陈蔚音旁边那姑娘戳了戳她的胳膊,又打趣谢知周:“就冲你这张脸,蔚音也要把你留下来。全校颜值top2都来了我们广播台,有这广告效应,还愁招不到人才?”
谢知周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季泽恩平时来广播台多吗?”
“他是台长,来的挺多的。”陈蔚音解释:“他得组织例会什么的。”
“那他会看申请表咯?”谢知周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他刚刚写完申请表的最后一个字。执笔的手顿了顿,在申请表的末尾画了个骚气无比的爱心。
“老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隔壁学生会会长带着几分佯装的怒气,冲谢知周气势汹汹:“你小子,还搞叛变?”
谢知周递过去一张广播台的招新宣传表,冲乔鹤一笑:“一起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快就帮着人家招新了?老父很是伤心。”乔鹤抢过他的小电风扇吹了吹,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男生们之间互相称爹称爷的游戏似乎永远玩不腻。
谢知周嘁了一声,冲他撇撇嘴:“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不要搞封建社会余毒好不好?”
乔鹤揽过他的脖子,把那张申请表递回给了陈蔚音:“你都大二了,还跟着人家大一的学弟学妹们参加招新?”
“谁让学校的广播音质太差,”谢知周递了个眼神在写着“广播台招新”的红色长幅,默默腹诽:“明珠蒙尘啊。”
从前他无数次在校园里的穿梭,也听过无数次杂音比播音重的广播。
显而易见,没有一次听清了里头在播什么。以至于他错过了季泽恩一整年。
他怨念地卷着手里申请表的一角,天生的笑唇都耷拉下来。
乔鹤体会不到他心里的百转千回,吐槽完他的叛徒行径之后,实在是被这暑气逼的受不了了,把小电风扇丢回给他,嘱咐了一句:“下午排了你去学生会守摊子,别忘了。”便溜之大吉。
“得嘞!”谢知周冲他摆摆手,又开始端详自己画在申请表上的爱心。
肥瘦相宜,线条分明,栩栩如生,大艺术家。
“你别摆弄了。”陈蔚音以为他是怕自己的申请表写的不好,安慰道:“你只要按时来参加面试,我们不会刷掉你的。”
“嗯?”谢知周没听清,随口应了声。他正自得其乐着,申请表上反射的刺眼日光忽然消失,落在了一片凉爽的阴影里。他抬眼看过去,便见着一张精致冰冷的面容。
“台长!”守摊子的一群女孩子们先开口了。
季泽恩微微颔首,又把目光落在了谢知周的身上,淡淡开口:“招新面试,公平是第一位。”
刚刚大言不惭正说得乐呵的陈蔚音瘪了瘪嘴,“知道了。”转而偷偷对谢知周做了个鬼脸。
然而谢知周从季泽恩出现的那一刻起,三魂丢了七魄,失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无视了陈蔚音的鬼脸。
“季泽恩。”不知道是不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率先自我介绍道。
谢知周回过神来,尽力压制住疯狂往上翘的唇角,也跟着回答道:“谢知周。”
“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谢知周眼里,季泽恩拿起他的申请表,一目十行地看过来。
他隔着那一张薄薄的纸,打量着季泽恩的神情,心跳吵的他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舔下唇,无端觉着这场景特别像高中考试的时候被监考老师抽起卷子时,小心翼翼地从监考老师的脸色上判断卷子答的怎么样的时候。
“大言不惭。”监考老师季泽恩轻飘飘地下了评语,带着点儿磁性的尾音掠过他的耳朵,仿佛一阵细微的电流从周身划过。叫脸皮厚过城墙的谢知周下意识有点儿脸红,他清清嗓子,反驳道:“自信是好事儿!”
季泽恩没理会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红笔,把谢知周的申请表拿过来。或许是多年做学生的经验过于根深蒂固,谢知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季泽恩。
后者也没推辞,径直坐了下来,却并没有修改申请表,而是在那颗放飞自我的爱心旁勾画出了心脏并周围大血管的示意图,一根多的杂线条也没有,堪比课本儿上的例图。
“牛逼啊,哥们儿!”谢知周忍不住夸了句。他看着那个精致的心脏示意图,忽然觉得旁边那颗他画的心搔首弄姿的模样,看起来特别妖艳贱货。
季泽恩把申请表重新放到了谢知周的身前,落下一句:“医学生,要严谨。”随后跟守摊子的几个姑娘挥了挥手,没等谢知周反应过来,人就走了。
谢知周扫了眼他的背影,少年长身玉立,步伐稳健,手里抱着本蓝皮书,浸在明亮的日光里。
他把手里那张申请表对折了塞进书包里,对陈蔚音说:“再给张表呗,这张我得做收藏,我循环系统学的最差了,期末考前就靠拜它了。”
“你是没见过台长的笔记。”陈蔚音把他的举动收进眼底,噗嗤一笑:“那里头的结构图画的才好呢。而且台长画的简单,但该有的要点一个不少,比书上还好懂。”
“他外借笔记?”谢知周问了一句。笔记这种东西,都是学霸们花不少功夫整理的心血,有考完拿来卖钱的,但一般都不会随意外借。
“台长虽然性子冷了点,人是真的好。”陈蔚音宛然一个季吹:“期末前他会把笔记影印成pdf发群里,想要的都可以直接拿去打印。”
话音刚落,谢知周就掏出了U盘:“拜托了!”
陈蔚音接过去,“先前不是说你不爱学习,是法医系的逃学之王吗?突然想开啦,想学习了?”
“不不不。”谢知周摆了摆手:“这个真的伤身体。”
我是为了收集未来男朋友的墨宝。谢知周在心里默默念叨。
“你知道我们学渣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吗?”谢知周一脸真诚。
“嗯?”
“买好辅导书,练习册,复印学霸笔记,求大神划重点。”
“然后背下来?”陈蔚音问。
“不。”谢知周故作玄虚地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看着陈蔚音一脸疑惑。
“然后转发锦鲤。”
陈蔚音:“……”
广播台动作很快,到晚上谢知周就被拉进了招新群,面试定在第二天的晚自习。
谢知周点开群列表,一眼就瞅见了季泽恩的QQ。
他的头像是一把柳叶刀,看起来应该是他自己画的。依然是那个画风,寥寥几笔,简洁却很会抓特点。
就像他每回考试都特别会抓重点一样。果然学霸就是学霸。
谢知周“啧”了一声,感叹道:“真·大艺术家。”
这人的数据卡片和空间都干干净净,冷冰冰的像他这个人一样。
谢知周点了发送好友申请,抱着一米多的咸鱼抱枕,兴奋地整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那句略带了点严肃的“医学生要严谨。”反反复复在谢知周的脑海里播放,炸成了一朵烟花。
他未来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果然声音好听的人什么都好!
如果能同意他的好友申请就更好了。
——早晨起来发现依然没有被通过的谢知周悲伤地如是想到。

傍晚时分,谢知周记着广播台面试的事儿,吃完晚饭就直接往教学楼去。
用作面试的教室外一群人正在叽叽喳喳。谢知周踱过去,便见几个女孩儿围在一块儿。一边瞟他一边小声说着什么,咯咯笑个不停。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他惯常嘴闲不住,主动加入了他们的话茬儿。
一个女孩像是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旁边姑娘的怀里。
“说想看你和季泽恩同框呢!”那被埋的姑娘格外爽直,眼见着她口无遮拦地打趣:“自打校草评选起,我们可就是你俩的CP粉儿。我们都大二了还来参加广播台,就是因为听说你报了名。”
谢知周一挑眉,“云拉郎?”
“懂挺多呀。”那女孩冲她拱了拱手。
看来陈蔚音说的广告效应卓有成效。
谢知周看着这一群吵吵闹闹的女孩儿,正待打趣,面试间的门先开了,陈蔚音探出头来,一声“安静”打断了他们的笑闹:“先进去坐着,一会儿再挨个上去面试。”
一脸绷出来的不茍言笑,不少新生登时就噤了声,不知道招新时笑意盈盈的活泼学姐怎么就变了脸。
谢知周忍不住笑出声,果然不论是广播台还是学生会,招新都是一个路数。先是好声好语把人哄来,再故作严肃,扮着小大人儿似的把场子撑起来。
几个刚入学的新生有些拘谨,小声嘤咛着什么。谢知周随口低声安慰了句:“不慌,蔚音学姐可喜欢你们了。”
他推开门,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却没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谢知周状似无意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来面试的学生们迫于突然变脸的学姐淫威,三两下就把后排坐满了。他拽了拽深蓝单肩包的带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直接坐在第一排,恣意地伸开了两条长腿。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谢知周扭过头去,看见陈蔚音坐在他身后,冲他眨眨眼,小声说:“你怎么坐第一排啦,这是台长的位置。”
“这么霸道?一人占一排的?”谢知周知道他会来,暗自安了心。心情又晴朗起来,揶揄了一句:“你不是说他人挺好的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蔚音小声嘀咕道,季泽恩平日里一向比较严肃,他们广播台的小姑娘虽然都爱慕他那张脸和周身的学霸光环,但还是免不了被他周身冰凉凉的空气给冻个激灵。因此都不愿意和他坐太近,只求远远地欣赏。
幸而季泽恩来例会的时候,惯常只坐第一排——大家都不乐意坐的位置,既能留给花痴的姑娘们一个优美的背影和后脑勺,还不会让本就不充裕的座位变得更加拥挤。
这些话陈蔚音没说出来,只委婉地提了句:“台长身边,比较冷。”
“哦,这样啊。”谢知周一挑眉,调动起整张脸的肌肉,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冲她一摊手:“可是后面没座位了。”
陈蔚音往后看了一眼,今年报名的人格外多,人挨人的,果然没座位了。她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自求多福吧。”转而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一些简单的要求,而季泽恩却一直没来。
“咱们先开始吧。”一众人等了几分钟,陈蔚音看了眼手机,便扬声道:“台长说他出了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让咱们别等了。”
底下一阵儿窃窃私语,陈蔚音直接叫了名单上的第一个人上台,整个教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怎么了?”谢知周略往后偏了偏头,问陈蔚音。
“兼职的老板出了点事儿,他在帮忙。”陈蔚音也没卖关子,顺口解释了一句。
季泽恩家庭条件不太好,他常做兼职,这在A医大也不是什么秘密。
第一个面试的人已经站上了讲台开始自我介绍,谢知周也不再追问,回过头去听那人的面试。
一个多小时过了,陈蔚音身旁的一位评委扫了眼谢知周挺直的脊背,戳了戳陈蔚音:“不是说他从来不去上课的吗?这会儿倒是听的认真。”
“我哪儿知道,对他这么感兴趣,自己问去呀”陈蔚音捏了捏同桌的脸,笑着揶揄她。
她坐这儿听久了,也觉得有点疲倦,低头扫了眼名单,见谢知周还有三四个,她想着这人乐呵,应当能让他们轻松一会儿,索性先叫了他:“下一个,谢知周。”
听见自己的名字,他站起身来转身对身后鞠了一躬,浅浅一笑。眼里眉梢尽是风情。一双修长的腿步伐优雅,小小的讲台硬是让他走出了娴熟的台风。
陈蔚音觉着他这个状态同往日不太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谢知周单论音色不算格外出彩,胜在字正腔圆,毫不怯场,在寻常人里也算是翘楚,他从善如流地讲完了自我介绍,即兴答了几个评委临时出的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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