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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刺(冻柠红)


白清淮失笑:“现在扔了你等会要挂空挡吗?”
“哦。”祁复问,“为什么要扔?我就穿了今天这一次。”
白清淮前倾,给祁复一种他要吻上来的错觉,却在还有几公分的距离时停下:“因为我觉得不适合你。”
他的呼吸喷洒在祁复的颈间,而祁复的目光在他的唇瓣上流连。
祁复见过别人接吻。他曾经没想通交换口水这种不卫生的行为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此刻他承认自己有时候也会很无知。
白清淮注视着他,微微仰着头:“你知道你适合怎么样的吗?”
祁复摇头。
他买内裤都是哪种看起来更舒服就买哪一种,内裤是穿在裤子里面的,别人又看不到,穿得花里胡哨的干嘛?
白清淮一只手垂着,指尖宛若不经意地撩过祁复的大腿。
“你屁股很翘,应该穿紧一点的内裤,才能勾勒出臀形。”
祁复睁大了眼睛,眼里那点儿睡意没有了,流露出震惊、迷茫、困惑。
热气往上涌,他心里想,白清淮一定是客观地在评价,是想要和他亲近的表现。可总有一种被调侃的羞赧感。
“我……”
电话响起,这次是祁复的手机。
白清淮后退两步,去卫生间整理形象。这套间很宽敞,有单独的衣帽间和书房,还有室内的温泉,可惜没时间慢慢享受。
他穿戴整齐后,祁复也打完了电话:“父亲打来的,他问我们起来没。”
白清淮:“嗯。”
祁复:“等会不管别人怎么劝,你都别喝酒了。”
“怕我醉?”白清淮歪头,“我酒品还挺好的。”
祁复说:“喝多了会胃疼。”
白清淮想,祁复喝得更多:“你不会?”
祁复挺直了腰板:“会。但我是Alpha,不怕疼。”
白清淮想笑他刻板印象,但没能说出口。
虽然下午给宾客们安排了娱乐活动,但有一些业务繁忙的人已经走了。受邀请的媒体也拍了照片抢着时间发了报道。
奚昭然在群里转发了一篇报道,讲祁家和白家喜结连理,拍了一张白清淮和祁复在台上的照片,评论只有二十几条——
“谁啊?都不认识。”
“好帅的Alpha!”
“这个Omega是哪个明星?”
“楼上不识字吗,都说了是白家的小公子了。”
“好配啊这两人!偶像剧照进现实!我先嗑为敬!”
“他们这种家庭都是联姻吧,不一定有感情的。”
“照片是不是美颜了啊?”
“我见过这位Omega本人,现实中其实挺没礼貌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进我心里【玫瑰花】”
最后一条明显是奚昭然发的。
他们不是娱乐圈的人物,关注他们的网民不多,只有商业圈内的人,会留意祁家和白家合作后的计划。
虽然有人试图从侧面打探消息,想要了解祁家接下来的动态,但晚宴总体而言没有白日那般正式,氛围更加轻松。
白清淮陪祁复在厅堂逛了一圈后,就走到同事那桌,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弯了弯腰:“今天招待不周了。”
Gracia:“完全没有!我们吃饱喝足还拍了照发朋友圈。”
南南:“好啊老板,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自己创业,没想到你居然是富二代!”
白清淮挑眉:“我是富二代,和我有能力有关系吗?”
“那没有!”南南举手,“我要当你一辈子的追随者,跟着你吃香喝辣。”
其他同事笑道:“还追随者!你就是狗腿!”
白清淮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罗觉呢?”
Gracia告知:“中午吃完饭就走了。”
南南小声:“可能失恋了在伤心,看到喜欢的人和别的Alpha结婚,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白清淮“啧”了一声:“别乱说。”
罗觉是工作室里唯一的男Alpha,他性格内向胆怯,当初来面试时说话都不敢直视人的眼睛,白清淮看在他在设计珠宝方面特别有天分,还是录用了他。
罗觉话少,当白清淮在场时才会多说两句,所以南南总觉得罗觉对白清淮有意思。
和南南、Gracia他们闲聊了一会,白清淮的大伯找到他。
两人去二楼的露台,外面的霓虹灯璀璨,夜景绚烂,但无心欣赏。
大伯先是和他唠了会家常,让他不管结没结婚,要多回家看看父母:“他们毕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牵挂。”
白清淮点头。
接着又问他兰潇最近怎么样。白清淮:“还是那样。”
“哎,我今天见你妈,就觉得她缺点气色。”大伯点了根烟,“这都多少年了,人总得朝前看的呀。”
他转头,见周围没有人,沉声道:“清淮,你和祁复感情好是好事。”
“我们作为长辈的都希望你能幸福,但是即使是枕边人,也总有不该说的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明道,“你千万别告诉祁复你的身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白清淮面不改色地应道,手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也从没想过和祁复推心置腹。
“你一直很懂事,是好孩子。”大伯交代完,也没别的要说,过了今天,或许只有在过年时,他们才会再见上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短短几句交谈,白清淮的心绪有所浮动,他路过扶梯口,有端着盘的服务生从他面前走过。
他侧身避让,隔着人群,正好对上十几米外祁复的视线。
隔着那么远,祁复的眼睛一亮,对着他笑了笑。
他在说话。
白清淮听不清,但能根据口型猜到,他在喊——
“老婆。”

白清淮不是白见山和兰潇亲生的孩子。
白见山和兰潇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是邻居,一起陪伴着长大,刚好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十几岁时就确定了关系,那时两家家庭条件也相当,他们的恋爱谈得顺遂,白见山体贴会担责,兰潇温柔讲道理,连矛盾都很少有,偶尔拌几句嘴,都谈不上吵架。
第一次遇上问题是在他们结婚之后。他俩都渴望拥有一个小孩,但兰潇迟迟没有怀孕。他俩结婚三年时,白老爷子检查出来了癌症,以为活不了多久了,告诉白见山说很遗憾没有见到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委婉地劝他如果兰潇没有生育能力,趁早离婚另找。
白见山不愿意离婚,但也不想白老爷子留下遗憾。斟酌之下,他撒了谎,说兰潇已经怀孕了,只不过月份小,所以还在保密阶段。
白老爷子接受了治疗,效果比想象中的理想,得知他们有了小孩,精神气也不错。白见山和兰潇去探望他时,经常拉着他们问“给清淮买衣服了吗”“宝宝房准备好了吗”。
“清淮”是白老爷子定下的名字,是他翻了很多书后取的。
可实际上,白见山和兰潇越想要小孩,就越是焦虑,越是怀不上。
白老爷子总说“我得撑到见到清淮的那一天”,他们便不敢对白老爷子说实话,打算继续瞒下去。兰潇开始装作怀孕,等到月份差不多时,白见山到处联系各地的福利院,问哪里有出生不久后被丢弃的小孩。
白清淮就是那个出生不久后被丢弃的孩子,被丢在福利院门口时,还蜷缩在襁褓中,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身份信息。
白见山和兰潇毫不犹豫地收养了白清淮,觉得是缘分。
她见白清淮第一面时,就心疼这个孩子:“你看他小小的好可爱,怎么有人舍得丢掉不要呢?”
白见山说:“可能他生来该是我们家的吧,只不过不小心投错了胎。”
兰潇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第一次买奶粉买尿片,第一次教他走路教他说话让他叫妈妈,她觉得白清淮就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白清淮也很乖,一撇嘴,只要哄一哄,就不会哭出声来,他那双眼睛泪光闪烁,让人想抱着,想亲一口,想保护他。
兰潇抱着白清淮出门溜达时,还会有路过的人说:“你们母子俩长得好像啊。”
兰潇听了高兴:“真的呀!”
她低头,望着白清淮小小的脸蛋,心底一片柔软。
兰潇有工作,有亲友,有丈夫,再加上一个白清淮,她对生活已经非常满足。但就在他们夫妻俩不再执着于要孩子的时候,她却在单位体检时检查出有了身孕。
兰潇:“留吗?”
白见山:“当然要啊!”
兰潇:“但我们有了清淮了,再要一个小孩的话,负担会不会有点重?”
白见山:“也许我们俩命中本来没有孩子,但清淮命中有弟弟或者妹妹,既然来了,就有生下来的理由。我会更努力工作,绝对不让你们三个受苦。”
经过一番思考,兰潇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取名为白琢。
那时候白清淮才两岁。所以白清淮从记事起,他就有一个弟弟,总爱跟在他身后。白清淮读学前班时,弟弟就要想要跟着上学,结果去了幼儿园,发现和哥哥不在一个班,当天哭成了泪人,办理了退学。
白清淮写作业,弟弟会在旁边坐着,在白清淮绞尽脑汁填上答案时,夸赞道:“哥哥你好聪明!”
其实白琢才是更擅长读书的那一个,上小学后总拿满分,考上s市最好的中学,脑瓜子转得快,学习能力强。
过年时,亲戚问:“小琢,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医生?律师?科学家?”
白琢说:“我要给哥哥当保镖!把哥哥身边的坏人都赶走!”
亲戚们都笑。
白琢还生气了:“我说的是真的!”
亲戚又很讨厌地问:“你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
白琢:“我喜欢哥哥。”
亲戚:“你不能一辈子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白琢:“为什么?”
亲戚说:“你哥哥是个Omega,他长大后,会有自己的Alpha,会组成一个小家,他很忙的,不可能天天和你见面。”
本来是逗孩子玩,但说着说着,发现白琢哭了。
白琢哭着去院子里找白清淮,问他是不是这样。
白清淮那时候年龄也还小,他知道Omega长大后普遍会和Alpha结婚,但也不会想那么长远。他哄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弟弟,谁也比不上你。”
他们俩只差了两岁多,会在夏天趴在卧室里一起看漫画,偷吃冰箱里的雪糕,约定不要告诉妈妈,会在秋天一起放学的路上把树叶踩得嘎吱嘎吱响,会在冬天的早上到窗边看天气“怎么还不下雪啊”。
“s市冬天就是很少下雪。”
“那我们以后一起去其他城市看雪。”
一家人还会在春天到来时去郊游,买很多零食,然后到草地上去放风筝。那时候没有帐篷,只铺着一张旧床单。
有同岁的小孩炫耀他的风筝更贵更炫酷,和白琢争议了起来,白清淮会站到白琢面前,表面上是调解,实际上是替白琢出头。
白琢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孩,他是白清淮的骑士,但偶尔也会躲在白清淮的身后,得意地享受有哥哥护着的感觉。
白清淮初中时,他的同桌是个女生,家里父母生了弟弟,对她缺少了关心。他也有敏感的时期,疑心自己没有白琢讨喜,可找不出白见山和兰潇有任何偏心的地方。白琢更是“哥哥长”、“哥哥短”,让他感觉到被需要。
白清淮分化之后,属于Omega的特质更加明显,他和白琢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完全猜不到他们是兄弟。
但白清淮从来没想过他和他的家人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大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也没人想过点明。
直到白清淮十七岁。
那是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一天,周六,阴天,非节日,是白琢生日的前一天。
白见山临时决定出差,所以打算提前给白琢庆生,告诉白琢和白清淮早一点回家。
白琢原本和朋友正在电玩城,接到电话后就到路边打了个车,然后让司机去接在参加校外美术培训的白清淮。
“哥,我到了。”
“好,我马上出来。”
白清淮连忙把画材收好,小跑到了楼下。上了车,才想起来:“啊,我有东西忘拿了。”
是他给白琢画的一幅画,花了他整整半个月的课余时间。
白琢问:“是什么?”
白清淮:“给你的生日礼物。反正你明天生日,我明天再来画室取了给你,好不好?”
“不要!我现在就想要!”白琢对司机说,“麻烦再回一趟刚才的地方。”
再寻常不过的对话了,白清淮很多次梦到当初的场景。
他像是飘在空中,目睹着一切发生,他急得满头是汗,泪水肆意流淌,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
在司机掉过头的十几秒钟,一辆面包车失控地朝他们的方向撞过来。
“砰——”
他的世界从此天翻地覆。

第17章 他没了一个完整的家
危险来临的时刻,白清淮呼吸停滞,什么也来不及做,大脑空白的一刹那,白琢朝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白清淮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顺着食道上涌,遍体生寒的恐惧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他看见白琢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嘴唇翕动,可他凑近了,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嗡嗡的声响在干扰他的认知。他慌张地叫“小琢……”
喉咙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说出的话,只剩下气音。
白清淮拼命地去拉车门,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他摔了出去,陷入了昏迷。
他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意识回笼,他猛地就要起身。
门外护士路过,连忙制止:“你醒了啊!别动!你全身上下多处粉碎性骨折。”
白清淮抓住他的手,嗓子里一股铁锈的味道:“我弟呢?”
“白琢,他叫白琢,他是不是跟我一起被送来的,他怎么样?”
他声音干哑,又着急,说得没那么清楚。但护士还是听懂了,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没有正面回答:“稍等,我去叫你的家属。”
白清淮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护士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为什么不告诉他白琢的情况?
白琢伤得那么重,是不是还在icu?
过了几分钟,白见山进来了,白见山一脸憔悴,眼里布满红色血丝,叫了一声“清淮”后,扶着病床的栏杆,哽咽道:“小琢没了。”
什么叫没了?
白清淮呆滞地盯着他,一动也不动,只有心脏抽痛得厉害。
怎么会?
他和白琢关于未来的设想有很多,可没有包括生离死别。
爷爷去世的时候,白清淮还没到懂事的年纪。死亡于十几岁的他而言,仍然是遥不可及的。
怎么会再也见不到了?明明不久之前,白琢还对着他在笑。
他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噩梦,说不定等到梦醒,发现是虚惊一场。
白清淮在病房里待了很多天,他腿伤得严重,不能出院,连白琢的葬礼都没能参加。他对白琢去世这件事根本没有实感。只是在半夜会哭着醒来,迟迟睡不着觉。
那一天的车祸现场在不断地重映,他不断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晚两分钟下楼,为什么要忘了拿他准备送给白琢的画?为什么又要回去拿?
为什么?
明明只需要一点的纠正,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家人会在一起给白琢庆祝他的十五岁生日,他们会吃蛋糕,白琢会许愿……
他听说那个司机是醉驾,在犯事后已经自杀。
可又有什么用?
自杀就能赎罪吗?
白清淮会想他见白琢的最后一面,他都不知道,白琢当时扑向他,是要保护他还是向他求助。
而他,眼睁睁地看着白琢生命垂危,什么都做不了。
住院期间,是护工在照看白清淮,白见山偶尔也会来,他告诉白清淮,兰潇听说白琢没能救回来后就晕倒了,情绪很差,后面醒来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白家的亲戚来看望白清淮,也都不提“白琢”的名字,只说“以后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了,你要保重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重重地叹口气。
白清淮回到家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还期许着回家能够见到白琢,好像白琢会从楼上跑下来,喊道:“哥!”
生命中缺失了一个重要的人,就好似从心脏剜下一块肉。失去的时候痛到麻木,反而不值一提。后续每一次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种由内向外散开的痛楚,才让他无法承受。
见到床头柜上和白琢的合照,会突然崩溃大哭。见到白琢曾送他的礼物,会想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自己。见到每一个白琢留下的痕迹,都会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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