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闲的用意远不止信上说的那么简单,真正的礼物是送他一腔情意,也是送他底气与勇敢。
时星澜心里清楚,他在爱里向来缺乏安全感,颇有些战战兢兢,即使打定主意,潜意识里还是会迟疑。
薄闲肯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用这样的办法给他安全感。
心底蔓延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时星澜翻身下床,飞快的收拾好自己,往比赛会场赶去。
他想见薄闲,立刻,马上,就现在。
比赛结束后会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用来吃饭和休息。
时星澜乘坐的电梯在中途打开,一大群穿着各式队服的人涌进来,占据了电梯。
他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
此时比赛早已经结束,所有选手都回到了酒店,放下随身带着的外设包,正准备去餐厅用餐。
餐厅在二楼,电梯停下来,除了时星澜,其他人都往外走。
时星澜本想去一楼的,但当隔着选手们看到熟悉的人时,立马朝着他走过去。
尽管戴着口罩,薄闲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队友们被甩在身后,薄闲单手背着外设包,另一只手拎着个小袋子,小跑过来:“来找我?”
时星澜点点头,看到他身后走过来的人后,克制住了扑上去的欲望:“你吃过午饭了吗?”
话刚落下,他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饿了?”薄闲晃晃手上的袋子,“一起回去吃?”
身后的队员们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自家队长全然忘了等他们。
除了沈夕沉,其他人都知道薄闲和时星澜的事,并没有对这一幕表现出太多惊讶。
“卧槽!”
球球瞥了眼沈夕沉:“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沈夕沉满脸不敢置信,指着电梯的手微微发抖:“男的,是男的!”
White:“怎么,你没见过男的?”
“你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沈夕沉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还记得刚才老大打包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说要带给嫂子吃!”
球球“嗯”了声:“有什么不对吗?”
沈夕沉语气惊诧,其中还带着一丝激动:“原来嫂子真是男的!”
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猹,对网上的风言风语了解颇多,一直以为薄闲喜欢男的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没人说话,沈夕沉看了看左右两侧:“你们不震惊吗?”
球球和White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样的无奈,有什么好震惊的,他们早就知道了,并且还知道“嫂子”是谁。
沈夕沉神经粗,完全没意识到不对:“竟然追到酒店来了,难怪老大每天赶着回去,球球,老大有把嫂子带回房间吗?你看没看到嫂子长什么样,好不好看?”
他和薄闲不住一个套房,并不知道薄闲早就从套房里搬出去的事。
球球心累不已,拍了拍他的脑袋:“多吃猪脑。”
“诶?”沈夕沉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满脸疑惑。
球球没有解答,走进了电梯。
沈夕沉看向身旁的White,后者揉了揉他的头发,比球球的动作温柔很多:“多喝六个核桃。”
沈夕沉:“???”
另一边,坐上前一趟电梯的两人已经回了房间。
薄闲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过来吃饭。”
洗干净的舞蹈服晾在阳台,像凝固的月光,随风晃动。
时星澜看了一眼,清了清喉咙:“那封信,我看了。”
正在拆一次性筷子的人停下动作,罕见的红了脸,状似随意地点点头:“嗯。”
时星澜没错过他的任何表情,抽出了他手中的东西:“吃饭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薄闲似有所觉,屏住了呼吸,抬起眼,撞进一双满是爱意缱绻的眼眸里。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什么?”
薄闲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不同于赛场上的感觉, 是一种完全正面的情绪,带有期盼和喜悦,仿佛即将发生什么已知的喜事。
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 时星澜定了定心神,没有逃避,迎了上去:“你要好好接着我呀。”
薄闲有些错愕, 在对上他的眼睛后, 猛然想起什么。
——我的小月亮, 感谢你坠落在我的怀里。
说出那句话后,时星澜就低下了头。
亲密的事做了很多, 也说过更为露骨的话,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一次性筷子并不光滑, 细细的毛刺大咧咧地刮着指腹,留下微刺的痒意。
时星澜好似感觉不到, 一遍遍用指腹在筷子的棱角处蹭过, 直蹭得粉白的指肚泛了红,火辣辣的疼, 才被人掐着腕子松开手。
一次性筷子很轻,扔到桌上发出细小的声音,唤回了时星澜的神智:“我……”
薄闲低着头, 微蹙的眉峰透露出一丁点不悦, 他不厌其烦地揉过被毛刺刮红的指腹,最后松开手,张开双臂:“来我怀里。”
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时星澜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的记忆力不错, 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也会留下印象, 尤其是那种令他记忆深刻的东西。
好巧不巧,昨晚实践的那篇同人文中,就有这句命令。
现实和文字总会存在差异,最大的一点应该是角色的定位,在文中,跪在床下、沙发前、办公桌旁,喊着“主人”的并不是薄闲,而是他。
时星澜记得那些文字刻画出来的形象,说实话,并不符合他和薄闲的性格,用比较圈子的术语来评价,应该是OOC。
但刚才薄闲说的那句话,突然令虚假的形象和真实的他们重合起来。
来我怀里。
这句话在文中出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在他跪倒之后,融入了艾斯爱慕的元素,带着一种隐秘的吸引力。
薄闲目光温柔,看着时星澜走过来,圈着他的腰,近乎乖巧地埋在他怀里。
他像是满足,又像是得意,轻笑一声:“接住你了。”
我要你走向我,要你主动来我怀里。
我将永远接住你,不会让你落地。
时星澜又想哭了。
那封信是薄闲给他的安全感,这一步两步的距离,是薄闲给他的勇气。
他喜欢的人细心又体贴,能够洞悉他所有的想法,做出最温柔的选择。
“你要永远接住我。”
“会的,无论你从哪里坠落,我都会接住你。”
一个饭前的小小插曲,令两人更加贴近了彼此,以往那些羞涩与腼腆消失了很多。
薄闲本就不遮不掩的性格,如今时星澜也放开了,一顿饭吃下来,几乎大半时间眼睛都黏在对方身上。
热恋中的小情侣嘛,总是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
酒店的饭菜是正常水平,谈不上多么美味,吃完之后也没留下一点关于味道的记忆。
薄闲拿出一小块蛋糕,推到时星澜面前,语气歉疚:“昨天忙胡涂了,都没有给你准备生日蛋糕。”
时星澜倒没多在意,他从小到大就没好好过过生日,小的时候确实羡慕过别的孩子过生日能吃蛋糕,但现在已经过了年纪,不在乎那些了。
“但你给了我一份很棒的生日礼物。”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很特别的一天。”
薄闲暗自腹诽,见家长,玩扮演游戏,可不是特别嘛。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递到时星澜嘴边:“宝宝,张嘴。”
床上的称呼在这种情况下被喊出来,有种很特殊的感觉。
奶油和可可粉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星澜忍着羞臊张开口,将叉子含进嘴里,吃下了喂到嘴边的蛋糕。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那一小块蛋糕都被喂进了时星澜的肚子里。
薄闲丢下叉子,目光似有若无,落在他嘴唇上:“好吃吗?”
时星澜皱皱鼻子,舔了舔唇:“太甜了,腻。”
“是吗?”
时星澜点点头,刚准备仔细形容一下,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薄闲捏住了他的下巴,凑近:“让我尝尝,是不是真那么甜。”
嘴唇被含住,温热的舌头在唇面上轻扫,将残留的可可粉和奶油舔走。
下巴一痛,时星澜下意识张开口,薄闲趁机侵入,在他齿列轻扫,品尝着蛋糕的味道。
时星澜颤着眼睫,微眯的眸子里映出薄闲带着笑的眉眼,他感觉到下巴上的手松开了,紧接着,眼前一黑。
薄闲勾着他的舌尖吮了下:“闭眼。”
时星澜搭着他的肩膀,轻轻阖上眸子,意识混沌,舌根发麻,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不觉就被人抱了起来。
薄闲托着他的腰臀,冲他暧昧地眨眨眼,边走边夸:“确实好甜。”
时星澜:“……”
很难不多想。
“还有几天比赛就结束了,你和我一起走,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薄闲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起身接了杯水,“漱漱口。”
时星澜脸上的红褪去不少,水冲走了蛋糕的甜腻,却冲不走舌根被吮吸后的酸麻感觉:“和你一起回去。”
薄闲接过杯子放好,语带调笑:“爸妈过来了,我可能得多待两天,和我一起的话,得时时见公婆了。”
时星澜脸色一僵,显然是忘记了这一茬:“会不会打扰你们?要不我先回去吧,正好回去拍戏。”
“拍什么戏,导演都不回去,谁拍?”薄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答应了还想反悔?”
时星澜哼哼了两声:“……你好不讲道理。”
明明就是闲谈,哪里有答应过?
薄闲诧异一声,眼底是浓浓的调侃:“对啊,超级无敌不讲道理,反悔了也不能退货。”
时星澜被逗笑了,学着他惊讶的语气:“真是超级无敌可爱的薄小朋友,聪明又……不要脸!”
薄闲扬了扬眉,并没有生气:“胆子大了啊,还敢骂人了。”
时星澜跪在床上,抱住了他的腰,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唉,没办法,你宠的。”
一起睡了午觉。
时星澜睡相不好,但被抱着的时候,意外的乖巧。
是薄闲先醒的,回忆起睡前发生的事,唇角微微上扬。
礼物的效果立竿见影,时星澜像是解开了心结,不仅行为大胆了很多,也敢和他开玩笑了,再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
时星澜赶上了下午的比赛,睡醒的时候薄闲正打算出门,他急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等等我,我要去看你的比赛!”
薄闲从怀里摸出一个证件牌,挂在他脖子上:“乖乖去家属区,让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
再多的劝告都比不过第二句话的威力,时星澜拒绝的话被噎住,任他将家属证挂在自己身上。
两人是分开走的,薄闲要提前去找战队的人会和,然后一同前往比赛场地。
时星澜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出门。
每个战队的家属区都是分开的,GOD人称和尚庙,队员没一个有对象的,家属区里空空荡荡,和其他战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邻着的是JSS战队的家属区,一身职业装的高马尾女人冲他笑了下,时星澜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人是之前在星月杯采访过薄闲的主播之一。
“我是Stop的女朋友诺诺,你是谁的家属?”
时星澜捂得严实,即使是在室内,也没有摘下口罩和帽子,若不是粉丝,没那么容易认出他来。
“我是薄闲的……哥哥。”
还没有正式官宣,他打算打破薄闲的节奏和规划,暗暗在心里对薄墨道了个歉,逼不得已,要冒用一下薄老师的身份了。
诺诺是女主播,性格外向,十分健谈,当即拉着他聊起天来:“你怎么还戴着口罩和帽子?”
会场里有些热,这种装扮属实扎眼。
时星澜轻轻咳了两声:“最近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诺诺和Stop性格一样,都是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发现不对劲:“这样啊,生着病还来看比赛,你对A神真好。”
时星澜微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幸不用他纠结,诺诺自说自话,很快就把话题扯开了。
比赛还没开始,选手们在调整设备,转播大屏上播放着各个战队的介绍。
等到播放到GOD战队时,场内爆发出一小阵欢呼声,诺诺笑了笑:“A神太受欢迎了。”
时星澜弯着眼,不无骄傲:“是吗?”
“可不是,数他的粉丝许多。”诺诺话锋一转,“你真是A神的哥哥?”
时星澜还沉浸在骄傲的情绪中,猝不及防被这样一问,还以为自己露馅了:“嗯,怎么了?”
诺诺眼睛一亮:“听我男朋友说,A神亲口承认谈恋爱了,并且特别喜欢他对象。”
时星澜压了压帽檐,心里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哦,哦。”
“A神的对象好看吗?”
“……好看。”
时星澜从来没这么自恋过,回答完这一句后,找了个借口就匆匆起身,再待下去,他怕诺诺问出更多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台上,时刻关注着家属区的男人皱了下眉,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眼JSS所在的场地。
球球的机位和他挨着,看见他一脸愤恨,吓了一跳:“老大,怎么了,谁惹你了?”
薄闲磨了磨牙:“没,就是觉得今天的Stop格外欠锤。”
球球:“啊哈?”
许是薄闲的目光太过热烈,对面的JSS战队有所察觉,Stop抬起头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薄闲抬起手,对着Stop比了个中指,嚣张又挑衅。
不同战队之间是敌对关系, 早些年打电竞不计较那么多,打打闹闹多了去了,但随着这个行业的发展, 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规矩”。
现在来说,即使再不可忍受,表面上大家也不会闹得太僵, 一般都是和和睦睦的。
薄闲突然的举动, 不仅Stop本人懵了, 就连观众也愣住了。
电竞疯狗做事向来不计后果,赛场上朝着对手比中指, 怎么看都有些掉面子,但放到他身上,似乎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Stop很快反应过来, 没有动怒,反而有些兴奋, 回敬了他一个中指。
GOD战队和JSS战队的其他队员见状, 纷纷有样学样,开始互相挑衅, 活泼好动如沈夕沉,甚至做起了鬼脸。
一时之间,其他战队的队员都呆呆地看着他们, 颇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
导播把这一幕转播到显示屏上, 瞬间引起观众们激烈的欢呼声,相比于和和睦睦,他们显然更喜欢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针锋相对。
薄闲扬扬眉, 笑了。
比赛过程中会转播各战队的画面,许是互比中指戳中了观众的兴奋点, 每次GOD和JSS的画面都会引起更为热烈的反响。
官方乐得如此,投其所好,动不动就把画面切过去,后来这场比赛被记录进了老天爷和金闪闪的相爱相杀事件簿。
时星澜在卫生间里蹲了一阵,用手机直播看比赛,他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最惨的家属了,有座位不能坐。
上午会进行两局比赛,第一局结束后,薄闲朝家属区看了看,仍然是空荡荡的,比赛时手机不能带入场地,也没办法联系。
两局比赛一结束,薄闲立马站起身,出乎他的意料,消失了很久的时星澜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薄闲紧紧盯着时星澜,舔了舔牙尖。
离开的时候,Stop领着JSS的队员气势汹汹地堵过来,官方的人迟疑不决,站在一旁不知道要不要劝阻。
薄闲单手插兜,径直走向Stop:“欠锤?”
Stop不甘示弱,抬了抬下巴:“比划比划?”
工作人员急了:“不能打架,打架的取消参赛资格!”
薄闲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打个鬼架?”
Stop翻了个白眼:“鬼才打架。”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薄闲耸耸肩:“约赛,约饭。”
Stop笑着补充:“友好交流,联络感情。”
“那你们比赛之前是……”
工作人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抬起手,在比出那个具有挑衅意义的手势之前,猛然停住动作。
Stop敛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薄闲,他也很好奇,这狗东西突然做出这种事的原因。
薄闲一脸无所谓,撩了撩垂下来的头发:“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懂不?”
工作人员、Stop:“……”
这狗东西真的太骚了。
走到家属区时,薄闲停下脚步,冲时星澜招了招手。
怕他一开口就露馅,时星澜连忙喊道:“弟弟!”
薄闲:“?”
薄闲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时星澜不是在叫别人,眯了眯眼,长腿一跨,直接来到家属区:“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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