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辞看着他们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记得跟你调过情。”
顾予风:“同桌的情意不是情?你搞感情歧视?”
谢辞:“……”
顾楚然扶着顾明柏走过去,想借长辈的手好好教训顾予风。
结果顾明柏的注意力却在谢辞身上。
“你是——那天的小伙子吧?”顾明柏认出谢辞后,面露惊喜,“你是我家小风的朋友?”
谢辞恭敬地打了招呼:“我是他同学。”
顾明柏笑得更开了:“那可真是太有缘了,一定是因为那天没有好好谢过你,才让我有机会再遇到你。”
谢辞浅笑:“老爷子说笑了,那点小事哪儿用得着让您特意道谢?”
周围一群人看不懂了,顾楚然脸色更是难看,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爷爷怎么会认识顾予风的同学?!还聊得这么投入!
顾予风也看不明白,插了一句:“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明柏笑着解释:“我去寺里找大师品茗,遇到点麻烦,是他帮我解决的。”
谢辞:“……”
明明在跟老和尚骂街。
顾明柏似乎看出了谢辞在想什么,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出来。
“寺庙?”
顾予风疑惑地转头问谢辞,“你去寺庙里干什么?”
谢辞闭着眼扯谎:“我爸身体不好,我去给他祈福。”
在一旁围观的江辰宇:“……”
不愧是你,骗起人来完全看不出破绽啊。
顾明柏和他们聊了两句,就借口有事离开。
顾楚然急忙追过去:“爷爷,今天的事您还没说呢。”
“我说什么?”
顾明柏看看那边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的顾予风,又转头看看眼前的大孙子,“你自己请来的客人不看好,怪谁?”
顾楚然当即垮下一张脸:“您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顾明柏轻叹:“楚然啊,你二十岁了,该懂事了,别连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让我出面解决,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什么鸡毛蒜皮?”
顾楚然不服气,“他可是把您最喜欢的鱼弄死了,这算小事吗?!”
“鱼死了,大不了再请一条回来。”
顾明柏皱眉,“我还没老糊涂,连鱼和孙子哪个重要都分不清。”
说完,顾明柏就走了。
顾楚然憋一肚子火,一扭头就见顾予风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顿时火冒三丈。
“高兴了?得意了?”
顾予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顾楚然走到他身旁,卸下温润的伪装,瞪着顾予风:“爷爷袒护你,只是没看清你的真面目,我绝对不会把顾氏让给你,咱们走着瞧!”
顾予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顾家这点产业,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说着,他转头看着顾楚然:“我只警告一次,别把主意打到我身边的人头上,不然别怪我不顾及兄弟情分。”
花园里放着歌,像个露天酒吧,一群年轻男女挥舞着酒瓶聚在一起跳嗨了。
年轻人的局玩法很多,方思泽他们只是高中生,没去凑那些热闹,一群人围在大厅一侧玩桌游,吃东西。
“噫——”
江辰宇看到舞池里有人跳着跳着就亲到了一起,还轮流亲,乱摸乱抱,嫌弃地龇牙,“太辣眼睛了!”
张若川好奇地凑过去看:“他们不比我们大几岁吧,怎么跟我们像两个世界的人?”
江辰宇:“不不不,一般人也不这样。”
谢辞听到两人的对话,随意地往那边瞄了一眼,看到某处后微微拧眉,放下手里的纸牌起身往外走。
江辰宇:“哎,老谢,你干嘛去啊?”
顾予风和顾楚然说完事后,绕过花园去找谢辞他们。
舞池里突然窜出两个高大的男人,用力搭着顾予风的肩膀强行往舞池里带:“快看,我们把顾二少带来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口哨声和起哄的怪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江辰宇和张若川两个人脸色一变,只来得及冲那边大叫。
“喂!干什么?!”
顾予风脸色一冷,正准备甩掉这两个人渣,突然被拦腰环住,猛地往后带,撞进了某人怀里。
一刹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放弃了挣扎。
谢辞推开人渣的脸,一脚踹了出去。
他没有刻意收力,这一脚多少是带了点火气的。
人渣重重倒地,撞上金属台子的角,痛得满地打滚。
谢辞没管他,反手就往另一个人渣脸上砸了一拳。
人渣撞倒了好几个人,摇头晃脑的,连爬都爬不起来。
一瞬间的变故,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舞池里的人陆陆续续也停了下来,纷纷围过去看情况。
第一个被打的人渣爬起来,嘴里飙着脏话,愤愤地冲向谢辞。
谢辞扣住他的下颌骨往上抬,指尖深深埋进肉里,语气又沉又冷:“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人都敢乱碰。”
人渣被迫仰着头,痛得哇哇大叫。
顾予风被袭击的事,惊动了整个顾家。
顾永年和顾明柏先后赶来,连顾永安也来了,把顾楚然叫到角落里问情况。
顾楚然当然是心知肚明:“他们喝醉了,想和弟弟一起玩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整个花园里乱糟糟的,不少人为那两个人渣辩解,张若川和江辰宇气愤地跑去对线。
“你们就是故意的!强行拽着老顾带进舞池!”
“你们好多人乱亲乱抱,把老顾带进去想干什么啊?!”
顾永年越听,脸色越难看。
顾楚然在角落里看得很解气,反倒是顾永安见情况不对,过去做和事佬。
可顾永年根本没理会他,对着那两个搞事的男人,沉声说:“回去通知你们的长辈,即刻起,我顾家和你们断绝一切生意上的往来,永远不再合作!”
别说两个搞事的人,就是在场其他人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
顾永安有些不高兴,因为这两家和他关系更要好。
“大哥,你怎么也跟孩子似的,意气用事。”
“这个家是你说得算,还是我说得算?”顾永年警告地看了顾永安一眼,当场叫人拟定解约文件,连夜发给那两家企业,气冲冲地走了。
顾永安沉着脸,瞪向缩在角落里的顾楚然。
顾楚然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脸色煞白地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方思泽到处没看到人,问身边的王薇:“老谢和老顾呢?”
王薇看看左右:“刚才还在呢。”
花园一侧的墙角,谢辞冷着脸上下打量身前的顾予风:“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予风本来心情很糟糕,虽然没被怎么样,但那些人敢打他的主意,这一点让他很恼火。
可一看谢辞比他更生气,他就不气了。
谢辞面容沉静,眼底却积蓄怒火,仿佛随时会失控,顾予风确定这小子对他还是很在意的,因为他极少看到谢辞为谁发火。
刚才事发突然,谢辞却来那么及时,说明一早就在关注他的情况。
想到这里,顾予风仅剩的那点火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你再用力点,最好把我肩膀捏碎。”
谢辞回过神,慌忙松开。
“放心吧,他们刚窜出来,你就赶过来了,好着呢。”
顾予风语调轻松,“拉我去跳舞而已,你紧张过头了。”
离得近,顾予风听到了隐约的心跳声,掌心贴到谢辞胸口确认,有些诧异:“你心跳得好快,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谢辞拉开他的手,转头避开他的视线,没心情开玩笑,眼前全是上辈子顾予风被绑架后伤痕累累的模样。
刚才舞池里有几个人频频朝顾予风的方向看,他本只想防止这些人对顾予风出手。
可那两个人搭上顾予风肩膀的时候,一刹那和上一世顾予风被带走时的画面重合,等反应过来时,他拳头已经过去了。
“伤是没伤到。”
顾予风见他这么担心,故意又贴近了一些,“不过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像被其中一个男人亲到了。”
谢辞不敢置信地转回来看着他,脸色更沉了:“被亲了?”
顾予风指着自己右边的脸:“好像是这里。”
谢辞皱着眉,顺着他指的位置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偏头凑过去。
顾予风注意到他的意图,眼神一闪,搭在墙上的手猛地收紧。
可还没碰到,谢辞就先清醒过来了:“没被亲到吧?”
顾予风硬着头皮:“亲到了。”
“你骗我。”谢辞语气笃定。
顾予风见骗不到他,烦躁咋舌。
人有时候真没必要那么聪明。
第34章
顾予风一转头就对上了谢辞“你趁火打劫, 真不厚道”的眼神,那眼底的火气已经消失,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 好像刚才那个冲动慌乱、快失控的谢辞是他脑子里幻想出来的。
本来看谢辞这么在意,让他起了逗弄的兴致,故意说被亲了,看看对方的反应,没想到对方会直接亲过来。
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顺势骗个亲亲也无所谓。
没想到这小子中途醒过神了。
这恢复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顾予风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只说我被亲了,是你不声不响地要亲过来, 还反过来怀疑我?”
“谁说我要亲你?”谢辞面色冷淡。
顾予风一顿:“那你他妈凑过来干嘛?”
谢辞:“看看你的脸有没有腐烂化脓。”
顾予风低骂了一声:“你最好是认真的。”
方思泽和王薇找到人的时候,正好看到谢辞和顾予风在吵架。
王薇听了几句,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们上小学后就没再这么吵过架了吧?”
方思泽:“……”
花园里的闹剧让今天的聚会提前散场。
顾永年为表示歉意, 给顾予风邀请的每个人送了一份小礼物。
回去的路上, 张若川打开礼盒,心情有些复杂。
“咱这算不算连吃带拿?”
方思泽:“人给了,你总不能不要吧?”
几个人聊了一路,见谢辞坐在后座,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互相对了个眼神,想着是不是晚上的事让他不高兴了。
江辰宇从前座钻过去,挤到谢辞身旁, 小声问:“老谢,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事?”
画的事只有他们俩知道,江辰宇不好明说。
谢辞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能知道结果了,问题不大。”
“不是担心这事, 是担心老顾?”
江辰宇想到晚上谢辞竟然会为了顾予风当众打人,到现在还觉得很惊讶。
顾楚然那帮狐朋狗友做得确实过分,不过以他对谢辞的了解,应该只会把顾予风从那两个人渣手里抢回来,不会那么冲动直接上手,还打得那么狠,有些反应过度了。
“好好的聚会被他们搞成这样。”
张若川有些惆怅,“老顾爸爸好生气啊,当场断绝生意往来,我看其他人都被吓傻了。”
“说明顾叔叔是真的很宠老顾啊,要是换成我爸——”
说到这里,江辰宇嗤笑了一声,“他可能连人都不会来,一句小孩子打闹就打发了。”
方思泽:“大企业之间的合作,牵扯众多,能说断就断,确实很有魄力。”
“你们真以为顾总是为了老顾出气?”谢辞淡淡地开口。
其他三人同时看向谢辞。
“怎么说?”江辰宇问。
谢辞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不急不缓地说:“老顾的爸爸和二叔历来不合,兄弟俩为了争夺家业,各自拉拢了不少势力,今晚那两个人渣和顾楚然交好,显然是顾永安那边的势力,顾永年可能就缺个除掉他们的借口,晚上这一闹等于主动撞上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还能趁机敲打顾永安,何乐而不为?别说生气,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偷笑呢。”
张若川三人面面相觑,惊了。
竟然这么复杂?!
方思泽不解:“就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顾永安也有底气和他哥硬刚啊。”
谢辞摇头:“顾氏国外部分的产业全靠老顾外公家的支持,顾永安哪有底气正面和他哥起冲突,最多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晚上顾永年这么做,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做给顾予风妈妈凯特琳看的。
夫妻俩抢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让顾予风在国内受一点委屈,凯特琳立刻就来把儿子带回去了。
无论从什么立场出发,今晚那两个人渣必然逃不掉要被杀鸡儆猴。
方思泽听完谢辞说的,琢磨了片刻:“所以顾家上下所有人,包括顾永年在内,都得罪不起老顾?”
“嗯。”谢辞语气平淡,“老顾这祖宗,连顾老爷子都不敢惹,顾楚然但凡脑子灵活点就不会搞出今晚的闹剧,如果还不醒悟,接下来顾永安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张若川:“老谢,你懂得好多啊,是老顾告诉你的吗?”
谢辞含糊道:“大家族都差不多。”
顾予风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已经被装裱的to签看了许久,低低地笑出声:“真亏你想得出来。”
他起身去洗澡,出来时路过镜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哪里像孩子了,明明发育得很好。
想到兼言的事,顾予风擦着头发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林秘书,我需要你帮我查件事……”
雷启良没让谢辞等太久。
周三中午,谢辞收到了雷启良的联络,说已经把尾款转进了他指定的那个账户。
谢辞:【签订合约了?】
雷启良:【签了。】
谢辞正准备锁屏,信息又发过来了。
雷启良:【画还有吗?有几个朋友也想买。】
谢辞:【你以为是大白菜,想买就有?】
办公室里,雷启良看到谢辞的回复,回想前天晚上的酒会,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没想到真的靠一幅油画和顾永年搭上了话。
只要能坐下来聊,这之后关于项目的话题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秘书:“雷总,莫非那天我们遇到神仙了?”
雷启良回过神,咬牙:“就算是神仙,那也是贪财的神仙!”
秘书:“……”
那天回来后,他就查了兼言这个画家,作品价格在十万到五十万不等,他们却花了一百万美金,当时他差点就报警了。
不过现在已经顺利和顾氏签下合约,这点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雷启良接通:“喂,王总?……兼言的画?……怎么会买不到,你多找几个画廊试试……我是在个人收藏家那里高价收来的,花了不少钱……帮你问问?行,那我问了再回复你。”
刚挂断,又有电话进来,也是问画的。
雷启良头大,直接把手机扔给了秘书。
一班教室。
课间休息时间,江辰宇兴奋地跑去找谢辞。
“昨天听我爸说,这几天商圈里好多人在找兼言的画,他本来也想凑个热闹,结果想买还买不到!”
张若川和他一起靠在走廊这边的窗台上,不明白:“看顾叔叔喜欢,都上赶着凑热闹啊?”
“也不是纯粹凑热闹。”
江辰宇瞄了一眼正在看外文书的顾予风,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飞宏集团的老总也喜欢兼言的画,和顾叔叔很聊得来,成功挤掉谢氏拿下一个大项目,所以其他人也想买兼言的画碰碰运气。”
顾予风翻到下一页,随口接了一句:“谢氏会输是自找的,明明可以拼实力,偏偏要走关系,飞宏集团虽然是新合作商,却很有诚意,选谁显而易见。”
谢辞本来在做物理题,闻言抬起头看向顾予风:“你对谢氏和飞宏集团很了解?”
顾予风:“听我爸提过,他不喜欢谢氏的做事风格。”
谢氏和顾永安走得太近,必然会惹顾永年反感,谢辞在选冤大头的时候也考虑了这一点。
只要雷启良正常发挥,能把准备的东西好好展示出来,顾永年都会优先选择他。
“我听爸爸说雷总手里的画花了一百万美金,从个人卖家手里收来的。”
方思泽若有所思,“花几十倍的价格高价收购,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江辰宇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老方啊,什么都猜只会害了你。
谢辞还没开口掩饰,就听顾予风头也没抬地说:“不算贵,兼言的画值这个价。”
谢辞多看了顾予风一眼。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有些奇怪,好像知道爸爸的画曾经卖过多高的价格。
可仔细一想,又像是单纯对油画的认可。
谢辞试探地问:“你喜欢兼言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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