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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鹤青烟)


不过须臾,秘境入口轰然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方天地。
稹肆笑得更开心了,拽着动弹不能的聂更阑飞身进入秘境。
“在哪里,它在哪里?”
一进入秘境,稹肆嘴角的声音越发急切,嘴角的笑容也在不断扩大。
“金额巨蟒在哪里?!”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聂更阑虚弱的目光一凛,终于明白稹肆来这方秘境的目的。

山峦叠翠, 夕阳拉长连亘山脉的影子,在大地笼罩了一层黑黝黝的阴影。倦鸟归巢,万物慢慢沉入寂静。
一道白影在延绵山脉间御风飞行, 风裹着他衣袍猎猎舞动。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幽闭隐秘的荒废山庄, 在山庄祠堂的暗室后面,有一道暗门。
那道白影一挥手, 暗门自动打开, 而后白影没入了暗门内。
沿着蜿蜒扭曲的石阶下去,又经过一段曲曲折折的通道,赫然来到另一间广阔的密室中。
里面关押着起码四十余人,一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眼里流露出恐惧。
“准备好了?差不多该到用你们的时候了。”
片刻后, 白影出了废弃山庄,往临雾宗方向而去。
临雾宗。
内门弟子所在的天阳峰。
才从秘境回来, 聂云追就去了姐姐住的院子。
聂云烟正在练习剑法,看到弟弟进来, 放下剑坐在石桌旁, 给自己倒了一壶清竹露。
“姐,”聂云追过去拿起他姐的茶壶,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清竹露,仰头饮尽, “更阑弟弟被押进了囚仙狱, 你说他到底还有可能出来吗?”
“你这脑子平时灵光,这会儿倒想不通了,”聂云烟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有清鸿剑尊在,他不可能出事。”
聂云追:“清鸿剑尊不是自身难保吗,若是他有心无力呢?”
“也不知道大伯会怎么看这件事。”
聂云烟哼了一声:“大伯?他看到弟弟一时风光,立刻巴巴地把人请回去祭奠大伯母,谁知道弟弟根本不领情。如今弟弟出事了,他焉有替他出头的道理?”
聂云追:“也是,他们家就没一个正常人,更阑弟弟此番或许要受苦了。”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聂云追出了姐姐的院子,往男弟子院落群走去。
在路过一处小花园时,他碰到了卫子野和陆金狂。
三人碰面,卫子野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似乎有话想说,斟酌一阵后,还是犹豫着开口了:“你弟弟……”
聂云追:“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卫子野摇摇头,“如今人人对他深恶痛绝,但今日我听说,你还不惜为他说话而与人大打出手。”
聂云追:“哼,他是我弟弟,维护他不是正常的么?”
卫子野摇摇头:“就连我,自诩那次在历练中对他颇为了解,但此次事情发生后也忍不住怀疑他早就别有居心,你不过是他的堂哥,却能如此维护相信他,实属难得。”
聂云追平日嘻嘻哈哈的笑难得收了三分,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罢了,立场不同而已。”
“我能理解,”卫子野朝他点点头,“以后,我们依旧可以做朋友。”
聂云追又是一笑,手里的扇子敲在掌心:“卫大少爷,好气魄。”
卫子野向他微微点头,带着陆金狂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天阳峰另一处院子里。
邢简正在给亲爹写传音书信,一个个字体落下,形成符文钻入传音符篆中。
他的屋里亮如白昼,只因屋内到处摆满了照明的东海银珠,不光屋子,就连院子里和檐廊下的灯笼也都悬挂着夜明珠,昂贵的防御法器更是摆得到处都是,整个院子都透露出一种纨绔公子的奢靡风。
一道白影不知从院子东南角的哪个法器防御空隙钻了进来,居然丝毫没有引起任何警报。
邢简刚写完信送走那道传音符篆,对有人潜进来一事毫无所觉。
白影在匿息结界的掩护下闪身进屋,在邢简转身之前显露了身形。
“啊!”
邢简一转头看到个人站在面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瞬时吓得肝胆俱裂跌坐在地,“你你你,你是谁?”
白影冷冰冰开口:“还要装到何时?”
他一拂袖,一道亮芒闪过,邢简身上顿时分离出一道黑影。
黑影滚落在地,目光阴鸷狠毒与面前的白影对上了视线。
聂云追和卫子野陆金狂擦身而过后,径自出了宿阁院落群,“罢了,今日膳堂出了一道我爱吃的百草凝露羹,便去瞧一瞧卖完了没有。”
膳堂内众多弟子议论的话题赫然正是这两日最热的两个,清鸿剑尊晋升渡劫期以及他的徒弟聂更阑和白衣魔头当众□□、勾结一事。
聂云追身为聂更阑的堂哥,自然也受到许多异样目光的洗礼,更有甚者,不少弟子会特意专门到他面前嘲讽几句,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聂云追用手里的扇子已经收拾了两拨挑衅的弟子,终于得以清静下来吃他的百草凝露羹。
吃完后,在众多弟子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离开,没人敢再过来惹麻烦。谁让聂云追修为在金丹期呢,找麻烦的都是些比他修为低的,而比他修为高的,哪有这个闲工夫挑事。
聂云追出了膳堂想回宿阁,这时忽然看到副宗主的身影往宿阁而去。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很确定,那就是副宗主无疑。
聂云追在金元秘境得了一样宝物,能勘破隐匿身形之人,对于修为在他之上的,便只能窥见一丝身形而已。
他听说副宗主去了囚仙狱,眼下怎么会出现在宿阁?
聂云追心下奇异,用法器隐匿身形跟了上去,堪堪瞥见那道不甚清楚的身影进入了邢简所住的院子。
他眼珠子一转。
邢简的院子四周布满了防御法器,副宗主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闯了进去?
聂云追略一思索,绕着邢简的院子走了一圈来到后方,在距离他所住屋子最近的墙角停下,想了想,拿出法宝遁地尺,倏然掘地而入沿着深深的泥地往邢简院中而去。
不一会儿,还真有两道谈话声从传入他耳中。
“事情办得如何了?”
“尊上,属下在秘境中一直操控这纨绔蠢货跟着聂更阑,不过始终未能全程跟着,我想,您要的仙鼎会不会已经在他手里了?”
“呵呵,林西邗那老匹夫不中用,在秘境一直跟着他们居然也能跟丢。”
墙角外,聂云追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心惊肉跳,因为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太过紧张,心脏也跟着剧烈鼓动,耳边似乎鼓膜的震动声一时间竟比屋内说话的两人还大声。
“尊上,属下不如就再好好利用——”
“等等!”
聂云追听到那被称为尊上的男子忽然出声,“外面有人。”
墙角的聂云追面色一变,急速转身欲逃,可惜一道幽魂般的魅影已经从地底钻出,他身上的匿息结界没撤离,那人却仿佛能看到自己似的,径直闪身而来。
聂云追根本无暇反应,藏在结界下的身体已经被掐住了脖子,身体骤然悬空。
“没想到居然还能被这么一个小弟子发现,真是……”
聂云追脖颈的颈骨已经传来断裂的“咔嚓”声。
对方修为高强,他如此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一个小小金丹期在对方面前不过如蝼蚁,根本不值一提。无论他如何挣扎,终究手脚还是渐渐无力垂落下去,变得无声无息。
聂云追没了动静后,笼罩在他身上的结界也瞬时消失。
在他身体到底之前,那道身影已经重新又笼罩而下另一层结界,把没了气息的弟子拎着去到他所住的院子,往房中一扔,屋门“砰”地一声关上。
处理完毕后,那道身影重新回到邢简的院子。又过了片刻,那道身影在夜色中离开,没入茫茫云海消失在众多峰头之间。
邢简便坐在满室明亮的灯辉下,提笔开始书写传音符篆家书。
不多时,屋里东海银珠的光出现一丝摇曳,一道白影倏然在面前现身,吓得邢简屁滚尿流跌坐在地。
夜空中的启明星逐渐光芒大盛,熹微天光渐渐到来。
不多时,临雾宗某峰头传出一声尖利喊叫:“聂云追的命灯,灭了!”
聂更阑被稹肆胁迫着进入了秘境。
稹肆眼神疯狂,眼里亦是亮芒大盛,若非他长者一双多情桃花眼,恐怕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更为疯魔。
“金额巨蟒在何处,告诉我!”
稹肆忽然一把掐住虚弱不能动弹的聂更阑,“它在哪里?!”
“小美人,今日你若是顺了我的心意,我就饶你一命,否则清鸿剑尊还能不能见到你就另说了了。”
稹肆那张风流蕴藉的脸完全不复以往的伪装,什么怜香惜玉爱护美人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泡影。
迫切,癫狂,隐隐的兴奋,这一刹那全都都体现在了脸上。
金额巨蟒他势在必得!
聂更阑剧烈咳嗽起来,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吃力出声,“那边。”
稹肆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提着人往秘境深处而去。
上次,聂更阑和卫子野陆金狂以及聂云斟便是在这秘境中碰到了那只庞然大物。
这一次,他们毫不费力,果然很快就远远看到了栖息在山峦之间的巨蟒。
没错,是在山峦之间。
金额巨蟒宛若隐藏在星河下的黑纱,若是就站在它脚下,或许能以为天空原本就是这般黢黑之色,仿佛夜晚提前到来了似的。
正在休憩的金额巨蟒早已嗅到陌生气息的靠近,那双堪比人还大的金瞳在山峦间缓缓睁开,仿佛两道能将人吸进去的恐怖旋涡。
“哗啦。”
金额巨蟒瞬息之间已经从山峦上滑溜而下。
稹肆终于见到金额巨蟒,前所未有的兴奋席卷全身,提着聂更阑往巨蟒掠去。
谁知那巨蟒尾巴一扫,扫平了一大片森林,扫塌了数座山峦,铺天盖地的力量席卷而来,一尾巴扫向稹肆。
“嘭!”
稹肆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哐地砸在地面。
而他手中提着的聂更阑已经被那巨尾一扫,卷到了自己面前。
聂更阑面色依旧苍白,浑身虚弱无法动弹,他勉力矗立在那只已经低垂下来的金额巨蟒脑袋前,恰好对上那双滚动着旋涡的金瞳。
“嘶嘶。”
金额巨蟒吐着信子,在青年周身扫了一圈又一圈。
“嗬嗬、嗬嗬。”
聂更阑能看到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清晰地看到了里面一根根尖利的巨齿獠牙,从它喉间听到了一种类似嘶哑的声腔震动。
再然后,聂更阑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它说的话。
“你体内的魔气,嘶嘶,是从何处而来,嘶嘶。”
聂更阑稳住身形,对上那两道比自己还高大的金瞳,沉声开口:“不,从魔尊影幽体内而来。”
“你说什么?嘶嘶。”
金额巨蟒的金瞳倏地一缩,仿佛两扇高大的门掩了掩。
随后,它的一条巨尾在后方的山峦密林间狂甩,再次压塌不少巍峨高山,山石滚落塌陷,掀起一阵一阵巨大的烟尘。
“它现在在何处!”
聂更阑望着后方弥漫起冲天的烟尘,重新仰头和那双金瞳对视,“它希望你回去。”
“它让我带你回去。”
烟尘从天际飘飘扬扬散落,覆盖于林间的枝叶末梢,慢慢延伸到了巨蟒和聂更阑这边。
一阵寂静后。
嘶嘶声终于轰隆隆响起:“好。”
“我跟你走。”
这时,不远处被摔在地上的稹肆吃力地爬起来,阴柔地嗓音自后方传来:“你们在说什么?”
“这只金额巨蟒,在同你说什么,小美人?”
聂更阑缓缓转过身,冷眼扫了过去。
稹肆居然听不懂这魔兽的言语,属实令他有些意外。
金额巨蟒这时吐着信子开口:“莫理闲人。带路,我要去见它。你跳到我的背上。”
聂更阑一时没动。他被泡在寒冰水牢中伤势还未复原,暂时动弹不得,尝试吃力地动了动手脚后,发现依旧是僵硬的。
金额巨蟒见状,巨尾一扫将他凌空卷起放到了宽大无比的脊背上。
“走!”
随着这一声传来,秘境中的山峦巨树被巨蟒的躯体扫荡而过,差点连尚且在地面的稹肆也要被碾压。
所幸他躲得快,才免去被压成一滩肉泥的后果。
巨蟒身形瞬间远去,在他面前扬起了又一阵尘烟。
那庞然大物,居然丝毫没有理会他这个魔族的魔尊,好似他只是路边的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稹肆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当即追了上去。
聂更阑伤势颇重,站不稳,只能趴在金额巨蟒的脊背,随它御风前往无间魔域而去。
其间,追上来的稹肆在后方不断轰过来磅礴的灵力攻击,道道亮芒在巨蟒身侧炸响。
但所有灵力攻击皆被那只巨尾给扫了回去。
双方前行速度都很快,不过一个多时辰,金额巨蟒已经在黑漆凛然的星空之下驮着聂更阑出现在无间魔域上方的悬崖。
紧随其后的稹肆终于明白他们的目的,桃花眼瞬时闪过一道幽冷暗芒。
聂更阑:“它就在无间魔域深处。”
金额巨蟒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它正要有所动作,无间魔域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咆哮。
聂更阑立时听出来,那是魔尊影幽发出的呼号。
恰在这时,斜后侧有人影闪动。
稹肆蓦然升空,居高临下俯视这庞然的金额巨蟒,冷笑着勾起嘴角。
“真以为本尊拿你没办法?”
他手里遽然召唤出一道魔衍天星盘,硕大星盘缓缓于星空展开,万千星辰同夜空中的银河融合交织,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实的星空。
“好好到这里面待着吧!”
随着稹肆一声厉喝落下,那道魔衍天星盘当空缓缓笼罩而下。
金额巨蟒见状,金瞳一闪就要游离而去闪躲这魔族法宝,倏然,自无间魔域深渊底部有另一庞然大物腾空升起,连带着魔域上方的紫色浓雾也被搅动翻涌而起,炸开出大片的紫雾繁花。
影幽魔尊呼啸着探出巨大庞然的蟒身,嘶嘶的吼声在深渊和层峦叠嶂的山脉之间回荡。
“放了它!”
稹肆苍白的脸终于浮出一丝笑意,望向已经落地摔在地上的青年。
聂更阑于是把影幽的话复述了一遍。
稹肆桃花眼的眼尾轻轻扬起,眼里划过的暗芒极尽讽刺,“没想到,本尊身为魔族的魔尊,居然沦落到听不懂一个区区魔兽的话,还得靠修士替我传话。”
影幽魔兽嘶嘶吐着信子,震怒的声音从蛇腔间轰隆隆传出:“放肆!初代魔尊正是本尊,若我不曾受伤,你和你母亲只能算是我手底下的一员小将罢了!”
稹肆再次看向聂更阑。
从他嘴里得到回答后,稹肆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蓦地,他仰天而笑,笑声疯狂泠然,充斥在无间魔域弥散的浓厚紫雾之间。
“原来,你就是那个初代魔尊,我母亲一直以来都小心奉为圭臬的魔族共主!”
“呵呵,不过是一只不能化形的魔兽,我母亲却把你捧得跟天上神官似的,如今还不是要落入我的魔衍星盘里?”
稹肆阴狠的话音落下,立时操控着依旧盘旋在头顶上方的魔衍星盘往那体格稍小的金额巨蟒笼罩而下。
那只金额巨蟒见状,金瞳一闪就要逃往密林。
“等等。”
犹如龙吟一般的轰隆声音从影幽口中传出。
魔衍星盘骤然停止降落。
影幽信子嘶嘶往外吐,沉沉声音似日薄西山的鼓钟,一声又一声,饱含了无限情绪,“魔族的法器本尊最了解不过,这魔衍星盘,只能容纳我们其中一个。”
伴随着聂更阑的传声落下,稹肆的笑容渐渐消失。
影幽的话还在继续:“放了它,把我带走。”
稹肆得知它所说内容后,又是冷然一笑,“我要的,可是你们体内的魔丹,你确定要换?”
那稍小的金额巨蟒一听,着急地冲影幽嘶嘶吐着信子,“不行!”
“我们谁都不能落到他手里!”
影幽声声驳斥如惊雷一道又一道落下,“我的魔丹如今只剩下一半,而你的还完整存在你体内。”
“我若消陨,也只是提前结束这苟延残喘的漫长时间罢了,而你不同。”
“再争执下去,我们中间总得伤亡一个,这次,必须由我出面。”
稹肆听着两头金额巨蟒嘶嘶吐着信子,过去提起虚弱的青年,冷声喝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聂更阑苍白着脸,沉声开口:“稍小的金额巨蟒是影幽的孩子,它不愿孩子送死,甘愿代替它进入魔衍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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