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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别亲了!我可是地狱恶灵啊(葡萄柚)


金安金耀唯师命是从,没得到沈云见的命令,便老老实实呆在房里没出来。
但黎冰却不会在这里等死,妄图打开窗户,跳出去逃命。
他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动之后,直接生拉硬拽将那窗户卸了下来。
却万万没想到,窗户之后,并非风沙大漠,而是一堵黑漆漆的坚实墙壁。
黎冰心中一凛,连忙跑出房门,一脚踹开了陈潇的房门:
“客栈被埋了,我们得先找出路!”
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的陈潇,闻言,身子一动不动,头颅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缓缓转向黎冰。
待整张脸,完全转向黎冰时,突然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道:
“少宗主,这里,哪来的出路啊?”

黎冰见状,身后的剑顷刻间出鞘,果断刺向了陈潇。
可惜剑还没到陈潇面前,陈潇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黎冰回头,发现身后竟又是陈潇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景象。
而很快,那陈潇便又开始缓缓向他转过头来。
无论黎冰如何转身,看到的都是相同的画面。
鬼怪不受凡物所伤,黎冰后背发寒,连忙试图汇聚天地灵气于己身,却骇然发觉,此处,没有天地灵气。
这边,黎冰刚一出门就见了鬼,而沈云见房间里,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在整间客栈停止下沉后,沈云见房里原本橙红的烛火,突然变成了绿色。
这一幕,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
沈云见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跟黎冰一样,他先是研究了一番那扇窗户。
但和黎冰不同的是,沈云见更淡定,他只是打了个哈欠,抽出腰间佩剑,然后用剑尖捅了捅那窗户纸。
果然,剑尖未能穿破坚实的墙面。
沈云见心中暗道,靳澈那小兔崽子,一声不吭跑出来,主意正了,他现在这番行径,肯定是想引诱沈云见做些什么。
沈云见偏偏不要那么轻易如他的愿。
于是他转身,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准备继续睡。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响个不停。
沈云见被那声音扰得心烦,大被蒙头,不予理会。
但那声音却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响着。
半炷香的功夫之后,沈云见终于是掀开被子,下地去开了门。
这客栈不大,楼上总共就十几间房,白日沈云见来时,观察过,走廊狭窄,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但此时,那走廊却变得空旷幽长起来。
在路的左侧逐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是通往了另外一个未知的维度。
而沈云见的面前,则亮着两盏幽绿的烛火,为他照亮着眼前的一小块空间。
空无一人。
沈云见见状,刚要关上门,继续回去睡觉,就感觉到自己脚下有东西,扯了扯他的裤腿。
他一低头,便看见了一只一尺多长的小纸人,带着两团红彤彤的红脸蛋,正仰着头,对自己笑。
纸人穿着红衣服,原本是该有些诡异的画面,看在沈云见眼里,却觉得那小纸人很讨喜。
他低头看着那纸人,问她:“有事儿?”
纸人又扯了扯沈云见的裤脚,看起来,好像是想要给沈云见指路。
沈云见不为所动:
“谁让你来的?”
纸人不会说话,只能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看着沈云见。
就在沈云见想要开口,跟那纸人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让他自己来接我时。
那纸人突然松开了手,在自己单薄的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了一颗山楂球,放在了地上。
沈云见乐了,弯腰,将那枚山楂球捡了起来。
接着那纸人便开始一边往地上摆山楂球,一边慢慢往黑暗处退去。
这一招,是当年沈云见诱哄靳澈时用的法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沈云见虽然好气又好笑,却也有些舍不得拒绝了。
他开始跟着那纸人,去捡地上的山楂球。
而那两盏烛火,也在跟随着沈云见的脚步,明明灭灭,不着痕迹地偷偷向前移动。
而在沈云见看不见的角落里,此时,早已有无数双眼睛,在偷偷盯着他看。
沈云见跟着那纸人的步伐,来到了一扇古朴的雕花大门之外。
沈云见环顾四周,发现那种狭窄压抑的感觉已然消失。
他便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早已不在那客栈之内了。
他抬手抚上那扇雕花大门,轻轻一推,大门便发出吱呀一声,缓缓开了条缝。
但门里挂着一条粗壮的锁链,阻碍了沈云见想要直接将门打开的行径。
那小纸人扯了扯沈云见的衣摆,顺着缝隙钻进门里。
片刻后,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响声,被扯了下来。
之后,那门从里面被缓缓拉开,而刚才的一尺多长的小纸人,也变成了一个娇俏的小丫头。
脸上依旧带着那不自然的大红脸蛋,笑盈盈地躬身,对沈云见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沈云见踏进那雕花木门,看见了里面各类稀奇古怪的陈设。
被当做摆件的人和动物的头骨,黑色木制的家具,床上的大红帷幔,还有贴在窗户上的【囍】字。
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整套繁琐精致极为华丽的大红嫁衣。
凤冠霞帔样样不落,看规制,在阳间当是一国之母才配得上的华丽。
只是那霞帔上的金线刺绣,绣的并非凤凰呈祥。
而是一副看起来有些扭曲的双龙戏珠。
沈云见看着面前那一套华服,正想问问那纸人,这是何意?
话还没出口,屋内烛火骤熄,沈云见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了头顶的重量,也看见了面前的一抹红绸。
沈云见冷笑一声:
“靳澈,出来。”
随后,他便听见面前有人发出了一声低笑。
再接着,他的手,便被那人牵了起来,攥进了手心。
靳澈仔仔细细打量着沈云见,却没说话。
沈云见感受着他掌心里的冰凉温度,问他:
“这是准备,欺师灭祖了?”
靳澈闻言,将沈云见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上,轻声开口道:
“师尊,你可是,不愿与阿澈成婚?”
沈云见早知道靳澈主意正,喜欢先斩后奏。
他想过,如果不出意外,再见靳澈,他一定会面对类似场面。
但在沈云见的想象中,他是该和靳澈循序渐进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靳澈这一世都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总得矜持一点。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靳澈骗他来这儿,竟是连面都没和他正式见过,就直接来了这一套,欲图一步到位。
沈云见从没想过拒绝靳澈。
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场靳澈精心准备的“惊喜”。
于是,沈云见的沉默,便被靳澈默认为了无声的拒绝。
靳澈长叹口气,不等沈云见开口,便直接将沈云见定在了原地。

以沈云见如今的修为,冲破靳澈的束缚并非难事。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又不想拒绝,不如就顺坡下驴,让靳澈自己去折腾。
于是他放弃了挣扎。
任由靳澈将他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间房。
沈云见不知道靳澈在走向何处。
他头上蒙着盖头,视线被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却能听得见在片刻之后,身边似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他感受到靳澈将他放了下来,而他自己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般,不自觉地调整了身姿,站直了身体。
之后,沈云见听见周围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道苍老的女声响起,在沈云见身边不远处,大声唱道:
“一拜天地!”
之后,沈云见就感觉自己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引导,弯下了腰。
又听:“二拜高堂!”
沈云见被迫转身,再一次拜了下去。
他低头时,能看见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的地上,有一双女人穿的绣花鞋。
在他起身时,一阵阴风吹过,掀起了他的盖头。
他便看见了坐在高堂位上的女人。
仅一眼,盖头便又耷拉了下来。
但沈云见看的分明,那女人,便是十多年前,他曾在靳坊主家遇到那位假冒“雨娘”。
因为此时,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和当年在沈云见抱着靳澈,与她打照面时,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分毫不差。
当初,小小的靳澈在他怀里,曾与他说过,那不是他娘。
如今想来,那女人应该的确不是雨娘。
但她如今坐在高堂之位上,若是不出所料,应当是“魁岸”之母。
没等沈云见分析完,便又听一声:
“夫夫对拜!”
沈云见又被转了身子,再一次僵硬地弯下了腰。
这一次,他看见了自己面前的黑色龙纹锦靴。
之后,一声响亮尖锐而诡异又兴奋的声音激动喊道:
“礼成!送入洞房!”
下一秒,沈云见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扛在了肩上。
周围四处都是鬼哭狼嚎的欢呼呐喊起哄声。
和参差不齐,乱七八糟的一声声:
“恭贺大人!贺喜大人!”
沈云见被颠得想吐,有些生无可恋地趴在靳澈肩上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就被阻隔在外。
沈云见被靳澈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靳澈那双锦靴,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儿,之后才半跪在他面前,像是有些紧张地,掀开了他头顶的盖头。
沈云见打量着面前的人。
大红喜服,即使是半跪着,也不难看出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比例极佳。
脸是沈云见熟悉,却又陌生的样子。
轮廓看上去似乎和三年前没什么两样。
但却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成熟了许多,眉眼愈发深邃,此时此刻看向沈云见的时候,满眼的深情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他并未解开沈云见身上的禁制,只是乖巧地低头,用脸颊贴着沈云见的膝盖。
与他幼时一般,软着语气,轻声道:
“师尊,阿澈好想你。”
沈云见睫毛颤了颤。
靳澈并不看他眼睛,只轻声问他:
“师尊,你会怪我吗?”
“我不是不想给你时间,但我怕你会拒绝,我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这两年我日思夜想,既盼着你早日出关来看我,又怕你出关,面对你。”
“师尊,逐戮殿的败类,我替您清理干净了,能不能将功抵过?”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我总觉得,你似乎早就发现了什么。师尊,你不提,是不是表示,你还是在乎阿澈的?”
靳澈絮絮叨叨问了沈云见很多问题。
沈云见开不了口,可把037急坏了:
【不是,他有病吧?】
问这么多问题,至少也该把人沈云见的嘴解开,让人开口说话吧?
就在这儿一个劲的问,却又不许沈云见回答,当真是让人闹心。
沈云见翻了个白眼,暗骂037:
【别凑热闹。】
说罢,便屏蔽了037。
许久之后,靳澈突然闭了嘴。
然后开始亲手替沈云见摘下头顶的凤冠,又替他更衣。
在好一通折腾后,他将沈云见抱进床里,让沈云见躺了下来。
又自己脱了那喜服,抬手熄了烛火,躺在了沈云见身边。
他伸手抱着沈云见,脸颊埋在沈云见颈间,贪婪地呼吸着沈云见身上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开口问道:
“师尊,你愿意的,是吗?”
沈云见被靳澈这一通搂搂抱抱,又磨又蹭,早就拱起了火。
他体内灵气运转,冲破了靳澈给他的禁制,直接翻身起来,将靳澈按在了身下。
一手掐着靳澈的喉咙,一边道:
“靳澈,礼都成了,你在磨叽什么?”
靳澈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沈云见是在说什么时,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一把扯掉了沈云见身上最后一件单薄的中衣,冰凉的手掌按住沈云见温热的后颈,便吻了上去。
这是沈云见等靳澈等得最久的一次。
冰凉的唇瓣相触,沈云见便打了个激灵,闷哼出声。
战火一触即发。
沈云见毫不客气地撕开了靳澈身上的衣服,对靳澈道:
“蠢货,方才拜堂之时,你何苦捆着我?若非我自愿,你真以为你能按着我的头与我成婚?”
靳澈一边吻着沈云见,手掌在他温热的肌肤上滑过,一边讨好道:
“师尊,我与你立场相对,不得不谨慎行事。”
沈云见冷笑:
“你知道我与你立场相对,还敢这般行事,你是觉得待我有可乘之机时,不会反咬你一口,还是你打算将我锁在你这老巢,永远陪着你不见天日?”
靳澈哑然,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不敢跟沈云见犟嘴。
沉默许久后,只能在行动上,试图让沈云见服软。
但沈云见却没他想得那么容易服软,受不了的时候,抬手就抽了靳澈一耳光,骂他是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成婚这事儿,都办的如此不安好心。
靳澈乃万鬼之王。
但此时挨了巴掌却并不觉得如何,还吻着沈云见的掌心问他手痛不痛。
沈云见气得想笑,对着靳澈连抓带挠,好一阵子拳打脚踢。
但落在靳澈身上却只觉得猫儿抓似的,招人喜欢的厉害。
于是沈云见越是骂他打他,他便越是不做人。
直到阳间日上三竿。
沈云见才勉强得以喘息。
也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脚将又要爬上来对他动手动脚的靳澈踹下了床,问他:
“那客栈如何了?你可将你两位师兄送出去了?”

第229章 师尊,我不是故意的(二十七)
昨夜,金安金耀两兄弟在感受到客栈陷入了流沙时,倒也短暂慌乱了片刻。
但这两兄弟,对沈云见向来是盲目信任得厉害。
金耀待周身动静再次寂静下来后,对金安道:
“咱们要不要去找找师尊?”
金安摇摇头:
“师尊说了,没事儿别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金安和金耀耐心比沈云见好许多,对此充耳不闻,金耀甚至还躺在床上,翘着腿哼起了小曲儿。
大概一炷香后,门外敲门声停了下来。
但敲门声停了,却依旧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始终不安稳。
金安总觉得这地方诡异,睡又睡不踏实,便起身看向门外。
但却什么都没看到。
金安又躺了回去,转过身,面对着墙壁,闭上眼。
没多久,他迷迷糊糊被旁边金耀的呼噜声吵醒,刚想丢个枕头过去,让金耀小点儿声。
猛然察觉到什么,冷汗瞬间从背后冒了出来。
有人在盯着他。
金安想都没想,直接拔剑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纸人,正站在桌子上,静静打量着自己。
歪着头,面上还挂着笑意。
金安与其对视,纸人对金安友好的招了招手,好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金安刚想挥剑,那纸人却又双手举过头顶,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金安咽了口口水,下床走到金耀身边,抬腿蹬了蹬金耀的屁股:
“阿耀,起来!”
金耀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哥?!”
金安嘘了一声,将金耀拽起来藏到自己身后,目光死死盯着那纸人。
小纸人跳下桌子,打开房间门,站在门口对着金安金耀招招手。
金耀道:
“哥,他想让我们跟他走。”
金安谨慎道:
“师尊说了,不能出去。”
金耀看着那小纸人:
“可我怎么觉得,这小东西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呢?”
金安依旧谨慎:
“你是听师尊的话,还是听这鬼东西的话?”
金耀便抿了抿唇,不再作声。
小纸人看着金安金耀不为所动,双手叉腰,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
它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亮出来给金安看。
金安一看,瞳孔顿时一阵收缩,脸色大变:
“是阿澈的玉佩!”
靳澈的失踪,让金安金耀难过了好一段时间,翻遍了他们所能前往的每一个角落却一直没寻到靳澈的踪影。
金安愧疚许久,一直觉得是自己这个大师兄做的不称职,没有守好靳澈。
既对不起靳澈,也辜负了沈云见对他的信任。
眼下突然有了线索,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便对金耀道:
“走!”
金耀慌忙跟上。
两人跟着小纸人在空荡漆黑的长廊里一路奔跑。
小纸人也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像是担心他们没跟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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