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打扰不到楼上的岑老爷子,和楼下的怀父怀母。
做多也无非就是只能便宜便宜门外贴着墙根听墙角的人罢了。
程璐璐自虐般在门口坐了将近一夜。
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管沈云见知不知道她在门外听了一整夜,但她可以肯定,沈云见就是故意在恶心她。
她程璐璐得不到怀澈,那他沈云见又凭什么享受的这么理所当然?
她要让怀母亲眼撞破怀澈和沈云见的事。
她相信,以怀母的手段,一定会尽快让沈云见消失在港市。
她在门口,守到了早上七点钟。
在岑家的阿姨起床打扫卫生时,拦住了阿姨的去路,小声道:
“刘姨,我的耳环昨晚好像丢在这一层楼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找?”
刘姨应了一声,问道:
“程小姐,是什么样的耳环?”
程璐璐道:“一颗珍珠,可能不太好找,辛苦你了刘姨。”
刘姨放下手里的清扫工具:
“您客气了,我该做的。”
只要刘姨在这里,那么,沈云见要是从怀澈的房间出来,一定会被刘姨撞见。
程璐璐再次向刘姨道了谢,回房间去换了衣服,然后给怀母拨了通电话,美其名曰想请怀澈和沈先生,还有怀母怀父一起去外面酒楼吃早茶。
怀母向来起得早,闻言应了下来,让程璐璐去喊怀澈起来。
程璐璐却磨蹭道:
“岑姨,要不您陪我一起去吧,一大清早的,阿澈刚起来……”
怀母没多想,挂了电话推了推床上迷迷糊糊刚睁眼的怀父:
“起来收拾收拾,我去叫阿澈,璐璐要请我们吃早茶。”
说罢她便拿了件单薄的小披肩,出了卧室门,往二楼怀澈房间走去。
怀母出现在怀澈房门口时,刘姨也刚好在走廊尽头的地毯边上捡到了那只被程璐璐丢在那儿的珍珠耳环。
她先是跟怀母打了声招呼。
随后程璐璐便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走廊尽头,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跟怀母问了好,又接过刘姨手里的耳环,向她道了谢:
“刘姨,阿澈起来了吗?”
刘姨摇头:“没有吧?没见少爷出来呢。”
怀母看了程璐璐一眼:“东西丢了?”
程璐璐点点头:“今早起来发现不见了,想上来找找,正好碰到刘姨,麻烦她代劳了。”
这只是件小事,怀母没多问,也没往心里去,抬手便敲响了怀澈的房门。
程璐璐就站在怀母身后,目光死死盯着那扇房间的门。
不多时,屋里传来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怀澈站在门里,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穿着睡衣,脸色不太好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着怀母:
“一大清早的,怎么了?”
怀母看着怀澈:“起来收拾收拾去吃早茶。”
怀澈闻言,有些烦躁道:
“没睡醒,不去。”
说着就要再次关门。
而这期间,程璐璐一直在探头往屋里看。
但让她疑惑的是,屋里似乎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
她整整一晚上没离开,刚才回房间换衣服的空档,刘姨又一直在门口帮她找耳环。
沈云见没有离开的时间和可能性。
她眼看着怀澈就要将门关住,抬起手,一把怼住了怀澈的房门,笑盈盈地对他道:
“阿澈,一起吃早茶吧,我请客,吃完我要回家了。”
怀澈看着程璐璐,只觉得她不安好心,蹙着眉,不耐烦道:
“你自己去吃,吃完早点回家,不送。”
怀澈越是急着关门,程璐璐就越是肯定他是不敢让怀母看见沈云见在他房里。
她有些急了,突然有些没分寸道:
“阿澈,你这么着急关门……是屋里有什么不方便让我们看见的吗?”
怀澈原本只是对程璐璐无感。
但此时此刻,却突然有些讨厌起程璐璐来了。
说话便带了几分不客气:
“不方便让谁看?你吗?程小姐,恕我直言,关你屁事啊。”
“怀澈!”
怀母蹙眉打断怀澈:“注意你的礼貌和措辞!”
怀澈无语,刚想反问一句,姑娘家一大清早来敲还没睡醒的男人的房间门,礼貌在哪里?
话还没说出口,隔壁卧室的门便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沈云见眉目间带着两分困倦,但已然穿戴整齐。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站在门口僵持不下的三人,目光落在程璐璐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在程璐璐震惊迷惑又不解的神色中,懒散开口:
“早上好啊,各位。
程璐璐的“捉奸”计划被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云见甚至还在她愕然的目光中,不明所以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程璐璐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吃早茶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到底还是强行按捺着心中不忿请沈云见吃了这一顿饭。
而沈云见和怀澈依旧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全程没有任何亲密举止,相处间自然熟稔,却又带着该有的分寸感。
毫无破绽。
而且沈云见言行间极为讨喜,昨晚人多,怀母怀父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今天吃饭的只有五个人,怀母识趣地没问到关于身份的问题,只是闲聊。
而沈云见今日留给怀母的印象就成了,懂分寸,懂礼貌,学识渊博还幽默风趣。
整体而言,比港市那些混账富二代们都招人喜欢。
最后散席时,只有程璐璐一个人满怀心事,忿忿不平地离开。
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程璐璐很长时间都没出现。
等沈云见突然想起她时,只听说,她出国读书去了。
而沈云见也一直很低调,没有特殊情况几乎不出门。
这期间,沈云见过生日,怀澈想要大办,却被沈云见阻拦下来。
两人去外面吃了顿饭,包场看了电影。
怀澈又放了场烟花,偷偷送了沈云见一条钻石项链。
怀澈觉得有些对不起沈云见,但沈云见却很满意,夜里也偷偷满足了怀澈一点小小的特殊心愿。
再之后,日子过得平淡安逸。
沈云见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岑家另外三人的身上。
早上扯着怀澈早起锻炼,看书,中午还时不时揽了做饭阿姨的活儿,给众人露一手厨艺。
下午就安安静静陪岑老爷子下会儿棋,修剪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还特意调了美容助眠的果茶给怀母喝,偷偷给怀父传授一些养生哄妻之道。
到了晚上,又偷偷溜进怀澈卧室跟他夜夜笙歌。
岑家上上下下被沈云见哄的是五迷三道。
最主要的是,在怀母眼中,沈云见就成了拉着怀澈积极向上的良师益友。
不仅如此,怀母在想起初次见到沈云见那天,沈云见对那只瓷碗的说道后,还带着他去参加了一场颇有些门道的藏品收购会。
在沈云见的建议下买回来了几件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一件送了礼,正好送到了人家的心坎上,让岑家拿到了一块垂涎已久的地皮。
一件送去了拍卖会,以十倍不止的价格成交到了一位国外富商的手里。
还有一件岑老爷子自己做了收藏,整日拿在手里把玩。
对此,怀澈只问过一次,沈云见给出的答案依旧只有两个字:
【自学。】
尽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看得见的利益,也让岑家另外三人对沈云见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但作为常年刀尖舔血的岑老爷子和怀母,到底还是对沈云见有所保留。
直到半年以后,港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怀父怀母带着怀澈和沈云在一场晚宴中,被卷入了三方势力的火拼。
岑家的人被冲散到了外围,零零散散想救人都来不及。
沈云见护着三人冲出重围,对那些试图拦路的,不长眼的疯狗出手时,死伤不论毫不留情的架势被怀母狠狠记在了心里。
在最后,在一枚突如其来的子弹直接奔着怀澈胸口而去时,也是沈云见护住了怀澈,让子弹擦着自己的肩膀射穿了出去。
还反手夺过了怀父手里的枪,一手护着怀澈,用那条受伤的手臂持枪,当场将妄图射杀怀澈的人击毙。
之后,沈云见那条手臂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好了起来。
怀澈心疼坏了,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成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沈云见。
常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无法隐藏起来的。
一是咳嗽,二是爱。
过去怀澈在港市,虽然从不惹是生非,但也常常和狐朋狗友喝酒瞎混,夜不归宿。
但自从沈云见来了以后,怀澈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围着沈云见打转转。
沈云见在的地方,一丈之内,必能看见怀澈的身影。
无论是有正事要办,还是偶尔和朋友出去吃饭,都必然会将沈云见带在身边。
他们在旁人视线内从未做过亲密举止,但眼神交流间丝丝缕缕的泛滥爱意却总是难逃过来人的法眼。
怀父站在家里楼顶的天台上,看着陪着沈云见在花园长椅上晒太阳的怀澈,对怀母道:
“云见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怀母站在怀父身边,风吹起时,掀动了她的裙摆。
她没有回答怀父的问题,只是突然道:
“老怀,你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那一年吗?”
过往,对于不爱的人来说,大抵总是云烟。
但对于相爱已久的人来说,却总是历历在目。
那一年怀母遇袭,怀父也曾替她挡过一枪。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怀母也曾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怀父。
怀父闻言,看着花园里,分别坐在长椅两端的沈云见和怀澈,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像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看着怀母,有些犹豫道:
“要干涉吗?”
怀母摇了摇头:
“我父亲当年,也没能干涉得了我和你。”
怀父对怀母的强势深有体会,怀母不打算干涉,一来是因为,怀澈跟怀母一样倔强。
二来则是因为,她大概,真的还挺喜欢沈云见的。
但怀父也有担忧:
“云见是个男孩儿。”
怀母当然知道怀父想说的是什么,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看着怀父:
“他们不是,也没当众有过什么出格的表现吗?”
沈云见和怀澈之间的关系,至此成了岑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的事。
沈云见知道岑家的生意不明朗,这些年港市还没回归,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长此以往,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他跟怀澈还有怀母彻夜长谈后,暗地里借着岑家的势头新建了一份正规产业,开始为岑家洗白。
五年后,岑老爷子病逝。
办完丧事后,怀澈带着沈云见回了一趟沈家村,不由分说地将怀老爷子带来了港市,为他养老。
而这个时候,岑家也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生意人。
为了以防万一,怀母还将大量资产转移了出去。
港市回归后,上面便进行了一场对港市诸多黑恶势力的清扫行动。
程总督被抓住了把柄,被送了进去,程璐璐远在万里之外,没能回来,也没敢回来。
无数大大小小的势力被铲除,岑家被里里外外查了大半年,最终因为所有事都证据不足,而幸免于难。
怀母也在这一切尘埃落定后,明白了怀澈当初那一句“他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代表着什么。
沈云见和怀澈偷偷摸摸谈了大半辈子恋爱。
临近甲子,社会风气才逐渐开化到取向自由,不犯法,也不合法的程度。
怀澈惦记着年轻的时候没能给沈云见一个名分。
在沈云见六十岁生日前夕,带着他出了趟国门,到底是把那两张代表着合法夫夫的小本本领了回来。
越是上了年纪,怀澈越是喜欢人间烟火气。
趁着身子骨还算硬朗,辞退了家里的保姆,每天和沈云见一起早起逛逛市场,买菜回家,研究菜谱。
市场有人倒是认得怀澈和沈云见,熟悉后,还打招呼道:
“怀先生跟您兄弟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怀澈便也大大方方开始纠正别人:
“兄什么弟,这是我老伴儿!”
旁人闻言难免惊讶,却也总在惊讶过后,笑着送上祝福。
怀澈常常觉得自己命好。
这一生年幼时外祖能干,年少时,母亲披荆斩棘扛起家业,壮年时遇到沈云见,保他一家在波涛汹涌中急流勇退。
晚年时便总将庆幸挂在嘴边。
“我总觉得这一生过得不够真实,旁人有坎坷起伏,我却始终如履平地。”
“这都是因为你。”
他看着满头已然花白,却依旧身姿笔挺,站在案板前切水果的沈云见感叹道。
岁月从不败美人。
沈云见纵然按照自然规律有了白发,多了皱纹,不再似从前翩翩少年的模样。
但他只要站在那里,还是会让人移不开眼。
他将切好的水果端到怀澈面前:
“年纪大了,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医生说你最近缺钙缺维生素,多吃点水果。”
怀澈看着沈云见,突然问出了一个憋在心里大半辈子的问题:
“云见啊,打人和开枪,也是自学吗?”
沈云见垂着眸不答反问:
“你觉得呢?”
怀澈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
“那洗白家业的事,算是未卜先知吗?”
沈云见拿着叉子,叉起一块红心火龙果塞进怀澈嘴里:
“阿澈,你倒是不如年轻的时候懂事了。”
怀澈便乐了:“年轻的时候怕问多了吓跑你,现在都这个岁数了,你总不会因为我多问几句,就离我而去了吧?”
沈云见也乐了,却始终不曾回答怀澈的问题。
他感激与怀澈自始至终对他的信任。
但很多话他说不出口,也没法跟怀澈解释。
直到又是十年后,怀澈开始不良于行,脑子也稀里糊涂,不再灵光。
沈云见看着坐在窗边,看着落在窗台上那两只喜鹊发呆,精神有些萎靡的怀澈,察觉到他阳寿恐怕又要将尽时。
才蹲在他身边,将脸颊贴在了他膝盖上,对他道:
“你知道吗,这一幕,我已经经历了第六次了。”
他不知道怀澈能不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在沉默许久后,他听见怀澈突然喊他:
“小云姐。”
沈云见睫毛颤了颤,轻声答应:
“嗯?”
怀澈伸手,摸了摸沈云见斑白的鬓发说:
“我很爱你。”
沈云见闭上眼:“我也是。”
他感受到怀澈的生命在流逝,感受到怀澈的灵魂在渐渐剥离。
手指紧紧攥着怀澈的衣角,有些难过地跟他商量道:
“阿澈,下一次,你送我走吧。”
怀澈触摸着沈云见鬓发的指尖轻轻颤了颤,闭上眼,郑重道:
“好。”
…………
红瓦房,青砖路。
布衣黔首挤挤挨挨凑在沿河岸边的一家茶楼前。
倒并非是这些人不想进去。
只是此时那茶楼里早已高朋满座,早已没了茶位。
茶楼中央搭了个戏台,戏台之上站着的,并非国色天香的美人,而是个满头白发,一脸褶皱的说书人。
“话说,太初十三年末,血月现世,鬼门大开。”
“邪祟猖獗于人世,南方大涝,暴雨连绵几月不歇,北方大旱,颗粒无收。”
“尸横遍野,灾祸不断,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大宣第一猛将魁岸奉旨收编太初境内无数能人异士,建逐戮殿,封化灵师,正式展开了和这群厉鬼邪祟间的斗争……”
茶楼二层一雅座之上,沈云见刚缓缓睁开眼,手边便被递来了一杯热茶。
一穿着白色云纹广袖衫,以白玉金簪束发的少年弓着身,毕恭毕敬道:
“师尊,这说书人所讲,和大长老授课所讲,有些出入,但这说书人讲得又头头是道,很像那么回事。”
“弟子一时竟分不清孰真孰假,还请师尊为弟子解惑。”
沈云见看了看那懵懵懂懂的小少年,伸手接过他手中茶盏,按了按眉心:
【037。】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熟悉的冰冷女声:
【原主姓名已替换为被执法者姓名,请被执法者接收原主记忆并确认本次行动任务。】
正如说书人所讲,太初十三年,也就是七百年前,血月现世,鬼门大开。
无数邪祟厉鬼涌入人间为非作歹。
太初第一猛将魁岸召集能人异士开始降魔驱鬼,为人间谋求太平。
不惜一切代价,以魂为引,以血为路,与鬼王战了个昏天黑地。
最终以被万鬼附身,斩断头颅为代价,将鬼王打了个魂飞魄散,重锁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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