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过澡的少年,头发半干,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红色宽松版毛衣衬的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加白皙。
白祈安姿态松散的坐在床尾凳上,眉间舒展着温柔,朝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招手。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
景言之调皮的眨眼:“被你迷晕了。”
白祈安拉过他的手,仰头看着少年:“吃糖了?”
不等景言之回答,一把将人拽坐在腿上:“我尝尝够不够甜。”
亲吻随着热烈笼罩过来,景言之搂过他的脖子,微弱的回应。
白祈安伸手摩擦着娇艳的红唇,眼里深情溢满,低沉的音色缱绻交缠:“很甜。”
年夜饭,在景言之和周聿叽叽喳喳中吃完,每年固定的饭后活动还是打麻将。
捏饺子不行,牌技却练出了名头,这大概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厨房失意,牌场得意吧。
景言之摩拳擦掌着准备大战三百回合,四处瞅了瞅,发现客厅里只有顾行,周聿不在。
本该去山下慰问的苏管家居然在厨房,帮忙准备打牌时的茶水点心。
景言之扒着门框疑惑:“苏叔,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从这里到山下,开车都要将近20分钟,自己就去上了个厕所,他就回来了?
神速啊!
苏管家:“小少爷,我没去,周聿去了。”
景言之讶然:“周哥?”
他不是最懒了吗,能用手机通知的绝不当面说。
虽然他统管所有安保,但周聿嫌麻烦,往年都是苏管家代替他下去慰问顺便发红包。
怎么今年突然去了?
苏管家清洗着蓝莓,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收拾好东西,他就说他去。”
也不等他回应,说完接过一兜子红包自顾自的开车走了,他还纳闷呢。
景言之从果盘里抓起一块苹果,咔嚓咔嚓的嚼着,小脑袋瓜子疯狂运转。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时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主动起来。
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哪里奇怪,还是一如往常的跟他笑着玩闹,肉眼可见的贱嗖嗖。
景言之视线在家里转了一圈,白祈安去了书房,顾行在客厅打电话,苏管家和徐姨在厨房,连个一起八卦的人都没有。
得,他又被孤立了。
半山腰,三十几个保镖聚集在客厅里吃吃喝喝,因为都是男人,抽烟喝酒打牌,个屋子可以说是乌烟瘴气。
周聿刚进门,呛得他差点喘不上气。
“都他妈少抽点,咳咳,不要命了?”
嬉笑打闹的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周哥。”
“周哥好。”
周聿指挥着外围的几人去把窗户打开,直到新鲜空气流通进来,这才提脚走进来。
“行了,放松点,该干嘛干嘛,我就是来送个温暖。”
大过年的,没必要搞得紧张兮兮,坏人的心情,周聿除了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其他时间还是挺亲民的。
招呼一个人过来分发红包,他自己倒是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都是一起共事的,保镖们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了解的,见他真的没什么差遣,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冲上去抢红包。
“谢谢白先生,谢谢周哥。”
“周哥辛苦。”
“周哥新年快乐,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周聿抄起手边的纸巾砸过去,笑骂道:“滚蛋!”
“哈哈哈哈哈。”
吵吵闹闹中,一道清冽淡然的声音响起。
“给我留了吗?”
段尘鸣刚刚洒了一身啤酒,上去洗了个澡的功夫,楼下就闹作一团。
沙发很大,他踩着散漫的步伐从二楼走下来,并没有看到坐在那里的人。
提着红包兜子的何来,推开围着的人,兴奋的跑到他跟前递了个红包过去:“老大,我给你留着呢。”
段尘鸣站在台阶下面,接过红包随意问了嘴:“苏管家送来的?”
往年的惯例他们都清楚,只是苏管家一般发完红包会坐着跟他们聊聊天,问问衣食住行有哪里需要改动的,顺便关怀一下大家的身心健康。
今年倒是走的挺早。
段尘鸣视线定格在红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来刚想提醒他,周聿亲自过来的,没想到沙发背后的人率先开口:“给我根烟。”
段尘鸣愣住。
在场的所有人都赶紧掏兜:“周哥,给。”
“太呛。”
“我这个,这个柔。”
周聿:“不抽女士烟。”
“那这个,国外的,爆珠。”
周聿:“没劲儿。”
全场:“……”真能作。
一个熟悉的烟盒从后面伸过来:“来一根儿?”
周聿侧眸看着那双拿着烟盒的手,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净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淡青色纹路。
景言之抱着水果盘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炫着,人生最痛苦的事,莫不过是三缺一。
就在他忍不住准备召唤的时候,周聿哼着小曲儿转悠着车钥匙从外面回来了。
“太好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都要长毛了。
周聿见他激动的模样,困惑道:“咋了,出事了?”
景言之严肃郑重:“出大事了!”
周聿瞬间恢复工作状态:“什么情况。”
景言之双手抱胸:“你坐过来。”
“嗯?”
都火烧屁股了还要我坐下来?
内心吐槽,身体却诚实的坐下:“到底怎么了?”
他倒不觉得是大事,真有什么白先生早给他打电话了,而且顾行还在。
景言之上下打量他几眼,开口就是质问:“你干嘛去了!”
周聿:“发红包去了啊。”
景言之:“我不信。”
周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言之见他态度不端正,大声喝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山下,山下到底有什么!”
周聿被他突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有保镖啊有什么。”
这又抽哪门子疯了。
景言之不说话,定定的审视着他。
周聿不自在的动了动,莫名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你说的出事就是问我去哪儿?”
景言之没好气的瞪他:“你还知道啊,说好要打麻将的,结果人跑了,害我等了老半天。”
属实说,周聿有点冤枉,因为小少爷把没人搭的怨气通通算在了他的身上。
周聿想骂人的心达到了顶点。
白先生,你可快看看吧。
恃宠生娇了都。
第98章 见家长
这场牌局还是没有组成,因为周聿耽误了时间,过了最初的那股劲儿,就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西山庄园占据着一座山,附近没有居民居住,再加上白祈安的能力,禁放烟花这件事在这里就不成立。
时间已经走到11点半,景言之和周聿叨咕半天,最终决定去院子外放烟花。
顾行没什么异议,三个男人跑去库房开始库库往外搬烟花。
当然主要出力的还是周聿,嘴上嫌弃他们瘦弱无力,干的活儿却比谁都多。
景言之不跟铁憨憨计较,反正有人干活就行。
三十几个大箱子搬完,周聿气都不喘一下,景言之由衷的佩服,终于有点心腹的能力了。
一排五个摆好,景言之,苏管家,顾行一人手里拿个线香,周聿自己两根。
能人多干。
“开干!”
一声令下,几人点着就赶紧往回跑。
别说是什么商界霸主,或是大佬心腹,无论是谁,点完炮必须跑,不然容易炸屁股。
地处偏高的原因,满天烟花绽放,五光十色在黑夜中交汇,光芒如梦似幻般照亮了景言之灿烂的笑颜。
就在他沉醉其中时,一条围巾从身后盖了过来。
景言之转头看去,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他身旁,表情认真的摆弄着围巾。
透过烟火光,白祈安眉如墨画,薄唇上扬:“枝枝,新年快乐。”
少年伸手摩挲着围巾上的名字,他望着他,眸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仿若明珠璀璨,光若琉璃。
“白祈安,新年快乐。”
愿我们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零点,新的一年开启,相爱的人在漫天烟火中温柔拥吻。
点完最后一箱烟花,工具人周聿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手里的线香。
左边在接吻,右边在打电话。
“啧。”
掏出手机翻看了几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拜年的祝福。
几个领头的小群里,周聿滑动的手指攸的停下。
静默片刻,轻轻的敲打几下,随后收起手机,回家睡觉。
段尘鸣:新年快乐。
周聿:已阅。
夜晚,书房里。
做坏事的景言之被迫站在书桌前,看着自己下午的作品,无声沉默。
白祈安玩着自己的私章,从身后拥着他揶揄道:“说说吧。”
“说...说什么。”
大灰狼压低嗓音循循善诱:“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景言之尝试反抗:“我要是说这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白祈安轻笑:“你说呢。”
好叭,他也不信。
景言之抓着毛笔想控制着摇晃,却不小心戳在外面。
“嗯...”
结实有力的大手覆过来,滚烫的热度激的他条件性反射性的颤栗。
“认真点。”
景言之咬唇,狗男人,倒打一耙!
漫长的教学过程,景言之脱力的蜷在桌上。
旁边是努力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
下午的字,又在深夜中歪歪扭扭的复刻了一遍。
大年初一,西山庄园的人都没出去,吃过中午饭,昨晚没组成的牌局,下午终于凑了起来。
周聿看着手里的牌,犹豫不决。
景言之嘚瑟的抱着一盘车厘子,边嚼边说:“快点儿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白祈安坐在他旁边,胳膊撑在身后的椅子上,笑看着他。
你舅宠她爸!
周聿没好气的打出一张牌。
“给你,给你!”
景言之哈哈大笑:“胡啦!给钱给钱。”
周聿气呼呼的拿手机转账,见他得得嗖嗖的炫耀劲儿,气得牙痒痒。
这场牌局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景言之挣了个盆满钵满。
回到卧室点开手机钱包,兴高采烈的亲了几口:“小钱钱,真香!”
“别美了,赶紧睡觉,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白祈安把他的手机抽走,示意他赶紧去洗漱。
景言之:“去哪儿呀。”
“到了就知道了,去洗澡。”
景言之也没多想,还以为白祈安是要带他去哪儿玩,沉浸在赢钱的喜悦里,哼着小调洗刷刷。
一夜无梦,起床洗漱完,想到今天要出门,挑了身新衣服换上,神清气爽的下了楼。
“徐姨,早。”
徐姨笑着帮他把早餐端出来:“小少爷,早。”
他一直都是这个家里起的最晚的,早餐的桌子上很少能看见他,通常都到9点以后了。
白祈安和周聿都在客厅,苏管家领人去收拾昨天的烟花碎屑。
景言之也不着急,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
看到有人拜年磕铁盆的视频,差点笑岔气。
安静寂寥的客厅,回荡着少年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听的人愉悦。
“好好吃饭。”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景言之讷讷的关了手机,乖巧的吃饭。
白祈安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回。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景言之就被白祈安带上了车。
眼看着车子驶进有警卫站岗的大院,景言之眼睛微睁:“我们……是去见谁呀。”
白祈安给他了下衣领,柔声说道:“放心,丢不了你。”
景言之:“……”你是会说话的。
车还在往深处开,直到停在了最后面的一栋小洋楼门口。
景言之跟在白祈安身后下了车,好奇的左右看了看。
“走吧。”
白祈安拉住他的手,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很淳朴的一个小院,西南角有一棵树,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屋门口台阶下方,满满当当的摆了很多盆栽。
白祈安像是经常来,径直敲门,景言之忽然紧张了起来。
几秒左右,门被打开,一位气质优雅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可算来了,我都等半天了。”
苏槿时笑着招呼他们进门,话是对白祈安说,眼睛却似有似无的往旁边瞟。
从话里就能听出他们的亲近,景言之慌张的握紧了男人的手。
“快进来。”
白祈安把他按在换鞋凳上,蹲在地上帮他脱鞋,景言之向后缩了缩,气声说“我自己来。”
男人置若罔闻,执着的做完手中的事。
苏槿时眼里充斥着震惊,这还是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侄子?
鬼上身了吧?
除了白祈安淡定的换鞋,其他两位都很无措。
“枝枝,叫小姨。”
苏槿时积极的应声:“你好,是叫之之是吧。”
景言之温软的点头:“对,贸然登门,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望您别见怪。”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我只要看见你们就很开心了。”
苏槿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孩很合自己的眼缘。
干净清澈的眼神,温润柔和的气质,微微一笑,唇边的温暖驱散了周边的寒意和幽暗。
“来,过来坐着说话。”
景言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槿时挽着手带进了客厅。
白祈安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
红木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表情肃穆的望着他们,锋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景言之刚缓得来心神,瞬间又提了起来。
“之之,快坐,别紧张,就当在自己家。”
苏槿时带着他坐在了双人沙发上,又热情的把桌子上的果盘朝他跟前送了送。
景言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谢谢小姨。”
要命啊!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情况!
见家长这种大事,就不能提前通知一下他这个主人公吗!
白祈安瞥了眼上首位的男人,轻啧一声,泰然自若的倒了杯茶递过去:“姨夫,喝茶。”
韩立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看着低眉顺眼的白祈安,心里的那股爽劲儿怎么压都压不住。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小子低头,今天可算是让他逮到了。
“有点烫了。”
白祈安好脾气的又倒了一杯。
“嗯...凉了。”
白祈安笑看他折腾,继续倒。
“哎,还是差点意思。”
韩立笑的得意忘形。
白祈安垂眸望着桌子上用过的三个茶杯,心里默数。
三,二,一!
“要死啊!杯子不用你洗是不是,在家里你给我摆什么谱!”
苏槿时怒气冲冲的吼道。
韩立赶忙收起嚣张的气焰,讨好的对自家夫人笑笑:“别气别气,我就是逗他玩呢。”
苏槿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头温声对怔愣的景言之说:“别紧张啊之之,他就是吓唬人呢,没那么可怕的。”
韩立委委屈屈:“给我留点面子吧夫人。”
一个横眼飞过来,纸老虎瞬间认怂:“您请您请。”
景言之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有点不知所以。
韩立哄好了夫人,转头就对白祈安怒目相视。
好你个臭小子,阴我是吧!
一点都不讲武德!
白祈安勾起一个挑衅的微笑:“姨夫,还喝茶吗?”
韩立咬牙:“……谢谢,已经喝饱了!”
喝喝喝!再喝我今晚还能回房睡吗!
苏槿时其实已经从丈夫那里知道了景言之的身世经历。
当然,这也是白祈安有意给韩立放出来的消息,不然轻易是查不出来的。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能解这样的感情,认为他们可能是把兄弟情混淆了。
可当今天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有看向彼此的眼神,那种缠绵悱恻的爱意萦绕在眼底下,让人无法忽视。
直到现在她的内心都是震惊的,有一丝丝难以接受,然而白祈安刚刚和丈夫的一举一动,她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明晃晃的维护,是坦坦荡荡的在告诉他们,眼前的少年是他的心之所向。
即使是长辈,也不能给景言之任何难堪,哪怕是脸色都不行。
苏槿时在这一刻清醒的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资格。
她只是个小姨,没有任何权利去批判他们的生活和感情。
更何况,白祈安哪里是能让人随便质疑的人,他能把景言之带过来,就说明至少还是很看重这份亲情。
那自己又何必增添苦恼?
想通了一切后,苏槿时也不再庸人自扰,脸上的笑意多了份亲近:“不是说养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景言之笑的乖巧:“吃的也不少,就是胖不起来。”
苏槿时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心疼:“肯定是之前亏损的太厉害,还没补过来,以后多来这儿,小姨给你熬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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