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被盯的有些不自然,又往下缩了缩,水没过脖子,贴在了下巴处,再次开口问道,“主子,可否转下身。”
宋璟言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子,低声的问道,“你看过我的,你的我为何看不得。”
说完就直起腰身,伸腿将旁边的椅子勾了过来,懒散的坐在了椅子上。
大有一副你不起来,我也不走的架势。
言秋抿了下唇,无法反驳,虽然不是他自愿的,不过确实看了。
只是他这身子,实在不想污了宋璟言的眼,也不想在他眼中看到惊惧厌恶的神色。
这般想着,身子向后贴在了木桶边缘,抬手一掌拍在了水面上,水面炸开,翻滚的水花高高溅起。
言秋借着水花的遮挡,快速翻了出去,扯过木架上的里衣,就套在了身上。
水花落下时,他里裤已经穿好了,上前一步跪在了宋璟言腿侧,“主子恕罪。”
宋璟言看了一眼木桶,如此冲击力之下,木桶没有碎裂,炸开的水花也没有溅到外面,高高掀起又一滴不少的落回木桶中。
又看了一眼虽然只穿着里衣,却把自己裹严实的言秋,不由的嘴角抽了抽,“言秋还真是……”
“不光武功了得,穿衣速度也是旁人不及。”
言秋垂了下眸,忽略语气中的调侃之意,只单纯的当成夸奖,“谢主子夸赞。”
宋璟言一噎,随即无奈的笑了笑。
他早就摸透了言秋的性子,看着乖顺听话,实则刚毅不屈,若是逼急了,怕是会不管不顾的逃离。
就像从暗影楼不顾一切逃走一样。
而且他也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现在看不到,早晚能随他看。
微微俯身,想要将人拉起来,还未贴近就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
宋璟言眉头轻蹙,伸手在言秋脸上摸了一把,指下肌肤一片冰凉,稍稍退开了一点,起身将手垂进木桶中。
果然入手寒凉。
宋璟言的脸色不太好,转过头盯着言秋的发顶,磨了磨牙,“你洗冷水?”
言秋扫了一眼木桶,不明所以的捏了下指节,语气淡然,“是。”
丞相府有专门给暗卫影卫洗澡的浴房,里面是一个大池子,换衣也没有隔间,就单单一个屏风。
言秋敏感,做不到与他人同浴讥裸,也做不到将后背暴露在人前。
而他院中没有小厨房,没办法烧热水,总不能因为这个还要麻烦人给他送水。
再说他已经习惯了,冬日都用冷水。
宋璟言看他的习以为常的样子,眼皮一跳,也心知言秋的想法,与人共浴,别说言秋不愿意,他也不愿意。
他都还没有拥有的福利,凭什么要便宜他人。
只是这冷水万万是洗不得。
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微微用力,把他轻轻搂进怀里,“以后沐浴去我院子里,不准再洗冷水。”
第27章 喜欢我戳你?
言秋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快速放松,快的连言秋自己都没有发觉。
那手臂环在他腰上,力道不轻不重,虚虚的环着,只要他稍稍退后一步,便能挣脱。
可能是那怀抱实在太暖了,暖的言秋舍不得离开。
垂着眼眸任由宋璟言不断的收紧手臂,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清香。
那身体上的热度,鼻息之间的清向,无孔不入钻进言秋冰冷的血液中,也钻进了那平静无澜的心中,在里面泛起涟漪。
言秋垂在身侧的手骤然蜷缩,“主子,属下粗鄙,莫要脏了手。”
宋璟言将下巴搭在言秋的肩膀上,又抱了好一会儿,等他身上的凉意完全消散,才将人放开,“言秋长的好看,皮肤白皙,哪里脏。”
视线落在他唇上,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又无奈的偏开视线,伸手扯过架子上的外衫,搭在言秋身上,“穿好衣服,同我出去一趟。”
言秋后退一步,躲开宋璟言准备给他穿衣的手,“主子,这于理不合,属下自己来。”
宋璟言也不强求,手收回来时在他耳朵上捏了一把,“也不是没给你穿过。”
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不光穿过,还帮你脱过。”
言秋指尖一颤,差点将衣带扯断了,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愣愣的抬头看向宋璟言,“什么时候?”
“属下僭越。”话问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质问上主子了,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却被宋璟言拉了一把。
“我抱了你一夜,你问我什么时候?”
言秋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面上也是一片冷静,专心致志的系着衣带。
宋璟言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儿,向言秋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指,又顺势解开他刚刚系上的衣带。
“阿言,你系错了。”
两个人离的极近,言秋能听出他嗓音中的笑意,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侧。
本就慌乱的心,跳动的越发不受控制。
宋璟言捏了一下他泛红的耳尖,眼底都泛着笑意,趁着言秋愣神,快速的勾着他的衣带将外衫系好。
随即退后一步,看了眼自己的系的蝴蝶结,似是很满意,声音中都透着轻快,“我在外面等你。”
言秋愣愣的看着那蝴蝶结,系在腰侧,特别显眼,指尖勾着尾端,就想解开。
想了一下,又停在了途中,松开尾端,在蝴蝶结的耳朵上揉了一把,拿过架在上的腰封,扣上时,恰好将蝴蝶结隐藏在里面。
似是不放心,又小心的往里面塞了一下。
太阳高悬,阳光明晃晃的落下来,抬眸眸有些刺的睁不开眼,夹着秋日的凉风,却不炙热。
言秋跟着宋璟言从丞相府后门走出去,兜兜转转走过几条狭窄的巷子,进了一处宅院,穿过院落,走上楼梯,推开门,又走了一段楼梯。
在出现时,竟然就是一处酒楼。
正值午时,酒楼人声嘈杂,喧闹无比。
言秋站在五楼,随意的一瞥,就能将楼下的情况印入眼底。
可楼下的人,因为角度问题,就算抬头,也看不见楼上的两人,可言秋依旧站在了宋璟言身后半步的位置。
将人护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宋璟言偏头看向他,“走吧,茗香楼五楼不对外开放,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谨慎。”
都是自己人?
这茗香楼居然是宋璟言的产业吗?
这可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一,而且在其地方还开了分号,不止饭菜一绝,每日还会安排不同的节目单。
有时是说书,有时是戏文,有时还会有清倌艺妓的歌舞。
不仅富家公子小姐喜欢,文人墨客也是常客。
言秋心中诧异,脚步也就慢了一些,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轻笑。
“真当你主子是草包不成。”
宋璟言懒散的倚在包房的门框上,眼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像只等人夸的小狐狸。
“主子很棒。”言秋轻轻的转眼,视线下落,放在宋璟言的腰腹上。
真细啊。
无论看多少遍都忍不住感叹,居然会有男子有这么细的腰。
忽地视线像是被烫了一下,快速的垂下去,盯着脚下的地面。
宋璟言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那一本正经的夸赞,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却又可爱至极,伸手就想去戳他的脸。
“东家,可要现在上菜。”掌柜的站在楼梯口,并未走近,见两人停止交谈,才上前一步,缓慢的开口。
宋璟言闻言,伸了一半的手收了回来,点了下头率先走进了包房。
言秋抬眸看了眼宋璟言的背影,目光闪了闪,侧头瞥了一眼掌柜的,便跟了进去。
掌柜好端端的忽然抖了一下,搓了搓胳膊,有些纳闷的嘀咕了一句,“怎么突然这么冷了,真是怪事。”
正在关门的言秋手指一僵,抿了下唇,转身时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宋璟言,见是他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言秋舌尖舔了下牙齿,自动的站到了宋璟言身后,视线从他后脑勺上扫过,落在自己的腰封上。
抬手按在上面,手指几不可查的拨了拨藏在腰封中的蝴蝶结。
几道菜上桌,宋璟言没有动筷子,反而偏头看向言秋,随后又看向桌子。
这是让他试毒的意思?
言秋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试探的上前一步,拿起桌子上多出来的那双筷子以及空碗。
正准备试菜,手臂忽然被拉了一下。
宋璟言起身把人按在椅子上,弯腰与他对视,“喜欢我戳你?”
不等言秋回答,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又捏了一把。
“很滑,很软。”
言秋心头一跳,握着碗筷的手抖了一下,内力有些不受控制……
在捏断之前慌忙松手。
碗筷从他腿上滚落,在落地前被宋璟言伸手捞了起来。
“不是让你试毒,一起吃。”
宋璟言将碗筷重新塞进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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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言:怎么办,他真的是太可爱了,想亲,又怕将人吓跑了。
一起吃?
宋璟言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淡笑,见言秋还发愣,伸手夹了一块鱼腩放进他的碗里,“尝尝看。”
言秋低头看着碗中那一块鱼肉,捏着筷子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能感受到宋璟言停留在他身上灼热的视线,似是不吃,便要一直盯着他。
犹犹豫豫的夹起鱼腩,整块塞进嘴里。
果然头顶上那道视线移开了,还不待言秋松口气,一块鸡肉又被夹入了碗中。
接着各种菜陆陆续续的被夹了进来,直到碗堆的满满的。
言秋愣愣的抬头,对上了宋璟言的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眸色柔和,映着他的影子。
视线似乎是被烫了一下,言秋慌忙垂下眼睛,连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不记得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等回神的时候手中被塞了一杯热茶,耳侧响起宋璟言温润的嗓音。
“喝杯茶,润润喉。”
言秋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错愕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金尊玉贵的人不但给他夹菜,还给他倒茶。
腰身一扭就站了起来,接连几步退到墙角,跪在地上,才压抑住那股心慌,“主子,使不得。”
宋璟言看他整个人隐在墙角的暗影处,垂着头,手中还稳稳的托着茶杯,没有洒下来一滴。
又心疼,又好笑。
“起来吧。”
转身走到窗边的软榻上靠了过去,懒散的眯着眼睛,不再看他。
言秋睫毛颤了颤,起身贴着墙角站好,一双深邃的眼眸从地面缓缓向上,看向了软榻上的人。
宋璟言身形纤细,半躺在榻上更显的柔软,斑驳的阳光落在脸上,将他的俊美的容颜勾勒出几分光影。
像是大病初愈的病弱的公子,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可谁能想到那掩藏在衣衫之下的……
言秋想起那日宋璟言出浴的模样,心尖似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勾得他心痒难耐。
抿了抿唇,悄咪咪的将端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握着空掉的茶杯,将手背到了身后,指腹摩擦着杯壁,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似是待在宋璟言身边太久了,以至于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房内逐渐安静下来,香炉中的烟不断的晕染开,香味弥漫。
言秋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轻轻一震,茶杯被内力带出去,平稳的落在桌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宋璟言装作没有看见,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随即转了一个身,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软榻还真是大,足够容纳两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窝在他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冷心冷情的人才能学会爱呢。
“哒哒--哒哒--嘎吱--”
一阵脚步之后就是推门声。
言秋霎时睁开眼睛,目光沉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他身上发散开来。
宋璟言懒散的抬了一下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声音含在口中,带着几分湿意,“不必紧张,屋内有机关,人在楼下。”
言秋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扫过桌椅,书架,摆件,又在墙面上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楼下的声音却能精准的传上来,连翻杯子,倒茶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几名书生已经顺利通过,王爷可安心了。”
张云礼面容清秀,声音清润不卑不亢,哪怕对面坐的是裕王,态度也没有变过一分。
萧予澈一身锦绣华服坐在主位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不要掉以轻心,还有会试以及殿试,若是都落榜……”
张云礼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边斟茶一边沉稳的开口,“王爷放心,臣自当尽力。”
萧予澈点了下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本王自是相信云礼。”
云礼?张云礼?新晋的吏部侍郎。
言秋转了转头,看向角落的一处植物上,植物中间一根细小的管,在微微震动,声音就是从这里传上来的。
这机关做的精妙,不仔细留意根本无法发现,而且楼下声音能传上来,上面声音却传不下去。
言秋偏头看向宋璟言,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行知给他的册子里写过,这张云礼似乎跟丞相府有着关系。
又怎么跟裕王出现在一处。
宋璟言起身坐了起来,一身水墨青衫从榻上滑落,双眉微微蹙起,没想到裕王还真是聪明。
居然从科考下手。
宋璟言曲指揉了下额头,今年秋闱通过的就有三百余人,不太好办啊。
同一时间,楼下的裕王情绪也不高,指腹摩擦着杯沿,神色晦暗不明。
他外家不显,没有势力,没有根基。母妃的宠爱,他手中的权力,皆是来自皇上。
皇上开心能给,不开心也能收回,如此被动让他不安。
朝中势力已经被瓜分,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便只从科举下手。
那些寒门学子最好拿捏。
张云礼一脸淡然的抿着茶,喝了一半忽然抬头看向萧予澈,就像突然想起来一般,随口一问,“王爷昨日去了丞相府?”
萧予澈黑眸微眯,提起丞相府就一肚子气,宋璟琛油盐不进,无论说什么都能转到无关紧要的话题上。
宋璟言那个病秧子,更是碰不得。
萧予澈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丢,墨瞳定定的看着张云礼,“云礼曾是宋丞相的门生,经常出入丞相府,可见过宋璟言身边的侍卫。”
张云礼闻言垂了垂眸子,看着桌面上热气蒸腾的茶水,“王爷也说曾是,如今臣与宋丞相矛盾相向。”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手中的茶杯璧,“进出丞相府也是多年前的事,侍卫不曾见过,侍女倒是有两位。”
萧予澈视线下落,看着他握着茶杯的手指上,手指修长,指尖葱白,视线一顿就偏开了去。
“宋璟言身侧跟了一个侍卫,模样俊美,轻功不俗……”
萧予澈话没有说完,就突兀的停下了,悠闲的饮着茶,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第29章 哪怕一天也要坦荡的活着
宋璟言眼帘半垂,看不清他的眼底的神色,气质还是那般清润,却无端的让人觉得脊背发寒,连房内的温度都变低了几分。
言秋下意识的抬眸,视线落在宋璟言身上,不知道为何,看他如此冰冷的模样,心头竟然有些闷闷的感觉。
他所见的宋璟言是温软的,不是懒散的躺着,就是没骨头似的靠着,说话的语速都比常人慢上许多。
虽然经常装模作样的演病弱,装可怜,却也十分可爱。
从来没有像这般冷漠肃杀。
言秋五指收紧,犹豫了一下,启唇低声说道,“主子,属下去杀了他。”
宋璟言一愣,没太听清他说的话,转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属下去杀了裕王。”言秋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手中摩擦着腰间的匕首。
宋璟言身上的冷意顷刻消的干净,抬手揉了下额角,颇为无奈的笑了起来,“阿言,不是所有事都能通过杀人解决。”
言秋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阿言,这是第二次唤他阿言。
这一声阿言与上次调侃的语气不同,嗓音柔和,语调缓慢,尾音带着一抹轻笑。
言秋忽然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
转念又有些想不明白,宋璟言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唤他阿言。
行为逾矩,声音暧昧。
言秋脑中不期而然的想起了宋璟言含着他用过的那只杯子的模样,又想起他曾说的话。
暖床的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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