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澜轻轻咳了声:“礼物和西装。”
见家长,总得正式一点,他在这边拍过杂志,托小刘联系,帮忙订了一套西装,礼物也是今天上午订的。
薄闲怔了一瞬:“不用这么隆重,万一他们……”
时星澜温声道:“就算他们不欢迎,对我有意见,该做的我也要做到。”
薄闲轻轻哼了声,听不出是不满还是得意:“就比我大了一岁,这么周到,对比下来我跟小孩似的。”
时星澜笑了笑:“有很周到吗?”
薄闲夸张地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有,比对我都周到。”
时星澜啧了声,把他翻起的衣领整理好:“我都把人家儿子拐走了,当然得好好表现。”
要去餐厅,薄墨昨天连夜飞过来,拦住了直接找上门的薄父薄母,今天中午发消息过来,让薄闲带着时星澜一起来这边吃个饭。
今天是时星澜的生日,除了比赛,晚上还要训练,时间很紧,薄闲想把见面推到明天,今天那点时间给时星澜过生日,他没同意。
“吃完饭回了酒店,我就要去训练了,都没办法给你过生日。”直到上车,薄闲还有些怨念。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生日又不是只有一次,比赛比较重要。”时星澜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等下你先进去,我去换衣服?”
“我陪你一起。”赶在时星澜拒绝前,薄闲补充道,“我爸妈肯定早就到了,让别人都等着你多不好,我跟你一起进去,也避免中途加入的尴尬。”
时星澜一思索,觉得挺有道理:“你看看我这身西装怎么样,可以吗?”
是小刘帮忙挑的,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
“你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薄闲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拿出西装看了看,“挺不错的,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眼光真好,看这版型,看这设计,又阳光又有活力,一点都不老气……”
时星澜揉了揉耳垂,小声提醒:“是小刘挑的,我挑的是纯黑的,他说太成熟了,像下一秒就要甩出一张支票。”
薄闲沉默了一会儿,将西装放回袋子:“这衣服也就一般吧。”
时星澜“噗嗤”一声笑了。
薄闲愤愤地把袋子塞回他怀里:“就穿那身成熟的呗,到时候直接给我爸妈甩一张支票,这是五百万,你儿子是我的了!”
时星澜微窘:“别闹了,司机都在看了。”
薄闲抬眼看了看,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视线:“我们不是——”
司机摇摇头:“五百万过时了,现在人家都是扔房产证,掏出一把房产证,绝对好使!”
薄闲和时星澜面面相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迫”听了一段司机邻居家姑娘彩礼收了几套房子的故事。
下车后,时星澜还有些恍惚:“要不我先去买几套房子吧,时间太仓促,也没弄清楚你爸妈喜欢什么,万一买的礼物都不合他们心意怎么办?”
薄闲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紧张了?”
“我就开个玩笑。”
时星澜暗暗在心里腹诽,怎么可能不紧张。
薄墨发的是一个包间,薄闲和时星澜先去卫生间换了衣服,然后才过去。
越靠近包间,薄闲也紧张了不少:“要不咱们还是回去买几套房子吧?”
时星澜:“……”
薄闲振振有词:“到时候我爸妈问起,说我这些年混成这么个样子,问我后不后悔,然后我就把房产证往他们面前一甩。”
时星澜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后悔吗?”
薄闲立马摇头:“我从来不后悔走上这条路,只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处理方法很幼稚。”
时星澜弯了弯眼:“你的成绩不需要房产证来证明,别紧张,他们是你最亲的人。”
薄闲牵着他的手,补充道:“你也是。”
你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温情脉脉的气氛被打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知道自己幼稚了还不算没长进。”
时星澜有些拘谨, 看看薄闲,又看看面前的人:“伯父。”
薄墨和薄闲都相貌出众,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 可想而知薄父和薄母的颜值有多高。
薄父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充满上位者的威严:“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时星澜想抽回手, 薄闲用了几分力:“爸, 这是时星澜, 我的爱人。”
同性恋并没有成为能够摆在台面上的话题,在大多数人眼里, 这样的介绍已经算得上是离经叛道。
薄父怔了一下。
他们来找薄闲就是因为这件事,但他没想到薄闲会这么直接,难道不应该委婉一下?
时星澜紧张不已:“伯父, 我是真心喜欢薄闲的,我等下就去买房子, 房产证都给您!”
薄父:“……”
时星澜:“……”
救命, 都怪薄闲刚才一直和他说房产证的事,他一紧张, 就说出来了。
薄闲被逗笑了,将愣住的时星澜拉到身后:“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不然我也不会带他过来见你们。”
说完后,不等薄父反应过来,他就推开包间的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说吧。”
两人一顿操作猛如虎,薄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被堵得上不去下不来,重重一哼,甩手进了包间。
进门之前,薄闲捏了捏时星澜的手,安抚道:“别紧张,都交给我就好。”
时星澜突然安定下来,心里软得不行:“我不紧张。”
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小,却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甚至感觉到薄闲握着自己的手出了汗,但从见到薄父开始,薄闲就放开他的手。
“不紧张?房产证?”
“……”
薄墨负责缓和气氛,站起身招呼两人:“快进来坐,饿了吧,我让他们上菜。”
大圆桌,薄父和薄母坐在一起,薄墨挨着薄母,薄闲带着时星澜在薄墨身边的位置落座。
薄闲接过时星澜手中的礼物,放到桌上:“爸,妈,这是星星送给你们的礼物。”
薄母看了眼东西,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薄闲。
四年不见,薄闲的变化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虽然可以从网上得到关于他的消息,但和亲眼看到真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薄母红了眼圈:“小闲……”
薄闲抿紧了唇,求助地看向薄墨,他以为和爸妈见面还会像当初一样剑拔弩张,没考虑过会是这种煽情场面。
薄母和薄父青梅竹马,一直被当成孩子宠,委屈起来说哭就哭。
薄闲手足无措,叫了声“妈”就呆呆地站着了,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哄人,时星澜除外。
薄墨暗叹一声,对时星澜笑了笑:“你费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薄墨已经打从心底将时星澜当成了朋友,他之前为了稳住薄父薄母,没提这一茬,该客气还是得客气一下。
薄墨将礼物拎过来,放在薄母身旁:“妈,小闲刚打完比赛,他们都没吃饭,有什么话等下再说,让他们先吃点东西。”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薄闲一直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四年的时间不算短,再次面对父母时,那些往事又浮上心头,还是会有一点在意,不知道怎样打破僵局。
最后还是薄母主动开了口:“小闲,不给妈妈介绍一下星星吗?”
薄闲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下意识看向薄父,却见他低头吃东西,没有反驳。
“妈,他叫时星澜,是我喜欢的人。”
肉麻的夸奖说不出口,面对母亲温和的询问,就连说句喜欢都有些不好意思。
薄母对着时星澜笑了笑。
薄墨和他们简单提过时星澜的家庭,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看待儿子喜欢上男人的事,但她没办法去指责时星澜。
薄母的态度让薄闲放松了不少,他看了看时星澜:“你上网搜吧,他是明星,写过歌拍过戏。”
时星澜正襟危坐,连连点头:“我的学习出道经历网上都有,关于家庭方面有些复杂,网上说的不太全面,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讲一下。”
“……”
你俩是憨批吗?薄墨一脸无语,只是让你介绍一下,又不是要查户口。
薄闲没看到薄墨的眼色,有些激动地追问:“妈,你会搜吗,要不要我教你?我也算半个明星吧,你在网上也能搜到我。”
“啊,好,我搜一下。”
薄母拿出手机后动作一顿,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不是要查户口,下意识看向薄父。
薄父将筷子放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你妈又不是老年痴呆,你把人带过来就没什么想说的?”
薄闲终于反应过来,牵着时星澜站起身:“爸,妈,我们在一起了,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薄父沉默了一下:“你们能结婚?”
薄闲不慌不忙:“国内暂时没有相关的法律规定,如果想的话,可以去国外登记。”
薄父和薄母对视一眼,后者温声道:“你们先坐下,星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时星澜受宠若惊:“可以,您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薄母是典型的南方女子,个性温婉,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我们看到网上的消息后,去了解了一下同性恋相关的事,星星,你知道选择小闲作为爱人,未来会面对什么吗?”
她问得很委婉,并且尊重,没有任何歧视性的用词,“爱人”两个字,也充分说明了她承认两人之间的感情。
薄闲松了口气,他不怕父母不理解他,就怕他们会为难时星澜。
时星澜腰背挺直,点点头:“我知道,两个男生要在一起,可能不被别人看好,会承受外界的压力和很多世俗偏见,这点我没办法改变。我很喜欢薄闲,对他的喜欢可以抵御任何不理解,我会尽我可能的对他好,保护他。”
薄闲小声嘀咕:“明明应该是我保护你。”
时星澜偷偷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心里又软又甜。
薄母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容有些无奈:“星星,你是好孩子,我相信你和小闲是相爱的,但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会担心很多。现在你们会觉得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以后呢,谁能保证自己的心意永远不发生改变,万一未来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怎么办?”
薄闲一点没犹豫:“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喜欢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在一起,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
时星澜弯了弯眼:“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但我能确定自己不会后悔,我对他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马上就到训练的时间了,薄闲并不打算待太久,因为不清楚爸妈的态度究竟如何,他不放心将时星澜留下,带着人一起离开了。
薄母看着空出来的座位,有些惆怅:“还没待多久就走了。”
薄墨给她倒了杯茶,宽慰道:“小闲最近比赛忙,抽时间出来吃个饭,回去还要训练,等过几天他工作结束,就能陪您了。”
薄父不满道:“打个游戏能有多忙。”
薄母皱了下眉:“小闲打的是世界比赛,为国争光。”
两人吵了几句嘴,薄墨明智地选择沉默。
自从薄闲离开家以后,爸妈就去了解过电竞事业,时间能带走一切偏见,现在两人都不像当初那么反对了。
两人这次过来,既是为了薄闲和时星澜在一起的事,也是想趁此机会好好修复一下家庭关系。
“他们感情真好,星星的经历又……多好的孩子,我都不舍得对他说句重话。”薄母叹了口气,推推薄父的胳膊,“你不是说要棒打鸳鸯吗,怎么一直没说话?”
薄父表情一言难尽:“棒打鸳鸯有用吗?刚才在门口遇见,一开口就要给我房产证,我又不是卖儿子的,况且我缺他那点房产证吗?”
薄家家大业大,在房地产方面也有涉猎。
薄母表情惊诧,笑了下:“给你房产证,星星真这么说的?”
薄墨也被逗笑了:“他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性格挺单纯的,也是真心喜欢小闲。”
提前离开的两人并不知道房产证成了搞定薄父的关键,上了车后,薄闲先拉着时星澜拍了张照片:“初战告捷,没有伤亡。”
时星澜哭笑不得:“又不是去打仗的。”
“可比打仗难多了。”薄闲瘫在座位上,“革命还未成功,波澜不惊尚需努力。”
时星澜微窘,总有种正主扛旗的感觉。
回到酒店后,刚好到训练时间,薄闲直接去了战队那边。
时星澜一个人上楼,路上收到律师的消息,安柯那边联系他想见一面,时星澜拒绝了。
薄闲把在车上拍的照片发了过来,时星澜点了保存,发了朋友圈。
微博小号被超话的CP粉扒出来了,他没地方记录,又回归了朋友圈。
时隔一个多月,时星澜的朋友圈又开始营业,这次没有心情小作文,配文配图都很简单。
【S:见家长。[合照]】
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时星澜有些疑惑,薄闲在训练,现在这个时间还有谁会过来?
自从私生追到家门口后,时星澜对隐私安全这一块格外重视起来,他透过猫眼看了看,仔细确认后才开了门。
敲门的是快递员,抱着一个盒子:“您好,请问是时星星先生吗?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会叫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时星澜仅剩的一点疑虑也打消了:“谢谢。”
回到房间后,时星澜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目光微凝,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在开始训练之前, GOD全体队员先开了个分析会,对今天的比赛进行复盘。
复盘是一件很累的事,每个失误都被挑出来, 然后通过训练,一点点去调整。
沈夕沉哀嚎一声:“又要开批判会了。”
他在队里担任突击手,这个位置的打法比较刚猛, 加之他本身性格大大咧咧, 不像White那样细心, 总是队内出现问题最多的人。
薄闲冷哼,有些微的不爽:“你最好祈祷今天的失误少, 要是还像之前训练那样,复盘分析你一个人就要一个小时,比赛后我就拆了你。”
他还赶着回去给时星澜过生日, 就算不能做什么,黏糊在一起聊会儿天也是好的。
沈夕沉瞪大了眼睛:“老大你变了!我不是你最疼爱的队友了吗?”
埋头看比赛回放的White瞥过来一眼, 轻轻地呵了声。
沈夕沉会错了意, 撇撇嘴:“你不服气也没用,虽然你打得不错, 但你入队时间晚,老大最疼爱的队友还是我!”
White随口敷衍:“哦。”
“……”被搭档伤害的沈夕沉向另外两个看戏的队友哭诉,“老大, 你看这小子, 一点都不懂尊重前辈!”
薄闲意味不明地笑笑,懒散道:“你俩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申明一点, 你不是我最疼爱的队友。”予兮读家
“最疼爱”这三个字是属于他家星星的,就算队友也不能用。
球球摇摇头, 很不理解地看着屡遭拆台的沈夕沉:“你怎么总要自取其辱呢?”
沈夕沉:“……”
没爱了。
全队里唯一的气氛担当被伤透了心,接下来全程没闲心插科打诨,复盘很快就在安静的氛围内结束了。
复盘结束进行常规训练,为了保持手感,战队每天都对给个人安排固定的训练项目。
选手的手感和直觉一样重要,通过训练可以保持手感,在比赛过程中,第一反应会对接下来的比赛产生很大影响。
每个人在队内的定位不同,训练内容也有一定区别,例如薄闲,他是狙击手,相较于沈夕沉和White,他的训练项目会更偏向于与**的各种操作。
薄闲在自定义服摸了把枪练准头,这种训练单一且枯燥,他微蹙着眉,神色严肃。
沈夕沉等人亦是如此,全神贯注,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
期间黄密欧过来了一趟,将薄闲叫了出去:“时星澜是不是来找你了?”
薄闲没打算隐瞒,不然也不会直接在酒店里开房间:“嗯,怎么了?”
“就是提醒你一下,在其他战队的人面前别太亲密。”黄密欧叹了口气,“网上不少人在传你俩的事,你不在意,但时星澜是公众人物,总要注意一点。”
薄闲清楚他的意思,点点头:“黄总费心了。”
黄密欧笑骂一声:“我费什么心,你们才是,别训练得太晚,注意休息。”
世界联赛是最重要的赛事,来自不同赛区的队员为各自战队拼搏,同时也是为国家的荣誉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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