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随后到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他畏畏缩缩，脑袋上的头发秃了一块，用讨好的眼神看着椅子上的人，正是应该已经被羁押在阿兹卡班的小矮星彼得。
小矮星彼得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抓了一个巫师过来，是一个有些微胖的女巫：“主人……主人，我在阿尔巴尼亚抓到了这个女人，将她给您带来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又强自镇定。
椅子上的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打量小矮星彼得带来的人。
这个女巫浑身战栗着，像是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如何可怖的一幕。尽管她不知道这个椅子上的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认识半跪在两侧的人，一个是早该死了的小巴蒂·克劳奇，另一个是应该被关在阿兹卡班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两个人都是食死徒，在魔法部那里都有记录，这样想着，椅子上的那个，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女巫恐惧地看着前方，试图后退，但是她被小矮星彼得捆着动弹不得，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遗忘咒？”椅子上的人声音极轻，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但随着这几个字出口的是一道蕴含着极强魔力的红光。
面前的女巫表情一滞，强大的魔力击碎了她被人施加在身上的遗忘咒，许多事情在眼前滑过，随后她的大脑被一个摄神取念入侵，所有的记忆都暴露了出来，所有看到的事情，听到的话语，在这一刻再也不是秘密，被人逐一读取。
“好机会。”椅子上那人轻声说着，转过头看了小巴蒂一眼。
被眼神扫到的人马上起身将放在壁炉前温着的瓶子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对方。
大脑被人狠狠肆虐过的女巫瘫软在了地上，双眼微微闭合着，脑袋里翻搅着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应该是她即将面临死亡，她知道自己不会被放走了——看到了小巴蒂，看到了贝拉，看到了小矮星彼得，她不可能会被允许活着离开这里，回到魔法部。
这时候，一条棕色斑纹的蝰蛇扭曲着身躯游了进来，它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绕过小矮星彼得和贝拉，爬到了椅子上，猩红的蛇信子嘶嘶吐着。
“阿瓦达索命——”那尖利的声音轻声细语，但说出来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瘫软在地上的女人随之彻底失去了声息，椅子上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而趴在他耳边的巨蛇也停滞了那么一会儿，整个房间里面一时弥漫起了极严肃的气氛，贝拉和小巴蒂都闭了嘴，不发出任何声音。
约摸小半刻过去之后，房间里面的空气仿佛才重新恢复流动，那条巨蛇看上去对椅子上的人更加亲近了，连嘶嘶的声音都变得轻柔温和。
“再过几个月——再等几个月。”那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不难听出他的声音当中有一丝期待和一丝激动，“十三年都这么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月。”
29|29.博格特
29.博格特阿斯托利亚的生日正好是周一，有鉴于此，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决定给格林格拉斯小公主提前一天过生日——阿斯托利亚长相甜美又比较外向，在学院里面跟同学们也很聊得开。更何况还有德拉科总是在她旁边，让别人也不由得高看她一些。
他们打算就在公共休息室举行一个简单的生日会。不过这种行为还是要跟斯内普教授报备一下。尽管黑袍教授听德拉科说这件事的时候满脸都是嫌弃，但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斯莱德和萨拉查自然也收到了阿斯托利亚的邀请，烫金的折叠卡片一打开就会绽放出一朵粉色的郁金香。然后在空中形成一封由光点组成的邀请函；而且并不是一次性的咒语，而是可以重复触发的。
“我敢打赌这个一定是格兰芬多先生教的，教给德拉科了吧，然后德拉科又拿来讨好小姑娘。”斯莱德懒散地窝在沙发里面，仰着脑袋看着空中的邀请函，“循环触发咒语在霍格沃茨七个年级的课本上都没有讲。”而且还是粉色郁金香。
粉色郁金香素有「美人」之称，德拉科也是挺直白的。
萨拉查坐在斯莱德旁边，看旁边的少年慵懒像一只猫一样，忍不住就想撸他两下。
“能学多一些也是好事，以后可以教他做魔法陷阱。”萨拉查伸手拨拉着斯莱德松散下来的头发，“循环触发的魔法陷阱，我记得你挺擅长这个。”
“我那是没有办法。”斯莱德撇了撇嘴，以前斯莱特林家族里面有多少人都想弄死他，他不多做点措施早就被人吞得渣都不剩了。
萨拉查也想起了以前斯莱德的处境，不由得就有点内疚，当时确实只是把斯莱德当做自己的属下而已，也安排他去做许多危险的事情，后来才有了转变。如今想起当年的事情，还觉得有几分后怕。
“萨尔，想什么呢？”斯莱德看着身边的人一脸沉思，有点莫名其妙，“说来，阿斯托利亚生日，我送点什么东西好呢。”他现在已经暂时放下炼金术了，费神费力的。
“实在没想法的话就跟德拉科说一声，由你来买生日蛋糕。”萨拉查说道，“想花点钱送礼物还不简单吗。”
“也是。”斯莱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省心省力省时间。
周六的时候德拉科就带着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开始布置公共休息室。而斯莱德跟萨拉查随着许多学生一起离开了霍格沃茨，前往霍格莫德村。
斯莱德上一次来霍格莫德，还是萨拉查幻影移形带他出来的那次，那时候街道上面冷冷清清没几个人，不像今天这么热闹，到处都是学生。
这次是从霍格沃茨的大路走出来的，首先看到的就是三把扫帚酒吧。虽然有点想进去尝尝黄油啤酒的味道，但斯莱德还记得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笔直地往蜂蜜公爵走了过去。
蜂蜜公爵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家很便宜的店铺，普通的学生也就只能买点普通的糖果蛋糕，斯莱德走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在柜台前面付账的赫敏——因为哈利没能拿到他姨妈姨夫的签字，不能来到霍格莫德。虽然肯定有密道出来，但不能太明目张胆了，这种日子保不准就能碰到教授。
“维尔，你也来买甜品吗？”赫敏拎好自己的袋子，一转头就看到了刚刚走进来的斯莱德，还是有些小意外的，男孩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甜食的样子。实际上赫敏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总觉得维尔对所有的事物都很克制。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是千年前养成的习惯，斯莱德不能随意表露出自己的喜好。毕竟坐在代族长那种位置上，稍不注意被人钻了空子，就是一场灾难。
“嗯，送人的。”斯莱德也没什么好遮掩，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柜台前面，说自己要定制生日蛋糕。
“这里有许多款式，看您想要哪一款呢？”蜂蜜公爵的服务员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少年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大部分的斯莱特林总是很有钱，店员也不会跟客人过不去，同样热情地介绍了起来，“不知道是送给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子的话我们推荐这款巧克力流心……”
“这些不行。”斯莱德只扫了一眼就把宣传单放下了，“有没有七层的蛋糕？没有的话六层也行。”
店员愣了一下，接过斯莱德递回来的宣传单，反应过来之后挂上了更加热络的笑容：“有的有的，不过那种都是完全定制了，需要您和我们的甜点师具体商定一下样式，还有需要的时间……请跟我来。”说着转身给斯莱德带路去一个小小的内厅，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这样的大主顾，这种蛋糕可不便宜。如果急着要的话就更加昂贵了，而且不同的样式价钱也有不小的差别。
斯莱德跟着过去了，去之前跟萨拉查挥了挥手：“萨尔先去买自己要的东西吧，等会街口见。”
萨拉查原本也没打算跟过去，这是斯莱德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他现在应该想想自己要给阿斯托利亚送点什么东西才合适，毕竟生日会就在明天。
赫敏看着斯莱德的身影消失在店铺拐角，这才回过神，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萨拉查：“萨尔，他要干什么？”
因为学习小组的关系，赫敏和萨拉查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而且萨拉查更喜欢好学的孩子，哪怕是个麻瓜种。
“买给阿斯托利亚的生日蛋糕。”萨拉查简洁地解释了一下，“德拉科打算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给阿斯托利亚办个生日会，不过因为地点的关系没有邀请你，邀请你你也不方便过来，徒增尴尬。”
赫敏知道阿斯托利亚是谁，上次在图书馆见到的，跟在德拉科身边那个金发的漂亮女孩，笑起来很甜的那一个：“到时候帮我捎一个生日礼物给她吧，是什么时候？”
“明天。”萨拉查回答道。
“……”赫敏好半晌没说话，这也太赶了？那她只能从自己的书架里面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和赫敏打过招呼分别之后，萨拉查去饰品店挑了个胸针，这也算是常规礼物了，不太常规的是萨拉查顺便给上面加了几个咒语，有示警的也有能保护灵魂的，勉强算是能送得了人的礼物。
斯莱德和蜂蜜公爵那边商量好了之后，留下了全款才离开，要求对方明天今天明天清晨将蛋糕做好，邮寄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不要直接送进大厅。
从蜂蜜公爵出来，斯莱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路路口的萨拉查，小跑到了他身边，笑了笑：“弄好了，萨尔，接下来想去哪？尖叫棚屋？还是三把扫帚？”
“随便走走。”萨拉查说道，然后握着斯莱德的手腕，往霍格莫德村的深处走去，路过佐科魔法笑话店、文人居羽毛笔店，“你有喜欢的店铺吗？”
斯莱德不知道萨拉查为什么要这么问，略有些茫然：“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啊？”
萨拉查当然不会说如果斯莱德有喜欢店铺的话，他就买下来送给斯莱德这样的大实话，看来只能等有空了自己再来挑挑地段比较好的店铺了，斯莱德好像总是在胡思乱想，果然还是应该给对方找点事情干。
与其看着他在宿舍发呆，露出疏离的眼神，还不如让他继续去做炼金术实验。
萨拉查也问过斯莱德要不要继续去做实验，得来的是对方摇头的回答。
转过街角的时候，斯莱德看到了帕笛芙夫人茶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里面全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学生，男孩子紧张局促，女孩子脸红羞涩——斯莱德嘴角抽了一下，扭头去看身边神色如常的萨拉查。
“萨尔，所以上次你选这个店是故意的？”
斯莱德无力接受萨拉查的表白，不代表他不知道。但是上一次来霍格莫德的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斯莱德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选这么一家地方不大，显得有些拘束的茶馆。
现在看看……差不多明白了。
“是啊，可惜你没懂。”萨拉查坦然承认，又用戏谑的眼神看了看斯莱德，“我觉得你那会儿应该不是没懂，而是不想懂吧。”
话题绕回自己身上，斯莱德顿时不往下说了。
第二天，一九九四年的三月六日，阿斯托利亚生日的前一天。
斯莱德一大早就去取了猫头鹰送来的包裹，回到斯莱特林宿舍的时候看到德拉科也已经起来了，公共休息室昨天就被他们用魔法变成了宴会厅的模样，正中间原本放着书桌的地方现在是个水晶圆桌，上面空空荡荡的，显然在等着什么。
德拉科从斯莱德手里接过包裹，拆开后看着七层高的蛋糕也惊叹了一下，然后用漂浮咒将其放到了水晶圆桌上。
阿斯托利亚换好了礼服从寝室出来的时候，迎接她的首先是站在旁边笑容温雅的德拉科，铂金少年向着她弯了弯腰，亲吻她的手背，然后带着她到了布置好的宴会厅里。
对于阿斯托利亚来说，这可能是她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斯莱特林的同学们纷纷送上了礼物，当然还有一些应该是看在德拉科的面子上送的。除此之外，她甚至收到了一份来自格兰芬多的礼物。
赫敏将几本经典的麻瓜文学著作装在礼盒里面，送给了阿斯托利亚。
“德拉科，这个……”阿斯托利亚挽着德拉科的手臂，抬头看着水晶圆桌上面的七层蛋糕，果酱、蜂蜜和巧克力酱因为魔法的缘故闪闪发光，水果和糖珠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甜意，中间点缀着郁金香与百合花造型的奶油装裱，甚至还有一丝丝清淡的花香混在其中。
“是斯威夫特送给格林格拉斯小公主的礼物。”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女孩有着和阿斯托利亚一样颜色的金发，看着阿斯托利亚的眼神充满了柔和，“我的小公主，生日快乐。”
“达芙妮。”德拉科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冲着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笑容，意有所指：“照顾好我的妹妹，德拉科。”
德拉科挑了挑眉：“这是我的荣幸。”
阿斯托利亚的生日宴会也是许多平时不会凑在一起的人交流的机会，学校七个年级，少有大家都闲着的时候。
除了有个别高年级学生避开了斯莱德，大部分学生在闲聊当中都对斯莱德释放了善意，还有一些更直接的邀请他有空了到自家的庄园做客。
「神秘人」现在销声匿迹，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没死，也只是粉饰太平而已。尤其是家里有人当年成为食死徒的，那手臂上还留着浅淡痕迹的黑魔标记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现在在学校风头正盛的维尔·斯威夫特，一看就跟「神秘人」不是同阵营的，他是个跟所有学院都关系不错的斯莱特林，他是蛇佬腔，而且这么三年认识下来，所有学生都能意识到这个人是不会对「神秘人」卑躬屈膝的。
「神秘人」的死忠家族的成员，自然是要避开斯莱德，以免他们的主人对他们产生什么误会；而不愿意投入「神秘人」的阵营，或者想给自己多一条路的人，都对斯莱德表达了友善的意思。
“挺有意思的，看样子伏地魔真的很不得人心。”斯莱德得了空之后就站到了萨拉查旁边跟他悄悄咬耳朵，“完全就是个暴君，单纯用武力胁迫着这些人，只有极少数的人坚持追随着。”
萨拉查一直在旁边看着，有多少人到斯莱德旁边寒暄，又有多少人避开了斯莱德他一样心里有数，这会听到斯莱德这么说，轻笑了一声：“暴力镇压只能得来反弹，除非是真正反弹不了的，很可惜他的实力还没到那种程度。”
斯莱德倒是回忆了一下：“这么说来，我应该算是让别人反弹不了的那种暴君。”从前他清理斯莱特林家族的时候可也是丝毫不会手软的，“有点想法的我都会提前扼杀掉。”所以这双手上早就沾满了血腥。
“你和他不一样。”萨拉查摇了摇头，“至少你不会对忠心追随的人下手，也不会因为没完成任务就对他们用钻心剜骨。”
斯莱德没有回应萨拉查这句话，正巧又有人过来找他，斯莱德拿起手边的杯子与来人轻轻碰了一下：“沙菲克主席，没想到你也会有空过来。”
沙菲克是今年的男学生会主席，是个斯莱特林，上一位男学生会主席麦克米兰是拉文克劳，不过现在已经毕业了；沙菲克家族位列神圣二十八族，只不过家族现在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强盛了，父辈也没有靠近伏地魔，是斯莱特林中少见的中立派。
“我毕业后，打算向学校提出申请，请你接任男学生会主席。”沙菲克抿了一口香槟，又皱了皱眉，“不过教授们通过的可能性不太高。”
“能得到沙菲克主席的推荐就让我感到十分荣幸了。”斯莱德笑道，“至于教授们通不通过都没关系。”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历届男女学生会主席都是七年级。如果斯莱德明年升入六年级或者五年级，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但是四年级就成为学生会主席……教授们不会同意的。
“还有一件事，我是说，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斯威夫特家族的人，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沙菲克看周围没什么人了才问。
“我还没有什么打算，沙菲克主席的意思是？”斯莱德眨眼，这是来招揽的？
“你毕业还早，如果你毕业之后没有什么地方去的话，欢迎联系我。”沙菲克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历来在学校里面经营自己未来的人脉就是传统。
斯莱德也不拒绝对方的善意，点点头：“好，到时候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