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将画面切换到咖啡厅里,三个人目睹了高富帅被滕时吸引的全过程。
滕禹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富帅带着滕时出去,然后非常绅士风度地给滕时拉开红色豪华飞车的车门请他上车:“为什么会有人在几句话的功夫内就变成另一个人的舔狗?他们明明才说了不到十句话!他就不怕滕时是骗子吗?”
小阳同情地看着他:“都说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之间由于从小在一起就会丧失对对方外表的判断能力,看来是真的。”
滕禹不明所以。
小阳指着屏幕里的滕时:“像少爷这样的人间极品,走在大街上回头率200%,被要微信率50%,剩下的50%是想要但是觉得自己不配不敢要的,也就是因为少爷这些年太低调,要不然全国豪门的说亲队伍都要踏破门槛,要是有谁不被吸引才奇怪呢,不信你问奚斐然。”
滕禹下意识看向奚斐然,奚斐然肯定地点了点头,滕禹莫名觉得有些不对,问奚斐然干嘛,忽的脑子里又跳出一个更大的困惑:“可是他俩不都是男的吗?”
“……”
有些事情和死直男真的没得说。
奚斐然调出控制界面,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一通,微微松了口气:“总之现在只要找到富二代的身份信息,然后调阅他的飞车运行轨迹,就能找到滕时在哪了。”
然而下一秒他顿住了。
滕禹看到他眉头一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怎么了?”
“全网都找不到富二代的身份信息,”AI阿时困惑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奇怪了,他那辆飞车我也找不到。”
小阳豁然起身:“怎么可能!”在这个物联网时代,人和物件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电子信息,不可能毫无踪迹。
“靠!”奚斐然忽的低低骂了一声,滕禹转头看向他,奚斐然面部线条紧绷,咬紧了牙关,无数计算机代码从他面前的虚拟屏上飞速上翻,“我就知道滕时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他,AI后台有入侵篡改的痕迹,他把有关富二代的一切都隐藏了。”
与此同时,市区三环的独栋别墅里,滕时敲下最后一个回车,几乎肉眼可见紧绷的脊背微微松了下来。
临时写的程序能够暂时隐藏富二代的信息和自己的一切轨迹,让滕禹那边找不到自己。
但是也支撑不了太久,AI智语公司的程序员也不是吃素的,大概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冲破自己的掩盖程序。
两个小时。
滕时看了一眼表。
自己最多只有两小时的时间。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诡异而陌生,仿佛一个荒诞的梦,可又都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要么逃走,要么掌握某种主动权。
滕时后仰靠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疲惫不堪。
三兄弟之间的争斗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稍微松懈就会被对方抓到把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母亲刚刚去世那会儿,自己拒绝滕禹的帮助,还是在滕玟进入滕家后,自己对他恶语相向呢……
如果时间能重来该多好。
滕时苦笑一声,想什么呢,就算是重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人在当下的心智里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有长大成熟之后才会明白当初应该怎么选择,那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要不干脆让他们抓到吧,滕时自暴自弃地想。
然而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他按了下去——他不甘心,他的一辈子不应该就这么折在家族斗争中,他还有更大的事业要去做,否则他对不起靳清,更对不起自己。
自己的房产肯定不行,没有一处不在AI的监视下。
如果是寻求帮助呢?
搜寻遍全部的记忆,滕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投奔的人,朋友、亲人、爱人……一个都没有。
仿佛被长满利刺的藤蔓缓缓缠绕住了心脏,细密的疼痛逐渐深入血肉,释放出某种荒唐可笑又绝望的悲哀。
滕时的喉咙发紧,生生把情绪都咽了下去。
逃不掉就殊死一搏,总有办法的。
然而下一秒,一股剧痛猝不及防地在腹中炸开。
就像是被人猛地捅了一刀,滕时痛得用力按住小腹,甚至没忍住叫出了声:“啊!……”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就像是刀子捅进内脏之后又用力的转动,带着血肉都一起撕裂,然后又变成电钻在他的肠道中疯狂地钻。
滕时抓住桌角,脸色因为剧痛而变得煞白,趴在桌上根本直不起腰。
“嗯……呃!”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腹中,嘴唇都在发抖,汗珠甚至顺着下巴往下滴。
他身体底子差他自己知道,但是这种疼痛显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这幅身体到底怎么了?
止痛药……
这是别人的家,无法唤醒生活AI帮忙。
滕时从椅子上挣扎着下来,双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甚至想抓起掉落在地上的笔捅进肚子里,几乎完全是靠着求生的本能爬向床头可能放着药的柜子。
飞车飞速驶过城市的上空,AI阿时焦急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中传出来:“现在怎么办?”
在确定滕时的位置无果后,三人分头行动开展地毯式搜索。
“这么乱找下去肯定找不到。”奚斐然面沉如水。
他俊朗的面容虽然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AI阿时通过他急促的心率知道他此时此刻焦灼到简直能转头就把整个崇景都引爆。
“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AI小声劝他,其实更像是在劝自己,它对滕时的担心一点不比奚斐然少,“滕时的身子虽然虚弱,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大事。”
“如果只是身体不适我也不担心,”奚斐然捏紧了方向盘,“我就怕他疼到忍不了胡乱吃止痛药,他的肠胃在经历过美人鱼试剂之后已经太脆弱了,受不住任何药物刺激,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看着他,他现在自己一个人……”
“快别说了!”AI听不下去了,再说它要和奚斐然一起把崇景都引爆了。
“滕时不记得我了。”奚斐然忽的低声说。
AI愣住,它精密的分析能力从奚斐然平静的语音语调里听出了一丝不对,从滕时逃走到现在,奚斐然虽然紧张焦虑,但总体上都是镇定的,直到这一刻,AI仿佛终于看到了那镇定的表现一点点裂开,露出了即将崩溃的内里。
“他上辈子的人生里没有我,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奚斐然像是在自言自语,似乎觉得有些可笑,甚至还笑了一下,“他以为我是坏人呢。”
“等他想起来就好了。”AI阿时安慰他,却看到奚斐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然后它发现不只是手,奚斐然整个人都在抖。
“万一他想不起来了呢?”奚斐然呼吸急促,“要是他完全忘了我呢?”
奚斐然感觉自己的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起初发现滕时不记得自己的时候他还只是着急而已。
就像是被刀捅了的人,在被捅的第一时间是感觉不到痛的,因为大脑需要你立刻处当前的危局,而一时半刻之后被压制的痛感才铺天盖地而来。
奚斐然只觉得莫大的恐慌席卷了全身,他根本无法想象被滕时遗忘会是怎样的场景,精神已然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忽的,一股柔和的电流顺着耳机涌入他的大脑,神经就像是被按摩了一样放松了下来。
“阿然,”AI阿时用治疗的电流抚慰着他的精神,用滕时的声音温柔地说,“我不会忘了你的。”
奚斐然愣住,然后揪紧的心脏竟然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即便知道这不是滕时本人,但勒在心脏上的压力却奇迹般地不见了。
“没事的。”AI轻声说。
它说话的声音和心疼的语调都像极了滕时,仿佛不只是一个只会模仿的机器,而是长出了血肉了一般,倾注了真心,竟让奚斐然有种小时候被滕时抱在怀里安慰的错觉。
奚斐然重重呼出一口气,涣散的智重新归到了原位。
或许从内心里他也知道,当初建造阿时不只是为了帮助滕时,也同样是为了治愈他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阿时像个真正的人类。
“我怀疑刚才在公司门口看到的红色飞车里面就是他。”奚斐然了一下情绪,片刻间已经恢复了冷静,“可是好奇怪,他就算不认识我了,难道也不认识滕禹了吗?他为什么不找滕禹求助?”
AI阿时立刻意识到:“难道说他上辈子和滕禹的关系不好?”
奚斐然的手已经不抖了,深邃的眉骨下眼眸深压下去:“我觉得很有可能。滕仲云对他们兄弟三人的精神压迫我是见过的,甚至亲身体验过。那个老变态就是喜欢看亲兄弟间互相残杀,我一直觉得滕时的情商非常高,能够在滕仲云那么变态的心压力下保持和滕禹滕玟的正常关系。”
AI阿时不愧是聚合了当今最高等级分析能力的智能机器人,立刻明白了奚斐然的意思:“但有可能不是他游刃有余,滕时之所以能扛得住,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经历过,有了经验!”
“对。”奚斐然说,“所以现在被上辈子记忆掌控的滕时根本不信任滕禹和滕玟,他们可能上辈子是死敌都说不定。”
AI心疼不已:“上辈子他过的什么日子啊。”
不但身边没有奚斐然,连家人都交恶到了这个地步。
AI:“那他信任谁?”
奚斐然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祁南瑾。”
可是从事发到现在,滕时也没有找过祁南瑾。
按来说,滕时和祁南瑾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可能决裂,因为祁南瑾对滕时几乎是言听计从,根本不会有闹崩的机会。
那滕时为什么不找他?……除非!
电光火石间奚斐然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细节,滕时一直极力阻止祁南瑾游泳,多年前在M国的海边,祁南瑾被蒋洲成的手表控制险些伤害滕时,奚斐然一怒之下差点把他淹死在海里,滕时那时候的惊慌奚斐然现在还记得。
一个大胆的猜想从奚斐然心底浮现出来——滕时不去找祁南瑾或许不是因为有矛盾,而是因为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祁南瑾已经死了,而且大概率是死于溺水。
奚斐然猛地坐直了:“调头!”
AI:“去祁南瑾家?”
奚斐然呼吸急促,眸子发亮:“没错,我知道怎么把滕时引出来了。”
别墅里。
滕时仰躺在木地板上喘息着,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传来阵阵凉意,眼前的黑雾一点点散去,他终于缓缓松开了紧攥着腹部衣服的手。
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疼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健康的身体有多么的得之不易,滕时几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侧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滕时无声的骂了一句,捂着肚子缓缓坐了起来。
耽误得太久了。
踉跄着重新坐回电脑前,滕时擦掉额角的冷汗,正要继续之前的事情,却忽的看到智能电脑右下角跳出来的小广告。
广告这种东西存在了上千年,随着时代的更迭不断的更新换代,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变着花样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智能时代更是不能避免。
以往滕时都会直接随手关掉,但这次余光的一瞥却让他的瞳孔猛然紧缩!
广告一共有七条内容,其中的三四条都是文娱相关,一两条有关政策和市场,然而还有一条标题是——“A大召开第57届生物医学大论坛,史上最年轻哈德森生物学奖获得者祁南瑾博士受邀作为主讲人参加……”
滕时的动作停顿住,他的第一反应是重名,但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个标题,点开了内容。
网页跳出来,首图是大会的开幕式照片,往下滑,赫然是一张单人照。
那一瞬间滕时的呼吸都停止了——那是祁南瑾,是多年前就已经死于溺水的祁南瑾!
在他的记忆中祁南瑾去世的时候才二十几岁,现在看上去已经三十了。
他比自己印象中更俊朗,一头棕毛终于染黑,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身材笔挺高大,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笑眯眯的,背后是他的研究成果PPT,台下坐满了知名学者和学生们,他整个人都发着自信的光。
眼前一片模糊,滕时下意识抬手去擦,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险些落下泪来。
阿瑾还活着。
滕时笑了一下,眼眶随之又红了。
这个荒诞的噩梦中居然也有这么美好的存在。
那些没有说完的话,那没来得及见的最后一面,那刻骨铭心的痛终于有了挽回的机会。
哪怕是梦,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见他一面也好。
滕时颤抖地调阅出祁南瑾的各种数据。
老天让他来这里一趟,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原来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几分钟后,红色飞车从别墅屋顶轰然起飞,向着祁南瑾家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206章 极限
森博士从温泉里出来,穿戴整齐坐在了书房里,静静地透过书房的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的AI响了。
“喂,”森博士接起来,不出意料的听到了奚斐然的声音:“森博士,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我就知道刚才的话没说完,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森博士平静地问,“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过滕时上辈子的记忆吧。”
车子疾驰在前往祁南瑾家的路上,天色渐暗,奚斐然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倒映着天空上飞行线路的灯光:“您说他的大脑里面的东西类似记忆存储器,如果是这样的,存储器里面的东西应该也能被外界读取。所以他上辈子的记忆……您看过吗?”
为了确定滕时的行动路线,他必须确认之前的某些猜想。
“看过,”森博士坦然承认了,“不过因为技术水平有限,看到的内容非常碎片化且模糊,只能知道个大概。”
奚斐然的喉咙有些干涩:“他上辈子,是什么样的?”
森博士叹了口气:“他活得很痛苦。”
奚斐然的心脏猛然一颤,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感觉像是被刀子捅进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血肉里。
“他母亲由于丈夫在外面找小三生了私生子的行为而抑郁而终,滕时从此记恨他父亲,在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滕玟被接回来之后这种恨意又蔓延到了滕玟身上。而滕禹是滕家长子,对滕仲云言听计从,滕时于是也开始厌恶哥哥。”
“他把自己孤立了起来,对周围的人充满了仇恨,逐渐演变成了冷淡的性格,人生的目的只剩下一件事,就是做出一番事业后脱离滕家,对滕家进行报复。在这期间唯一照顾他的人只有祁南瑾,可惜祁南瑾后来被家里安排出国,然后意外溺水死了。”
奚斐然深吸一口气,几乎不忍听下去。
“对了,还有一个叫蒋洲成的人,这个人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在摸透了滕时对家人的恨意之后,利用这种恨意激化滕时和兄弟之间的矛盾,促使滕时彻底和家里决裂,而后他又是试图把滕时据为己有,后来滕时发现了他的意图,试图反抗,又被蒋洲成进行了各种精神和折磨。”
森博士停顿了一下:“再之后的事情我就没有看到了,总之他经历的事情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一般人孤独到那种份上精神都会出问题,而他却顶着那些痛苦建立了TR公司,成功把飞车推广到了世界,我真的很佩服。”
奚斐然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酸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这辈子真的和上辈子很不一样。”森博士感慨万千,又忽的问,“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是自己走出来,还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不知道。”
森博士:“我曾经把自己代入过滕时的视角,发现能预知未来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反而很糟心。原先本来可以顺其自然的活着,一切看命,现在反而要提心吊胆,要把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都避免掉,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化解掉,活着反倒像是变成了一种任务。也亏得滕时不是常人,否则就光是思考怎么更好的度过这一生就能把人逼疯。”
奚斐然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但这更是幸运的,有这种恩赐在,起码能把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觉得无能为力,还有机会改变。”
“你好奇吗?”森博士顿了顿,问,“是谁让滕时穿越回来的?是滕时自己的选择,还是别人?”
正说着话,飞车已经到了祁南瑾家,停在了祁南瑾家门前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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