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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总以为我是小可怜(海藻大王)


下车前,谢辞突然开口:“陈展鹏处分这事上,你做过安排吧?”
从事发到退学公告出来,只用了三天时间,正常走流程不可能这么快,加上陈信宏夫妻俩为了保住儿子到处走关系,他本以为会拖延很久。
顾予风:“我就一个高中生,能做什么安排,是他咎由自取。”
谢辞打开车门,长腿迈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谢谢。
顾予风心情不错,随口逗他:“你真要谢我,那就告诉你是不是——”
砰得一声,车门关上,谢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予风:“……”

第11章
谢辞到家时,一楼客厅很安静,陈信宏夫妇面对面坐在沙发里,各自沉默,气氛非常压抑。
楼上传来咚得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下来,伴随着陈展鹏野兽般的怪叫和哭喊,像个没长大的巨婴。
陈信宏听到动静,抬头瞪着谢辞,脸色阴沉:“这下你满意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难道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
叶羽柔说着又哭了出来,手一下下拍着沙发扶手,语气罕见的尖锐,“你知不知道为了让鹏鹏上一中,我们花了多少心血?!你把一切都毁了!你把他的人生毁了!”
经叶羽柔提起,谢辞才想起,陈展鹏不是靠自己上的一中,陈信宏托关系花了不少钱才把人塞进去,只因为他选择了一中,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比他差。
谢辞往楼梯口走,神色淡漠:“再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可以顺便把你们的人生也一并毁了。”
随意的一句话,让陈信宏夫妇俩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上楼。
明明不久前还是个任他们拿捏的孩子,怎么最近完全变了个人,变得让人恐惧。
第二天周六,谢辞生物钟很准,醒来时六点半,回笼觉睡到八点才起床。
他下楼时,听到一楼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一群邻居提着牛奶之类的慰问品来看望陈展鹏,叶羽柔接待他们,她化了妆,还是难掩憔悴。
“听说你家鹏鹏摔断了腿,严不严重?这都高三了,影响到学习就不好了。”
“听说他被一中劝退了?这叫什么事,你们赶紧去走走关系,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多花点钱。”
“鹏鹏真的出去借高利贷啊?还跟人用刀打架?这可太危险了!”
“孩子太可怜了,腿断了,连书也念不成,被一中退学的话,市里其他好点的高中可不会接收他了!”
美好的假象被撕碎,叶羽柔经营多年的美满形象土崩瓦解,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难受。
她面色难堪,偶尔搭腔,问他们有没有门道时,一群邻居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这些人用一副为你着急的模样打探别人的家事,不是担心你过得不好,而是想确定你真的过得很不好,那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谢辞只扫了一眼就没兴趣再听下去,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出了大门。
他先去买了一条牵引绳,回小区里找了一圈,在一户人家院子里找到了正在被投喂的小方。
“吴婶。”谢辞走到她门前。
被叫吴婶的中年妇女听到声音,急忙起身去打开铁门:“小辞啊,来找小方吧?快进来。”
小方听到谢辞的声音,丢下饭碗摇着尾巴跑到他腿边蹭头,开心全写在了脸上。
谢辞摸摸这结实的狗头,对吴婶说:“我替它找了领养家庭,今天准备带它过去。”
吴婶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我正愁它这冬天怎么过呢,我儿子狗毛过敏,实在没办法收留它。”
等小方吃完饭,谢辞给它穿上牵引绳。
道别时,吴婶很不舍,去屋里提了一袋排骨出来,非要谢辞带着。
带着宠物坐不了公交,谢辞打了车去南陵区,四十分钟后在一处偏远清冷的街道下车。
路旁原本是个私立幼儿园,后来被人收购后改造,只保留了园区基本结构,已然面目全非,现在是个美术工作室。
谢辞扫了眼大门旁的“兼言工作室”,牵着狗进去。
“你是谢辞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谢辞看过去,见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手里拿着游戏机,本来蹲在墙角打游戏,见到他就起身迎了过来。
“你是?”谢辞随口接了一句。
“我叫谢锦霖,这学期刚转到一中高二一班。”
谢锦霖有些兴奋地说,“我是你的球迷,为了能看你打球,拼了老命从二中转到一中!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太有缘了!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谢辞看着这傻小子滔滔不绝,婉拒签名,正准备往里走,余光见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里面出来。
为首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拄着拐杖,身旁跟着四个保镖打扮的壮汉。
“锦霖,走了。”
老头沉着脸,看起来心情很糟糕,扫了谢辞一眼,像是不怎么在意,被一群人拥护着出了大门。
“来了,爷爷!”
谢锦霖应了一声,转头对谢辞说,“学长,我要走了,下次学校见。”
谢辞淡淡颔首,看着这爷孙俩上了路边一辆劳斯莱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蓝海市谢家的当家人,谢鸿光。
谢氏涉及医疗、科技、房产、金融等多个领域,在当前这个时间点的体量和顾氏相当。
顾氏的构成部分中,海外市场占了半壁江山,而谢氏则像是地头蛇,若单论国内市场,谢氏比顾氏根基更稳固。
然而谢氏内部管理混乱,高层故步自封,中层骨干掌握不到实权,年轻小辈改革受阻,几次重要决策全部押错宝,不到十年就跌落神坛,查无此人了。
看着车子开走,谢辞没放在心上,从一侧的金属楼梯上二楼,在紧闭的房门上敲了几下。
“我说多少遍了,老师不见!请您回去——”
来人打开门,语气客气中透着不耐烦,一看是谢辞,立马换了个表情,“是小辞吗?快进来!”
“杨哥。”
谢辞打了声招呼,牵着小方进去。
这个三十出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叫杨乐,是他爸爸的助理。
爸爸去世后,杨乐去了D国发展,加上那次在画展上偶遇,他和这人见面的次数都没超过五次。
“这是你的狗吗?好可爱。”
杨乐蹲下来摸摸小方的狗头,又招呼谢辞坐下,端了茶点过来,“你先坐会儿,老师在画室,我现在去叫他过来!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不知道会多高兴!”
“不用。”
谢辞叫住他,“你帮我看着小方,我自己去找他。”
杨乐微微一愣,犹豫着点头:“好。”
谢辞把带过来的排骨倒盘子里,放到小方面前,起身离开。
后院有一间单独的平房,曾是幼儿园的厨房,后来被改成了爸爸的专属画室。
去后院的路上要横穿几十米的画廊,两旁挂了不少油画,大多是爸爸学生的作品。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谢辞都没有正眼好好看过这些画,他面对不了。
一对生而不养,抛弃他的父母,关于他们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想关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爸爸回国后,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看他,但他每次都会避开,宁可在小姨家遭虐待,也不想向他们求助。
就算来看他又有什么用,反正很快就会离开,装装样子罢了,如果真会照顾他,就不会丢下他不管。
没有人靠得住,他只有他自己。
上辈子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大学所在的城市打暑假工赚生活费,那时他接到爸爸的电话,说想一起吃个饭,庆祝他考上大学。
他回答的是——“和你坐一桌,我吃不下饭。”
没想到,那是他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之后过了三天,他接到小姨的电话,说爸爸自杀了。
小姨在电话里失声痛哭,言语间责备他把爸爸逼上绝路。
他连葬礼都没去,他接受不了。
他这个“受害者”都没想死,那个“加害者”倒是先死了,他有什么资格先死?
直到多年后在D国画展遇到杨乐,重提旧事,谢辞才知道爸爸不是自杀,是死于意外。
爸爸患有抑郁症,最后一年总是精神恍惚,他去仓库拿画具时,上面的东西砸下来没来得及躲避,正好砸中要害,等杨乐发现送医已经晚了。
谢辞在一副画前站定,从这里往后都是爸爸谢谦的作品,画风逐渐极端,用色极其大胆。
走廊最后的一幅画上,厚重的浓雾几乎蔓延整个画布,连仅有的那束火光也即将熄灭。
谢辞只多看了一眼,就像要被吸进画里,跌落无尽的深渊,坠落的失重感和浸透骨髓的孤独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爸爸五年前的作品,恐怕那时候就已经精神不太正常了。
从外部走廊下楼,穿过花园,谢辞站在一颗银杏树下,望着五米外的那间画室。
画室拉着厚重的窗帘,只打开一条缝,阳光从这条缝里透进去。
那个留着长发,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就坐在这道光里作画。
年少时无法理解,憎恨满脑子只知道画画的爸爸,为什么有时间画画,却没时间照顾他?现在的他懂了。
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
谢辞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极致地专注于事业,却把生活搞得一团糟。
他拼搏半生,最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谢辞平复情绪后,走到画室紧闭的房门前,敲了几下。
半天没人回复,谢辞试着推了一下,很容易就推开了。
画室里乱七八糟的,各种画框画具扔得到处都是,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哪怕他进了房间,那个沉浸在画里的人也没有反应,像是根本听不到动静。
谢辞站在门口注视着他,片刻后低声开口:“爸爸。”
画架后的人终于抬起头,朝谢辞看过来,麻木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小辞?!”
谢谦急忙起身,慌乱中踢到画架。
“小心点!”谢辞想过去扶,谢谦却先一步摔倒在地,被倾倒的颜料糊了一身。
谢辞:“……”
真他妈是个废柴。
十分钟后,父子俩坐在二楼会客厅里。
杨乐拿了药箱,蹲在沙发前给谢谦处理膝盖上的磕伤。
谢辞坐在旁边的单人位上,撸着小方的狗头,对眼巴巴盯着他看的谢谦说:“以后你不用去家里找我了,下周一开始我会住校。”
说到前半句时,他看到谢谦眼里的光迅速消退,说到后半句,这人眼里的光又回来了。
谢辞从不知道自己对他人的影响这么大。
“住校啊。”
谢谦双手紧握在身前,像是在极力找话题,“住校好,我以前高三也住校,那我要见你的话去学校比较好?”
“不用,以后只要周末没安排,我都会来这里。”
说着,谢辞轻拍小方的头,“我住校后没空照顾它,想把它寄养在这里,你要是没空管的话,让杨哥抽空照看一下,它很乖,给点吃的就行了。”
“好!我空得很,能照顾它!”
谢谦急忙应下,就像怕谢辞突然反悔,又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以后周末会来这里住?那我给你准备一个房间?”
谢辞点头,没有拒绝。
谢谦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要杨乐安排行程,下午就要去置办家具。
“不用特意买什么,有张床就行了。”
谢辞说着,发现谢谦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拧眉问,“你的手怎么了?刚才磕到了?”
杨乐一看,起身去拿了药和一杯温水。
“不用,我好得很。”谢谦不想浪费和儿子难得的相处时间,一个眼神都没给杨乐,拒绝吃药的意思很明显。
“不吃药您的状态会越来越糟糕。”杨乐苦劝。
谢谦对杨乐在儿子面前说这事有点生气:“我没病,吃什么药?”
谢辞看在眼里,屈指在沙发扶手上不轻不重地叩了几下:“吃不吃?”
谢辞脸色一沉,谢谦立刻听话了,接过来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你吃过饭没有?空腹不能吃药。”谢辞看向杨乐,“杨哥,麻烦你给我爸弄点吃的来。”
杨乐一看谢辞能镇住谢谦,高高兴兴地应下:“好!”
“不用这么麻烦。”
谢谦抓起矮几一角的水煮排骨,“我啃两口应付一下得了。”
谢辞:“那是给狗吃的!”
谢谦:“……”

杨乐火速定了附近最好吃的餐厅,开车送父子俩过去。
这可能是谢辞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亲爸好好坐下来吃个饭。
放下“受害者”这个身份后,他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和爸爸对话了。
吃完饭后,谢辞在院子里给小方洗了个澡,待到下午三点多准备回去,谢谦一听又开始焦虑。
谢辞注意到他情绪不稳定,解释道:“明天要搬宿舍,事情会比较多,我得早点回去先把东西收拾好。”
谢谦:“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谢辞担心一口回绝伤了这老头的心,补充了一句,“我这么大了,搬个宿舍还要家长帮忙,会被同学笑的。”
谢谦:“那我送你回去?”
谢辞:“你不是一会儿还有课?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了。”
说完后,他见谢谦有些失落,那表情和耷拉着眼皮的小方一模一样,比跟他更像一对父子。
准备出门时,谢辞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谢谦说:“这个月开始,不用再给小姨抚养费了,你要是实在有钱没处花,就直接转给我。”
谢谦品出这话里的意思来:“你打算以后都不住小姨家了?”
谢辞点头:“我高三一整年住校,大学不出意外也会住校,其余时间来你这,哪还有时间回那个家?”
谢谦一想也在理,想到以后能和儿子一起住,心情又好了一些。
“那以后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你直接管我要。”
谢谦让杨乐去拿了一张银行卡和一些现金,递给谢辞,“身上放太多现金不安全,不够用的话你自己去取,以后我会让小杨每个月固定时间往这张卡里转钱。”
谢辞扫了一眼,照单全收。
谢谦去准备上课了,谢辞走到大门口,蹲下来摸摸小方的头:“我周末再来看你,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好好看着他。”
小方呜呜了两声,蹭着谢辞的手心,等在门口直到谢辞走远,才被杨乐牵回屋。
公交车到站已经下午四点,离家还有一段路,谢辞不赶时间,准备散步回去。
“哎,是小辞吗?”
谢辞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半旧的夹克,在路边摆摊的大叔正盯着他打量。
“真是小辞啊!好久没见了!”大叔笑着冲谢辞招招手,“哟,又长高了,快过来让表舅看看!”
谢辞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以前住外婆家时,经常会来给他们送菜的表舅,有时候家里水管电路出点什么问题,外婆也总是让他去找表舅过来帮忙,算是为数不多的,敦厚老实热心肠的亲戚。
谢辞在表舅找出来的折叠小板凳上坐下,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聊着以前的事,视线扫过面前的摊子。
说它是摊子,其实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块床单,摆了一些儿童玩具。
谢辞粗略算了一下,就是全部卖完,利润大概也不会超过两百块。
“我听说你要把你小姨一家赶出家门?”
表舅剥了个橘子,递给谢辞一半,“这可不行啊,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小姨养你长大不容易……”
刚发生的事就传到了表舅耳朵里,谢辞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小姨就是这种性格,但凡有一点没顺她的意,就能招呼所有人一起道德绑架他,逼他低头认错。
要是放在以前,谢辞可能起身就走了,不过他终究不再是那个能被道德捆住手脚的少年。
谢辞接过橘子:“我是外婆带大的,到小姨家时已经是能自理的年纪,没给她添太多麻烦。”
表舅:“那倒是,你从小自立性就强,家里这么多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可惜摊上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要不是我当年创业失败,早就把你接我家来住了,不过你小姨也为你操了不少心,有什么矛盾别真跟她置气,坐下来好好说,毕竟是一家人。”
谢辞没接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片刻后指着远处一个牵着孩子的男人:“如果他每个月给你两万,再给你一套别墅,让你把他的孩子带大,你愿意吗?”
“多少?!每个月两万?!还给别墅?!”
表舅激动得音量都提高了八度,“别说一个孩子,再来几个我都给他带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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