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和肖娜有相同疑问的人很多，一时间除了掌声之外就是不敢置信的窃窃私语和惊艳的抽气声，学生们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卢娜身上——毕竟学生会主席的那张脸尽管十分精致。但他们都看习惯了，突然变了模样的卢娜更吸引人。
浅金色的头发当中混合着几缕棕色，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沿着发髻的边缘插着羽毛形状的发箍，露肩礼服是深蓝色的，在袖口的位置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鹰，耳坠和项链都是同色，也同样有着翅膀与鹰的装点，衬得卢娜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出众了，而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落了一地的星光——这些浮浮沉沉的魔法光点当然全都是斯莱德的手笔——智慧的鹰，展翅的自由，很适合卢娜。
“和你家斯莱德站在一起，还不落下风，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戈德里克和萨拉查这两个根本就没找舞伴的人坐在礼堂的角落里面，周围没人。所以戈德里克才能这么放肆地调侃萨拉查，“拉文克劳的吧，果然斯莱德就是喜欢聪明伶俐的。”
萨拉查转头盯了戈德里克一眼，让对方成功闭嘴了。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克鲁姆和赫敏，同样，这个格兰芬多的女孩也引起了一阵阵惊呼，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甚至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其貌不扬的同学，每一个站在台前的都是明艳动人。
站到舞池当中，斯莱德一手扶住卢娜的腰，另一手与卢娜交握，随着音乐声响起，默契地踏出优雅流畅的舞步。
斯莱德在舞蹈当中还是占据主动多一些，带着这个姑娘跳了完整的一曲，随后退场。
“维尔，如果我有魔文方面的问题，去哪里找你？”卢娜平静地问着，总不能还是去四楼那个空教室吧，那里只是暂时的所谓「练舞」的地方。
“图书馆吧，我明天去跟平斯夫人申请一个单独的房间。”斯莱德回答道，他是懒得再坐在外面被人围观或者听别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卢娜没再说话，点了点头，然后拒绝了两个同时邀请自己跳舞的男孩，干脆离开了礼堂，这姑娘一出门就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了手里，然后赤着脚往拉文克劳宿舍走去，看得出来心情还算不错。
而斯莱德跳完了开场舞之后，目光在礼堂找了一圈，准确找到了躲在角落的萨拉查。
“萨尔——”
看着穿着墨色燕尾服的漂亮少年走过来，戈德里克转头看向萨拉查：“你家的漂亮孩子过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用词在相当程度上取悦了萨拉查。但是方才，斯莱德带着卢娜跳舞的样子……萨拉查的眼神略微暗了几分，果然他还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斯莱德。
原本斯莱德是打算叫萨拉查一起去跳舞的，等舞池什么时候换首快歌，就过去玩玩。不过看自家族长大人好像临时改了主意，他才刚过来，就被萨拉查拽着手腕拉走了，也没回宿舍，而是拉着他去了斯莱特林密室。
“萨尔？来这里干什么？”斯莱德有点茫然。
“不是要跳舞吗？”萨拉查挑了挑眉，“我不喜欢你跳给别人看。”
斯莱德精准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意思是他们家的族长大人又吃醋了。
“那就在这里。”斯莱德果断地伸出了手试图去揽萨拉查的腰，然后被对方无情地截断了。
萨拉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另一只手从他的肩头滑到了腰侧，语气有些微妙，附在斯莱德耳边轻声说话：“斯拉，你该不会打算让我跳女步吧？”
最后，斯莱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跳了些什么东西，他就记得族长大人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那种温热的吐息，还有压低的嗓音和声音中的笑意——让他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倒是萨拉查看着又被调戏得不轻的少年，这次没想那么容易放过他了，将少年圈在角落的位置，低头，然后用侧面的虎牙轻轻磨了磨对方柔软的耳垂：“斯拉，又在走神？”
哪里是走神，根本就是大脑死机了。
在萨拉查的面前，斯莱德经常是双商下线的状态。
萨拉查干脆带着少年回了斯莱特林城堡。反正第二天他们也没有课，就算消失几天也没关系，相信德拉科会帮忙打好掩护的，而且斯莱德本身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教授们根本就不管他的行踪。
把晕晕乎乎的斯莱德带去床上，萨拉查其实也没想做什么，未成年并不能做什么。但只是看着这小子找不着北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斯莱德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缩在了被子里，被子被他拽到了鼻尖以上的位置，也就只露出了头顶，还有一双微带着水雾的漂亮眼睛。不过他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了一个撒着娇诉苦的声音。
【斯拉——斯拉你回来了！救命呀！萨拉查大人让我天天吃草——莉亚好饿啊！】
原本有心继续调戏斯莱德的萨拉查，听到这个娇气的声音动作就顿住了，看着床上的少年眼神逐渐清明，暗道一声可惜，不过也不介意什么，大大方方地脱了外衣从另一边上床，然后放任那只青翠青翠的小蛇爬到床上来，蹭到斯莱德的耳边。
“天天吃草是怎么回事？”斯莱德诧异地看了看萨拉查。
萨拉查满脸都写着「我是为了她好」，听到斯莱德的问题后开口道：“之前不是小姑娘自己说要减肥的吗，又管不住嘴，我就帮帮忙。再说了，谁让她还在上课的时候捣乱，把课堂道具吃了。”
【斯拉，萨拉查大人就是欺负我。】蛇小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斯莱德，一个劲地撒娇，用蛇信子舔舔斯莱德的脸颊，【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乱吃东西了，最近伙食不好你看我都长得慢下来了——】
斯莱德想了想，小姑娘独自在城堡待得也够久了，而且也学乖了，再带回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还没等蛇小姐欢天喜地庆祝一番，她就被萨拉查拎住了脑袋丢到了门外。
“回去就回去，别缠着斯拉，外面待着，明天再走。”说完，萨拉查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门外面的蛇小姐整个懵了，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长老和二长老，这段日子她也跟这两个幽灵混熟了。毕竟斯莱特林家族素来与蛇妖通婚，大长老和二长老当然也是会蛇语的。
【怎么回事？萨拉查大人突然变得好凶？】塞西莉亚茫然地看向飘在空中的大长老。
大长老和二长老现在已经学会了万事不动情绪，看到无辜的蛇小姐，不由得换上了一种看自家傻孩子的眼神，语重心长：“莉亚啊，你要知道，打扰别人谈恋爱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塞西莉亚睁大了绯红的蛇瞳，满眼都是疑惑不解：【什么谈恋爱？什么是恋爱？】
这问题问得有点难以解答，大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了一下，决定用最直白的方式来回答。
“就是萨拉查族长和斯莱德代族长互相喜欢，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别凑过去。”大长老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这样莉亚应该就能明白了吧。不然这小家伙总是凑上去碍萨拉查族长的眼，万一哪天被做了蛇羹就太可惜了。
【可是我也喜欢斯拉，斯拉也喜欢我呀——我都没让萨拉查大人避让。】蛇小姐懵懵懂懂的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更何况斯拉是我的主人呢！和我更亲近才对！】
“……”大长老的嘴角抽了抽，莉亚小姑娘要是被做了蛇羹，他真的不会觉得稀奇，“你记着我们的话就对了，又不会害你。尤其是你发现斯莱德代族长和萨拉查族长坐很近的时候，千万别过去。”
蛇小姐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还想继续往下问，但显然大长老和二长老是不打算多说了。
小姑娘有点怏怏的，那可是她的主人，她都不能靠近了吗？果然萨拉查大人就只会欺负他们可怜的主仆俩，她可是看到好多次，萨拉查大人一个劲儿地欺负斯拉，斯拉还不敢反抗呢。
作为有理想的好蛇怪，蛇小姐觉得自己得保护好主人。但是想想萨拉查大人的眼神和血脉中的强势……蛇小姐又怂了。
所以整整一晚上，蛇小姐也没敢真的撞门，只能在门口的地毯上游过来游过去，小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蛇瞳里面写满了焦躁。如果她能流眼泪的话，这会可能已经泪汪汪的了。
——斯拉！主人！敌人太强悍了莉亚也救不了你呀！
41|41.闪闪
41.闪闪圣诞舞会之后，霍格沃茨里面浮躁的气氛也有所稳定，斯莱德的校园生活也变得按部就班了起来。因为卢娜喜欢上了魔文和炼金术，每周都会过来找他问相关的问题，斯莱德也乐于固定一下自己的行踪，避免让卢娜扑空。
可以说，是相当喜欢这个姑娘了，她好学爱问，聪慧又敏锐，还很有分寸，也不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夸夸其谈——
因此，这段时间斯莱德的行程十分单一，白天去图书馆，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时候出现在课堂上，晚餐后就回到宿舍。如果要找他的话只要去图书馆一抓一个准，他跟平斯夫人申请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看在他是霍格沃茨勇士的份上，平斯夫人甚至连问都没问就给他开了绿灯。
不过这一天来图书馆找斯莱德的人却不是卢娜，而是久违的格兰芬多三人组。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斯莱德就没主动跟他们说过话，准确的说，原本斯莱德就不是什么主动的性格，更谈不上说主动去和解之类的，他才没有这个闲工夫；不过他也不会一直跟孩子们置气，不至于不理会他们。
听到敲门声，斯莱德随口应了一句进来，然后就看到哈利推开了门。
“有事？坐吧。”斯莱德示意了一下对面的空座位，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小隔间是可以坐六个人的，宽大的桌面上现在被各种摊开的书籍铺满了，“有事情的话就说吧。”
格兰芬多三人组都坐在了斯莱德的对面，好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斯莱德也不在意，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他的左手边是各种关于魔文的书籍，右手边是展开的羊皮纸，上面写着一行一行的笔记。
赫敏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哈利，示意他开口。
但哈利其实不想问的，实际上勇士们应该独自面对项目挑战不是吗？关于第一个项目，哈利觉得维尔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想接受他的帮忙，怎么能现在来问对方关于第二个项目的事情。
“哈利，是挺久没见你了。”斯莱德写完一行笔记，将羽毛笔放在一边，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哈利，“距离第二个项目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知道你准备得如何了，金蛋的秘密解开了吗？”虽然斯莱德不需要哈利第一个项目的帮忙，但对方帮了，他也记得这份人情。
哈利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
“拿着你的金蛋去浴室，把它扔在水里。”斯莱德说完，又从旁边拿了另外一本书翻开，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之后再次拿起了羽毛笔，“人鱼的歌声在岸上会变成难听的尖叫声。但在水下十分美妙，可以听听看，不用我现在给你讲述一下歌词的内容吧？”
“不用不用。”哈利赶紧摆手拒绝，这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斯莱德没再说什么，手上的动作不停，还在誊抄着什么，就当没看到坐在对面的几个人。当然，如果他们还有事开口的话，斯莱德也不会当做没听见。
赫敏纠结了一下：“维尔，你在研究魔文？”赫敏依旧是个聪明姑娘，知道避开两个人不愉快的话题，干脆说起了别的事情，她看到桌上的书籍了，几乎全都是魔文方面的内容。
“不，这些都是基础的书籍。”斯莱德指了指桌上的书籍，“我帮忙整理一下笔记，这样学习起来比较系统和简单。”这些都是给卢娜准备的，说实在的，斯莱德这是起了收徒的心思——他以前从来没收过徒弟，家族事务繁忙，非要说的话阿兰森可能更像是他的徒弟。但阿兰森也在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被族长大人带去了霍格沃茨，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教给他。
卢娜真的很有天赋，很不一般的天赋，可能学习语言差一些。但是在魔文这方面，天赋甚至不下于阿兰森，这让见惯了天才的斯莱德都很心动。所以在卢娜问他问题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完全就是倾囊相授的节奏。
赫敏看着沉浸在做笔记当中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斯莱德又做完了一部分笔记，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我以为哈利会着急回去打开金蛋看看，结果你们坐在我这里发呆，为什么？”
最后还是哈利说了出来：“是关于多比的一点事情——”这话也就他来说比较合适点，维尔现在和赫敏的关系都有点僵硬，都是因为家养小精灵，他没想再让赫敏来说这件事了，“我上个周末去了霍格莫德村，见到了多比。”
斯莱德挑挑眉，他感觉自己知道哈利想说什么了。
“多比说他受到了惩罚——”哈利说道，上次在霍格莫德村的时候，他看到了多比身上累累的伤痕，有很多都是新添上的。就算是哈利也觉得有些过分，尽管他不像是赫敏那样支持什么家养小精灵解放。但看到多比那样的情况，很难不泛起同情心。
比起这个，斯莱德更在意的是霍格莫德这个地点，要知道前几次获多比都是直接到了霍格沃茨里面，这次没进来恐怕不是因为担心撞见自己，而是进不来了——就看多比这副还能出来找救世主大人告状的样子，他就不信这个小精灵能守什么规矩——但家养小精灵进不来了，应该是族长大人修改了防御体系吧，什么时候改的，都没听他说。
“你想说什么？”斯莱德直视着哈利的眼睛，“我是不是理解错了，你想为一个险些害死你的家养小精灵求情？哈利，我就直说了，这件事情不归我管，就算能管，我也只会让卢修斯把它弄死。”
格兰芬多的三只小狮子用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斯莱德。
“与主人不忠，透露秘密，违背命令。”斯莱德摇摇头，眼神嘲讽，“这是背叛，不过卢修斯显然狠不下心，我会给他推荐一个洗掉记忆的魔咒。然后让他放走多比，这样满意了没有？你们想说的话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走了。”
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哈利已经打算好了，实在不行到时候他就收留多比做工，只是一点金加隆，他付得起。
只能说，年纪轻轻的救世主，还是太好哄了。
格兰芬多三人组离开的之后没多久，卢娜就过来了——她一来就看到了桌上的笔记和书籍，熟门熟路地在斯莱德的对面坐下。然后将自己整理出来的问题拿了出来，这次的问题抄了整整两张羊皮纸。
“这个给你。”斯莱德把旁边整理好的笔记推到卢娜的面向，“然后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卢娜看了一眼斯莱德整理的笔记，对眼前这个人的能力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倒也不扭捏，就这么接下了，然后才问：“什么事情？”看对方的神色严肃，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你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徒弟（apprentice）？”斯莱德认真地问。
卢娜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作为你的老师，我会教给你我所有知道的知识。”斯莱德摆好处，他实在是心动于卢娜的天赋，“包括给你使用我的——收集炼金材料的渠道，给你提供庇护，这些都可以。”
卢娜好像理解他的意思了，眼神变得郑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斯莱德想了想要怎么形容这个定位：“我只会有你一个徒弟，不会再收，我所有的东西都会教给你，徒弟和学生的概念不一样，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是个斯莱特林——”
“好啊。”卢娜笑了笑，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
原本斯莱德还以为自己需要费点心思劝一下卢娜，没想到这个姑娘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倒是让斯莱德一时间有些愣了。
“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加厉害，越认识越这么觉得。”卢娜坦然道，“我觉得是我占了便宜，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这次拒绝了的话肯定会后悔，所以，以后我就叫你教授了？”虽然面对这张还很稚嫩的脸，卢娜感觉这个称呼有些违和。
前几天的舞伴，现在变成了自己的教授？这感觉有点新奇，但是也不赖。
“教授？”这个称呼让斯莱德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拒绝，“不用，叫我老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