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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守寡失败以后(祈幽)


这料不拘泥于种类,有什么放什么, 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容瑾心血来潮想做八宝鸭的,就厨房里有什么用什么,干香菇洗干净后泡水,他拿了五花肉切丁后放入油锅煸炒出多余的油脂, 锅里面留有底油,把泡水沥干的海米、瑶族干过油炒一炒。
他拿起火方, 咦了下。
“感觉不是很好吗”在一边看着的黎未见到容瑾停了下来,他问道。
容瑾摇头笑着说:“不是的,这么好的火方用来做蜜汁火方更好,拌馅可惜了,我换一个。”
火方最好的部位是火腿的上方,这块就是, 用上好的绍酒蒸后淋上调好的料汁, 那味道咸甜酥软, 才是对这块火方最好的敬意。切丁后拌馅, 太过浪费。
“只要做的好吃,做成什么样子都是好的。”黎未认真地说。
容瑾莞尔,“那可不行,我会心疼的, 索性这块今天就做成蜜汁火方得了, 就是中午来不及吃了,做好了得等到晚上才能够享用。”
“随你。”
容瑾笑了笑,他取用了火腿的其它部位切成小丁后放入刚才那口锅里面煸炒出香味。
秋天收的板栗储存得当没有生虫霉变,去壳后取肉, 小圆的板栗颜色金黄,切成小丁备用。
备料完成,容瑾吧它们与糯米混合均匀,抓取了填入了脱骨的鸭腹内。
“馅料在蒸熟后会膨胀变大,所以填料不能够太多,多了在蒸的时候会撑破鸭子,当然少了也不行,会看起来干瘪,外形不好看。”
容瑾把碗里面的八成料填入了鸭肚子里,用手按了按鸭腹,这量差不多了。
“因为鸭子大小不同,填多少没办法量化,做多了心中便有了个数,大家可以上手来摸一摸,现在这个质感就差不多正好。”
“我来摸一下。”
季宁丝毫不客气,他光看容瑾做菜了,新处理好的鸽子放在案板上也不急着去脱骨,听到容瑾说可以上手去摸,他当仁不让,几步蹿到容瑾旁边伸出手去摸。
生鸭胚的触感光滑细嫩,手指指腹按下去后有微微抵抗的阻力,那是填入鸭腹中的糯米不肯“让步”。
怎么说呢,季宁觉得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他的手指感受到了、心里面有一点明悟,可让他用嘴巴去说,不好意思,他形容不出来。
季宁扭头看向青年,舒展的眉眼尚存一点青涩和稚嫩,平静文雅、从容端方的气质,他好像不是在烟熏火燎的厨房,而是墨香浓浓的书堂里。
“你在教大家怎么做八宝葫芦鸭吗”
季宁心中微动,忽然惊愕地问。
容瑾点头,“对啊,不过我不包会,学多学少全靠自己。”
季宁收回了手,他心中咚咚咚荡起波浪,喃喃地说:“怎么会……”
容瑾不过是个未及冠的年轻书生,怎么会有爷爷的胸襟爷爷就不似其他人那样藏着掖着、敝帚自珍,他无论做什么菜、调什么料都光明正大、做在人前,季宁曾经不解地问过爷爷,就不怕别人学了去吗,爷爷说能不能学会全靠自己悟,和容瑾说的异曲同工。
“你就不怕别人学会了,然后、然后……”
季宁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字眼了,欺师灭祖还是什么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就是不肯好好读书,所以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
“学就学了去,能够学会是他的本事,至于我这里。”容瑾笑得从容自信,“还有很多。”
季宁大受震撼,退到自己那边,垂眸看着白条鸽,心里面五味杂陈的。
“大家别拘泥,有心的都可以洗净手后来摸一摸。”
其他人将季宁和容瑾的对话听在了耳朵里,特别是容瑾的回答,平淡的声音却如洪钟一样捶在耳畔。众人沉默的时间不长,很快有志于此的人就自发洗手去摸了摸鸭子,至于能够从中悟出什么来,那真是就靠自己了。
老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周元亮作为黎源东黎爹在生前收的最后一名弟子,有师父日日教导,他的切配学的还不咋样呢,做菜更是马马虎虎,属于高于普通人但完全没办法在一家酒楼掌勺的程度。
今儿个容瑾的话,对他的触动更大更深,活泼多话的一个人瞬间就沉默了下来,惹得白塘看了他好几次。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白塘关切地询问了周元亮几句,周元亮眼睛却立刻红了,“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师父在时,我什么都没学会……”
“怎么会,你切配上做的还可以。”
“但我整鸭脱骨还不如季宁。”
周元亮不好意思点容瑾了,他看不透容瑾,甚至很疑惑,难不成圣贤书里面还教做菜的
不都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嘛,为什么容瑾这个书生会这么多!!!
“郎君说得对,刀工就是多练,你基本功有,还是缺练。”
哒哒的脚步声。
白塘当即住口看了过去,和周元亮同时看到了容瑾。
容瑾摸摸鼻子。
他们两个说体己话的地方是去厕所的必经之地,换个地方肯定就遇不到容瑾了。
面面相觑,有点尴尬啊。
“你们忙,我也去忙。”
“郎君。”
周元亮大喊。
容瑾吓了一跳,“啊”
他就是路过听了一点点而已,不用恼羞成怒上来打他吧!!
周元亮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容瑾下意识后退一步,正想着这时候反击肯定算正当防卫时周元亮的腰就和被人猛击一样打了对折,朝他深深地鞠躬。
周元亮,“谢谢郎君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用比来时还要快的动作走远。
容瑾,“……”
容瑾和白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塘心中感慨,周元亮不是不聪明就是太懒怠,要是不聪明、没天赋,师父也不会收他当正式弟子,可惜周元亮以前领悟不透,等领悟到的时候师父已经不在了。
“谢谢郎君。”
容瑾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做什么。”
他的做法相当于明厨亮灶,让外行看个热闹、看个放心,内行愿意看个门道就看。在他生活的时代,什么菜肴的做法在网上搜不到,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的,至于同样的步骤、同样的食材为什么做出的味道不同,那才是做菜的最神奇最神秘的地方。
容瑾觉得没什么,可放在今时今日,却已经是许多人心中的半个老师。
之所以是半个,未敬茶、未磕头、未入门就不是正经弟子,不敢妄称老师。
容瑾小解完回来,觉得厨房里感觉有点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呢。
他问了问黎未。
黎未沉吟了会儿说:“尊重吧。”
容瑾心中微动,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年月里非常懂长幼尊卑、懂江湖地位……他明白了,他算是彻底在得味楼的后厨立足了。
不是没有感慨,只是想想便放在了脑后,于他立威弄权毫无意义,重来一世,只想洒脱随性地活着。
蒸笼上气了,细微的滚水沸腾声音中,门外的雨好像不会停。
店里面生意的确萧索,几个小二站在过道里聊天,刘老虎也在里面,他努力挤在大家一起,一开始被排斥得厉害,后来大家慢慢习惯了,干什么说什么带上他成了理所当然,就是吴尾依旧有点看不惯刘老虎的作派,总是凑到东家和郎君跟前去,真讨厌,还和郎君的侍从冬子称兄道弟的,昨儿个吴尾见到刘老虎从家里带了吃的给冬子,肯定是在讨好。
“郎君在教冬子读书。”刘老虎羡慕地说。
“真好啊。”
其他人也羡慕。
虽说东洲府向学氛围浓厚,庶民或多或少也识得几个字,没有当睁眼瞎,可认识几个字和系统学习是完全不同了,许多人成年后忙于生计渐渐就会遗忘幼时所学。
众人东拉西扯聊天呢,袁掌柜从旁边路过,大家就和见到猫的耗子一样乖乖站好不敢再说什么。
袁掌柜说:“都在这边说话,大堂那边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一个个的,给我绷紧点皮。”
大家讷讷地不敢多说什么,忙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袁掌柜训完人后心满意足走了。
小东家年轻,手段不够狠辣,有时候没办法完全沉下脸,他这个老东西就做黑脸,从旁帮衬着震慑住手底下这些小子,真是稍微不管就想着上房揭瓦了。
袁掌柜溜溜达达站到柳曲木的老柜台后面,摊开一本书假装对账似地认真看,要是谁从旁边路过认真看上一眼就会发现他看的是市面上新出的话本子《得味传》,讲的是一个叫做黎东的孤苦少年从伶仃儿到厨神的故事。
作为话本里面比重蛮大的配角,袁掌柜很期待自己戏份的到来。
但如意茶馆那边讲的不多呢,自然同步出的话本子也不会长。
三两下就看完了新的的章回,袁掌柜心满意足地收了起来,又抓心挠肝地等待下一章地到来,出的也太慢了。
“二位里面请。”
袁掌柜抬眸看向门口,看到吴尾领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们身后随行着几个扈从,看行头打扮、出行规模,是两个贵家公子没错了。

第五十一章 窝窝头
袁掌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垂落的目光恰好落在吴家送来的纸条上,上面写了宴客推迟,后面有需要会提前告知让贵店做准备。
客人定餐推迟延期或者干脆取消, 是很正常的行为,袁掌柜在得味楼这么多年了,早就对此习惯。
可今时不同往日,得味楼急需要一场提振士气的宴席开启新的局面。
袁掌柜真的很有冲动去吴家打探, 为什么会推迟、推迟到什么时候
但他抑制住了自己这种冲动,把所有焦虑、隐忧和烦恼全都按捺了下去。
就如同郎君安慰小东家时说的, 顺其自然。
幸得味楼现在生意有了点起色,靠着三猴子路那儿的小餐车带动了本店不少生意。生意不分贵贱,达官贵人是招待、贩夫走卒上门亦是客,袁掌柜是跟着老东家从一穷二白打拼过来的,这点心态上很是看得开。
大堂那儿,吴尾靠近两位公子, 被随从挡了一下, 他是有眼力见儿的, 当下就不再靠近, 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引着几位往雅座过去。
穿着青衣、头戴玉冠的公子看了眼窗户边说,“坐那边。”
“公子,今儿个下雨,窗边潮气大。”吴尾有些为难, 因为雨大, 窗户都没支开。
玉冠公子瞧着二十三四的样子,闻言后笑着说,“我要临窗观雨。”
他瞧着挺客气,可说出去的话不容置疑。
随从有心劝说一二, 风大雨大的的确对身体不好,可也不敢扰了主子的雅兴,就为难地看向了另外一位年长些的公子。
公玊良无奈地按了按额角,“有没有便于观景赏雨又干燥清爽的位置”
他是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位小主子一点的,便只能够顺着他的意思找个折中的法子。
玉冠公子补充,“还要在此处大堂,不要包间。”
他目光清正、步履从容,言语之间透着平易近人,可表面涵养没办法彻底掩盖住矜贵雍容的底色,打量得味楼的目光不是好奇,而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施与。
离得不远不近的吴尾直觉觉得最好满足这行人所有的要求,可实在是想不出得味楼什么地方在大雨天中是干爽清净的。
雨大潮气中,连衣衫发丝里都感觉水唧唧的,哪里有干爽处。
他踟躇不语,惹得公诉良有点不耐烦,可架不住小主子就是对得味楼感兴趣,只能够耐着性子准备再问。
袁掌柜是这时候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吴尾,自己亲自招待二位公子,“楼上临窗的雅间赏雨正合适,地方又干爽,支开窗子近能够看到街上来往的车辆行人,远可以隐约看到南湖。”
“那不错。”
玉冠公子收回了目光。
这位小主子发话了,公玊良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一行人就在袁掌柜的引领下上了三楼,推开三楼雅间的门扉,烤得干燥的室内散发着淡雅的味道,窗户开着,窗边的雨链带着雨水哗啦啦向下流淌。、
大雨朦胧中,能够看到远处的南湖水面有水浪缓缓起伏。
收起风帆的大船依次停泊在岸边,随水上下晃动。
只有在水上岸边讨生活的人才知道那风浪有多大,可站在高处远远看着,是风雨大作中的静态美,恰似一幅烟雨画卷。
火盆提前把雅间烤得干透,放在角落里的熏笼放了香片,香味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释放,玉冠公子直面窗户坐着,浅抿清茶,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公玊良不敢打扰,就拉着袁掌柜在一旁小声吩咐,“菜不需要奢侈昂贵,百姓吃什么便给我们上什么。”
袁掌柜面上点头,心里面真是老大不乐意了,真上百姓吃的你们这些公子哥下得去筷子才怪呢。糙米饭、杂粮面,吃稻糠、麸皮就当饱腹了,要是吃到小石子儿也能够卡蹦卡蹦咬碎了吞进去……青黄不接的时候,树皮、野菜、观音土。
“是不是有窝窝头,咸菜疙瘩这些,做好吃了送来。”公玊良想了想,把自己搜肠刮肚想出来的民间吃食说了出来,最好不要太难吃了,他给了袁掌柜一个眼神,其中的度作为得味楼的掌柜可要好好掌握。
袁掌柜脸上皮肉轻轻动了一下,他能怎么办只能够点头了。
等到了楼下,把雅间里的要求一说,黎未脸上流露出无奈,“这些是什么要求,贵家公子来体验民间疾苦吗”
“真这么上,我们说不定吃挂落。”袁掌柜说。
不知道那两位的来历深浅,总归是他们小小酒楼得罪不起的,想吃糠咽菜只能够尽量满足又不那么满足。
袁掌柜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容瑾,很好奇这位郎君会做些什么来满足特殊客人的要求。
“东洲府地处南地江边,我们的主食也不是窝窝头啊。”容瑾说。
“豆饭麦饭谷饭,咸菜咸鱼虾酱蟹酱。”黎未看向容瑾,在容瑾从容淡然的目光中心里面那点烦躁被轻而易举地抚平。
容瑾有种魅力,无论多大的事儿到他跟前都是毛毛雨、洒洒水的小事儿。
黎未渐渐受到感染,不再纠结烦恼,他想了想说:“楼上的客人对民间百姓的想象很局限,他们想吃窝窝头就给他们做吧。”
“做菜窝窝,配上几样咸菜、酱肉丝、烤的小咸鱼柳,额外做几张薄饼放在一旁。”
忆苦思甜饭又不是真的就要粗硬到拉嗓子,他穿来前的时代吃杂粮是减肥健康的风尚。把杂粮野菜做好吃了一点也不难,容瑾来到后厨就让伙计们忙碌起来,取出杂面再细细碾磨、过筛再碾磨,得到的杂面再与细白面混合。
春天万物萌生,吃新嫩的野菜很容易,容瑾挑选了最新嫩的荠菜切碎后放入碾磨几次的杂面里面混合,捏成鸡蛋大小的团子,底下中间按出个洞,放到笼屉里面蒸,保证好东西吃多了的两位公子吃上这一口乡间野味就会爱上。
咸菜首推就是咸瓜炒毛豆了,本地家常菜,到了豆子上市的季节桌子上绝对少不了,端进端出的。可两位公子绝对不知道现在还不是毛豆上市的季节,想要吃到这一口野趣需要去年的储藏。
挖几勺毛虾酱放到料碟里,吃的时候筷头沾一点吃吃,非常下饭。
烤好的咸鱼变得干硬,用小锤捶松了鱼肉之后手撕出一条条的鱼柳,吃上一条,很是咸香。
百姓家这些就是一桌子的菜了,但在得味楼端上桌的只可能组成一道菜,就和京酱肉丝夹饼子、黑椒牛肉与杂面窝头一样,都只是一道菜而已。
“真想就给两位公子上这些得了。”容瑾打着鸡蛋液的动作不变。
“我也想。”
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当然不可能的啦。
但也要满足他们的要求,所以拟定的菜单都是寻常家常菜,昂贵藏在细枝末节的角落里,比如容瑾现在做的蛋羹,南湖里的银鱼白虾用来炖蛋最好不过。如若两位公子提前预定了,得味楼可以提前订购海鲜,蛤蜊蒸蛋味道更美。
容瑾和黎未这里其乐融融的,季宁就是一脑门官司了,案板边已经堆了五只去骨失败的鸽子,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巧合,鸽子头方向一致地对着季宁,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不自量力。
季宁已经顾不上手上的油腥了,烦躁地揉了揉鼻子。
爷爷让他来得味楼帮忙,出门时一再嘱咐他收起在家时的散漫,在得味楼一定要听黎家的话,要是性子不磨磨好,没有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点小名堂来,就休想回家。季宁一出门就扁扁嘴,觉得爷爷看不起自己,到了得味楼就有心在这儿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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