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万晓沅发消息:好的,晓沅,我知道了。我这段时间出国旅游,可能没法顾及你那边,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万晓沅:出国旅游?!什么时候去的,一直没听你说呢?
江钦: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说,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哦。
万晓沅:好滴!我等你回来,钦钦。放心,有万家在,他们暂时还动不了我。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捏?
江钦:可能要三个月。
万晓沅:okk
三个月,应该够他们虐身虐心,你追我赶了叭,江钦暗想,再多感觉要出事。
回完万晓沅的消息,江钦切到许久没联系的游艇服务公司负责人的聊天框,然后扣了个1。收到消息的负责人立刻让教练骑着小游艇出动,去往江钦说的那片海域。
他又去二楼给多肉浇了次水,指尖轻轻触花瓣,低声道:“你要乖乖生长哦,三个月后见。”
做完一切后,江钦抱着猫打车去了追禾,梁迟工作的那个公司。
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不放心把猫留在家里,管家叔叔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家,思虑之后决定把猫交给梁迟,让他帮自己照顾一段时间。
“你好,我找梁迟。”
一人一猫站在面前,同时被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注视的小姐姐捂住心脏,问江钦:“请问有预约吗?您是梁总的朋友还是...”
江钦摇摇头,由于状况太过紧绷,并没有注意到她对梁迟的称呼。
“没有预约,但我是梁迟的朋友,有事情找他,能麻烦您告诉他一下江钦下面等他吗?”
见惯大风大浪的小姐姐,一眼便能看出江钦身份不凡,从他的气质还有样貌,以及对梁总直呼名讳的松弛感。
“好的,我现在给李秘打电话。”
“谢谢。”江钦礼貌地微笑。
不到五分钟,梁迟坐着总裁专用电梯下来,他特意下到二楼,然后从员工楼梯走到一楼。走到大厅,看到坐在候客厅沙发上的一人一猫,似是心有所感,江钦抬眼对上梁迟的目光,压抑的情绪舒出一个小口,他笑着打招呼:“你来啦。”
梁迟皱了下眉,他敏锐地察觉到江钦应该是遇到事情了,笑容泛着淡淡的忧伤,不像以前那般发自内心地笑,倒像是受了委屈强闷在心里。
他在江钦身侧坐下,声音没有任何异常:“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亲亲温顺地趴在江钦胳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也感受到小主人心情不好,乖巧地呆在江钦怀里。
“我可以把亲亲借住在你家一段时间吗?”
“你要去哪里?”
“我要出国三个月,没法带上亲亲。”
“去做什么?”
江钦目光躲闪,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梁迟看穿了。
“旅游。”
梁迟摸了摸亲亲的身体,“好。”
江钦把这段时间养猫摸索出来的经验一一告诉梁迟,安排好后,江钦跟梁迟招手,转过身离去时,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低。
“梁迟。”
他突然站定,回头看梁迟还站在原地,亲亲被梁迟抱在怀里,他们一同目送着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梁迟走上前,指腹抹了抹江钦泛红的眼尾。
天边晚霞红艳,光线透过云层照到他们身上,像是电影里主角告别的场面。
“你...你要等着我。”江钦闷声道。
要不提前一段时间回来?
还没走,江钦就已经开始不舍。
梁迟轻笑,提起亲亲,亲亲的猫爪在空中扑腾:“我们一起等你。”
江钦也笑了,透亮的眼睛看着梁迟,白皙的脸颊染上绯色,不知是被晚霞照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江钦说:“回来后我有话对你说,要等我哦。”
“嗯。”
跟梁迟告别后,江钦走到街对面,依旧是坐在路边的凳子,但这次不是等司机叔叔来接他,他准备自己打车回去。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路边,他打开车门坐到汽车后座,一个白帕子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捂住他的嘴,江钦挣扎两秒便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江钦睁开眼,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五花大绑,直起身看向窗外,深蓝色大海翻起一层层浪,他一眼便辨认出自己的位置。
正是他选择死遁的那片海域。
车外一个男人蹲在石头旁抽烟,听到动静,回过身看到江钦醒了,把烟踩灭回到车上。
男人长得凶神恶煞,头上短短的一层板寸像是胡茬,他坐到驾驶座,咚地一声关上车门,然后给车门上了锁。
江钦被吓的一激灵,默默往里缩了缩。
“你是?”他鼓足勇气,主动开口。
板寸男人闻言,斜睨他一眼,江钦身体一抖,连声音也发颤,“找,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笑出了声,看着江钦红通通的眼尾,意味不明地嗤一声,“兔子样。”
江钦:......
“你就是那个叫宋燃的明星的男朋友?”
江钦猛摇头:“我不是。”
男人播放一段视频,还是当年被恶意剪辑的那段视频。
“哥哥,这是剪辑过的。”江钦快速解释道,“我跟宋燃只是普通朋友,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男人闻言,面色顿了片刻,粗眉压得极低。江钦还向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这视频的原内容,增添了第三者,说宋燃是要追那人然后向自己讨教追人的方法,并不是想追自己。
过了许久,男人总算出声,眼神异常古怪,“你刚才喊我什么?”
江钦:?
“哥...哥?”
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第一次被人喊哥哥,江钦人长的又乖又软,声音带着南方特有的软调,平生让人产生一种保护欲,男人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所以,是我们弄错了?”
江钦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
“行吧,我跟对方说一下。”
男人掏出手机,下车去给雇主打电话。
江钦短暂舒了口气,但神经依旧处于紧绷状态。
几分钟后,男人打完电话回来了。
江钦顿时抬眼,亮晶晶的眼睛满怀希望,“哥哥,对方怎么说?”
男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对方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让我给你一个教训。”
江钦当即撇了嘴,眉心蹙起,“什么教训啊?”
“对方没说。”
江钦又升起一线希望,“赔钱可以吗?反正对方没说,到时候我可以让我妈妈也给你一点钱。”
男人愣了下,被江钦绕了进去,摸了摸后脑勺,“...也行?”
江钦开心地对男人笑笑:“谢谢哥哥。”
“能让我给我家人打个电话吗?我让他们送钱过来。”
“嗯,但不能报警,否则我就要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了。”男人扬起粗眉,威胁道。
江钦连忙点头:“放心吧。”
男人把江钦的手机还给他,抱着胳膊坐在一旁盯着人,江钦先拨通谢南驭的电话。
“钦钦?”
“是我,南驭哥。”
“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南驭的声音沙哑,江钦猜测他此刻应该没有和陈眠待在一起,问就是原著定理带给他的自信。
江钦说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南驭哥,如果我让你在我跟陈眠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电话那边的谢南驭明显愣住了,眉心拧起,“钦钦,你在说什么?”
江钦声音极低,没有情绪,“南驭哥,xx海域,我跟陈眠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后你不来我就把他推下去。”
说完,江钦就挂了电话。
男人觉得不对,亮出刀:“你在耍我?”
“哥哥,我没有耍你!我爸爸妈妈出差不在W市,南驭哥是我大哥,他超有钱,又很疼我,我让他来他一定会来的,放心叭。”
男人半信半疑,“那你刚刚说的选人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不想南驭哥快点来给你钱吗?”江钦眨眨眼,“我那样说是为了让他快点来呀。”
男人思索片刻,觉得江钦说的有道理,沉声嗯了句。
“哥哥,我再给我二哥,三哥打个电话,他们一个比一个有钱,可以给你好多。”江钦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哥哥,你是个好人,做完这一单就金盆洗手吧,用我大哥,二哥,三哥给你的钱做个小生意,以后过安稳的生活。”
男人动容,“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江钦眨眨眼:“嗯,哥哥,你虽然绑架了我,但并没有打我也没有真的伤害我,当然是好人。”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说是好人,男人简直要哭出来,说到底他也并不是真心做这行,他是被人骗进来的,骗他的人说这里包吃包住,年入百万,他才巴巴地进入了这个组织。进去后才发现是做一些绑架人的事情,但再想逃也来不及了。
说完,江钦又拨通宋燃和裴矜礼的电话,一样的话术,说完就挂电话,丝毫不顾及对方。
大约十分钟,谢南驭,宋燃,裴矜礼陆续赶到。
江钦从车上下来,男人跟在他身后。
“钦钦,陈眠呢?”谢南驭显有慌张模样。
他查看了别墅的监控,陈眠确实已经不在那里了。
江钦面无表情,眸色清浅,一瞬间恢复了几人印象中的冷傲模样。
“南驭哥,你来晚了。”江钦诡异地勾起唇角,指着海面,“你现在下去或许还能捞回陈老师的尸体。”
其余两人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南驭哥,你不是喜欢我,把我当做白月光吗?陈眠只是我的替身,死了就死了,以后我陪着南驭哥。”江钦唇边挂着浅浅笑意,却异常瘆人。
谢南驭的身形沧桑,他哑声道:“钦钦,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不是最喜欢陈老师,怎么会把他推下去呢?”
“我可以喜欢陈老师,但你不能喜欢,南驭哥,你怎么能喜欢我的替身!”江钦眼眶微红,被风吹的,他冷冷地喊道,“敢沾染我的东西,就只能消失。”
他冷幽的视线扫过宋燃,裴矜礼,“无论是陈眠,还是程越,赵千挽。”
第40章
“裴矜礼。”江钦掀起眼皮,瞳仁露出一丝偏执,没有音调地说:“你跟赵千挽在一起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为了让我生气。”
裴矜礼双拳紧握,嗓子异常发干,面对江钦的质问竟哑口无言。
当年他纵容赵千挽在江钦面前耀武扬威,确实是心存惹怒江钦的想法。江钦生气就代表放不下他,而不是每次相见都是他碰一鼻子灰。
江钦勾起唇角,微微歪头,笑容天真凉薄:“看吧,你也不是真心喜欢赵千挽。”
“不...不是的。”裴矜礼捏着掌,脊背颤抖。
他一开始确实不喜欢赵千挽,只把他当送上门的小玩意,高兴时就逗弄两句。直到某一段时间,赵千挽像是消失一般,再没来找过他,裴矜礼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慌了,但他并没放在心上。反倒安慰自己哪怕养条狗,待在身边那么多天也会产生感情,最后只主动给赵千挽发了条消息,他第二天就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被偏爱的那个人永远有恃无恐。
因为赵千挽的喜欢太多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一种无论做什么赵千挽都不会离开自己的错觉。
“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死了。”江钦向前走到三人面前,云淡风轻地笑着,松散的视线落到宋燃身上,诱惑道:“宋燃,你之前不是说要追我吗?你说喜欢我,程越只是我的替身,我就答应你。”
宋燃的眸色颤动,与江钦对视,久久一语不发。
江钦的眼神陡然阴冷,他一一问谢南驭和裴矜礼,最后得到的都是无声的拒绝。
“很好。”江钦冷冷地剜了三人,由于演得太过入神,差点伸手给他们仨一人一个巴掌,他握着拳头,强忍住扇人的冲动,说:“叛徒,你们背叛了我。”
说完这句,江钦就转身回到绑架他的男人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快速塞进男人兜里,压低语气说:“报酬。”随后便往前跑到山崖尽头,夜风清凉,他垂头瞧了眼下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忍不住吞咽。
好...好高QAQ
但戏都演到这儿,也没有回头路了。
江钦最后瞥了眼三人,眼眶发红:“感情都认不清的废物。喜欢代表着尊重,保护,无私,而不是借着占有欲造成的伤害。”然后回过身闭眼跳下山崖。
今晚夜空缀满了星星,坠落那刻,江钦祈祷星星保佑他活下去。
噗通一声,海面溅出一个小漩涡。
江钦用尽从梁迟那学的所有技巧,往水面扑腾,他挣扎着露出头,然后一边游一边寻找他的小游艇。
未曾想,环视四周,茫茫大海,空无一艇。
!!!!
他的小游艇呢?!!!
起浪了...
新中式建筑的卧室,正是夜晚,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没有一缕月光透进。卧室中央的红木床被实木框架围着,黑色被子下睡着一个人,面容恬静,随着舒缓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门被静悄悄地推开,梁迟把西装外套放在卧室旁的沙发,照旧坐在床边,黑沉的眸落在床上的人。手轻轻拨动他的眼睫,然后往下抚过饱满的唇珠,瓷白的脖颈......
轻柔的触感像是羽毛从江钦的身体扫过,他皱了皱眉,被一阵痒意刺激苏醒,缓缓睁开眼。
四面漆黑,似是处于虚空之中,江钦眨眨眼。
这是地府?他还是死了TT。
睡梦中的羽毛化作一只手,已经抚到腰际,还在往下移动,江钦被刺激得脚腕绷直,虎躯一震,这感觉太过熟悉。
“梁...梁迟?”他不可置信地出声,声音很小,充满着疑惑和试探。
落在小腹的手停顿,空气霎时静默。
“你怎么也死了?!”江钦喊出声,手摸到身下梁迟的手腕。
不对,怎么是实心的。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梁迟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殉情。”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江钦顿时心里一颤,梁迟却已经甩开了他的手,起身准备离开。
“是你救了我吗?”江钦对着梁迟的背影,喊道。
没有得到回答,梁迟打开门走出房间,黑色的影子从门缝里一点一点消失。
梁迟生他气了。
不知睡了多久,脑子还有些迟钝,江钦抱着腿,环视偌大的卧室,想起方才梁迟的背影,后知后觉想到。
正思考着怎么哄人,卧室的门又从外面打开了,啪嗒一声,头顶的吊灯亮起微黄的光,江钦抖抖眼睫,仰起头对上梁迟没有情绪的黑眸。
梁迟端着粥,坐到床边。
“张嘴。”
他乖乖张开嘴,被梁迟喂完了一碗粥。
“学...”“长”字还在嘴边没说出,梁迟端着空碗又出去了。
梁迟很生他的气。
江钦皱着脸,他是不是要失去梁迟这个朋友了QAQ
补药哇,他本来还想三个月后跟梁迟表白的,这下出师未捷身先死,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还没胡思乱想完,梁迟再一次推门进来。
“睡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然后冷酷地熄灭灯。
毫无睡意的江钦在梁迟冷淡的眼神注视下,乖乖躺下,还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天真无辜地看着梁迟。
梁迟面无表情地关门,把他留在了卧室里。
江钦:QAQ
第二天,江钦起了个大早,下床先把窗帘拉开,看到窗外的风景,眉尖蹙了蹙。
他们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吗?
别墅依山傍水,不仅四面环山,山中央还是一条汩汩流动的河流,飞鸟从河面掠过,传出几声空灵的鸣叫。
江钦踩着拖鞋下楼,本以为这个时间应该只有他这不知躺了多久的病号才会醒,没想到梁迟竟然已经洗漱好,一身居家的灰色毛衣长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脚步无端放轻,江钦抿着唇,正想着如何打招呼,就听到梁迟对他说:“过来。”
梁迟把报纸放下,看着江钦一步步靠近,然后站到自己面前,像被罚站的小学生。
梁迟递过来一个时装袋子,语气淡淡:“自己去房间换衣服。”
闻言,江钦条件反射地低头看自己现在穿的衣服,宽大的黑色睡衣,衣服下摆裹住了屁股,好像确实不是很合身。
“嗯。”
几分钟后,江钦穿着米色的毛衣蹬蹬瞪跑下来,看得梁迟眉心一跳。
江钦如今刚痊愈,他生怕摔了又躺床上几十天。
换衣服的空隙,餐厅的桌面已经摆满了早餐。盘子上放着刚煎好的鸡蛋,外焦里嫩,还滋滋冒着油,闻起来就很香。
江钦眼睛一亮,“谢谢。”
梁迟说:“不用谢。”然后夹走了他盘子里的煎蛋。
江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