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爪子打滑真淹死了呢?我现都还觉着那符咒的劲儿没过,你就真忍心不管我死活?”
胡尔烈:......
胡尔烈已经走出好几步,突然停下了,重重喘口粗气,猛一转身走向浴缸,三下五除二就给白汐弄出了一盆泡泡浴。
深谙“登门槛效应”的白汐随即又眼巴巴瞅着胡尔烈,想再恶心恶心他,“你帮我捋捋毛儿呗。”
胡尔烈腾地起身又要走。
“萌蛋子!”白汐立马扑扇起翅膀溅了胡尔烈满身的泡沫,连头发上都有,“我是拜你所赐才生活不能自,你让我自己怎么拿梳子怎么冲水,又怎么擦干身子?!”
胡尔烈遽地攥起拳头拧眉低吼一声,“你等着!”
随后大步走去一旁的隔断里,“刷”地一下把浴帘拉上,扔掉雨衣哗啦哗啦冲起了澡。
白汐:......
“嘿?你自己倒先洗上了?”白汐抻着脖子,“你还拉什么帘啊,那晚我又不是没见过......”
白汐边说盯着那个帘子,眼睛没带挪窝的。
当他发现自己莫名想等胡尔烈洗完澡出来,竟对那人的弟弟十分好奇时,立马骂自己一句疯子转开了头。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人从浴缸里拽起来扔进了淋浴隔断里。
白汐:!
这,这就赤裸相见了?
白汐当即傻在原地,看到了只有漫画书里才能欣赏到的完美身形,壮硕胸肌,连绵起伏的八块腹肌......
白汐眼珠往下一移,恍然发现胡尔烈已经用浴巾裹住了身子......
白汐立马咽口口水,松口气。
他大大咧咧又戏谑一句,“裹那么严实,我又不是没见过,当年还不是我天天给你和你弟洗澡。”
话音没等落地就见胡尔烈不知从哪拿来把大刷子蹲到了白汐身边。
白汐:......
“不,不是应该用梳子吗?”白汐咔吧着眼,“我记得白小吉拿过红木梳子来呀。”
胡尔烈眉尾一挑,声音沉下来,“他给你梳过羽毛?”
“没,我没让。”
胡尔烈偏开头没再看白汐。
白汐轻咳一声,又补道:
“就我现在这倾国倾城的,谁不想占我便宜?也就你吧,不知道珍惜,我劝你赶紧择个良辰吉日把我娶了,咱就让那个嫁不出去的金映雪当伴娘,咋样?”
“谁说她嫁不出去,她前夫正是上任将军。”胡尔烈倏地攥紧拳头,“死在了狼王义子的箭羽之下。”
“靠,黑寡妇?那可不成,万一她克夫咋整?”白汐一秒脱缰,再次老父亲附身,“你说说你,这些年放着那么多小姑娘不稀罕,偏偏要跟个寡妇私奔?你现在把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金映雪。”
胡尔烈:......
“喜欢,我喜欢到骨子里了!”胡尔烈遽然拧眉开始用力刷起白汐的羽毛,“所以你趁早对我死了心,踏踏实实享你的荣华富贵,以后少给我添乱。”
“嘶,你轻着点儿!”白汐倒是被胡尔烈几刷子捅醒,赶紧往回找补,“就算你喜欢金映雪那也是在我之后,我才是你初恋,况且咱俩早就钻被窝了,你必须得对我负责!”
胡尔烈扔掉刷子一把抓住白汐的弟弟,“再满嘴放炮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
白汐身子一僵,感到一股寒流从胡尔烈冰凉手心眨眼传遍全身,下一刻白汐看到自己乱蹬的爪子骤然变成两条白花花大腿从胡尔烈身下穿过,而自己正赤身坐在地上和胡尔烈的脸近在咫尺......
一时间四目相对,鼻息萦绕......
第32章 第三一颗 害羞
白汐一瞬间懵了,倒不是因为被人握着弟弟,或是俩大男人赤条条维持着不雅造型,而是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人了?
下一刻白汐突然乐出俩酒窝,声音格外亢奋,“萌蛋子,你这双手开过光吧,你居然还有这本事,能把鹰直接变成人?”
白汐其实也害臊了一秒,但并没觉着生气或觉着被冒犯,毕竟胡尔烈是他小时候养过的奶鸟儿,俩人曾经日夜相伴所以从心底他就没把胡尔烈当外人儿。
胡尔烈此时倒是表情凝滞,似也没遇过这种情况,在白汐刚开口说话时才回过神,立马烫手山芋般松开手,腾地站起来背过身。
“萌蛋子你太帅了啊,这下我能去看儿子了吧?”白汐的眼睛笑成月牙,“我可是已经学会飞了啊,你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哈哈哈。”
白汐边说边撑着身子站起来,刚伸手要拍胡尔烈的肩膀,结果酒窝没凹两分钟的白汐又眼睁睁见自己瞬间缩小,再次变回鹰......
白汐:“!”
“靠......这也就持续了两分钟不到吧!?敢情你这一松手没多久我就又被打回原形了?”白汐满腔失落,“......哎,白高兴一场......欸?你又要去哪儿啊?”
白汐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看到胡尔烈远离的背影,好像后背变红了。
白汐:......
“喂,没事儿!我不怪你,你先回来帮我冲冲水啊,我这自己整不了。”
白汐不喊还好,一喊胡尔烈直接变成胡秃鹫须臾间就从窗户飞出去,白色浴巾滑落到地上......
白汐:......
“他倒挺会抄近道儿,怪不得窗户都开着,还一个纱窗都没有......”
之后白汐也只能自食其力,他飞起来用嘴把开关扳开以后再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在冲洗完毕后白汐甩甩羽毛,但身上还是湿漉漉十分难受,他打算让“有胳膊有腿”的胡尔烈给他用吹风机吹一吹。
毕竟小时候自己可没少伺候胡尔烈,现在终于轮到让那个白眼狼服侍服侍自己了。
白汐打算跟胡尔烈一样从窗户飞出去,抄近路到旁边屋里“寻求帮助”。
当他刚露出脑袋还没等飞出屋去,就听到临屋窗户里隐约传出孩子的说话声,白汐屏息凝听,听出正是青云观观主的声音。
“小胡啊,刚才我差点儿被你吓出个好歹,我就说嘛,你把白汐接来大穹是为报恩,又怎么可能害......”
“还有烟吗。”
“......给,你少抽点儿啊,我都说多少遍了这里面的鸳鸯草对我们能延年益寿,但对你们长翅膀的可全都跟春天的药似的,抽多了乱性,万一出事儿别来找我啊。”
“十年前您开始教我抽烟,我抽到现在哪次乱性了,您把那盒都给我留下吧,最近我总压不住火。”
“......压不住火就释放一下,实在不行你干脆多抽几根壮壮胆子!都什么年代了还守身如玉的,你看你们鹰族那些小姑娘小伙子在婚前多会享受。”
“他们不是享受,是为维持人形。”
“听小平头说白总管每个月都给城堡里换一批漂亮仆人,他这是把姑娘换完了开始换小伙子了,你以为白总管这是没事儿闲得慌呢,你倒是也开开窍啊。”
“他就是闲得慌。”
“......反正我看整个穹朝就你一个老古董,不知道变通,你看其他的鹰早都玩儿疯了。我的天......该不会你心里还想着金映雪吧!”
“您还有事儿吗,没事儿走。”
“行了行了不说了......对了,是不是你们那个祭司大人早就给白汐占卜过,知道白汐不是一般人?”
“恩,先知长老也说白汐对穹朝有大用,否则我也不会想尽办法给他接来,还留着他一条命。”
“有大用?你把他接来不是为了报恩?你们要利用白汐做什么?我告诉你啊胡尔烈,你们要是敢......”
“让他当‘吉祥物’,不然你觉着他还能有什么用?”
白汐:......
“他是有脑子还是有武力?空有一副漂亮皮囊罢了,当个摆件儿还行......”
白汐:......
“你说他是摆件儿?呵呵......对,你就当他是摆件儿吧,所以你这个‘想尽办法’就是把白汐娶过来?”
“对,不然怎么让他变成鹰来到穹朝。”
“那你就别悔婚,不然跟骗婚有什么两样?忒不地道,况且人家白汐能答应嫁你,就证明他心里有你,你就别总记什么仇了,我看当初你俩就是误会,其实......”
“对,他心里的确有人,是个十八线群演,我伪造了那孙子的签名照给他,他才同意嫁我。”
白汐:!
“......他就为了一个明星签名照就嫁给你了?那他得多喜欢那个明星......”
“您还有事儿吗。”
“咳,那个,话说你可真能骗啊,这要是让白汐知道你把他接来穹朝既不是为报恩也不是为娶他,纯为让他当摆件儿趋吉避凶,白汐还不得跟你干一仗?你不怕?”
“我可真害怕。”
“......得,我走了,你别告诉白汐我知道这事儿啊,我可不跟着掺和了。”
悄无声息飞回自己屋里的白汐喘着粗气,羽毛都气干了,头顶几根卷毛随着身体上下起伏不停颤悠着。
你大爷的胡尔烈!我就知道不是报恩那么简单,居然用假签名照把爷骗来给你们穹朝当吉祥物来了,还说我没脑子没武力?!
你还真指望爷给你们当摆件儿呐,特么想得美!看爷怎么祸祸你们的......
白汐在房里从东飞到西,来来回回不知疲惫,心里腹诽自己竟还会感激胡尔烈屡次不顾生命救自己,敢情他就是因为自己对穹朝有利用价值!
但我特么的到底对穹朝有什么价值......趋吉避凶?招财?
白汐:......
擦,甭管什么价值,总之爷爷绝不会让那个白眼儿狼得逞!
白汐接下来打算要用被胡尔烈看不起的高智商制定一系列计划。
第一就是从中做梗,瞎霍霍,充分利用目前“新添”的美貌皮囊,让日万机的胡尔烈“无心朝政”,成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总之得想办法给他掰弯。
另外也算衔接上第二计划,勾引胡尔烈迎娶自己,这样既能诛心金映雪,又能有机会变回人,彻底离开狗屁大穹回去找儿子,粉碎胡尔烈骗自己当摆件儿的险恶用心。
初步计划定好后白汐已经在屋里飞了无数来回了,他叼起触屏笔又在手机里翻了好多觉着能让胡尔烈玩物丧志的上瘾游戏。
等白汐从正门出去飞到胡尔烈房间时,屋里开着门,里面一眼望去空空荡荡......
白汐架不住好奇,打算趁胡尔烈不在时“环游一圈”知己知彼,结果刚飞进去半截就见白总管胳膊下夹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来。
“白汐先生?宗王这会儿没在。”白总观朝屋里喊着,“您要是找他......”
“哦,我看他屋门开着,又大老远看到里头桌上一摞摞山高的文件,以为他在后头日万机‘批折子’呢,嘿嘿。”
白汐眨眨眼飞到白总管身前,又接着问道:“宗王这是又外出了?是不是去忙丢孩子的大事儿了?”
“哦,西贤王那边来消息说已经找到线索,说是这两天差不多能找到孩子,但也不知道真假......”
白总管伸手挠头,笑得有些不自然,“哎,其实不瞒您说,我们宗王就是太信任两位贤王,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您从小跟宗王一起长大,等以后有机会,您也劝宗王两句,毕竟丢孩子也不是小事......”
“不是?”白汐咔吧咔吧眼,“那你们宗王现在人呢?”
“哦。”白总管扫了眼手表,“这时候宗王应该是又去上课了。”
“上课?他学啥?管?还是财务?”
“......学织毛衣。”
白汐:......
白汐张了张嘴愣没发出声音,之后嗓子眼儿冒烟儿:
“不是?敢情不是他家丢孩子所以他不着急呗?!要按你说的西贤王说话不靠谱,那报上的数字肯定有问题,说不定丢了上百个孩子呢。”
“哎......”白管家在旁抓着脑袋直叹气,“不过金旭已经过去了,倒还好......”
白汐一抬翅膀指了指大老远那个“山高”桌子,“那么多文件都堆着,你们宗王是看过了还是没看?”
白管家脸上的笑容都干巴了,僵硬摇摇头,“堆了大半月了,一个没看......”
第33章 第三二颗 倒追
白汐也是挺懵圈的,他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屋里用嘴叼着触屏笔,快把手游都翻烂了,就为能选出几个出类拔萃能让胡尔烈沉迷的游戏,结果还成“无用功”了?
敢情胡尔烈那孙子压根儿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
白汐脑瓜子嗡嗡,翅膀都扇出热风,嘀嘀咕咕着:
“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鸟儿玩意?明明长了一张忧国忧民的脸,还以为他天天殚精竭虑日万机呢,结果一天到晚的不整活儿?这个昏君。”
白管家:......
“小时候总让他看我玩三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国家能这么管?穹朝在他手里还不早晚歇菜?”
白管家:......
“不成。”白汐边说边从窗户一猛子飞出去,“我找他去!”
等白汐飞到青云观时,所有道士一见到白汐,也不管旁边有没有百姓,全都冲他一百八十度大鞠躬,完全做不到之前的“视而不见”。
老百姓们一看道士们全冲一头老鹰鞠躬,也都下意识跟着一起弯腰,唯恐对什么神灵或大仙不敬。
白汐:......
鞠完躬后大家立马神神秘秘议论起来,说这头鹰肯定来头不小,一定是成精了,说不定就是青云峰里的神仙,怪不得后山从来不对外开放呢。
一时间大伙把白汐当大熊猫似的围观起来,白汐非常尴尬,赶紧飞去了后院儿......
落到大殿外的假山上,白汐压着脑袋从半敞的殿门往里瞅,果然见观主正给一群道士上课。
只见观主盘腿儿坐在蒲草团子上,光是上半身就歪出三、四道弯儿,他手里拿着一根钩针竟勾出一个看着软乎乎的毛线娃娃。
此时观主正带着道士们往各自勾好的毛娃娃身子里塞进一些白汐叫不上名字的枝草。
白汐心说这娃娃也忒可爱了,瞧着挺像那种陪婴儿睡觉的安抚小玩偶,里面塞的八成是香草,估计是有助眠效果,看来观主他们的确也搞些个副业。
白汐又使劲歪着头,这才看到在大殿最后面靠墙坐着一个身穿黑雨衣,冰冰凉凉帅得有点儿过分的胡尔烈。
此时他曲着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双手放在膝盖上,还握着一个刚织出来的小娃娃......
白汐看着一身寒气,杀手似的胡尔烈,却曲着腿一副“少女”坐姿,手里还拿个娃娃,简直违和到让人忍不住想举起手机一顿狂拍......
白汐又定睛一看,只见别人勾出的都是“身材匀称”的黄色小娃娃,唯独胡尔烈把娃娃勾成了短胳膊短腿儿,还一身绿......
更瞠目的是,别人都往里面填香草,只有胡尔烈拿着一根又一根羽毛往娃娃肚子里塞。
最主要是白汐发现那些羽毛都“桀骜不驯”地打着卷儿......居然就是胡尔烈在祭坛上从自己身上剪下的那些羽毛......
白汐:......
好你个胡扒皮,还把爷的羽毛都给捡回来了?敢情是照我的样子织了个娃娃??还是绿色儿哒?你还嫌爷不够绿是吧!!
白汐正暗自破骂,就听观主在殿里慢悠悠开了口,白汐一偏头,见观主拿着钩针在娃娃身上戳上了......
“若是扎破太乙穴,破财三载,西北风管够。”
“若是扎穿封离穴,削职为民,落魄四方。”
“若是双击神阙穴,意乱情迷,丢盔卸甲。”
“若是按揉风池穴,......”
......
......
白汐:......
好家伙,这毛山派真就一绝啊?别人家道士都是舞刀弄剑,写符念咒摆法台。
这青云观道士们闹着玩儿似的一水儿毛衣针线,但也是真“横”......
这都不叫兵不血刃了,因为连兵器都没有,主打一个“毛衣针线”走天下.....
白汐正感叹,下一刻一个激灵差点儿又从“山”上栽下去,因为他看到胡尔烈正要往娃娃身上扎针......
大爷的胡尔烈!你这是想背地里搞死我?!
白汐在心底骂开花,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大殿门缝里冲进去,结果还没刹住闸,一猛子扎进了胡尔烈怀里。
胡尔烈:......
胡尔烈当即嫌恶地拎着白汐后脖子扔到水泥地上。
被地面冰得一哆嗦的白汐清醒不少,压住火气觉着还是得以大局为重,放缓了语气:
“萌蛋咂?你织这个娃娃要干啥,咱有话好好说,我的命已经够苦了,你就别往我身上扎针儿了啊。”
“给你扎针?”胡尔烈眼皮不抬瞧着手里娃娃,“你是有财可以破,还是有官可以丢,用得着扎?”
白汐:......
“倒也是......得,那你留着吧,其实我现在就差个老伴儿,回头没事儿你多双击几下,咱俩也意乱情迷丢盔卸甲一把。”
“疯子。”胡尔烈眉头满拧,“出去,别打扰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