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觉得屋子里很闷,空调风是凉的,屋子里都带着冷气,但就是很闷,没有新鲜空气流通,好像之中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气味,方锐闻不到,但他就是觉得很奇怪,似乎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味包裹。
他后知后觉地睁眼,一旁的谢幸眉头紧皱,方锐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果然又开始烧了。
谢幸躺着,后颈正压在枕头上,方锐想检查一下都看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推了推谢幸,试图把他叫醒。
现在外头天已经亮了,起来吃些东西,垫垫胃好吃药,晚点要是有发情的迹象再打抑制剂。
他靠近谢幸耳朵:“起床啦~”
谢幸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眼睛还闭着不睁开,带着鼻音嘟囔:“不要……”
方锐拿出杀手锏:“不起床的话那我走了哦?”
谢幸眼睛睁开:“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走。”
这招屡试不爽,方锐太懂怎么拿捏谢幸了,他只要说句话谢幸就屁颠屁颠跟着做,不会犹豫,不会权衡。
他只知道听方锐话。
在方锐的注视下谢幸喝完小半碗清粥,吃完靠墙坐着看方锐收拾碗筷,半小时后被方锐连哄带骗地吞下药片。
吃完退烧药没多久他又开始打瞌睡,方锐没敢出门,好在家里冰箱有菜,够他们两个吃个两天。
当天夜里屋里就显得更闷了,谢幸烧没退下去,脸色已经挂上一抹异样的红,皮肤滚烫,难受地水都喝不下,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胡话。
方锐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睡眠不足的大脑已经开始惩罚他的身体,哈欠打个不停,伴随着生性眼泪流出后开始有些头疼,谢幸白天睡了一天,夜里说什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
在触碰到谢幸此刻异于常人的滚烫皮肤之后方锐吓了一跳,他急忙拨开谢幸后颈的头发和衣领,就着灯光查看他后颈有没有什么变化。
好像是有一点小小的凸起,但看不太清。
方锐伸过手抚上谢幸后颈,指腹在附近摸索。
他摸到了谢幸长出来的腺体。
只见谢幸突然加重呼吸,下意识把脑袋往方锐手里蹭过去。
腺体还没有小拇指指盖儿大,看不太清,摸能摸到一点,是个alpha。
alpha也行,不是omega就行,方锐松了口气。
alpha和omega的腺体都异常敏感,这地方是碰也碰不得。
意识到这点的方锐赶紧把手缩回去,指尖仿佛都留着谢幸滚烫的信息素,谢幸突然自己拉着衣领把后颈凑到方锐手边,分不清是带着鼻音还是哭腔,小声地说:“难受。”
alpha的后颈哪儿是能随便摸的?方锐确定了谢幸分化性别之后就放开手,准备先找个阻隔贴给他贴上。
闻言只是轻轻把他脑袋推开:“我去找阻隔贴给你贴上就不难受了,你先让开。”
谢幸这会儿开始不听话,拉着方锐不让走。
方锐难得严肃,指着谢幸的后颈:“这里,不可以随便给别人摸,以后出门我都会给你带阻隔贴,不可以撕掉,难受要回家打针,听到没?”
谢幸红着眼,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直勾勾看着方锐,随后就开始掉金豆子,不要钱似的一直掉。
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方锐叹口气:“哭什么,别哭了,我去拿阻隔贴,贴上就不难受了。”
“锐锐凶。”
方锐自己头都还有些晕,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还要去控制自己的语气,他甚至也没有凶,只是说话严肃了一点而已,天地良心,真的只有一点。
谢幸一掉眼泪就停不下来,见方锐不肯摸他后颈,自己伸手使劲去抓。
方锐有段时间没给他剪指甲了,刚长出来的腺体就是一块嫩肉,被他一抓就破皮,随即开始渗出一丝血痕,方锐连忙把他手拉开,又没敢大声怕刺激到他,只能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我摸,我摸,就摸一下,你不许动。”
谢幸可能是真的很难受,皮肤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红,腺体一直在发烫,饶是方锐闻不到味道也能感受的出来此时此刻他家里有多么重的alpha味道,他指腹轻轻碰了一下谢幸腺体,谢幸浑身一颤。
像个溺水的人在水里抓到浮木,用尽全力让自己得一线生机。
谢幸是人,方锐是他的浮木。
在接受到方锐轻微的触碰后他又想索要更多,瞪着湿漉的眼睛天真地说:“咬。”
方锐脸色一僵,缩回手。
“坐好别动,我去拿东西。”
指腹离开腺体,谢幸本能地想要跟过去,方锐回头:“听话!”
谢幸的状态就是易感期了,易感期的alpha要是得不到疏解就会开始发|情,一旦发|情,信息素是易感的几倍不止,到时候密封的门窗都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要是让味道散发,信息素不止会吸引omega,还会引起alpha紊乱。
信息素公开释放是违法的,不出两小时警|察就会上门,强制带走谢幸将他封闭。
方锐在准备好的药箱里拿出阻隔贴,抑制剂晚点再用,谢幸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贴。
“你听话,贴上就不难受了。”
“不要!没有流血,不要贴!”
阻隔贴看着和创可贴一样,谢幸知道流血了要贴创可贴,十分抗拒这东西,怎么说都不肯让方锐贴上。
谢幸闹起来不可喻,也不讲道,要真的动手方锐是抓不住他的。
正常时候谢幸都很乖,很少会不听话,方锐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分化头上,刚分化那会儿人是很难受的,容易情绪失控,也更胆小脆弱,方锐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把阻隔贴撕开放在自己掌心里,然后问谢幸:“还难受吗?会不会痛?”
谢幸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难受。”
他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祈求方锐能帮他缓解一下发烫的腺体,又生怕方锐像刚才那样生气严肃。
小狗委屈地吐舌头看主人,祈求主儿能施舍一点安慰。
方锐手背在一旁:“我看看?”
谢幸点头,没有半点怀疑,自己扯着衣领让方锐看。
“有点肿呢,叫你刚才去抓,疼吗?”
谢幸抬头看方锐,委屈道:“疼。”
“你低头。”
方锐找准机会掌心贴上去,谢幸一脸懵,察觉到不适想要抬头,又被方锐按着:“不要动,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他手心在谢幸后颈轻轻搓了几下,果然谢幸就忘了被贴上阻隔贴的不适感,低着头让方锐摸。
阻隔贴只能防止气味乱窜,没办法控制易感期。
当天傍晚谢幸睡觉时方锐看出不寻常,趁他还睡着连忙拿了抑制剂给他打上,夜里还不到八点的时候谢幸醒来,脸色比之前更要难看,吹着空调还是流了一身的汗,方锐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恨不得把自己贴到方锐身上。
按说打完抑制剂不该是这种状态的,但是人和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有的抗药性比较强所以还会有些发情的迹象也有可能。
方锐等了半小时,谢幸却没有一点好起来的意思。
他无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以此来隔绝和谢幸的接触。
好在昨天去卫生所有留了大夫的联系方式,方锐再三思虑下打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
方锐一边留意着房间门外的动静,一边跟大夫说道:“是alpha,下午开始易感期我就给他贴了阻隔贴了,晚上有发|情的迹象就打了抑制剂,现在看起来抑制剂好像并没有用,他很难受,现在有什么方法能缓解吗?”
那头大夫安静了数秒,伴随手机听筒方锐听见大夫说道:“我开的那针抑制剂就是加强针了,没作用的话只能找个omega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没有omega就只能撑着,是难受了一些,但不会有问题,不过你得时刻留意防止他作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医院,医院也只能继续给他打强效抑制剂,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方锐望着房门,似乎能透过房门看见在外面蹲着的谢幸。
“可以让他接近平时比较熟悉的味道或者是能让他依赖的什么东西,这种东西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就不会那么难受。”
方锐挂掉电话,转身开门出去。
谢幸蹲在房门口,手里抱着他挂在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脸埋在衣服里使劲嗅味道。
太阳晒了两天的衣服能有什么味道,只有一点洗衣粉味。
方锐双脚仿佛被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随之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刺得他眼睛发痒,喉咙也发痒。
谢幸什么都不懂,现在只是生病了,下意识地寻找家人,想要家人的安慰和陪伴,但方锐却把他一个人关在房门外。
他甚至只能去抱一件方锐不知道穿过多少回,洗过多少次的旧衣服,蜷缩在房间门口。
谢幸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就往方锐身上跌过去,紧紧抱住方锐不撒手。
方锐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只萨摩耶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丢了,脏兮兮地在赵秀盈饭馆门口找吃的,谢幸的眼睛和那只小狗很像,可怜得要命。
方锐把谢幸怀里的衣服抽出来扔到一旁,任由谢幸抱着,半晌后谢幸哭的差不多了他才抬手给他擦擦眼泪,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呀。”
谢幸没听到,脸埋在方锐肩膀上没动,方锐只能直挺挺地站着动都动不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方锐才听到谢幸的声音说:“热。”
房门口空调吹不怎么到,谢幸又一直哭,当然会热。
方锐被迫抬头:“你去床上坐,那儿有空调。”
谢幸不说话。
方锐噎了一瞬:“我也在外面,不回房间,不关门。”
分化过后身体的异样一直在侵占他的大脑,腺体发烫到浑身难受,想要靠近,想要抱抱。
在谢幸第三次试图往自己身上靠时,方锐拿起手机。
他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联系个omega过来比较好,只需要他释放信息素让谢幸好受一些就行,用不着做别的。
他知道有这种职业,一般在夜场工作的omega会私下接单,像这种家里有刚分化有需求但又没有合法伴侣的alpha就会找,但是正常情况下omega只需要到场释放一下安抚信息素给alpha就行, 当然也有做其他的,就是价格太高,很少有人需要。
穷人家的alpha找不起,有钱人家的alpha根本不需要。
方锐觉得自己太打扰赵秀盈,但他也不知道找谁问,他自己出不去,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他半夜给谢幸找omega,传出去怪不好听的。
赵秀盈那头有些吵,应该还在饭馆帮忙,她眼睛一边看着账单报表,一边问方锐:“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小幸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方锐犹豫两秒说道:“秀盈姐……你认识那种到家里接单的omega吗?谢幸不太好,我想找个能安抚一下他的,过来释放一些信息素就行不用做别的。”
人之常情,赵秀盈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回答道:“没事儿,刚好我店里有个常客在夜场做事,我帮你联系,现在是吗?”
“嗯,现在,越快越好,那个……让人家颈环戴好。”
“这肯定的,你不用操心。”
【私设:十八岁成年分化成a或o都会有一场发|情期,正常可以靠抑制剂缓解,谢幸不正常(不是)像谢幸这种对抑制剂有抗药性的是少数,但也不是没有,可以靠o释放安抚信息素缓解,或者直接那啥(懂得都懂吧?)】
第11章 你一个beta怕什么
要不是没办法方锐也不会想花钱找omega过来,可他自己是个beta,帮不了谢幸一点。
方锐总是见不得谢幸受苦,钱没了可以再赚,能让他好受些就是好的。
其实每个人体质不同,受影响的程度也大为不同,方锐就算自己是beta没经历过发|情期也听说过发|情期是什么样的,这年头网络发达,没什么不能在网上看到,只是像谢幸这么严重的很少,他几乎没见到过抑制剂不管用的。
谢幸状态越来越差,刚才还能跟他说话,现在就已经断断续续说不上来,他穿着短袖,浑身都在发烫,连手臂都肉眼可见地变了颜色,原本白皙的脸也涌上一股异样的红,跌跌撞撞地搂紧了方锐,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话,断断续续的,方锐听不清。
他整个脸都埋在方锐肩膀里,鼻腔呼出来的全是热气,一股脑往方锐脖子上冲,冲的他想把谢幸推开,又怕他哭,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omega赶紧过来。
接单的omega事先都会和买家说好要做什么事,方锐只买他的信息素,价格低也相较安全,omega会自行佩戴好颈环,防止alpha控制不住去啃咬他们的腺体,否则一旦alpha的信息素注入omega腺体,那是一辈子都不可逆的,omega此生都会带着那位alpha的味道。
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谢幸逐渐神志不清,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做出去咬方锐后颈的举动,方锐没躲,毕竟他没有腺体,被咬一咬也没关系。
将近四十分钟后门外才传进来响声,来人扣了扣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方锐耳朵里。
“您好,有人在吗?”
方锐连忙应道:“在!稍等!”
谢幸力气大的惊人,方锐根本推不开他,无奈只能又向门外喊道:“门口消防栓后藏着个钥匙,麻烦您自己开门进来一下,我走不开。”
骆小宝刚在夜场上班没多久,这是头一回接单,不免有些紧张。
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消防栓后面的钥匙,插孔又对不齐,插了两分钟才打开门。
一开门他就被屋子里alpha的气味冲击得差点腿软,手一顿都忘了关门,方锐第一眼看见这个omega就觉得他长的很好看,是典型的omega长相,大眼睛,肤色白皙,身型瘦小,还没方锐高。
耳朵上的粉色耳钉闪闪发光,打扮的很时髦,画着精致的妆,很漂亮,像只会勾人心魄的小狐狸似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赵秀盈上心,但是找个这么好看的价格会不会也很贵?
这个想法刚冒出一个头就被他压回去,方锐见他愣在原地,着急忙慌地说:“关门!先关门!”
骆小宝反手把门关上,饶是他戴着颈环,来之前也打了抑制剂,但此刻还是被信息素冲撞地浑身难受,他咬了咬牙,为了赚钱,忍一忍。
方锐看见骆小宝并不好看的脸色,半搂着谢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实在麻烦你,你放心,我是beta,信息素对我没有影响,这是我弟弟,刚分化什么都不懂。”
骆小宝眼神略带疑惑,看了看谢幸涨红的脸又看了看方锐。
实在不怪他疑惑,这两人的长相实在让人看不出一点是兄弟的模样,稍年长的这位beta长相太过普通,小麦肤色跟另外那位比起来天差地别,但他很快就把眼神收了回去,他们是不是亲兄弟跟他无关,他只需要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让那位alpha好受一些就行,这一趟赚的就抵得上他半个月工资。
“没关系,您给他打抑制剂了吗?”骆小宝上前两步问道。
“打了,但是不太管用,他还是很难受。”
难受就对了,不难受也用不着找骆小宝过来。
抑制剂说白了就是注射药,有的人天生对抑制剂有抗药性,他见过不少,所以才有想赚快钱的omega想出这种法子赚点外快,他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一句而已。
颈环戴着其实有些难受,这玩意儿很少有人会戴,大拇指宽的皮质环戴久了会磨伤皮肤,但没办法,戴着是为了保护自己安全。
这东西贴合脖子,但不会很紧,他只要释放信息素,味道还是会慢慢地从腺体里溢出来。
谢幸神智不清地靠在方锐身上哼唧,时不时嘟嚷一句难受,他刚长出来的腺体已经变得红肿,从原先的看不清变成一眼就能看见,方锐只是眼角瞥了一眼就觉得难受,那么红肿一块,温度烫到惊人。
骆小宝走近了一些,离谢幸越近他就越觉得难受,头一回接单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个样,他不太懂,于是强忍着不适继续靠近,从腺体里慢慢释放出信息素。
方锐察觉到谢幸身体僵硬,抬眼看了骆小宝一眼,见他没什么异常又低头看谢幸,就在这时谢幸突然挣开方锐,整个人往骆小宝扑过去,骆小宝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推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方锐吓个半死,他眼疾手快地把谢幸拉开,下意识呵斥了一句:“你干什么?!”
生着病的谢幸力气不大,方锐一把就把他拉开,又腾不出手去扶骆小宝,好在骆小宝也只是吓了一跳,并没有受伤,自己爬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方锐。
谢幸虽然神智不清但也知道方锐生气了,还凶他,一时情绪爆发,红着眼眶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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