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爵将他拥抱着放在床上时,沈望的四肢百骸冰凉得要命,肯定是吓坏了,毕竟连他自己都厌弃这副千疮百孔的皮囊,更不要提面前是最爱自己的人。
沈望用手摸摸他肩膀上的几处烟疤,忧心忡忡问,“还疼吗?”
鹤爵轻笑一声,“这个还好,不算很疼。”
沈望伏头亲了亲。
鹤爵的瞳孔骤而衍变做深黑色的深渊,不是不喜欢,而是感觉意外得刺激,一点微小的动作,能在一瞬间引燃他的全部原始本能似的。
鹤爵指了指腹部的几道最深的疤痕,“这里钻心得疼。”
锯齿形刀子划过的,每一次做噩梦都会惊醒到不敢再闭上眼睛的程度。
沈望立刻心疼倒连心尖儿都一抽一抽得痛楚着。
伏低头颅,嘴唇沿着这些几乎能夺人性命的恐怖痕迹,一点点地舔了舔,又吻了吻。
鹤爵半躺在松软的靠枕堆里,看着沈望的表情认真至极,仿佛仅凭着如此幼稚的行为,便能超越医疗,治好他的全部伤痛。
实际上。
效果比医疗更美味。
鹤爵曲起食指剐蹭着沈望绯红的面颊,又粉又烫的触感直接传导进鹤爵的身体。
他的腹肌在同岁数的男性中堪称极品,壁垒分明又紧实强劲,疤痕仿佛成了陪衬物,增添了雄性威猛且不可抵抗的魅力。
鹤爵俨然感到痛苦的回忆不再是一种耻辱,而是让老婆更加心疼他的法宝。
转身将沈望换到了下面的位置,亲了一口沈望的唇角,“我也想看看你生妙妙的地方。”
沈望推着拒绝。
鹤爵这人得势便会乘胜追击,贴近沈望的耳侧不停低声恳求,“你说的,我们之间要公平。”
沈望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强势,言道,“可不准说我是怪物。”
鹤爵一点点打开那最为珍贵的地方,之前用手抚摸过无数次的。
都不若亲眼看一下。
“怎么会觉得是怪物,分明是我的宝贝生了宝贝的地方。”
鹤爵动情地吻了起来。
沈望可不似他的从容,扯住对方浓密乌黑的发丝,不停摇头。
“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男人会生孩子啊。”
沈望的声音从低转高,“我都不敢告诉女儿,她其实是我生的。”
鹤爵骤然停止了全部动作,将沈望搂进怀里,温柔哄着,“你若这样讲,我可要生气了。”
“妙妙爱你,我也很爱你,我们不会觉得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只会觉得这一定是上天降临的幸运。”
鹤爵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拉开被子给沈望先盖上,自己则转身下床。
沈望一把拉住他,颇为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停下来?
鹤爵摸摸他,“我去一趟附近的药店,很快就回来。”
然后穿好衣服出了门。
是去买雨伞了吗?
沈望侧头,看见酒店床头柜的便捷箱,里面满满摆着各种用品,应有尽有,大概有七八盒。
这里全部都有,怎么突然跑去了药店。
难道是觉得不够用吗?
沈望等得昏昏欲睡,大概十几分钟后,鹤爵提着一塑料袋的药品回来。
他从里面拿出一整包纸杯,撕开后从中掏了一个出来,走过来朝沈望道,“现在有尿吗?”
完全不嫌弃地准备给沈望原地接尿。
沈望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不停摇头,“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搞变态的事情呀?!”
鹤爵哄他,“不骗你,我有用,不然你自己到洗手间里尿,记住千万不要倒掉。”
沈望只好拿着纸杯,羞愤不已地在里面捣鼓了两分钟,又红着脸跑回来钻进被子里。
气闷闷地说,“我警告你,可千万不要做变态的事情。”
鹤爵笑着揉了揉他露出的脑袋,没说话。
重新提起塑料袋后走进洗手间,将市面上能买到的验孕棒全部取出来,一根根在地面摆放整齐,又将沈望留下的纸杯子拿起来,一点点地注满每一根验孕棒的凹槽。
静待时间过去一分钟。
几乎所有的验孕棒都要显示出了两条红色双竖线。
鹤爵将所有东西处理干净后,用洗手液认真地清洗了双手。
沈望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
沈望说,“你洗手了吗?”
鹤爵点头,并且示意自己用了洗手液。
而后走到沈望身边,看向他的眼神严肃中裹挟着温柔与宠溺。
“沈先生。”
他突然使用尊称跟沈望说话,搞得沈望忽然有些不适应。
鹤爵笑道,“恭喜你和我,都要再做一次爸爸了。”
沈望刚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鹤爵则像是资产翻倍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先生,恭喜你又怀孕了!”
鹤爵提议要再休息一阵,沈望却执意要回家。
鹤爵以为他不高兴,心中的喜悦感陡然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难道,望崽根本不希望再生一个孩子?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他一直挺抵触自己会生育的生理能力。
而且,他们已经有个成年的孩子了。
鹤爵的忐忑感又变成了失落感,牵着沈望的手道,“假如,假如.......你很反感,或者排斥的话。”
“我尊重你的决定。”
其实不用他瞎猜,沈望自然比他感到更混乱。
怎么能又怀孕呢?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怀孕的话,会不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呢?
沈望记得生孩子差点丢命的教训,不过当他回头看见鹤爵一脸失落的表情,终究是残忍不起来的。
只犹豫说,“这个岁数生的孩子,万一生下来不聪明怎么办?”
鹤爵笑了,搂住他说,“那就让它做这个世界上,最有钱最快乐的小笨蛋。”
第51章 偷感
鹤爵讲完之后, 沈望并没展现出更多的情绪,而是陷入沉思,就像他得知自己的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所体现的那样。
安安静静的。
跟电视剧里那些相爱的夫妻, 再看到验孕棒呈现出阳性时的亢奋或欣喜。
都没有。
鹤爵认真思考了一下, 选择不要把人逼的太紧, 孩子虽然是上天馈赠的礼物,但也冥冥中承载着一定的挑战和压力。
沈望独自陷入沉思, 直到感觉鹤爵的手微微发起凉, 才有所警觉地看着他说。
“不要太担心......我是讲, 以前是我一个人面对怀孕的事情, 好像挺无所畏惧的,不过现在却是要面对三个人, 所以突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他们还有一个已经成年了的可爱女儿, 而且女儿还并不知道自己是男人生的, 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之一,会是京城内鼎鼎大名的爵爷。
对于鹤爵来讲,他还没有完全获得沈望的百分之百的信任,更没有得到女儿的原谅与认同, 两人还没有一起更好地宠爱女儿, 补足缺失的遗憾。
总之, 二宝来的时机似乎并不合适。
鹤爵被沈望的情绪迅速传染,不由也在认真思考,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所谓的两全其美。
沈望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晦暗不明的情绪被一扫而空,推着鹤爵催促道, “好,今天就在这里分开吧。”
什么?!
分开吧?!
鹤爵沿着沈望的视线投射去,看见沈望的破落院门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猫着腰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内观望。
“妙妙?”
“我女儿回家了!”
鹤爵的视野几乎是一闪而过,整个人被兴奋的沈望推到残垣断壁的后面躲起来。
鹤爵道,“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让我跟女儿见面?”
沈望面露难色,“妙妙还不认识你,我怕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你的存在。”
鹤爵:“......”
女儿认识我,我们背着你在私底下已经交手好几次了。
鹤爵:“我......”
沈望双手合十,像是拜佛似的眨巴着虔诚的眼睛,“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鹤爵,我们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公开秘密,好不好?”
鹤爵瞧他急得额头冒汗,心底一软道,“好,你不要着急,我......”
他都还没说完余下的话,沈望已经一溜烟地跑回家门口,冲沈妙妙喊道,“我的公主殿下回家啦!”
沈妙妙没料想爸爸居然从身后冒出来,其实她只是从地面看到不少纵横交错的车轮印痕,心底疑惑家里住的偏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来往痕迹?
总不会是鹤爵在这附近吧?
沈妙妙扑上去给了沈望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得小脸灿烂,又甜又美说,“放暑假了嘛,想偷偷回家给你一个惊喜啦~”
沈望连忙将沈妙妙的行李箱拉进自己手里,拥住女儿的后背道,“上个月才在京城见了你,这个月宝贝就回家了,真好。”
“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啊!”
父女俩美滋滋地走进庭院,大铁门一关,无限的父女亲情便被关在院落之内,偶尔能从半空中传出两人快乐的笑声。
被晾在阴暗角落里的某人不停地伸长脖子张望,常年失去味觉的口舌似乎正在被某种又酸又烈的味道袭击。
说他嫉妒沈望吧?沈望理应得到女儿全部的爱,完全没有他可以插足的地方,说他嫉妒沈妙妙吧?女儿早已经取代了他的地位,成为沈望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鹤爵完全像个遗落在隐秘角落的第三者,看着老婆和女儿在破败的庭院中开怀大笑。
......
没办法,他遗失的十八年并不是分分秒秒的散沙,而是一座山,一条路,一片海。
沈望领着沈妙妙进屋前,还担心赵管家正在家指挥人搞以旧换新,结果完全多虑,鹤爵去找他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沈望每天都会将女儿的卧室收拾一遍,擦掉细灰,替换蚊帐,打开窗户通风。
沈妙妙像一只慵懒的猫,扑得倒进舒适的大床内,滚了三圈,眯起眼道,“还是家里舒服,真想一辈子都睡在家里。”
沈望满怀柔情地坐在床边,沈妙妙立刻将头摆放在他的大腿上,用白皙软嫩的脸蛋蹭着撒娇,“爸爸的味道是全世界最令人安心的,爱爸爸。”
父女两人亲昵地依靠成一团,沈望的手反复摩挲着女儿稠密的黑发。
妙妙小的时候,最难的就是给女儿扎各种漂亮的小辫子,毕竟幼儿园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会打扮,他的女儿不一定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软萌的。
摸着摸着。
沈妙妙的头一直紧贴着他的腹部,这让沈望在触碰到妙妙公主的时候,连带着也抚摸到了肚子里的小种子。
当沈望意识到这一点,手指禁不住颤抖起来,忽然觉得这是一种深深地背叛。
——我发过誓,一辈子只爱妙妙一个人的。
沈妙妙似乎在一瞬间能感受到他的沉郁,不禁转头询问,“爸爸,你怎么了?”
沈望连忙挥散心底所有灰暗的烟霭,言笑晏晏说,“妙妙公主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爸爸晚上煮你最爱吃的菜,等晚饭点就可以集合啦。”
沈望安顿好女儿,专门出去买了一趟菜,鹤爵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
沈望多少还有点空落落的,心说这人确实斩钉截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妙妙隔着远远的院墙喊着,“爸爸,我超级想吃葡萄哒!”
“好!一定完成任务。”
沈望喜滋滋地买了菜回来,鹤爵又重新出现在家门口附近,朝他招手说,“来。”
沈望不知怎么,尤其担心女儿洗完澡习惯性坐在院子里乘凉,小跑着过去捂住鹤爵的嘴道,“你怎么还没走?”
鹤爵噗噗地轻笑了两声,“你要不要偷感这样重?”
沈望的脸立刻红了,不过他坚信是因为手里提着的东西太多导致。
鹤爵道,“我刚才四处转着看了眼你这房子的院墙,感觉你好像自己把高度加高了。”
沈望当初之所以搬得偏僻,只是为了隐蔽浑身散发的体香问题,随着女儿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他又开始担心会有坏人盯上沈妙妙,所以只要有空,就将院墙加高了半米,还在上面扎满酒瓶碎片。
鹤爵却说,“可是你家的铁门,我一脚就蹬开了,都不知道该表扬你有安全意识,还是该批评你缺乏安全意识。”
“不过没关系。”
他道,“只要你跟女儿住在这里一天,我会派人24小时维护周围的安全。”
鹤爵拉住沈望的手,不停安抚着,“女儿也是我的,你要慢慢相信我,知道吗?”
沈望垫了垫手中的塑料袋子。
鹤爵离开一小阵子,拿来了一整袋进口水果,价位没有挑选特别昂贵的,都是属于普通的贵。
沈望怀疑他不但偷听到女儿想吃什么,还把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
鹤爵递给他道,“我尊重你,先不打扰你和女儿的甜蜜时光。”
沈望急忙打断,“不是的,你误会了,是因为妙妙寒假没有回来,我想跟女儿多独处一段时间。”
沈望说这些话也挺犹豫的,“不过等时机成熟,肯定会让妙妙跟你父女相认的。”
“我只怕......”
他思考着自己已经跟鹤爵心意想通了,鹤爵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他也应该慢慢学会敞开心扉,“我只是有点担心妙妙会接受不了,我能生孩子这件事,你懂的,万一被女儿嫌弃的话,我真的会去......”
鹤爵低头吻住他,避免某个家伙嘴里随便吐出死字。
“知道了。”鹤爵又吻了吻他的耳垂、脖颈,“你快进屋子,女儿该饿了。”
沈望问,“要不然你先回京城吧,你的工作那么忙,总是留在我这边,要耽误你的生意......”
鹤爵慢慢道,“你在这边,我的工作就不忙。”
沈望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周身的香味陡然浓烈了起来,冥冥中也绊住了鹤爵的身体,两人禁不住诱惑,稍微又亲了一阵。
沈望小声说,“妙妙明天约好了,要去跟小姐妹们逛街,大概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你来接我去医院一趟。”
鹤爵不禁屏息凝神,“四五个小时,去医院能做什么?”
人.流吗?
“先做个简单的产检,我在这方面有熟人,不会节外生枝的。”
鹤爵的心脏经历过千锤百炼,唯独在一件事情上反复遭受折磨。
正是沈望肚子里这个二宝的去留问题。
他们现在正处于矛盾会被激化的重要节点,无论做哪一个决定,都是需要异常小心谨慎的。
鹤爵大抵是认定了一件事,即使最终留不住二宝,起码沈望和妙妙,他是绝对不能再放弃的。
鹤爵点头,“行,这次听你安排。”
沈望提着四五袋东西进了门,沈妙妙从院子的花架下钻出来,快步上前帮他提东西。
沈妙妙一边走一边问,“爸爸,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你在门外说话啊?”
沈望做贼心虚道,“没有啊。”
“哦,我手里提着好吃的,被一条野狗给跟上了,我就蹲下捡了一块砖头,假装打它。”
沈妙妙问,“那野狗打跑了吗?”
沈望点头,“打跑了。”
沈望提供的信息很准确, 要不然便是沈妙妙是个恪守时间的守时好孩子。
说早晨9:00出门,一早得收拾利索,时间点一到,立刻快乐地出门了。
鹤爵将车停在屋子后面, 小姑娘肯定是不会没事干往那个方向去的, 不过沈妙妙的身影纤细灵活, 跑过去时仿佛一只灵巧的猫儿。
瞬间吸引住鹤爵的全部注意力,差一点将视线死死地拴在女儿身上。
彻底忽视了四周一切动静。
此时此刻, 他只觉得幸福登顶, 谁想他鹤爵一生荣光, 居然在最辉煌的时候, 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这发现仿佛化作金光熠熠的勋章,足以终身佩戴在心脏之上。
然后, 有人小声地敲他的车窗玻璃。
鹤爵才依依难舍地收敛回视线, 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的美女站在一侧, 对他说着开门。
鹤爵若不是听出沈望的声音,恐怕是懒得理睬。
沈望居然穿着裙子!!!
鹤爵过于惊讶,险些遗忘如何打开车门锁,慌了半晌, 才开门道。
“沈望?”
沈望肯定比他还显得不自然, 提着百褶裙的裙尾, 好似见不得人般钻进迈巴赫内。
鹤爵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问一句, “沈望?”
沈望穿着一条朴素的连衣裙,裙子看起来颇有点年头的样子, 在脖颈口扎着合宜的丝巾遮掩住喉结,两条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 白得发亮,应该是仔细洗去了香味,否则穿成这样子释放的香味更足。
沈望并不想打扮成这副模样,包括连衣裙也是当年怀了沈妙妙后,夏天出门掩人耳目才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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