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话时钧亦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从小到大所有试图接近他的人,都是别有用心,江乔必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他冲江乔伸出一只手,勾唇道:“谢谢。”
江乔握住他的手:“不客气。”
时钧亦听见江乔说。
【早晚是你的人。】
他挑了下眉,松开江乔的手。
时钧亦打了电话,报了位置让人来接。
江乔见状并不多纠缠,从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水递给时钧亦,之后随意地道了句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加油站。
他回到学校时,宿舍大门已经落了锁。
他手脚利落地爬进围墙,避开摄像头,踩着一楼宿舍窗户上的栅栏,攀上二楼,打开窗户溜进了自己的寝室。
并对上了一张草绿色的脸。
“操!”
江乔吓了一跳。
付知岚也吓了一跳,扁着嘴:“你吓到我了……”
江乔皱着眉:“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戴面具?”
付知岚娇俏地瞪了他一眼:“这是面膜。”
江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过去接触的都是拳场的糙汉,头一次接触付知岚这种人比花娇的男孩子。
不仅不想怜香惜玉,还总想给他两脚。
说话就说话,扭来扭去的干什么?
江乔哦了一声,绕过付知岚,两下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短裤,走进洗手间。
现在已经过了热水供应的时间,江乔直接打开花洒,冲了个凉水澡。
他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和他以前并没什么不同。
比起付知岚的清秀可人,雌雄莫辨,江乔显然一看就是个男人。
眉眼凌厉,轮廓分明,笑得时候却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像。
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六块腹肌流畅漂亮地像是杂志上的模特。
只是大概因为从来没敷过面膜,他没有付知岚那么白,皮肤也没那么细腻。
可那又如何?
他点了根烟,伴着氤氲雾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就比比看,谁的段位更胜一筹。
时钧亦,他要定了。
江乔从洗手间出来,湿着头发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打游戏。
肩上突然一重。
付知岚洗干净了面膜,整个人香香软软地靠在江乔肩上。
娇声道:“乔哥,我下午去逛了中环的几家店,看到两件衬衫好好看,但是好贵。”
江乔也不动弹,任他靠着,内心毫无波澜,继续打着游戏,敷衍道:“有多贵?”
付知岚说了个价格。
江乔啧了一声。
付知岚等着他说下文。
正常情况下,江乔会说,“没多少,我给你买。”
但次江乔非彼江乔。
他没有下文。
付知岚等了半天不见江乔吭声,又问:“你觉得呢?”
江乔说:“那是挺贵。”
付知岚见江乔没反应,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出来自己的意思,还是装的。
咬了咬唇,蹭了蹭江乔的肩,又换了个话题:“乔哥,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有进展了吗?”
他说的,便是让江乔想办法接近时钧亦的事。
其实有些事也不能全怪原主傻逼,付知岚在勾引人这一方面,的确是有一套的。
可惜江乔对付知岚不感冒。
他伸出食指,推开付知岚的脑袋,面不改色说谎道:“没有。”
付知岚觉得江乔这两天对他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伸开手臂想要抱江乔的腰,却被江乔躲开了。
付知岚看着他,委屈道:“乔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两天总是躲我。”
江乔回头,抬手捏起付知岚尖翘的下巴,勾起唇角,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嘲弄,问他:“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吗?”
付知岚当然知道原主对他的默默爱意。
江乔长得很帅,虽然没亲生父母,但养父有钱,刚入学的时候不知捕获了多少男孩儿女孩儿的芳心。
要是他非要对付知岚做点儿什么,付知岚倒也不会拒绝。
只是原主的性格多少有点偏激,付知岚害怕他要是真跟江乔搞上了,江乔会放不下他。
到时候他要是抓住时机跟了时钧亦,江乔怕是会坏他的事。
不如眼下这样,让江乔永远得不到他,永远爱他,成为他最称手的刀。
所以他故作不知。
“你在说什么啊乔哥?我不懂,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疼爱我的哥哥。”
第4章 被绑架了
江乔看着付知岚水盈盈的眸子,拍了拍他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宝贝儿,以后别有事没事往哥哥跟前凑,哥哥烦你,乖。”
接下来几天,江乔都没再回过宿舍,一方面,他懒得应付付知岚,另一方面……
不得不说,人就是贱。
江乔过惯了拳场的生活,以前是奴隶的身份,总是想逃,现在换成了少爷的身份,他倒还挺愿意在拳场待着。
“混账东西,我送你去上学,你倒好,天天在这儿杵着。”江振海拿手杖怼了江乔一下。
他妻子走得早,只有一个女儿,和江乔一个养子,当亲儿子养。
江乔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我得趁你死之前,把你这帮手下收拾服帖了。”
江振海神色一喜,拿着江乔放在桌上的威士忌就要往嘴里灌:“怎么?盼着我早点死了好分家产?”
江乔给他倒了杯茶,哐地一下放到他面前,夺过酒杯。
“我可不稀罕,你趁早把遗嘱写明白了,我就要套房,其余的全给我姐。”
“不长进的东西!大笔的家产让你继承就那么费劲儿?!”
“就你姐那脑子,给她?不出三年就得让男人骗光!”江振海一提起江慈就头疼。
他这个女儿哪哪儿都好,人善心美长得也水灵,就是恋爱脑,总被男人骗。
他上礼拜刚写过一封遗嘱,要把公司的股份和拳场的事都留给江乔,只给江慈留些钱财和房子车子。
可惜还没公证,就被江乔发现了。
江乔当即就把遗嘱撕了,让江振海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可不打算继承江振海的遗产。
“我不要,我有我的打算。”江乔说。
“你有什么打算?”江振海问。
“我要进时家。”江乔说。
江振海沉吟片刻:“哪个时家?”
江乔看着他:“还能有哪个时家?”
江振海闻言,抡起手杖就抽了江乔一下子。
“时家老爷子的姑娘都快四十了!前夫都死了仨了你也敢勾搭?!”
江乔被抽地跳起来:“老子看上的是时钧亦!”
江振海挥着手杖又给了他一下子:“混蛋玩意儿!你是谁老子?!”
拳场此时还未开赛,内部人员对于父子俩之间的鸡飞狗跳早已习以为常。
原主在小说里跟江振海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
除了一对上付知岚就脑缺血,其他时候倒是和江乔本身的性格也差不太多。
江振海平时是不会来拳场的,但今天他有贵客要招待。
江乔不管那些,他这几天每晚开赛后都会挑一两个看得上的拳手上场活动活动手脚。
今天也不例外。
他看上了一个新来的俄国佬,少说一米九往上,肌肉虬扎,看起来像头北极熊。
俄国佬看着面前体型匀称,却比他小了两圈儿的江乔,露出不屑的讥笑,对着江乔勾了勾手指。
江乔呵了一声,二话没说,对着俄国佬的下颚就是一记勾拳。
俄国佬活动了两下脖子,抱着江乔的腰就将人举了起来。
他灵活程度比不上江乔,力量方面却占了上风,他用肩顶住江乔的胸口,要将江乔往地面上摔。
江乔弓着脊背,刚一着地,就抬起了双腿,夹住俄国佬的脖子,翻身将人反压,对着其面门一通狠砸。
俄国佬被砸得眼花,没想到江乔看着并不多壮实,力量却不可小觑。
他抬手掐住江乔的脖子,趁机站起身来,一拳打在江乔腹部。
江乔以巧劲化解了大部分力量,转身飞起一个鞭腿,带着破风声,扫在俄国佬侧脸上。
那俄国佬踉跄两步,侧头吐出两颗牙。
地下拳场都是玩命儿的买卖,拳手的抗击打能力毋庸置疑。
俄国佬被打掉了牙,神都用不着缓,对着江乔抬腿就是一个侧踢。
江乔没有闪躲,他直接抬起手臂去格挡,骨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俄国佬的力量确实令人咋舌,江乔被震得手臂发麻,可他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更加兴奋了。
手臂一锁,直接将俄国佬的小腿死死夹住,腰间发力,生生将那至少一百五十公斤重的小山抡了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拳场二楼贵宾休息室。
一位头发花白,身着唐装的老人站在单面玻璃前,看着擂台上招招狠辣,动作凌厉迅猛的江乔,面露欣赏之色。
他对江振海道:“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身手了得。”
江振海笑道:“时先生过誉了,混小子一个,心浮气躁,性子太直。”
时孝安问:“还在上学吗?”
“倒也快实习了。”江振海道。
时孝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江振海想着一个小时前,江乔对他说的话,试探着开口道:“时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时孝安看起来很是随和,若是不提他的身份,看起来和街头巷尾那些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倒也没什么区别。
他喝了口茶,给了江振海一个眼神,让他说。
“能不能让小乔,跟在少爷身边,随便找个事儿做做?”
江振海叹气道:“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不求他能学到少爷十之一二,只要能磨磨他那性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乔在拳场连续混了小半个月,让拳场里自家的拳手们叫苦不迭的同时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进步。
他虽然没指望时钧亦能在那晚之后直接亲自来找他,但他也没想到,时钧亦居然好像将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甚至都没派个人来警告警告他,不要把那天的事说出去。
倒是学校个人导师打电话警告了江乔,说他如果再不按时交作业,很有可能不能顺利毕业。
电话是江乔当着江振海的面接的,他挂了电话,当场就被江振海几手杖打出了家门。
江乔被迫在图书馆用电脑一个字一个字敲了整整一天作业,然后发到老师邮箱里。
从学校出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随便在路边吃了碗粉,刚拐进路边的巷子里准备往家走,就被人从身后兜头套了麻袋。
江乔一把抓住身后人的手腕,正准备还手,“咔”地一声,耳边就是一道轻响。
江乔不动了。
听动静,来人有三个,一人套着他的头,一人拿绳子从背后捆住他双手。
还有一人,正拿着刚刚上了膛的枪,顶着他的太阳穴。
江乔被压着上了车,他眼前一片黑,车辆行驶得又足够稳当,让他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
他试探开口:“你们……”
话还没说完,太阳穴便被那把枪又戳了一下。
江乔暗暗骂了句脏话,靠在座椅靠背上,放弃了挣扎。
心想一会儿让他知道是谁绑了他,还让人拿枪指他,他必定要让那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把那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他就不姓江。
一小时后,江乔被摘下头套,看着面前坐在纯白皮质沙发上,一手拿着财经报道,一手端着红酒杯的时钧亦。
觉得改名时乔也挺好听。
他收回了正准备踢向身边摘了他头套那人的脚,乖巧地坐在凳子上。
对时钧亦道:“哥哥,我手疼。”
时钧亦放下杂志和酒杯,迈着长腿,缓步走到江乔面前,低头看着他。
自打那天晚上遇见江乔后,时钧亦就派人从那辆摩托车的牌照下手,跟着江乔从学校到拳场,盯了他小半个月。
三天前,时孝安从江家的拳场回来后,特意找他谈了谈心。
最后不出所料地提到了江乔。
“你有什么目的?”他问。
江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窗外近处没有其他建筑,偌大的房间里一片纯白。
这屋子里铺着的不是瓷砖,而是透明的钢化玻璃,而玻璃下,是一个看不出深度的巨大鱼缸。
此时一条鲨鱼正缓缓从江乔脚下游过。
江乔看着鲨鱼从他面前游过,抬起头对时钧亦歪了歪头:“哥哥绑了我,不该是哥哥有什么目的吗?”
时钧亦看着江乔无辜的脸,摸摸他的头:“想去参加宴会吗?”
江乔问:“以你男伴的身份吗?”
时钧亦摇头:“不,以男保镖的身份。”
江乔:“你还有女保镖?”
时钧亦:“你想男扮女装的话,也可以有。”
“你要是让我以你女伴的身份出席,我就扮女装。”江乔勾唇。
时钧亦看着江乔短袖下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和他纤长漂亮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以及他没有半点女性化特征的面部轮廓。
开口道:“算了,我不想明天一大早就被传出携带人妖出席酒会现场的报导。”
江乔并没生气,他抬头望着时钧亦:“哥哥是嫌我长得不够好看?”
说完,又垂下眸子。
“也是,能以哥哥伴侣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的,肯定都是出身名门的少爷小姐,或者有头有脸的明星模特什么的吧。”
那模样半是低落,半是自嘲,让人下意识想要否认他说的话。
时钧亦半蹲下来,双手绕过江乔的腰,亲手去解他手腕上的绳索。
他碰到江乔温热的手腕,听到江乔说:
【哪个明星比得过老子?你要敢说老子不好看,老子今天非得好好给你洗洗眼不可。】
时钧亦挑眉,放开还没解开的绳索,对江乔身后的两个保镖道:“带他去清醒清醒,换身衣服。”
说罢,自顾自地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乔被两个保镖,掀起一块地面上的钢化玻璃,压住头按进水里时,才知道时钧亦说的“清醒清醒”是什么意思。
他屏住呼吸看着朝自己游来的鲨鱼,两下挣开了被时钧亦解了一半的绳索。
腰间腿间同时发力,强行直起身子,一个侧抬腿勾住那两个保镖其中一人的脖子。
迎着那张着血盆大口游来的鲨鱼,将人按进了鱼缸里。
又在鲨鱼即将咬下那人脑袋的前一秒,伸出手将人提了起来,同时脚尖用力,勾住那块被抬起的钢化玻璃,将其按了下去。
玻璃自动锁死。
到了嘴边的食物跑了,鲨鱼气急败坏地“哐哐”撞了几下玻璃,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那两个保镖,一站一坐,警惕地盯着江乔,神色复杂。
尤其坐在地上的那个,头发还滴着水,因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剧烈跳动的心脏,还久久不能平复。
江乔头发也湿着,他蹲在地上,敲了敲玻璃,抬头看着那两个保镖,兴奋道:“真她妈漂亮,这是什么鱼?”
陈省扶起坐在地上的克里斯道:“是牛鲨。”
江乔站起来,冲陈省和克里斯两人分别伸出手,笑道:“江乔。”
他笑容真诚,仿佛对刚刚的事毫不介意。
“陈省。”
“克里斯。”
两人对视一眼也向江乔伸出了手。
江乔在握住两人手的瞬间,突然发力,将陈省的手腕卸掉,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样才公平。”
彼时,时钧亦正在楼上开会,财务部门的最高管理人员正对着电脑汇报着这一季度的财务状况。
大堆长串的数字听得人头晕脑胀。
时钧亦坐在会议主位上,看着监控视频里的一幕,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财务总管停了下来,他看着全线上涨的收益和集团旗下各公司全红的股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时钧亦,试图询问:“少爷……”
时钧亦头都没抬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陈省接上了手腕,带着江乔乘电梯下到地下三层。
这里是时家保镖任务之余的生活休息区。
汗蒸房,按摩室,理疗室,电影院,健身房,台球室等等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没有信号。
“出任务前会按惯例搜身,执行任务期间会有专用的通讯工具。”
“工作期间禁止与外界联络,但每隔一天都有一次跟家人通话的机会,用那个。”
陈省说着,指了指大厅角落处一台老式转盘电话机。
电话的周围,各个角度共有六个可收音的监控摄像头。
“每周双休?上六休一?”江乔问。
克里斯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江乔笑着道:“以后都是同事,别这么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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