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琅小脸蛋涨红,可怜巴巴的,泪水把白清淮的衣服胸膛处的布料浸湿,在白清淮的怀里,他渐渐平静下来。
“听雪爸爸是爱祁冶爸爸的吗?”他仰着头问,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两个爸爸总会发生争吵,“老师说,他们相爱才会有小孩。”
白清淮失语,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合适。
“可是每次睡觉前,祁冶爸爸亲我,听雪爸爸也亲我,他们都不互相亲亲。”祁明琅很费解,“但是祁复叔叔就会偷偷亲你。”
白清淮:“……”
祁复什么时候在祁明琅面前亲他了?
白清淮顾不上害臊:“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亲吻只是其中一种哦。”
“哦。”祁明琅点头,他脸上还有泪痕。小孩子的脑回路总是独特一些,“那祁复叔叔一定很爱你。”
白清淮心中一震,嘴唇翕动,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
祁明琅早熟,但他不会明白,爱是很复杂的东西。
他垂眸,盯着无名指上的戒痕。可能是有爱的,祁复对他的爱,是Alpha对Omega的爱,是对合法伴侣的爱,未必是对白清淮的爱。
但这些,他没必要和小朋友说。他抱着祁明琅起身,声音轻缓:“我们去浴室洗把脸吧,小琅哭成小花猫啦。”
祁明琅难为情地用手捂住脸,哭了一通后,又把心里憋的话说了出来,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清淮知道,他只能暂时安慰祁明琅,祁明琅后续还会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哭,得看祁冶和沈听雪会怎样与他沟通。
他们洗完脸出来,祁复正好回家,一进门就开始喊:“老婆!老婆!”
“嗯。”白清淮应了一声。
祁复的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那儿湿了,因为布料轻薄,可以窥探到白皙的肌肤以及小小的浅粉色的凸|起。
分明更仔细地看过白清淮的身体,可这么一瞥,心口就开始烧得慌。
他本有话要说的,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喉头上下滚动,过了会才开口:“你去换件衣服吧。”
“什么?”白清淮低头,发现了胸前的异样,天,祁明琅上辈子是水龙头吗。
“……嗯。”
他换好衣服下楼,祁复正和祁明琅一起在纸上涂画。
祁明琅画得丑,沈听雪的眼睛歪了,手比腿还长,祁复居然画得更丑,给画上的祁冶安上了一个三角形的鼻子和圆形的大嘴巴,看上去能一口吞掉一头牛。看来祁复说他没有艺术细胞,真是完全没有谦虚的成分。
白清淮看不下去:“你这画的什么啊?”
祁复说:“祁冶不是就长这个样子吗?”
白清淮:“……”
你堂哥谢谢你。
虽然半途哭了,但祁明琅还是坚持要把这幅画完成,他和祁复一起将画了草稿,然后交给白清淮修改。
白清淮在草稿图的基础上,一点一点地改了细节,勾勒出人卡通人物的特点。
祁明琅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看着白清淮作画,眼睛都不眨一下。
祁复也是差不多的姿势,他觉得好神奇,方才那副画怎么能变得这么可爱?
上色的时候,是白清淮让祁明琅挑选颜色,他握着祁明琅的手,教他怎么填色,他再完善整幅画,让色彩更加均匀。
绘画的过程里,有一刹那,仿佛时光倒退,白清淮回到了他才到少年宫学画画的日子里。少年宫的老师布置了作业,是画“未来”,同个兴趣班的同学有画车在天上飞的,有画坐上飞船在星际遨游的,有画城市变成海洋的,只有他画了四个坐在一起吃饭的人。
那时候,兰潇问过他:“清淮,你画的什么呀?”
白清淮说:“爸爸、妈妈、弟弟和我。”
白见山路过时发出疑问:“咦,老师不是让你们画未来吗?”
“对呀。”只有几岁的白清淮嘴甜地说,“我们未来也要在一起。”
白琢在旁边很激动地叮嘱道:“哥哥!要把我画帅一点!把我画成奥特曼!”
他手一抖,思绪收回,却是物是人非。
虽然这幅画作有一些瑕疵,但祁明琅特别满意,对着它亲了几口:“清淮叔叔果然是大画家。”
他一定要拿给他的同桌看,让他知道他没有撒谎。
到了晚上,他竟然还想抱着睡觉,还是祁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让他用电话手表拍了照,说抱着手表睡觉也一样。
祁明琅立马被他忽悠住了,把手表抱得紧紧的,像是当作了什么珍宝。小孩子即使有烦恼,也很少会失眠。他上了床,没一会就呼呼大睡。
白清淮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去阳台上透气。
虽然祁明琅是天使小孩,但带孩子的确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情,他肩膀有点儿酸,想着明天如果有空,就去做个spa放松。
他点开手机,奚昭然在群里发消息骂舞团的老板还有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同事:工作好累,我不想工作了,有没有人包养我?
奚昭然:怎么没人理我?
奚昭然:你们两个不要装死。@阮愿@白清淮。
白清淮知道他在开玩笑:你倒是回国啊。回国我就拿我老公的钱偷偷养你。
奚昭然:老公?
奚昭然:叫得好顺口啊。
他不知道白清淮在现实生活里从来没这么叫过。
他八卦道:你和祁复现在怎么样了?先婚后爱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擦出爱的火花?
白清淮的视线在“爱”这个黑色的字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卸载圣女果小说。
奚昭然:你俩都一起去度蜜月了,感情没有升温吗?我看你发在网上的照片,看起来挺开心的。
白清淮在社交账号上也发了几张照片,不过都是自己的单人照,他不想用“情侣”、“cp”来吸引热度。
白清淮避重就轻道:联姻也是姻,度蜜月多正常。去私人海岛当然开心了。
奚昭然马上感慨:也是,我也想去私人海岛。
“砰砰。”
白清淮转过头,隔着门看见祁复在房间里。Alpha刚洗完澡,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在擦头发,发梢还在滴水。
他侧着身,用指节敲了敲玻璃发出声音引起白清淮的注意。
为了不吵醒祁明琅,他用嘴型在喊“老婆”。
白清淮打开门,小声道:“怎么了?”
“天气这么热,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话这么说,祁复迈开腿两步走到阳台,将隔音的门关上,锡山苑重视绿化,从阳台望出去是一片树林,因为天色晚了,路灯下的绿植变得沉闷。
他在这里住了有两年,但很少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没什么。”白清淮说。
祁复笑:“对了。”
白清淮:“嗯?”
“今天签了一个大单子。”祁复回家时就想和白清淮分享。
他到祁家的子公司任职才两年,做出的成绩却不容小觑。他把自己夸了一遍,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谢谢你。”
这次连祁老爷子也认可了他的表现,得到消息后给他打了个电话祝贺他。小时候祁老爷子很少表扬他,而是教他“胜不骄、败不馁,不能把情绪随便写在脸上”。
但现在他可以高兴。
他对着白清淮笑,白清淮不会批评他。
白清淮感到莫名其妙:“谢我干嘛?”
祁复说了这桩买卖的来龙去脉,他才知道,原来他大伯在其中起了个搭桥的作用。
白清淮不从商,也向来不主动过问生意场上的事儿。
他问了也没有意义,他能做的,仅仅是维持这段婚姻的现状。
“应该的。”白清淮想,毕竟联姻嘛,没道理只有白家捞到好处,互利互惠才是长久合作之道。
祁复眼睛亮亮的,他想肯定是白清淮在大伯面前说了他的好话,才让大伯也信任他。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爱妻者风生水起。祁复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白清淮喜欢他,对他好,他也对白清淮好,似乎一切都变得顺利且美好。
他从背后凑过去要亲白清淮,白清淮伸出手,手指抵住他的唇:“你头发还没有吹干,别把水珠甩我身上。”
“哦,我去书房吹头发。”祁复说,“你和我一起去吗?”
“吹个头发还要陪同?你几岁了?以为你是祁明琅啊?自己去。”
白清淮把他赶走,在祁复背影消失时,眼神失去焦点,迷离里藏着一丝黯淡。
周末结束,祁冶赶在周一下午回了s市,去幼儿园接祁明琅放学。
放学后,在老师的照看下,祁明琅背着小书包等候在门口,在路过的车里寻找着叔叔的身影。
“宝贝。”
祁冶下了车,大步朝他走过去。
“爸爸!”祁明琅没想到能见到他,顿时激动地睁大眼,一把抱住祁冶的腿。
祁冶托着他的手臂把他举起来转了一圈:“想我了吧?”
“嗯!”祁明琅点头,他高兴了一会,想起来问,“听雪爸爸呢?”
“他过两天回。”祁冶说,眉梢之间藏不住笑意。
他去了沈听雪老家,沈听雪一开始不肯见他,说要离婚。他锲而不舍地请求见面,几天后,沈听雪总算给了他机会说好好谈一次。
祁冶把“白月光”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并答应之后只会在沈听雪也在的场合下去见那个Omega。沈听雪却说他在意的并不是“白月光”。
那是什么?
祁冶心知肚明。
从一夜情发展为不正经的床伴关系,如果不是意外有了祁明琅,他们俩说不定早就一拍两散了。祁冶不认为自己是多有责任心的Alpha,他从前也未向往过婚姻,可在做了和沈听雪结婚的决定后,从来没有过后悔。
传闻中的沈听雪风流成性、没有真心,可他后颈腺体上,有祁冶留下的标记。
他们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这几年里,有很多次,沈听雪和他都在边缘试探徘徊,谁也没有开口说那句话。
像是谁先开口,谁就丧失了在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
可他追着沈听雪跑,再否认自己的心意也是嘴硬。
他早输了。
幸而在这场感情博弈里,动了心的不止他一个人。他不是一厢情愿。
祁冶给祁复打了个电话,说今晚请他和白清淮一起吃个饭,当面感谢他俩。
祁复不客气地答应了,转头给白清淮打了个视频电话:“祁冶回来了,请我们吃饭,你想吃什么?”
镜头里,白清淮还对着电脑在看Gracia交的设计稿:“今天有客户过来取做好的宝石耳饰,约定的时候是六点半,所以我要晚一些才能走。至于吃什么,你们决定吧。”
“好的。”祁复盯着他的侧脸,“我下了班过来接你,时间应该正好。”
“随你。”
白清淮说完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去Gracia的工位提了两处建议,又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回来发现电话竟然还没挂断。
“祁复?”
“嗯。”
“你电话忘挂了。”
“……”祁复还以为是白清淮想多听他说几句话,舍不得挂断。方才他对着通话页面说了五分钟,没听到回应,还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我……”
“挂了啊,等会见。”白清淮点了结束通话的红色标识。
快到下班时间,手上没急活的员工已经开始闲聊,讨论最近热播的电视剧以及晚上究竟要吃什么。
在短暂的热闹之后,大家陆续提着包离开,和白清淮打招呼:“老板,走了啊。”
“嗯。”
白清淮提倡在完成工作的情况下准点下班,不一会儿,工作室就安静了下来。
他画了会图,扭头活动脖颈,发现几米外还有电脑亮着光。
罗觉还没走,他坐在工位上,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
在工作室轻松友好的氛围里,罗觉略显孤僻,习惯独来独往,但他设计能力出色,总有一些奇妙的想法,出图的效率也很高。
白清淮问:“罗觉,你怎么下班也不积极?”
罗觉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白清淮,过了有好几秒,才说道:“回家没意思。”
“那也要劳逸结合。”白清淮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可没有要你加班哦,没有加班费的。”
罗觉“嗯”了一声,但还是稳稳地坐在座椅上,没有动身的打算。
白清淮点到为止,没有再劝。约定好的客户提前了十分钟来取走耳饰,他走之后,白清淮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物品,等着祁复发消息再下楼。
“清淮哥。”
罗觉突然出声,他的目光落在白清淮的手上,“你怎么没戴婚戒了?”
白清淮怔了一下说:“戴着戒指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哦。”罗觉点头,“我还以为你们……”
他话没说完,可白清淮也能明白。他以为他的婚姻出现了状况或是他和祁复的感情有了问题。
即使和南南、Gracia关系较为亲近,白清淮也不会向他们剖析自己的私生活,他抿唇:“你想多了。”
可下一秒,罗觉更加冒昧地问:“你是喜欢他的吗?”
白清淮有点生气,觉得他这句话问得太没边界感,可在对上罗觉的视线时,怒意又渐渐平息。
罗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瞳孔里流露出不解、关心……以及一丝不甘。
南南开玩笑说过罗觉暗恋白清淮,白清淮听了也没往心里去。他曾有过多个暧昧推拉的对象,可罗觉是他工作室的员工,他不会产生别的心思。有时候他能感受到罗觉比较关注他,也只当是因为感谢。
毕竟他在罗觉面试表现糟糕的情况下选择了留下他,所以罗觉会更加愿意和他交流也正常。
白清淮不迟钝,因为他对罗觉无意,所以不会去反复确认对方对他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现在他无需开口确认,因为罗觉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了。
因为性子内向,罗觉作为Alpha在上学时受到过孤立和嘲笑,他没想到毕业后他能顺利拥有一份薪资可观的体面工作。
他很感谢白清淮。
白清淮容貌漂亮,专业能力出色,家庭条件优越,性格也温柔近人。罗觉想,这样的Omega肯定有很多的追求者。
所以在感谢转变为爱慕后,罗觉也没考虑过告白。
他配不上白清淮,他觉得白清淮应该和更优秀的Alpha在一起,拥有一段旁煞他人的感情。
他只是不爱说话,但每次白清淮在工作室和其他人说话时,他都有留意听。他知道白清淮原本是单身,却在很短的时间里和一个Alpha领了证,似乎是联姻。
他知道他是一个平庸的Alpha,和白清淮的家庭之间存在着客观的阶级差距。他什么也无法改变,只是想问:“你和他结婚幸福吗?”
罗觉的提问有些天真和傻气,在他的注视下,白清淮很难再有愤怒的情绪:“我过得挺好的。”
而对于罗觉的感情,既然罗觉没开口,他也没必要做任何回应。他想罗觉能明白,他是一个已婚的Omega,不回应就一定是拒绝。
他试图消解严肃的氛围,笑了笑:“拜托,我刚结婚,还在新婚期呢,还用问吗?”
“那就好。”罗觉干巴巴地说,问出那两句话,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勇气。
工作室的空调还在运作,他的手心却全是汗,他伸手想拿两张办公桌上的纸巾。
纸巾放在白清淮的身后,他的动作像是把白清淮圈在了怀里。
白清淮本能地向后拉开距离,然后意识到反应过度,正要说点什么,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祁复的身影出现在工作室门口:“老婆,我可以进来吗?”
他一抬手敲门,虚掩着的门一下子敞开了,让他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第47章 婚姻里的优等生
工作室里除了白清淮外,还有一个男人,比白清淮高小半个头,有些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和白清淮靠得很近,因为氛围安静,滋生出些许亲密的错觉。
祁复的心头生出几分不爽和烦躁,眼神暗了下去。
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祁复,伴侣之间要信任,猜疑是最容易摧毁一段关系的。而且,白清淮喜欢你,对你好,你拈酸吃醋是犯蠢。
白清淮望着门口的方向,诧异祁复的突然出现。
室内灯光照在祁复脸上,Alpha下颌线条凌厉,眼里的温度骤降。
白清淮心中一动,一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祁复抿嘴,向前走了两步,看清另一个男人的手虽在白清淮的腰后,但离白清淮的腰肢有半尺的距离,他的掌心还攥着纸盒里的纸巾。
他松了口气,彻底冷静下来。他就知道,白清淮不会和别人拉扯不清。
是错位。
好在他是个理智的Alpha,没有误会,没有失态。他对着罗觉点了下头:“你好,我是祁复,白清淮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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