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舔起来应该也不错吧。
昨天他看过了。
嘴唇很粉。
许玉潋笔尖在峡谷地图上敲了几下, 忽然对上沈云鹤的视线, 有些迷茫, “怎么了?”
“没什么。”
Bo3最终赛, 决定今晚胜负的一局。
双方都是常规的英雄ban选,稳扎稳打的赛事阵容。
或许大家都很紧张, 许玉潋发现比起前两局, 观众席这次特别安静。
许玉潋没有太在意其他的,很快就投入了游戏对局, 并不知道此时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就连导播也似乎格外偏爱他。
大镜头里,专心操作的少年低着头,纤长眼睫不时颤动,哪怕戴着口罩也丝毫不影响众人的热情。
好像他们能透过那薄薄的口罩,想象出许玉潋现在的表情似的。
进入游戏,登陆地图的音效响起。
许玉潋感觉手指被人突兀地碰了下。
“有信心吗?”
顾少连略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许玉潋愣怔地抬眼,队内语音里,是另外几人带着笑意的肯定回答。
“肯定的啊。”
“咱们直接!”
“勇夺冠军!”
那瞬间,许玉潋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了队友二字的意义。
心中涌现出莫名的热流,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弯着眼跟上他们。
“加油!”
最后这局出乎所有人预料,打得十分顺畅。
从最开始就是小蝴蝶这边优势,一直优势到了结束。
顾少连和沈云鹤两个人本身实力就不差,职业选手加上经验老到的前解说,队伍里除了配合不好,找不到其他缺点。
好一段时间的训练准备,就连许玉潋也是进步飞快。
至少在这样的娱乐赛事里面,他并没有什么大失误,还表现出了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避开第二把被针对过的点,在五人的完美配合下,他们成功从下路的几波团战找到了机会。
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小蝴蝶组获得了胜利。
“拿下!”
水晶爆裂声清脆无比。
许玉潋就像做梦一样,跟着他们,和对面的主播们逐一握手,最后站在了最初的那个舞台上。
灯光明亮,他和四个队友们站在一起。
全场观众都在为他们欢呼。
不是很正式的比赛场地,没有金色的雨。
但有粉丝们自发准备好的彩色礼花筒爆开,和在眼前慢慢展开的红色横幅——
‘恭喜小蝴蝶组勇夺冠军!’
当时完全没有想到奖金的事情,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好像思绪完全停留在了游戏结束的瞬间。
可是那一刻,许玉潋心跳声依旧震耳欲聋。
奇妙到难以言喻的感觉。
但他的兴奋,只持续到了和众人离开比赛场地后打开手机的前一秒。
毫无预兆地收到了无数条发进他平台私信的消息,还有千奇百怪的视频评论。
甚至论坛里好久没更新的帖子,都涌入了众多陌生人。
【宿主。】
许玉潋坐在车上,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不要去看。】
“没事……”
网站上舆论传播的速度极快。
虽然最开始的女装、拜金话题被掩盖过去,但后续露脸时引起的风波,很快就为他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有同校的人认出了许玉潋的脸。
证据是当时校园晚会上,他穿着女仆装被抓拍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在论坛里被疯传了很久。
除了社团里的人,没人能看得出来他是个男生。
可能有稍微觉得脸熟点的人质疑过,不过看着那张脸,似乎性别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这次知道他是个主播,还是同校的人,能够深挖的资料就多了很多。
那些人将直播切片和论坛里的那些照片服装一对比,很快就有人发现,他和那个在论坛记录和薛傅韫恋爱过程的人,是同一个。
可不得了。
哭天喊地说老婆没了的,骂薛傅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各种发言乱作一团。
——不知道那些传谣的人是什么心思,我们小蝴蝶是好宝宝
——怀疑是有人偷宝宝的图去发的论坛
——懂,有些男的做梦都想当我老婆的狗,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想也知道我家小蝴蝶单纯,怎么可能不毕业就恋爱
不可避免的,里面也有些没素质的人说了难听的话,捏造莫须有的这种操作,他们信口拈来。
系统平时都会屏蔽掉这些发言,但今天没有。
感受着心口难以抑制的难过,许玉潋若有所觉地关上屏幕,“是角色最终主线里遇到的事,对吗?”
系统沉默了两秒,为它的无法作为感到内疚,【抱歉,宿主。】
【那是副本内的不可抗力造成的情况,事实上,您知道,无论您在副本内扮演的身份是什么,都不会有人愿意用那些词来和您对话。】
【不要放在心上。】
在进入副本的时候许玉潋就注意到了。
原剧情里,角色在真相暴露之后,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时,已经是死亡状态。
他一直不明白角色会因为什么死亡。
明明不喜欢出门,明明根本不会和人结仇。
但如果角色当时面对的也是这样的情况,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自卑胆怯,在世上无依无靠的孩子,遭遇了无数人毫不遮掩的无尽恶意。
根本找不到再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为什么要这样呢,许玉潋依旧找不到答案。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虽然他的确用假身份骗过了其他人,但那只是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补充亏欠过的人,不得已。
“不是你的问题,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
车上,许玉潋无声地叹了口气。
少年似乎是困了,闭着眼靠在座位角落里,长发垂落在肩,随着呼吸起伏着。
沈云鹤坐在他旁边,在他睡熟后,拿来了张小毯子。
“怎么了?”
是老瀚压低的声音。
后视镜里顾少连夜投来了视线。
沈云鹤摇头,“嘘。”
一行人回到了顾少连的家中。
简陋但不失温馨的庆功宴,主要靠他们收获的奖杯,还有均分下来每人大几万的奖金点缀。
顾少连正在厨房里清点今晚要用的食材。
老瀚带着另外一个队友前去门卫提他们网购的饮料。
沈云鹤被抓了壮丁,在房间里给青训队当陪练。
“伯伯。”
许玉潋避开他们,在阳台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欠的那些钱,我全部打进你的账户里了,你有收到吗?”
“唉哟,潋潋啊。”对面人的语气高兴,亲亲热热地叫他小名,“收到了,收到了,其实利息也不用这么早给嘛,伯伯也知道你不容易……”
欠下的钱,以及天价利息。
缠绕了少年整个青春的梦魇,在几秒内得到了解决。
但他没有感到畅快,一点也没有。
这些事情,许玉潋没办法跟别人说,也没有心思跟别人说。
和从前一样,他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过得再辛苦,也只会一个人偷偷消化。
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没有家了。
纤长的羽睫在面颊上打落阴影,许玉潋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透过铁栏栅望着外面,像只孤零零的、被束缚了很久的小鸟。
“嗯,伯伯再见。”
其实还没等他们吃完晚饭,那些流言就被人解决掉了。
直播平台和论坛内,以及其余大大小小社交平台,凡是传播了相关不友好的发言,全部被禁言封号处理。
不是一个人能同时做到的事。
系统告诉许玉潋的时候,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看手机。
因为另外几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专心拉着他去准备晚饭,似乎是在等一切风波都平息下来,再把他放归大自然。
十分平静的一个深夜。
许玉潋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发了消息,总之他看也没看。
沉默着,心情陷入了某种复杂的迷宫。
他自己一个人,偷偷收拾好了行李,出了门。
没有目的地。
脱下了长裙和假发,穿着普通到不行的衬衫和长裤,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他脚步缓缓地离开了顾少连所在的别墅区。
许玉潋不知道这里的面积会这么大,走了很远才离开小区。
沿着路,漆黑的夜里,能把各种细微的声音听得清晰。
他循着水声走到的河边,松了口气般,倒在那些草坪上,柔软的发丝凌乱地铺在草面,他眉眼倦怠。
“我是不是要离开了。”许玉潋问,“像原剧情那样描述的,没了呼吸。”
说完,他仿佛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弯着眼和系统小声吐槽道:“但是好可惜,我还想去看海呢,本来想着还完钱就去的。”
“你知道,亲戚叔叔他没有遵守承诺,但他以前从来不会那样的。”
繁星点点,闪烁不停。
如同沉默注视着天地的逝者灵魂,无声传达他无法再说出口的想法。
在这个副本里待的时间不算短,受到对方的照顾也确实不少。
许玉潋摊开手,倒映着夜空的眼眸里,不知何时渐渐蓄起了水光。
他说:“我想着,说不定他其实一直在海边等我呢,就像我们蝴蝶那样。”
总是盘旋停留在原地。
振翅,落空,反反复复回到记忆中,相伴的曾经。
“不过应该没机会了吧。”
河边的风很大,过长的草地被吹得簌簌作响,又似乎不只是风吹的声音。
许玉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他坐起身,毫无防备地,和身后的人对上了视线。
“潋潋,我找了你好久。”
本该在比赛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薛傅韫风尘仆仆,将他拥入怀中。
许玉潋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待在河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但他没想到,薛傅韫做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举动。
一张车票。
通往最近的临海城市。
男人轻吻他湿润的眼尾,语气轻柔,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还好来得不算太迟。”
他忽然发现, 其实许愿不是实现愿望的必要条件。
因为会有奇怪的好心人, 在你从未吐露过心事的情况下出现。
例如毫无预兆出现的薛傅韫。
许玉潋靠在窗边,玻璃上倒映着他秀气温润的模样, 薛傅韫转过头,视线与他在倒影里对视。
“很想知道?”
“嗯。”
认真到有些执拗的回答。
断掉的聊天再次接上,问话声轻得几乎要藏进风里,像电影里主人公的念白。
空荡的车厢里,广播声从远处传来, 预告着他们即将到站。
细白耳机线连接二人同频的呼吸,少年流动的眸光里, 藏着他内敛又懵懂的复杂心事。
“嗯……”薛傅韫佯装思考,在许玉潋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 没憋住, 轻笑了下。
“是跟潋潋有关的答案,猜猜吧?”
抛出来的问题得到了小蝴蝶的认真对待。
脸蛋严肃, 他皱着眉, 开始思考。
薛傅韫趁机偷看他。
即使薛傅韫姿态轻松, 仍能看出他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在和许玉潋相处的时候, 冷峻的眉眼才柔和下来。
他赶来得匆忙。
比赛出结果的时间是主播赛结束之后。
分别前就定好的机票,早就明确过的目的地, 唯一的意料之外, 就是这次的突发事件。
他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站在候机室,看着屏幕里那些密密麻麻刷屏的文字, 薛傅韫忽然觉得周围密封到令他喘不过气。
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愤怒都无法概括那一刻的心情。
明明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去保护对方,但心底依旧会为许玉潋那一刻可能会体会到的恐惧而感到担忧。
“我猜不到。”
许玉潋想了很久,始终找不到答案,细秀的眉皱起,“我也没有告诉过你。”
夜色沉沉,男人撑着脸看向他,又很快收回视线,“你当时有没有想到我?”
许玉潋抿唇,“想你的话你就会出现吗?”
“嗯。”
嘴角上挑出弧度,耳根却是红的。
明明是听起来不太正经的答案,可男人那逃避的姿态,似乎把真假模糊到了难辨的程度。
在即将到站的广播声中,薛傅韫轻声道:“想我的话,我就会出现。”
但他知道许玉潋是不会想他的。
所以薛傅韫的潜台词是:
在任何你愿意看向我的时候,请允许我陪在你身边。
鸦羽般的眼睫跳了下。
极速穿梭的铁轨声是心跳的另一种形式。
凌晨四点,他们到站。
两个人什么准备都没有,一点也没有格调地走在路边。
衣衫随意简洁,薛傅韫行李箱提在手边,双肩包斜挂在肩上,另外那位小蝴蝶两手空空,正沿着白线往前跳。
在天色渐渐亮起的凌晨,世界都是冷淡浓郁的蓝色时。
看着蜿蜒的道路,他们一齐将目光放在了随处可见的自行车上。
“会吗?”薛傅韫手随意搭在他肩头,带着点诱哄意味地凑近。
许玉潋愣了下,摇头。
“试试?”
因为什么准备都没有地来了这里,所以再没有准备一点地尝试自行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小蝴蝶是聪明的小孩,他学得很快。
两个人缓慢地骑行在距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的街道,没有关闭的路灯是他们灯光师。
影子在昏黄的幕布里交叠,车轮滚动,风是柔和无比的轻纱,漂亮的青年任由发丝向后飞去,大笑着,仿佛在那一刻抛去了往日所有的重担。
浪潮的声音离他们越发近了。
胡乱骑行的自行车在道路上追逐着,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薛傅韫总是这样陪在他的身边,以一位并不明朗的追求者身份。
晏鹭声之前还嘲笑过他和小室友恋爱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大学霸连图书馆都不去了,怕不是担心小男朋友在宿舍等得无聊了?”
话里话外,都是说薛傅韫被这场感情绊住了脚步。
其实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谁能想得到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有人甚至连一点越过友谊的迹象都没有。
这或许是薛大学神唯一一科无法及格的课程。
他做不到将所有的感情剖析出来,强加给许玉潋,就连坦白,他都害怕会让许玉潋有压力。
他是那样了解许玉潋的性格,所以哪怕情感难以压抑在心中的无数个瞬间,他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话咽回口中。
如果说保持着现在的关系可以让许玉潋感到舒服,感到自在……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很好。
但薛傅韫不满足这样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常常会让许玉潋离开他的视线,遭受到那些糟糕的事情。
他不想在对方最需要自己保护的时候,相隔万里,连消息都要通过其他途径,侧面打听。
心意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坦白。
游离在他理智之外的那些想法,沉重,酸涩,如同阴雨天丝丝缕缕缠绕在身上的水汽,好像怎么表达都会显得太过苍白。
车停在了沙滩的边缘。
并不是特别好的天气,阴沉的云笼罩在天空,在棕黄的沙滩和暗蓝的海面上,只有拍打出的浪花是唯一色彩。
许玉潋却站在原地看得出了神。
亲戚叔叔照片里的海和这个很像。
他们都是坏运气,好不容易来一次海边,还遇到了这样的天气。
但他又是好运气,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来到了曾经的照片里。
那时候,叔叔会不会也站在过他这个位置,和他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看着这片海,想到他。
片刻的沉默后,许玉潋忽然向前奔去。
轻盈的身影飞奔朝向大海,踏上湿润的沙滩,让冰冷的海水盖过他的膝盖。
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得起伏,副本里的小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
靠着自己还完了所有的欠款,努力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学习成绩优秀。
如果叔叔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他应该会为自己感到高兴吧。
仿佛获得了新生,迎接着浪花和海风,他投进了梦中叔叔的怀抱里。
“潋潋。”
薛傅韫快步追上了他。
咸腥的海风灌入鼻腔,浪花击打在他们腿上。
少年清亮的眸子带着笑意,慌张又轻盈地从男人手下逃走。
“薛傅韫!”
他大喊着,将海水覆了出去,薛傅韫不避不让,就任他洒了满身。
剑眉高高扬起,薛傅韫也作势要捧起水,“潋潋,有本事就不要跑。”
在暗沉无比的深郁天色中,他们奋不顾身地踏进了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海水里。
宛若世界尽头,生命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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