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与书没有反抗,他认命地把橘子剥完,然后一整个递到了傅潭说手里。
傅潭说连手都不伸,直接张开了嘴等着投喂;“啊---”
洛与书忍下怨气,无奈地叹口气,将橘子掰成一小瓣一小瓣的,塞进了傅潭说嘴巴里。
不曾想傅潭说龇牙咧嘴:“酸-----”
“酸死了酸死了,给我剥一个不酸的。”
洛与书只觉得无理取闹,震惊:“酸不酸,这我如何知晓?”
“笨蛋。”傅潭说哼着小曲,指着桌上果盘里满满一盘橘子,得意道,“你全都剥掉,甜的我吃,酸的你吃,懂了不?”
洛与书:“……”
那天下午,洛与书剥了一下午橘子,也吃了一下午橘子,嗓子被酸的生疼。
令人欣慰的是,第二天,傅潭说就因为橘子吃多了上火而口舌生疮了。不仅不能再使唤洛与书剥桔子,嘴巴疼的连说话都不想张嘴了。
现在再回忆起那段被压迫的“屈辱史”,洛与书没觉得屈辱,只觉得好笑。
两个人的较劲似乎从少年时就开始了。
提起过往的“光荣事迹”,傅潭说在被窝里笑的停不下来,那一个月虽然卧病在床失去自由,但是似乎是他在洛与书面前最威风的时候。之后的洛与书,再也不能由着他欺负了。
他笑的开心,洛与书却翻了个身压住他,臂膀搭在他身上,自然而然环上了傅潭说的腰。
傅潭说的笑声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干,干啥呢?
本来床上挨着躺距离就小,现在洛与书一个转身贴近,二人几乎就是脸贴脸了,只是一个平躺,一个是侧躺。
傅潭说感觉到洛与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他的脸颊和耳根以一种迅猛的速度红的烧了起来。
“洛,洛洛洛洛与书。”
傅潭说艰难咽下一口气,完全不敢想现在二人是什么样的场景,他整个人几乎被洛与书拥在怀里,简直暧昧至极。
“洛与书,你是不是,被,被被被,心魔控制了?”
除此之外,傅潭说真的想不到,还有任何其他的原因,让洛与书这这这样!
耳畔传来洛与书的轻笑声,那么近,近的好像他的唇珠,马上就蹭上傅潭说的耳朵。
“嗯,是。”洛与书轻笑着承认,“我现在,被心魔控制了。”
言罢,他缓缓贴身过来,一个柔软的吻,毫不犹豫落到了傅潭说脸上。
傅潭说听见细微的声音——
“啵。”
唇与肤接触发出的如此细微的声音, 仿佛放大了无数倍,清晰传进傅潭说耳朵里。
傅潭说脸色腾地一下爆红,五指骤然攥成拳, 浑身僵硬地像一块石板。
还不是普通的冷硬石板,是一块要烧起来, 马上要自焚的滚烫石板。
然而洛与书并没有结束,他温热的掌心扣住傅潭说后脑, 强迫他转过头来,漆黑的夜里,他们四目相对, 看到彼此明亮的眼。
二人几乎额头相抵, 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呼吸缠绵, 洛与书喘息声清晰传进傅潭说耳朵里, 透着夜色,他看见洛与书眼里燃起的火。
那是属于雄性的,霸道的, 原始的……欲望。
空气都似乎热了起来, 为这干柴烈火的氛围添砖加瓦。
后脑的手掌收力, 傅潭说脑袋被推向前,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故意为之,正正好好撞上了洛与书的唇。他甚至来不及舔一舔被撞疼的嘴唇内侧有没有破皮出血,洛与书强势的吻就已经堵了上来。
“唔……”
有多强势,傅潭说后脑勺被死死按着, 仿佛怕他跑了一般, 一动也动不了。唇瓣相贴,嘴巴被紧密地封住,仿佛要抢夺走他口中的空气让他窒息。
有病啊怎么按这么紧, 床就那么一点点大他能跑到哪里去……傅潭说在心中暗骂呻.吟。
洛与书柔软的唇瓣此时化身成进攻的武器,舔舐,吮吸,没有什么技巧,似乎只是本能地探索,攻略傅潭说严防死守的城池营垒。
傅潭说本就因为缺氧整个人都提不上力气,待到牙关被撬开,防线崩溃,敏感的舌被捕获俘虏,他直接缴械投降化成了一摊软泥。
要死了……要憋死了……
傅潭说眼睛冒了泪花,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让他软了手脚。
洛与书这是心魔吗?这特么不是色.魔吗?
没听说过谁心魔发作,对着同床的师叔动手动脚啊!(虽然也没听过,什么好人家的师叔师侄同床共枕的)
不行,不可以再继续了。傅潭说泪眼朦胧,心知再任由洛与书继续下去,有些火烧起来就灭不了了。
舌尖被咬得发麻,傅潭说推拒的手变成了接受,他不再推开洛与书,手指顺着他的腰线后移,像是抱住洛与书一般,在洛与书松懈的时候,一道灵力打入洛与书身体里,洛与书下意识一颤,同时,傅潭说捏碎了手心里的迷药。
那是他随身带着方便逃命用的,没想到率先用在了洛与书身上。
洛与书毫无防备,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瞳仁里倒映出傅潭说眸色潋滟唇瓣水润,被欺负的可人模样,继而慢慢模糊……他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成功放倒。
傅潭说终于终于松了一口气。
嘴巴被亲的好疼,傅潭说伸手摸了一下,好像被咬的破了皮。
可恶,洛与书怎么这么讨厌,就算他俩之前意外亲过双双没了初吻,那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吧,他傅潭说是随便的人吗!
人虽然睡了过去,可他半个身子还在傅潭说身上压着,坚实的手臂依旧环抱着傅潭说,将人逼到床角里,背后就是冷硬的墙壁,仿佛坚硬铁笼,将傅潭说困在这里。
傅潭说微微动了动,试图让自己能活动的空间松快一些,头顶上是洛与书绵长的呼吸,他慢慢抬起头,看到洛与书清晰完美的下颌线,他闭着眼,漂亮地像是沉睡的美人。
谁知道就是这样看似漂亮文静的美人,刚才快把他舌头吸麻了,粗暴死了!傅潭说愤愤地想。
总不能被人抱着睡吧,他又试图将洛与书搭在他身上的臂膀缓缓放下去,傅潭说慢慢翻身,背对洛与书,面对墙壁,后背紧贴着洛与书,他又努力往前拱了拱,几乎与墙壁相贴。
谁懂啊家人们,晚上睡觉还面壁思过呢。
不过还好,与洛与书算是拉开一点距离了。
傅潭说松口气,太晚了,得赶紧睡了。
他刚闭上眼睛,数羊还没数到十,便觉得身后一动。
洛与书那刚放下去的臂膀又抬了起来,再次将傅潭说拢住,半环式将人抱在怀里。这还没完,他似乎觉得这样不舒服,他居然手臂收力,直接把傅潭说拢了回去,然后向上提了提,调整了位置。
再次贴着洛与书胸膛的傅潭说瞳孔地震,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由于背对着,他看不见洛与书的表情,但是听见洛与书于睡梦中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他下巴直接搁在了傅潭说头顶,尺度刚刚好,踏实地睡了过去。
……像是几岁的小孩子,睡觉也要搂着心爱的布偶玩具。
傅潭说人傻了,寂静的夜里,他听见头顶上绵长的呼吸,以及喷洒在自己颅顶上的温热的气体。
这就是他在无梦之境撩拨洛与书,导致洛与书出了心魔所造下的孽吗……傅潭说失神地想。
都是他该受的。傅潭说悲伤地闭上了眼睛,放弃抵抗,自暴自弃靠着洛与书的胸膛。
虽然乍然多了个人有些不习惯,但是不得不说……人肉垫子就是比床板舒服一些,这个姿势也很可靠,就好像睡觉的时候也被保护起来似的,十分安心。
适应之后,疲乏困倦的傅潭说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前些日子,为了洛与书,自己到处找资料翻古籍,打听关于心魔之事。没想到,今天晚上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居然还在忙活,翻找书本记载。
依旧是一无所获,记载太少了,有这种情况的人可真不多。
灰心丧气之时,他一抬头,看见了玄烨。
对,是玄烨,无梦之境里的“玄烨师兄”,即便他以赵秋辞的面目出现,傅潭说还是认出来他。
毕竟,玄烨师兄的气质,和赵秋辞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习惯性照顾别人的温和性格。
他震惊地看着玄烨师兄,玄烨师兄也看着他,仿佛知道他这些时日为什么而忙碌奔波。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灵云仙人非要绯夜仙君娶妙音仙子吗。”
玄烨一笑。
“因为他们修的不是无情道,是苍生道,若不通晓人事,如何谈得上七情六欲皆了如指掌握于手中。绯夜仙君是这样,你的洛师侄也是这样,所以当初灵云仙人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绯夜仙君,也只是想让他早早通人事,这样以后修炼,便是顺遂。”
“但是如果一直宛如顽石,不通人事,日后一旦动了真情,扰了情丝,便是横在修炼路上的一块巨石,难以逾越。”
玄烨继续道。
“当初你一声不响莫名消失,师弟也是如此,修为消退,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傅潭说心里咯噔一声,那些事情,他并不知晓,即便后来与玄衡重逢,玄衡也从来没有提及。
“你说我第一次消失之后,玄衡也……”傅潭说怔怔,“真的是我……扰了他?”
梦里的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对玄烨说:“对不起,我以为那只是幻境,一切都没关系的……”
因为只是幻境,所以对“玄衡”的撩拨,伤害,抛弃,都可以当做一种手段,用过之后就不再提及。
毕竟,出了幻境,一切都将像泡沫一般散去。
但是他没想到,因为他幻境改变之后的“玄衡”,居然也会遭了情劫,陷入心魔困扰的境地。
即便那只是虚无的角色,也依然让傅潭说感受到了内疚。
玄烨道:“所以,这因便落在了洛与书身上。他成为玄衡,即便那只是短暂的角色扮演,可所感觉,所经历,都是亲身体会,自然也会受玄衡影响。”
他顿了顿,莫名笑了 一下,意有所指。
“就比如,唯一一个存有记忆的你。”
玄烨的视线似乎可以看透一切,锐利地直视傅潭说,“你敢说,你在幻境之中对玄衡的用心,不曾有一丝一毫转移给洛与书?”
“咯噔”一下,是傅潭说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你敢说,你对玄衡的心绪,不曾有分毫影响你去对待洛与书?
傅潭说眼睫颤动。那当然是……不可能。
多少个瞬间,他看着洛与书,不受控制地,莫名就会想起那个“玄衡”,想起他们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还会搞错,误把洛与书当成玄衡,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用一些不该出现的态度。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如果洛与书没有失去记忆,他还记得幻境里成为玄衡的事,还记得他曾给予他最真挚的爱意,那会是如何?
当然,没有如果。
玄烨摊手:“是啊,那都是你们一同经历,你凭什么觉得,玄衡和洛与书没关系?”
真正的玄衡,真正的绯夜仙君,现在就在蓬丘,就在重安宫里。无梦之境里发生的事,虽然是他的记忆,以他的记忆为基础,但是却跟他没关系。
所以和傅潭说一起经历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相恨分离的……没有别人,只有洛与书。
只有洛与书。
傅潭说心口一阵阵疼痛,他抑制已经杂乱的呼吸,抬眼看向玄烨:“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
洛与书和“玄衡”不一样,高冷纯情的“玄衡”被无情“蔚湘”,也就是傅潭说所骗所甩,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才引发后续的事。
但是洛与书被心魔纠缠,他自己也是懵逼的。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幻境中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魔怎么产生的。
不知道如何产生,又谈何去解?
还好玄烨告诉他:“你有两个办法。”
傅潭说眼睛亮了:“有解?”
玄烨勾唇:“第一个办法,就是你将一切,事无巨细告诉他。”
傅潭说的笑僵在了脸上。
“告诉……告诉他?”
无梦之境的一切,他是怎么戏耍,欺骗,玩弄洛与书,怎么勾引他,撩拨他,与旁人争宠,亲他,吻他,然后抛弃他,然后不止一次抛弃他……这些,全都告诉他?
“对,告诉他,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和他一起寻找心魔的起因,之后,有了因,便可以名正言顺寻找解果的法子了。”
傅潭说吓坏了,霎时间白了脸色:“不行……”
他疯狂摇头:“洛与书,洛与书会杀了我……”
即便他现在与洛与书的关系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稍稍缓和了些,但是这么多年,他清楚洛与书的性子。
那可是洛与书啊,什么天之骄子出身豪门大少爷都说腻了,总之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颜面和修为。
现在告诉他,既践踏他的尊严,又阻挡他修为的是同一个人,他能忍得了?
即便有绯夜仙君相护!傅潭说也绝对跑不了!洛与书就是这样的人!他会恨死傅潭说的!
傅潭说低头,眉眼泛红:“对不起……我不想……”
他不想和洛与书决裂……他很珍惜,他们好不容易才修复的关系,他不想,不想再让洛与书恨他了……
玄烨耸耸肩:“那便还有第二个法子。”
“一切不过源于一个情字,他的心魔不也是一位看不见脸的女子么?你们帮他,寻一门好姻缘,找一位好姑娘,有了合适的道侣,待到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之时,他自然而然就不再受情所困。什么心魔,什么情劫,自然而然,也就一并消退了。”
闻言,傅潭说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怎么了,你不愿意?”玄烨含笑,体贴道,“这个法子虽然比第一个麻烦些,不如第一个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但是,不是你更容易接受的么?”
他不必告诉洛与书事实,洛与书也不会恨他,皆大欢喜。
可傅潭说却沉默了。
他脸色灰败,咽下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说出那个“好”。
可是他发现,他的心脏在疼痛,他的指尖在发抖,他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他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他的一切告诉他:
他不愿意。
傅潭说醒来的时候, 亦是日上三竿。洛与书依旧早就起了不知去了哪。
昨夜太晚傅潭说没有注意,今天醒来坐在床上,才发现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枕头是艾草的, 枕面用的是他睡得最习惯的细棉绒,手指往下一摸, 被褥是丝滑的蚕丝质地,连颜色, 都是熟悉的绛红……这些,似乎都是在蓬丘,他常用的东西。
他没有想到, 洛与书竟然还记得叫当归他们收拾起一起带了过来。
等等……那昨晚, 洛与书还赶他去小榻, 故意不让他睡?
他明明都铺好了, 就是等着他来睡的吧?
想到昨晚,傅潭说将脑袋埋进被子,唉声叹气, 不对劲, 洛与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正常,洛与书似乎很不正常。
“嘶。”傅潭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是我自恋,但是这厮他不会是……呃……”
“……喜欢我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 就被傅潭说狠狠掐灭。蓬丘有很多恋慕洛与书的师弟师妹, 洛与书虽然不近女色,似乎不喜欢那些小姑娘,但是他也不近男色, 对纠缠他的男子更是厌恶。
他必然不可能……傅潭说狠狠掐了两把自己的脸,有些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罪恶。
不再多想,傅潭说穿衣服起床,出门去寻洛与书。街上已经渐渐有了人的影子,忙忙碌碌,重建家园,还有一些熟面孔,他们知道傅潭说是来自蓬丘的仙人,纷纷与他打招呼。
“道长!”姑娘远远冲着傅潭说招手,傅潭说走近了,认出来是昨日与他说过话的那位叫秀秀的姑娘,“今天法阵又捕获了几只鸟妖,道长也是去看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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