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睡的太多了,现在精神的很,脑中闪过的全是宋璟言笔直的双腿,细白的脚丫子,还有那精神抖擞的……
言秋晃了晃头,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开始专心致志的巴拉着树叶,一片一片数的认真。
数到第九百八十六片时,云雨从墙外翻了进来,速度极快的从敞开的窗户跃进了室内。
言秋看了一眼,转过头时就忘了自己数到什么地方,仔细辨认了一下树叶,干脆放弃了,偏着头听屋内的动静。
“主子,运送贡品的骁卫营已经入城,进了裕王府,熊武的尸体也抬了进去,属下听着裕王砸了书房。”
这反应宋璟言早有预料,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的抬了下眼皮。
熊武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人死了,如同断他一腕,能不气吗?
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若是捅到皇上那去,运输贡品出了纰漏,他首当其冲要挨罚。
而且若是真的查起来,熊武做的那些腌臜事被翻出来,连带着他也会受牵连,若是查到他私自中饱私囊,克扣贡品……
再气裕王也得忍着,第二日还要笑意盈盈的将贡品原封不动的送入国库。
宋璟言握着茶杯,拇指指腹摩擦着杯沿,“云雷那边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尚衣局已经插了人进去。”
云雨低着头,跪的笔直,若不是有面罩挡着,一定能看到他脸上的坏笑。
“下去吧。”宋璟言淡淡开口,等屋内恢复了安静,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向后靠在椅子上。
多疑的人永远不会相信别人口中说的,不会相信眼中看到了,他只会自己去查,将证据摆在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让裕王去查,查到最后,只会查到太子身上,让他们斗去吧。
宋璟言嘴角噙着笑,身子下滑了几分半躺在椅子上,腿一抬,架在了书案上,侧头透过窗看向外面的树。
仔细寻找言秋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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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裕王府书房中一片狼藉,瓷片碎了一地。
萧予澈脸色阴沉,一双墨瞳中怒意翻涌,‘哗啦’一声,书案上的东西全被他扫落在地。
“主子。”
窗外一声轻响便没了声音。
萧予澈喘着粗气,回身坐在椅子上,“进来。”
话音刚落窗外翻进来一个黑影,看见满地的碎片目光闪动,却只能如常的跪了下去,顷刻间膝盖处就见了血。
“主子,熊武手中握着一截布料,像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萧予澈脸色发青,盯着暗卫手中的布料,身子却坐着不动。
暗卫等了片刻,无奈只能膝行上前,双手托着布料上前,待手中一空,又退回了原地。
萧予澈握着手中的布料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眼神越来越冷,徽锦棉。
料子不是什么好的料子,却是徽州的特产,料子厚实,吸汗透气,适合下人使用,但是售价又高,极少人会舍得给下人用。
导致徽锦棉滞销,后来就年年当成贡品送往皇宫。
除了会供给各宫的太监宫女,侍卫禁军,皇上还会拿来赏人。
只要去尚衣局查查便知道。
萧予澈眸子深处闪过狠意,他大概也猜出了是谁,不过总要查一查的。
宋璟言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摇椅一下一下的晃荡,他的脚也随着摇晃。
旁边小几上摆放着茶果点心,时不时的捏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脸上的笑意明显,久久不曾落下。
今日早朝裕王和太子针锋相对,最后竟当着皇上的面吵了起来,下了朝还去御书房吵,专掀对方老底。
最后连将男宠弄到失禁,屎崩到嘴里的事都抖出来了。
气的皇上一人打了一顿,扔回府里禁闭了。
事情发生不过一个时辰,大街小巷就已经传遍了,百姓闲来无事,最爱的便是东家长西家短。
每个人都添油加醋一番,最后被传的不成样子。
从太子失禁拉了裤子,到太子爱吃屎,五花八门。
宋璟言越想越是想笑,薄唇扬起,低低的笑声从口中溢了出来。
言秋坐在屋顶上,垂眸看着宋璟言脸上的笑。
像是初开的莲花,特别好看。
呆了片刻,又看向他身下的摇椅,很是羡慕,若是在他的小院摆上一张,就不用每次都躺在地上。
昨日他去问了云风,知道暗卫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心里就不断的在后悔。
他逃跑时怎么就没把银子带上,哪怕揣张银票也好。
五两银子。
言秋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小的钱了,他最小的银锭子都是十两的,银瓜子都是当暗器丢的。
他有些惆怅的撇开眼,还是杀手赚钱啊。
还不等感叹完,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侧头瞄了一眼,勾着屋檐攀上了房梁,隐在了角落里。
低声提醒,“主子,丞相过来了。”
宋璟言笑容一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到宋观南官服都没换就过来,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浮夸懒散的姿态。
“爹,你怎么来了?”
宋观南在他身前站定,揣着手眯着眼睛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我不能来?”
宋璟言起身行礼,不等宋观南坐好,已经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有事叫我便是,还辛苦父亲跑一趟。”
宋观南端着茶抿了一口,也不跟他兜圈子,“坊间传闻,是你让人传的?”
宋璟言坐回躺椅上,将桌上的葡萄整盘拿了过来放在膝盖上,一边捏着葡萄往嘴里送,一边点头,“是。”
“胡闹,妄议皇家秘闻,让太子和裕王沦为笑话,你当皇上是摆设。”丞相斜眼看他,语气说不上严厉,却带着一股压迫气势。
宋璟言把葡萄皮吐到桌子上,抬眸轻笑,“威严是靠自己挣的,他若不做出这等事,别人如何会说。”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璟言,爹知心疼璟琛,替他抱不平,可为人臣子,固有所不得已,如何能为了一己之私……”
“爹。”宋璟言开口打断他,“皇上好色昏庸,贪恋权势,宠信佞臣,为了一己之私,陷害功臣,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死活……”
“慎言!”宋观南眼神凌厉的看向他,同时将茶杯放回桌面上,力道不重,却在寂静的院落中显得声音很大。
杯里的茶水溅出来,落在桌上,晕开一小片。
宋璟言抿了下唇,没有再开口,捏着盘中的葡萄在指尖转了转,眼神晦暗。
言秋伸着脖子看了过去,视线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他们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听的懂,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太子吃屎的传言是宋璟言让人传的?
几乎十二个时辰都跟在他身侧的言秋满眼疑惑,他为什么不知道。
挠了下头,忽然感觉好痒。
好像要长脑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宋璟言将葡萄盘子放回桌子上,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宋观南。
“爹,你让哥哥隐藏锋芒,让我装傻装病,无非就是皇上猜忌,得鱼忘筌,你步步退让,可是他呢。”
宋璟言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些沉痛,“大舅舅战死,小舅舅断了一条腿,姑姑孩子夭折,与孩子再无缘分,这些都是意外吗?都是巧合吗?”
他语速不快,音调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每一句都能让人心揪着疼。
“外公一生为国征战,战功无数,如今被下了军权,每日待在府里,垂垂老去。”
乱世出英雄,盛世无将军。
外公舅舅和那些将士们造就了如今的盛世,可这盛世却容不下他们。
不可悲吗?
宋观南不再开口,这些他如何不知,明知幕后是何人做了手脚。
他不是忠君,是不得不忠君。
就算是卸甲归田,皇上依旧会猜疑忌惮,到那时他无权无势,便只能任人宰割,家破人亡。
至少现在,他站在权力顶端,能让皇上投鼠忌器,能护着一家安全。
宋观南目光深邃锐利,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久久不语,良久眸光一闪,起身拍了拍宋璟言的肩膀。
“你说的为父都懂,不到万不得已,为父不会选择,宋家和白家四百多口人,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言秋揉了下耳朵,见他们如此烦,实在有些想不通,旋身从房梁上落下来,跪在宋璟言身侧,开口提议,“主子,可要属下进宫杀了他。”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宋观南:……
宋璟言:……
宋观南嘴角一抽,摆摆手,“你最近不要惹事,消停点,我回去了。”
刚刚转身,便听到言秋又补了一句,“属下进宫杀了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宋观南眼皮跳了跳,快步走出眠风院,回头看了一眼费力解释的宋璟言,嘴角勾了一下。
恶人自有恶人磨。
转身时嘴角拉平,眼眸深沉狠厉,“行知,找个替死鬼,将尾巴扫干净。”
“是。”
行知恭敬的应了一声,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宋观南那边走的潇洒,宋璟言却头疼了,“你知道皇宫防卫多严吗?”
“属下进去过,不难进。”言秋语气淡淡,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宋璟言揉了下太阳穴,“杀了他然后呢,太子,荣王,裕王三方势力争斗,引起内乱?”
言秋眉头微皱,认真的想了一下,“都杀了。”
宋璟言一噎,端着那盘葡萄塞进他手中,“你吃葡萄。”
言秋低头看着葡萄,颗颗饱满,让人口齿生津……
第19章 吃了就不疼了
抬手摘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中带着点微酸,汁水丰富,连皮一起吞咽后才想起刚刚的话题,抬头看了眼天色。
“主子,属下进宫杀了他。”
刚刚躺回摇椅上的宋璟言瞬间坐起身,盯着身侧跪的笔直的言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指了指他手中的葡萄。
“不吃,就放回来。”
言秋将盘子搂紧,“谢主子赏赐。”
话音未落,人已经原地消失,钻回了房梁上。
盘中的葡萄没剩几颗,宋璟言估算着时间,在自己杯中倒了杯热茶,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抬眼就看到言秋抱着空盘子,出现在了身侧。
“喝茶。”
言秋看了眼桌子,一壶茶,两个茶杯,一只是刚刚宋丞相用过的,一只是宋璟言的,抿了下唇,“属下不……”
宋璟言身子往后一靠,躺在了摇椅上,摇椅晃动,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打断了言秋的话。
言秋现在除了杀人特别精通外,在揣摩人心这一领域也熟练了些。
将空盘子放回桌上,端着宋璟言的茶杯一饮而尽。
宋璟言看着他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圆润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由的眯了下眼睛,也跟着口干了起来。
真是勾人。
等言秋重新隐藏在角落后,宋璟言就盯上了那只茶杯,伸手捞过茶壶倒了一杯,然后转动杯子,含住言秋刚刚喝过的位置。
小口小口喝的极其认真,每一口都会摩擦下杯沿,一杯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瓣。
言秋坐在房梁上,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样是对的吗?
这癖好是不是有点……
言秋莫名觉得有些耳朵有些热,伸手挠了下,却不见热度下降,将手伸平对着自己扇了扇。
明月渐渐爬上树梢,虫鸣四起,夜色撩人。
言秋偏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轻轻一跃,在房顶上坐了下来。
轻抚着腰间的弯月匕首,入府已经半月有余,生活平静祥和,再不似以前朝不保夕。
言秋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躺在了屋顶上,抬眼就能看到椭圆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
看着看着,月亮就变了形状,浮现出宋璟言的脸来。
脑中蓦然就想到他含着杯沿的模样,耳朵又痒了起来,连带着心里也刺刺的。
他猛的坐起来,晃了晃脑袋,企图将那些画面甩出去。
“唔……”
一阵刺痛在脑中炸开,迅猛的让言秋来不及反应,闷哼出声。
疼痛迅速蔓延,顷刻间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头想要炸裂开来。
言秋双手按在头上,因为用力,手背暴起青筋,指甲也陷进头皮之中,刮出道道血痕。
为了更好的控制杀手,暗影楼每一位杀手都是服过毒药的,言秋也不例外,每三个月发一次解药。
如今他逃离暗影楼,没有解药,便只能熬,熬过每三个月一次的毒发,却也活不过五年。
言秋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阵新的疼痛,身子软到,没多一会儿,四肢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痉挛。
再也无法控制身体,顺着屋顶的坡度滚了下去。
骤然的失重让言秋清醒了几分,却也只能调转方向,让自己不至于是脸着地。
“言秋。”
宋璟言察觉不对,推开门就看到言秋从屋顶上摔下来,想也没想,一个健步冲过来,将言秋捞进怀里。
“言秋!”
怀中人面色惨白,额头上混着鲜血,衣服被冷汗打湿,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不到浑身都在颤抖。
宋璟言一把抓住言秋还在往头上抓的手,把人禁锢在怀里,一边抱起人往屋里走,一边冷声喊道,“让林老过来,快。”
“是。”
远处暗影中的人低低应了一声,便消失在黑夜中。
言秋浑身都在抽动,整个人聚成一团,却死死的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很快口中就有鲜血溢出来。
宋璟言吓了一跳,怕他咬到舌头,只能拿着干净的帕子往他口中塞,可是手刚一放开,言秋便握着拳,一拳往自己头上砸去。
“言秋,言秋……”
宋璟言握着他的双手紧紧把人困在怀里,眼睛通红一片,口中一遍一遍的喊言秋的名字。
最后连他都开始发抖,声音也开始哽咽。
“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林老被暗卫带着,来的很快,进屋只抬眸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翻出银针,往言秋身上扎去。
直到怀里的人停止颤抖,宋璟言才缓缓松开他,浑身发软,一下子坐在了脚踏上,他知道暗影楼的毒。
只是没想到强大如言秋这般,都会忍不住想要自残。
这该是有多疼。
宋璟言哑着嗓子问,“药还没找到吗?”
林老将银针拨下来,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暗影楼哪那么容易进,何况还是偷药。”
再次检查了一下言秋的情况,然后将一个小瓷瓶塞进宋璟言手中,“他现在是晕过去了,一会醒来还是会疼,受不住的时候给他喂一颗。”
宋璟言抿着唇没有开口,捏着药瓶的手越来越紧,看着言秋唇边血,扯着袖子轻柔的擦干净。
又掰开他泛白的指骨,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林老扫了一眼,摇头叹息,走了出去。
言秋很疼,刚刚停下颤抖的身子,又开始出现小幅度抖动,然后慢慢的蜷缩起来。
浑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抗议,像是有一把刀在他身体里面肆虐,头更是炸裂的疼。
他想伸手进去将那刀扯出来,手一动就被按住。
言秋睁了一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不断的在叫自己。
“你……是谁?”
他一张嘴,鲜血就汩汩的涌出来,浸染了胸前的一片衣襟。
宋璟言脸色一变,慌乱的把人搂进怀里,双手颤抖的将药瓶中的药丸倒出来,“言秋乖,吃了就不疼了,张嘴,吃了就不疼了……”
“吃了就不疼了……”
第20章 你帮我系
夜晚悄然过去,天色蒙蒙放亮,言秋疼了一夜,疼痛过去,便是无尽的疲惫,无意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深深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天空大亮,言秋抖了抖声音,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此刻他脑子还不清醒,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抱着被子蹭了蹭,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猛的坐起来,歪了歪头,愣在了原地。
“哗啦啦--”
言秋听到屋内水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跃而起,速度极快的绕过屏风,一掌拍了过去。
拍在了宋璟言的胸膛上。
索幸他昨日内力耗尽,体力也耗尽,现在手臂还有些酸痛,打过去的力道看着凶狠,实则软绵无力。
宋璟言穿衣的手一顿,垂眸看着按在胸膛上的手臂,干脆松开手,将衣带塞进了言秋手里。
“你醒了。”
言秋瞬间清醒了过来,脚一软就跪在地上,他不但打了自家主子一掌,还看光了他的玉体。
他不会刚从鬼门关出来,又要进去了吧。
谁大早上洗澡,还不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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