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宗的情况。断舟也是很了解了,四个峰主,一个骨折,一个中毒,还有两个不靠谱。
就这样的情况,它们怎么去灭人满门,更何况一而再再而三做事过分的分明是这个城主。
“可是万兽宗从未做过灭人满门之事,更何况我觉得沈宗主不是这样的兽。”旁边一人说道。
此话刚出,之前说话的那人立刻将手中茶盏重重落在了桌子上,指责道:“你帮一只灵兽说话?你忘了吗,以前灵兽可都是为我们所驱使,何时轮得到它们说话,如今出现了一个沈危,倒是各个都叫嚷起来了,太不像话了。”
“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是一些兽而已,居然妄图与我等平起平坐,实则妄想。”另一人也跟着说道。
“这么说的话……”起初帮沈危说话的人想了想,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人永远是人,兽永远是兽,人有人性,而兽没有人性,的确太危险,不可控。”
“这群灵兽最佳正途便是服下我丹宗的丹药,听修行者驱使,或者被挖去妖丹,炼制成丹药,也算是功劳一件了,哈哈哈哈哈……”说话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桌子道:“有朝一日,必定会让这群兽回到它们应该回到的位置上去。”
断舟和沈危就在一旁听了全过程,其实不换是沈危觉得这个谣言很离谱,就连断舟都觉得这个谣言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然而人与灵兽本就关系有些对立,有的修士积怨已久,只是借此机会发泄出来,真相究竟如何,其实他们并不在意,只是想要找一个能名正言顺讨伐万兽宗的理由。
他们对视了一眼,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沈危说道:“去看看城主府怎么样了,看看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去?”断舟问道。
“当然不是。”沈危抬头看了眼天空,而后道:“等晚上去看。”
说完,他就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正巧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干脆在屋檐下躲了一会儿雨,客栈里的几个修者也吃完出来了,大抵是沈危和断舟的样貌着实是太显眼了,以至于来来往往的修士都多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
沈危本就很懂礼貌,回以微笑。
那修士还没走上三步,就忽然倒在了地上,沈危就这样淡然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几个贪婪的修士,声音微不可闻道:“青斯给的毒药果然好使。”
他现在实力尚未恢复,不想打架,只能通过一些比较平和友好的方式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死不了,但最近应该也不会太好受了。”沈危靠着柱子,看着之前说话的几人被抬走了,断舟目光落在了沈危的身上,带了几分审视,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谈谈?”
“是啊。”沈危摇了摇头,重重叹息,十分无奈道:“我现在处于失忆阶段,打不过,只能用这样相对不用吵架打架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了。”
断舟:……
如果沈危要这么说的话,断舟忽然觉得沈危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还算是个聪明的兽。”断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沈危凑上前,瞧了眼四周的人,灵兽极其敏锐的听力让他将四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不止是那几个人在说城主府被灭门的事情,沈危的心顿时沉了沉,他压低声音道:“我觉得事有蹊跷。”
断舟斜睨的他一眼,心想这头兽尽说废话,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沈危继续道:“等会我还得飞鸽传书给乌慢,让它占卜一下,顺便我离开宗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条蛇有没有去万兽宗。”
“那条蛇?”断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蛇指的是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现在要改一下自己的评价,沈危聪不聪明断舟不清楚,但是沈危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朝三暮四的兽。
断舟心中的纠结已经快要拧成一股麻绳了,然而沈危一无所知,他轻轻拍了拍断舟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客栈,道:“咱们先去休息,晚上这里人少,我们翻墙去城主府看看。”
“你说去我就去?”断舟语气平静,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冷意,对于这个反复横跳的剑修,沈危已经习惯了,他思索了一下后才道:“那这样……断兄你晚上在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
“现在不怕有危险了?”断舟冷笑了一声。
“反正断兄离得近,若是真有危险,我会朝着断兄喊救命的。”沈危笑了起来,眼眸里满是断舟,这话一出,刚刚还有些心中醋意翻腾,极为不爽的蛟立刻瞅了眼沈危,不咸不淡道:“花言巧语。”
这语气,显然是又被哄得心花怒放。
沈危真的觉得断舟是他所见过最纠结,最喜怒无常,但也最好哄的剑修。
到了晚上,沈危独自前去城主府,果然这城主府前并没有什么人,他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瞧着城主府大门上的爪印,有着深深的野兽爪痕和一个梅花印。
这梅花印就是万兽宗的标准之一,如同万兽宗石碑上的梅花印,远远看去,简直一模一样。
听青斯说万兽宗的梅花印都是沈危在密室里自己弄得,用爪子一个一个踩上去的,这梅花印倒是和沈危弄得梅花印极其相似,别说是旁人了,只怕青斯它们来也,也未必能分得清。
但沈危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在这个门上留下过印记,毕竟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真身是什么,更别提怎么用爪子去留下这个专属印记。
他站在原地看了几眼之后便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而后从围墙上翻了进去,落在了里面,正准备在这个院子里寻找线索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沈危面色微凛,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在拐角处的时候,骤然直接出剑,转身一个回剑刺向了身后之人,剑尖却被对方直接用剑柄挡了回去。
“断兄?!”沈危诧异地看着断舟,刚刚还说绝对不来的人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了。
“嗯。”断舟应道。
“你不是说不来吗?”沈危困惑地问道。
断舟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他垂眸瞧了眼沈危,而后缓声道:“我听到你喊救命,我就来了。”
“什么?我没有喊救命啊。”沈危有点诧异。
“我就是听到了。”断舟往前走了几步,越过沈危,他头也不回道:“要找什么线索就快点找,否则若是惊扰旁人,只怕事情还得闹大。”
话题直接被断舟以十分僵硬的方式扯开了,沈危本就处于精神高集中状态,听到这话之后,便将断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抛之脑后,立刻道:“我在这个院子里闻到了一点味道。”
“什么味道?”断舟开口问道。
“说不出来,有点不好闻。”沈危耸了耸鼻子,到处嗅闻着,断舟看着对方的动作,总觉得沈宗主像是一只到处闻气味的小狗,他有些微微皱眉,而后便听到沈危继续道:“是药的味道,丹药的药味。”
第27章 你还想着它?! 蛟不语,只是一味吃醋
丹药的清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刚刚才下过雨,略微有些湿润,气味也更加浓稠一些, 沈危凑到了断舟的身边嗅闻, 一下子离得太近, 以至于断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就发现沈危并非是凑近他嗅闻,而是直接走到了断舟身后的一处台阶, 半蹲下之后伸手在缝隙里拨弄着什么,实在是弄不出来,干脆折了一小根树杈子将其弄了出来。
断舟就看着这头灵兽在面前不断的鼓捣着什么。
“沈危。”断舟往前看了眼, 不等他询问,眼前的灵兽便忽然一个转身, 伸手到了自己的眼前, 断舟下意识微微一愣, 而后目光落在了沈危掌心里的东西。
是一枚丹药, 看得出来这枚丹药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冲着这股药香, 品阶应该不低,断舟本来只是随意看了一下, 忽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这枚丹药上, 神情微变, 立刻将这枚丹药捏在指尖。
“这丹药突然出现在这里……”沈危的话尚未说完,便察觉面前这剑修似乎情绪不对, 他看了眼断舟, 又看了眼这丹药,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断兄, 你认识这个丹药?”
“当然认识。”断舟扯动了一下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斩蛇取丹的丹宗天才陈立清是谁吗?这枚丹药,就是他的杰作。”
“……”沈危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头到尾可都没展现过对陈立清这个人有任何兴趣。
这人是丹修,又不是剑修,救不了万兽宗,所以沈危才没兴趣。
“陈立清此人喜欢将他炼制的丹药上印自己的专属标志。”断舟说道:“也只有他一人喜欢这样,这枚丹药上面的‘清’字已经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的,若是没猜错,就是他。”
沈危凑过去看了眼,的确如同断舟所言,这丹药上有个很模糊的“清”字。
沈危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丹修的丹药上刻字,很少见的癖好。
“就是那个杀蛇取妖丹的丹修?”沈危问道。
断舟轻轻嗤笑了一声。
杀蛇取丹?这陈立清倒是想要杀蛇取丹,但他实力不够,若是陈立清真的做到了杀蛇取丹,那他断舟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吗?
“要不就是陈立清来过这里,但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会落下这枚丹药在缝隙里,留着被人发现。”断舟盯着丹药看了好一会儿,片刻后才道:“除非,不小心将丹药对在这里的并非是他。”
“但他却有陈立清的丹药,那就说明丢失丹药的人和陈立清早就勾结,这地方是城主的地方,大概率……这是城主的丹药。”沈危分析的速度倒是快,他看了眼发现丹药的缝隙,便道:“不过也不对,一枚丹药怎么会无缘无故丢在这里。”
“也许,是匆忙之下不小心掉的。”断舟听着沈危的分析,下意识多看了沈危一眼,这灵兽比他想的更加心思细腻。
不等断舟说完,沈危就接上了这句话,笑着道:“对啊,不小心丢在这里的,所以……就让它物归原主吧。”
沈危将丹药重新放回了缝隙里,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道:“我记得这里是属于炼器宗的地方,和丹宗交界。”
“这里地处偏远,且并不繁华,故而不受重视,不过城主府灭门这种大事,估计炼器宗很快也会派人前来查看了。”断舟说道。
“反正他们看到门上的痕迹也要找万兽宗的麻烦,宗门大会在即,估摸着是要在宗门大会上向我发难,既然如此。”沈危垂眸看着这个丹药,他眼中带笑,道:“我能解释门上属于万兽宗的痕迹,但是丹宗要如何解释陈立清的丹药出现在这里呢?”
反正这个局势已经够乱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修真者对万兽宗似乎都不太友好,那么让局势更乱点,才能拖延时间。
毕竟,沈危吃透原主记忆,还需要一点时间。
“以德服人是上上选择。”沈危笑着道:“以暴制暴也未尝不可。”
灵活运用,对于沈危而言才是最佳策略。
他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话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能将这件事情暂且撇过去。
“废了这么大力气,为了给那条蛇报仇?”断舟问道。
他微微半眯了一下眼睛,目光有些危险地扫视了一眼沈危,似乎只要沈危点头,他立刻就再也不相信沈危了,必然日后会冷酷无情地对待沈危。
谁知沈危挑起眉梢,笑着道:“那倒不是,我的那位仇敌,万不可能被这样轻而易举地杀了。”
若是那条小黑蛇被杀了,沈危才真的松了口气,灭宗之祸自然解开,可如今显然不是那样,他只是担心这陈立清就是小黑蛇受重伤的契机。
不得不说,沈危也算是误打误撞说对了一半的真相。
“为何?”断舟听到这话,下意识问道,
“因为它很强大,非常强大。”沈危无奈苦笑,道:“若是真的落在它手中,只怕我也得没命了。”
断舟嗤笑一声,没命?他看沈危这么在乎那个仇敌,明显就是一副放下不的样子。
“不是每条蛇都是好蛇,你与它同样都是灵兽,它与万兽宗多数灵兽都属于同类,你说它会杀你,灭万兽宗,可想而知这并不是什么蛇品很好的蛇,早些远离比较好。”断舟醋意翻天,还得掩藏着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于是便想方设法抹黑那条“仇敌蛇”,道:“别总是想着它,更别手下留情,该杀的时候,就得尽快斩草除根。”
这话听得沈危一愣一愣的,他反应片刻后忽然笑道:“断兄怎么不问我为何与这蛇结为仇敌,上来便让我去杀了他,斩草除根?”
“不舍得?”断舟冷下了脸。
“……怎么又生气了。”沈危凑到了断舟的身边,缓声笑着道:“倒也不是不舍得,只是……只是若是我……”
沈危这句话尚未说完,一道雷便猛然劈下,几乎是贴着沈危的,断舟骤然撤回了手,这才免遭被劈,只是这么一出让两人都惊了一下。
沈危惊魂未定地看着地面上被劈出的黑色印记,又看了眼满脸深沉的断舟,深觉这关于天道之事还是老老实实地埋在心里吧。
不然还没等到被恶蛟灭宗,就先被天雷给劈了,这也太不划算了。
“不说了,你不懂得。”沈危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一丝忧郁,道:“这是不能对旁人提起的。”
他说得是实话,可是落在断舟眼中,也只剩下“旁人”两个字了。
“呵。”之前才把自己哄好的蛟,顿时又心理扭曲起来了。
只是这道天雷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沈危和断舟察觉到了有人朝着这边靠近,两人对视一眼,道:“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城主府中搜查得差不多了,沈危和断舟准备直接库房那边离开,然后前往宗门大会,此地不宜久留,越早离开越好,顺便沈危也想看看这群人想要在宗门大会上给他设下什么坑。
只是在经过库房的时候,断舟忽然停顿住了。
“怎么了?”沈危见状,扭头询问,只见对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令牌,扔到了库房的一处缝隙里,而后道:“仅凭丹药不够,再加一块令牌。”
“这是……”沈危没看清这是什么令牌,断舟便道:“是丹宗的令牌,在客栈时,那几个人都是丹宗的,顺手拿了一个,在这里正好派上用场。”
断舟绝不会告诉沈危他拿令牌的时候,就是存心想要将这口黑锅盖到丹宗的头上。
“怎么又是城主府?城主府被雷劈了?”一人说道。
“可不是吗……这前面被灭门,后面被雷劈……难道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遭天谴了?要知道天雷可不会随便劈人的。”另一人说道。
城主府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那门上的梅花爪印在雨水冲洗下显得更加鲜明,城里的几只流浪狗流浪猫跑了过去,在地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爪印。
而此刻那两人已经直接朝着宗门大会所在的洛城去了,一只信鸽跟在他们身后,沈危将手中的信件向天空一仍,信鸽立刻叼住,而后展翅飞向了万兽宗。
“只有十两定金,咱们还得省着点花。”沈危叹了口气,他轻轻晃动了一下腰间的锦囊,正准备和断舟说些什么,发觉这剑修的步伐可是越来越快,以至于他都有点儿赶不上,只得道:“断兄,你慢点。”
“沈宗主身上那点毒素已经完全解开了,总不至于走不动路了,”断舟将剑负于身后,目光落在沈危的身上,瞧见对方走得有点狼狈,这才不动声色放缓了步伐,依旧面无表情道:“在下思来想去,沈宗主说得很对,与旁人之间的确要保持点距离。”
“嗯?”沈危一头雾水。
“沈宗主愿意以身犯险,都不愿意对那条蛇斩草除根。”断舟冷冷说道:“更何况这是沈宗主和那条蛇之间的事情,我这个旁人自然不适合掺和其中,待宗门大会结束之后,一月之期满了,你我便分道扬镳吧。”
沈危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把这个剑修给得罪了,他思来想去,觉得果然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对的,他应该多找几个剑修,这样保命的机会才会更多。
断舟还不知道沈危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一味地骑马前行。
沈危是不想斩草除根吗?他是害怕。
第28章 抢劫 沈危:第一次抢劫,有点手生
从这里距离洛城, 一路骑马也得两三日,沈危和断舟算了一下时间。
虽然时间比较紧俏,但也不耽误他们游山玩水, 至少对于沈危而言算是见识一下这修真界与众不同的自然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