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招蜂引蝶的本事太大,先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千刀门少夫人,又来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人,我这是未雨绸缪!”
俩人出了门,来到东市的街道上,这里卖的东西种类很丰富,除了南凌本国的,还有离国和北燕的。
林舒玄挑了一对离国那边的铃铛,他打算给承崮和承予都系上。
顾成言跟在他后头付当起了行走的钱袋子,他把东西一拿,顾成言跟在后头老老实实付钱。
买了一堆给两个小家伙的东西之后,林舒玄终于停下了自己的采购。
顾成言带着他去了不远处一家热闹的酒楼用午膳。
离开前,林舒玄问后厨打包了十斤的鲜羊肉。
第一次听到有客人有这个的需要,掌柜的一脸惊讶,亲自带着包好的羊肉送了上来,想亲眼见一见是怎样的客人。
叩叩叩!
“进来!”
这道男声温和又优雅,听着倒是挺年轻的。
掌柜的推开门,一瞧,愣住了。
不为别的,单就第一次见到容貌如此出众,气质又如此不凡的夫妻,虽然对方的打扮并不稀罕,但这周身的气场却让他有些心惊。
这二位怕是身份不一般。
掌柜的一辈子看久了这南来北往的客人,识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遇上一些个人中龙凤他就想结交一二。
“二位贵客,这是咱们这儿新鲜的羊肉,承蒙二位喜欢,在下观二位气度不凡,又极般配,恰逢咱们长安城七夕灯会将至,咱们楼里正举办活动,二位刚好是来楼中用餐的第九十九对有情人,可否留下一副墨宝当做彩头?在下愿将这羊肉免费赠予,当做二位的润笔费用。”
顾成言温和地看向身旁的林舒玄,询问他的意见。
林舒玄倒是喜欢别人夸他与顾成言相配,这顿饭用着也还算满意,于是就同意了。
掌柜的让人上了文房四宝,顾成言执笔看向林舒玄,嘴角微微向上,在纸上留了一句: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林舒玄笑的明媚,对了一句:“昨赏秋意今赏菊,醒也念卿,睡也念卿。”
二人也没有过于遮掩,落款一个是崮,一个是予。
顾成言还配了一副简笔画,大意是这羊肉大猫跟小猫都争相分食。
除非是南凌极亲近新帝跟顾相之人,否则绝不会知道崮与予是何人。
顾成言的画抓住了两个小家伙的神韵,林舒玄愈发想念大猫了。
拉着他离开了长安城,去到承崮落脚的林子。
顾成言从四周观察了,注意到了承崮留下的痕迹和气味。
取出袖中的玉笛吹奏。
“吼!”
一声巨大的虎啸在不远处响起。
不一会儿,一只全身雪白的大猫出现在眼前,它停在顾成言的跟前,热情地用自己的大脑袋蹭着他的手。
“承崮!来这儿!给你带了好吃的!”
林舒玄将新鲜的羊肉用剑插着,朝着承崮示意。
承崮抛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主人,跑到主人的配偶跟前,乖巧的坐着,仰着脑袋长大了虎口,等着投喂。
林舒玄将肉甩进它的口中,承崮大口大口地咀嚼,吃完还发出愉悦的闷哼声。
承予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朝着林舒玄喵喵喵直叫个不停。
它脖子上戴着一个铃铛,身上系了一根绳子,这是顾成言为了防止它走失,出门前特意给它做的。
林舒玄给它切了一小块,放在小家伙面前。
大猫小猫都闷头狂吃。
“果真是个贪嘴的,一看见吃的就弃我而去,也不知是像谁,我瞧着它母亲也不是这个性子。”
顾成言将玉笛收好,摸着大猫承崮的脑袋感叹。
似乎是知道主人在说它,承崮抬起头又蹭了蹭顾成言的脸。
“好了好了,别把你嘴上的血全都蹭我身上了,舒玄你继续喂他一些,然后领它去稍微洗个澡,这身上也太脏了,咱们今日晚些再回城。”
林舒玄一直没有抱它,就是瞧它身上都是落叶,那上边还有细碎的杂草,对此自然是毫无异议。
幸好这不远处就有一条大河,倒是不必犯愁寻找水源。
整整十斤羊肉,被承崮这只大猫吃了个干干净净,一旁的承予已经给自己舔爪子,舔身上的毛,将自己收拾地整整齐齐了。
顾成言上了马,摸着承崮的头,一家人一道往大河的方向靠近。
承崮跟承予都是从小就定期洗澡的,所以都不排斥水,相反,还挺喜欢。
顾成言翻身下马,对承崮这只脏兮兮的大猫说道:“快去给自己洗一洗。”
大猫跟小猫都是会游泳的,再加上有他们在岸上看着,出不了事。
承崮得了指令,高兴地走到林舒玄跟前,林舒玄将怀里的承予放在它的头顶上。
大猫驮着小猫一道下了水,玩的还挺开心,甚至追着河里的大鱼跑。
不一会儿,承崮跑到水下去了,浮上来的时候,嘴里咬着一个东西。
它屁颠屁颠走上岸,甩干身上的水珠,跑到林舒玄跟前。
林舒玄摊开手,任由承崮将嘴里的东西吐在他的手上。
“这是?”
顾成言上前,细细一看。
是一块家族令,上边刻着一个蒋字。
“蒋?跟蒋芸儿的家族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林舒玄说完这句话,将令牌递了出去。
顾成言接过那块令牌,发现背面有一道剑痕,看样子是不久前留下的,并非陈年旧迹,嗅了嗅,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虽然不明显,但依旧瞒不过他的鼻子。
“令牌的主人多半已经没了,制造这剑痕的力道极大,据蒋芸儿自己所说,蒋家人自幼奉行令牌不得随意离身,这似乎是开启他们藏身之处的钥匙。”
林舒玄接话:“江湖中人大多挤在千刀门那边,那这蒋家的人又会是谁杀的呢?”
“你忘了,除了江湖门派,还有离国与北燕皇室,说起来,离国皇室中人你已经见过了。”
林舒玄有些惊讶,“我见过?你是指今日的那个买药材的李嘉玄?”
不等顾成言回答,他继续道:“李,黎?他姓黎!黎嘉玄,据元洛来信,离国太子就叫黎嘉。”
“嗯,不错,我当时就觉得是他,至于北燕那边,倒是暂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想来隐藏的比较深,我总觉得他们似乎知道的要比我们多一些,所以一直藏匿在背后。”
陪着大猫小猫在附近的大石头上晒了晒太阳,等它们俩身上的毛干透之后,林舒玄上前抱着小白猫承予,将自己埋在大猫柔软的腹部,顾成言拿着梳子替承崮打理毛发。
等林舒玄吸够了猫,将手里的另一枚铃铛系在承崮的脖子上,顾成言与他才打道回城。
等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火璀璨,甚是好看,夫夫俩携手去到最热闹的街道上,此处正在举行灯会。
“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景州城的花神节吗?”
林舒玄突然问起了往事,顾成言颔首。
“自然记得,人太多,我还带着你上了屋顶,第一次听你说起你的身世,你还说,我太善良了。”
顾成言握紧了面前之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是啊,谁知道,这么善良的顾公子后来却成了人人惧怕的顾相,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舒玄笑起来更显得容颜姝丽,这是故意挑衅埋汰他。
顾成言疏朗一笑,“如此才能与你相配啊!”
我若是不心狠那你岂不是就要承受更多的纷扰?既如此,我愿分担你大半的狠与恶,换你更多的安然。
未尽之言,不必明说,眼神交缠之时便已心中了然。
林舒玄凑上前,亲了他一下,随后戴上方才买的狐狸面具,开始打量这条街上的新鲜玩意儿。
与顾成言在一起越久,他倒是越发孩子气,对没见过的东西都有一份好奇心,顾成言勾唇,眼中尽是温柔与宠溺。
“前面好像有马戏,跟京中的不太一样,过去看看。”
林舒玄点头。
这边的马戏是大变活人,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艳女子露着肚皮,扭着胯,眼神勾人。
吸引了不少人。
随后她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箱子里,一旁的男人开始往里边放蛇。
众人惊呼。
随着围观者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往前挤的人也越来越多,林舒玄就差点被挤倒了。
“舒玄小心!”
顾成言眼疾手快,将人搂进怀里。
不远处的李嘉玄看见了他们夫妻俩,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就听见了这个刻入他脑海深处的名字。
舒玄!林舒玄?顾成言?
他骤然明白过来,终于得知了俩人的真实身份。
他的双眼热切地看向林舒玄的背影!是他!是他没错了!长得那么像!难怪!
先前还觉得林舒玄温柔小意,如今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只觉得顾成言欺人太甚!竟然让堂堂一个帝王扮作女子!还要逼着他称呼他为相公!
难怪人人都说南凌顾相一手遮天!
这就是铁证!新帝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嘉玄或者说黎嘉,一路尾随在他们俩后边。
眼睁睁地看着林舒玄被强迫着缩在顾成言的怀里!顾成言还亲他!这这这!简直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黎嘉恨不得诛了顾成言的九族!
越看越恼火,越看越上头!黎嘉差点就冲上去了!
要不是被身后的侍从制止。
黎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粗暴地将手中的剑扔在桌子上。
“顾成言这厮岂敢!胆大包天!狼子野心!竟敢亵渎新帝!不行!孤今晚要亲自过去杀了他!不能让孤的亲哥哥受他侮辱!”
侍从们不敢多言,毕竟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的。
“殿下,赵家是女王陛下亲口吩咐要保护的,您可不能胡来,顾成言说起来还是赵家的外孙,也算是半个赵家人,而且,看赵盈盈的意思,顾成言已经得到了赵老爷子的认可。”
黎嘉可不管,他咽不下这口气。
“孤蒙着面半夜悄悄潜进去!不会让赵家人发现的,孤就是想好好看看孤的亲哥哥,母亲跟父亲都很想念他,孤既然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就算不能相认,看看总行吧!等回了离国,也好给母亲他们说一说兄长的近况。”
“这...”
侍从们无话可说了。
月上梢头,已是深夜。
街上已没人,只有一个更夫沿着街道在打更。
黎嘉顺势溜进了赵家。
院子里寂静无声,连灯都全熄灭了,看样子,这一家子是都睡着了。
这麻烦了,他也不知道兄长住在哪儿,只能挨个院子找。
主院第一个就排除掉了。
肯定是赵家人住着,他去了右边的厢房挨个一看,好家伙,大半是放着药材,没人住。
左边有一个厢房还亮着灯。
他摸了上去。
不敢靠的太近,他知道顾成言内力深厚,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只能借机落在了一棵树上,这会儿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倒是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脚步声。
他听见里边有细碎的动静,似乎是身体上的碰撞。
听不大清楚。
后来风一停。
他听见林舒玄微微啜泣,声音破碎哽咽。
“顾...成言!你...你停下!你...你听见没有!朕命...你!啊~”
这个尾音似乎极痛苦,音调都变了。
黎嘉听见几声快速的撞击之后。
与平时的温和略有不同的低沉嗓音飘了出来。
“陛下说什么?方才臣一时忘情,未曾听清楚。”
林舒玄将枕头还是什么物件扔在地上,喘息着道了一声:“滚!”
黎嘉银牙暗咬,紧紧地握拳,顾成言也太过分了!竟然大半夜的潜入兄长的房间,对他下手折磨!不知兄长平日里受了多少苦楚!
斯文败类!罄竹难书!
顾成言开了门,下意识往树上一看,眼神犀利,黎嘉屏息,大气不敢喘。
“抬桶热水进来。”
对门口的闻音吩咐完之后,顾成言迅速返回林舒玄的身旁,守着他。
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林舒玄累极了,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顾成言感觉那人走了,这才逐渐放松,替林舒璇清理干净之后,搂着他,夫夫俩沉沉睡去。
黎嘉一夜未眠,他感觉的到,自己打不过顾成言,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护卫,定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肆意出手,非但救不下兄长,还极有可能会让顾成言变本加厉,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兄长,黎嘉气鼓鼓地练了一晚上的功。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弟弟还是太年轻
千刀门终究是扛不住了,将蒋芸儿交了出去。
蒋芸儿当着江湖众人的面道:“我是秘宝守护一族的后人,入口我已经全数告知了千刀门门主!但他用我丈夫的性命威胁我,我不能说,我蒋芸儿愧为蒋氏一族的后人,以死以谢赵氏皇族!”
言罢,从旁人手中夺下一把剑,自刎了。
“如此英烈的女子,可惜了。”
“这千刀门的门主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逼得人家小夫妻阴阳相隔。”
“我才不管这些呢!秘宝入口呢!千刀门的别装死!赶紧交出来!”
“就是,赶紧交出来!”
千刀门骚动,最终被攻破,无数的江湖人士跑了进去,烧杀抢掠。
千刀门门主被数位高手联手逼得无路可退,他费尽口舌说自己不知情,却压根没有人相信,最终死在了一个性子暴躁的刀客手里,做了刀下亡魂。
最终官府出面平了这起灭门惨案,抓了几个人,自然都是些贪心且武功不怎么样的小喽啰,真正的高手,压根连人家的影子都没见着。
赵家老爷子得知此事后,将顾成言叫到了祠堂。
“成言,这是咱们的先祖,你先给他们上柱香吧,也算是让祖宗们认一认。”
顾成言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偏僻的祠堂。
上边摆着密密麻麻的牌位,只有名字,并无其他的信息。
“是。”
顾成言从外祖父手中接过已经被点燃的香,恭敬地叩拜,上前将香插在香炉内,退后一步,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这是代我娘磕的,希望祖宗们在地下,可以多照顾娘。”
本是机缘巧合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还望赵家祖辈们能够保护原主在底下不被欺负,我会好好照顾思琪,将她看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满脸的欣慰。
“快起来吧,地上凉。”
等顾成言起身后,赵老爷子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这些个牌位,
“成言,外祖父本不想这么早带你过来,想着等你接手家里的产业以后,再把事情告知与你,但千刀门遭遇惨案,关于前朝皇室赵氏一族的秘宝被越来越多的人盯着。
我担心终有一日,咱们赵家会被人查出来,与其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平白遭遇祸事,倒不如,我趁早与你说了。”
顾成言迅速抬眸看向外祖父,这位平日亲和慈善的老人,原来竟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在心中数十年。
“我的父亲是咱们赵氏一族的旁支,嫡支因为天灾,绝嗣了,所以咱们赵氏一族历代祖先的牌位从我父亲那辈开始,挪到了咱们家,所需承担的重担也随之而来。
赵氏一族,是前朝皇室末帝的庶兄传承下来的一脉,末帝年幼,在叛臣闯入皇宫之际,消失不见了,皇室秘宝的藏宝地只有守护秘宝的蒋氏一族才知道,当初建造藏宝地机关的是江湖上以机关术闻名的墨家。
但他们不知道,秘宝开启,除了钥匙,还需要赵氏一族嫡系的血,这是因为当年前朝国师曾经预言:赵氏一族有大难,但绝处可以逢生,几百年后,赵氏一族会诞生一位绝世帝王,他会一统天下,问鼎中原,接受万民敬仰,开启盛世篇章。”
顾成言皱了皱眉,这位国师的话听着也太假了。
赵老爷子接着说:“于是皇室将几百年积累的财富尽数藏于一隐蔽之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对这位据说能够成就霸业的千古一帝有所助。
我也不知道这个传闻是否还有他人知晓,其实真的要计较起来,赵氏一族的嫡系那脉已经断绝了,咱们算是旁支,但我就是担心有心人知道了这一点以后,会将咱们赵氏一族抓去挨个试着开启那扇门。
长安不太平了,成言,你带着你媳妇儿回京城去吧,不要提起与赵氏一族有亲缘关系。”
老爷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攥紧了拳头,可见心中是十分不舍的,他找寻了四十余年的女儿,已经死了,顾成言是他的亲外孙,是他与妻子在这世上唯一的后辈,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外孙女他还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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