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那我们也可以!”
亚摩几次下来立即熟练地进入状态,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们一眼,“你们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不敢。”泰坦们纷纷低下头去。
果然,只要亚摩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泰坦们就会变得特别乖顺。
——他好像找到应付泰坦的正确方式啦!好耶!
其他泰坦们望着亚摩“不以为然”——实际上是在走神的神情,暗自思量道,看来“王”对鬼武者只是破例施恩。
罢了,虽然这宝贵的机会没能落到他们头上,但想要得到王的垂青、获得追随他的资格,确实不可奢望快捷方式。
唯有更努力地表现自己,靠本事脱颖而出得到王的注视,方能显现出他们的诚意。
泰坦们很快哄好了自己,在亚摩看来,他们的精神劲儿一下子更加高涨了。
亚摩表示很满意。
很好,保持这样的气势!方便接下来他做事——
“我会斩断你们身上的线,站好别动。”
亚摩检查了一下圣剑阿尔特隆的状态,这些红线似乎有浸染的作用,阿尔特隆能够自行净化一部分,就是需要时间。
这种时候武器多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他可以采用“轮班制”。
于是亚摩换下圣剑,拿起了圣枪。
圣枪弥斯布雷斯这次又没有抢到第一,气得周身的能量续满,气势惊天动地,连远方的雷光都要退却三分。
亚摩挽了个枪花,身姿轻盈地一点脚尖,跃至了半空中。
大地之上的泰坦们仰视着少年飞跃而来的身姿,犹如朝圣者面见自己的神祇,虔诚中带着说不出的惶恐,“这种事情怎么好劳烦您亲自……”
“闭嘴。”亚摩一秒进入营业模式,周身的力量随着弥斯布雷斯的蓄能爆开,狂乱恣肆到了极点。
少年凌空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的光,闪烁于广袤的大地上,击碎一切扭曲与黑暗。
凡是光芒所行之处,红线尽数被切割。
无名的存在似忽正在狂怒。
胎动之月试图加大对那些泰坦的影响,结果发现——他们此刻的脑子离早已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利用的恶欲,满心满眼全是那道金色的身影。
弥斯布雷斯就不是个低调的性格,它嗡鸣着,似乎在宣告:
[没错,这就是我弥斯布雷斯的主人!谒见者,叩拜吧!为了见证此世至高的荣光!]
尽管泰坦们不能听懂弥斯布雷斯的话,却能完全接收到同等含义的激昂情绪。
他们以为这是亚摩默许的意志。或者说,他们的心意希望如此。
所有人纷纷跪倒下来,如同臣民向王见礼。
小刻“嘤”了一声,有样学样地趴下前躯,三个狗头迭在一起。
此时的胎动之月尤不死心,试图勾起他们对于亚摩的恶念——占有欲一旦被放大,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只要有一丝缝隙就好,让它有机可乘……
然后,它就涌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情绪,连那些被亚摩不断斩断的红线都顾不得了。
[这群争斗不休、脑袋空空的怪物们,居然将自己视为少年脚边的……石头?]
它能够看透世间万物心中的“本真”,在亚摩抵达前,它在这些泰坦心里所见的是一片原初的混沌——
这些怪物渴望着回归原初的时代,因那时他们的造物主还在他们身边。
他们总无意识地将周围的世界变得混乱,其实最想归于混乱无序能量形体的,是他们自己。
而现在,他们心里的自我有了形体,那形体不过是一块块灰扑扑的石头。
石头不会渴望拥有一个人,因为它只是一颗石头。它穷尽所能诞生的“欲望”,也只会是希望自己能够填补好路上的裂隙。
胎动之月听清楚了那些石头的絮语:[让道路变得平坦些,让王能踩过我们的身躯,走向更远的前方吧。]
“如此就好?”它不死心地引诱。
[如此就好。]石头不为所动。脾气应得像石头,说的就是眼前这样“执迷不悟”的状态,一切无可转移。
多么荒谬!
这群逞凶斗狠的怪物,他们内心居然藏着如此纯粹的“无私”!?
胎动之月的耳边传来了教徒们遥远的祷告声,他们在祈祷它的降世,这本就是执行了漫长时间的计划。
如今,分明已经临近最后关头。
此刻,宝贵的分秒在流逝,它却仍旧注视着那抹穿梭于深渊之下的金色,那个带来这一切改变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一场短暂的、间歇性的交锋,是它输了。它心中涌现出种种不曾有过的情绪。
愤怒?惊叹?困惑?
只见少年斩断罪欲的红线,将金色的光辉挥洒大地,照落到泰坦们身上。
如同最荒诞的故事里,地狱的恶鬼被神明度化,自此甘愿舍身于神明座前,为其布道,永世护法。
胎动之月任凭最后一根红线被亚摩斩断。
——如此,降生的能量缺失了一部分,但影响不大。毕竟它已经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泰坦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存在,只是到底有些遗憾。
带着不知是愤怒还是期待的情绪,胎动之月响应了教徒的召唤,祂对那道金色的身影无声说道:
[期待与你正式见面,众神的奇迹。]
亚摩下达了指令。
遍及大地的红线,犹如盛放的彼岸花迎风乱舞,这饱饮了欲望的“花朵”,诡谲而绮丽。
它们被迫撕离一个个猎物,离开了心爱的“人偶”,发出无声而凄厉的吶喊。
亚摩瞥视过它们,在他的指挥下,一个个泰坦踏上了方舟降下的船梯。
[那么,你决定好了?]
脑海中,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正如亚摩所想的,这是属于那位死亡之主的声音,冥王一直在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接下来,你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是让它继续运转下去,还是迎接新的世纪。]
“那轮血色的月亮究竟是什么?”
在冥王的静默中,一阵来自大地彼端的嘶吼,忽然响起。
只见一道道红线拧成一股,就像编织一样,飞速缠绕出一个个通体猩红的傀儡人偶。
它们蹒跚地从大地的另一端站立起来,晃晃悠悠地稳住身形,然后向方舟进击。
一支诡异的大军,密密麻麻地占领地平线,犹如涌流而来的血色潮汐。
云天之上,神国的会议桌前,点亮起一根根烛火。
代表着一名又一名神祇入席,他们屏息凝望着一本翻开的书页,上面正书写着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故事。
“要开始了么,决定未来的一刻。”
“世界各地都发生了异变,我的神庙祭司刚刚缴获了一批试图入侵的血月教徒。”
“我也是如此,看来祂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入列的“人”一一汇报着情况。
他们的身影立于烛火之前,被勾勒起或明或暗的轮廓。
“哼!”一名声音暴躁的神明猛地以拳砸向桌面,“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干看着么,看我把那些敌人撕碎!”
旁边的一位阻止道:“不可轻举妄动,你想让世界再次陷入神战的漩涡,寸草不生一千年么?”
“不错,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大规模神战了。”另一人表示赞同,“而且根据列位‘原初’的指示,此次事件的破局之人不在我们之中。”
“究竟是谁?”那位脾气暴躁的神明忍不住说道。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他们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了空中纷飞的书页,目视其颇具灵性地翻开其中一页。
——深渊之下,塔尔塔罗斯。
单单这不同寻常的地理位置,就让所有人心中一紧。
神国信使望着书页上正显现出的名字,声音几不可闻地喃喃,隐含忧虑:“亚摩……”
约修米尔豪饮了一壶酒,“砰”地放到了桌上,蓦地起身。
“约修米尔,酒宴的‘终幕’尚未开始,为何提前离席?”一名神叫住了他。
酒神头也不回地离去,华美的衣摆掠过大门。
“由他去吧。”赫墨尔从书页上分出一缕视线,“他要去现场,为其选中的英雄斟满庆贺的酒液。”
简而言之,对方想看现场版的,而不是盯着这一行行文字等待结果。
赫墨尔借口透气,来到了会议厅外,独自靠在一根柱子,身后伴随脚步声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大敌当前,原初的几位不在就罢了。”毕竟这些存在除了冥王都是薛定谔的形体,也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怎么光神直接缺席不说,如今酒神也离场。”
说话的白发神明虚起眸子,狐疑地望向状态也明显不太对劲的赫墨尔,“你这些日子好像也挺忙的,我说,你们该不会是瞒着我们在计划什么事情吧?”
“关于这一点,你为什么不回大厅看看呢。”赫墨尔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将信将疑的白发神明一回到会议大厅,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的兄弟姐妹们,立于各自的御座之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一页漂浮的纸张。
连他主动招呼,都没有移开一眼,俨然已经被那张纸吸引了全部心神。
连他脾气最暴躁的兄弟也是如此。
白发神明微微挑眉,飞快地扫视过一眼,然后,目光就被名为“亚摩”的少年定住。
他来得较晚,错过了前半部分,只看见事情已经进展到了少年得到了所有塔尔塔罗斯泰坦的臣服。
“快,往前翻翻……”他迫切地想了解少年的来处。
其他神明充耳不闻,以行动表明,他们要看直播,错过的自己想办法去找录屏。
白发神明试图在字里行间寻找更多关于对方的信息,不知不觉加入了被控的行列。
赫墨尔毫不意外众人沉迷进亚摩实时进行的传说里,他微微侧首,目光穿透神国巨大的落地窗,放眼天穹中的云层。
几道深红的闪电划过云层,为世间笼罩上了一层隐现的血色,风雨欲来。
塔尔塔罗斯。
亚摩站在船头,目不斜视地遥望着整片大地,连同那些缓步行来的悬丝傀儡大军。
一些还没上船的泰坦见状,不由说道:“它们就交给我们来对付吧。”
“拖住一会儿就好,我有办法一劳永逸。”亚摩说着,缓缓抬手。
一张空白的文件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他第一次以“冥府继任者”的身份,签发属于自己的“御令”。
文字像翩跹的蝴蝶,跃然纸上,闪烁着富含力量的淡淡光辉。
在亚摩书写期间,小刻和休从船上一跃而下,帮忙阻挡红色潮汐的脚步。
那些红色的丝线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翻腾,搅紧,编织成一个又一个山一样巨大的身影。
那些不可名状的深红俯瞰着他们,对小刻说道:“多么明显的弱点啊,区区一只怯懦的小狗……我能看见你的内心,很害怕吧,很想逃吧——这不可耻。”
“看看你,还是一只幼犬呢……”
——[但你不是一般的狗。]
另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从小刻的脑海中蹦出。
正如它曾无数次仰望母亲高大的身影,而对方骄傲地与它宣告:
[忠诚,强大!为主人而战,就是我们三头犬一族永恒的荣耀!]
冲上去战斗!用你的獠牙,你的利爪!未来的“刻耳柏洛斯”!
冥府的守门人,你要虔诚地匍匐于主人的御座之前,除此之外,谁也无法让你退缩低头!
小刻回头看了眼船上那道金色的身影——那是它未来的主人,它喜欢他。
这一瞬,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耀、忠诚具现化为了亚摩的存在。
小刻蓦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成长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它向顶天立地的怪物发出嘶吼,两张嘴巴里瞬间蓄满一红一蓝的能量,喷吐出去。
“轰——!”
两道巨大的冲击波汇聚到一起,交织出更强大的力量,洞穿了最前方怪物的腹部。
红蓝光波尤不止步地向上,穿过了深渊的穹顶。
就像宣告的礼炮,亚摩同时在御令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落下了最后一笔。
塔尔塔罗斯之上正对的炼狱里,炼狱众瞠目结舌地躲开了光波,心有余悸。
“他们在下面做什么呢……这是小刻的力量?谁跟我说那是只不会咬人的小狗的!这明明凶残得狠!”
下一秒,亚摩指尖的文书无风自燃,化作点地光芒,通过小刻轰出来的空洞飘入上层的冥府各处。
正在喋喋不休的炼狱众戛然而止,露出严肃的神情,反复确认了一遍浮现在脑海中的御令。
同样这么做的,还有冥府各处的职员。他们以手点住太阳穴,静默研读过后,迅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大声道:
“小主人有令,冥河开闸——!!!”
一声声传讯有如交接棒一般,被传递到各个部门、各个河段。
“第三河段开闸完毕。”
“第四河段进行方向导引,截断西面的支流,遵循殿下的御令,所有的河水都要汇入塔尔塔罗斯!”
“第五河段……”
一层层下去,所有的命令都被完美承接、执行。
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亚摩要做什么,但干就完事了,没看见那些死神和梦神都没意见吗。
有人流下了欣慰的泪水,将代表亚摩主观意志的第一条御令给好好珍藏了起来。
塔尔塔罗斯内,狼人泰坦作为方舟的建造者之一,最了解方舟的构造,便自觉担任起了舵手。
他看向作为“船长”的亚摩,“不行啊,船体自身的动能是够了,可还需要用来行驶的水路才行。”
“别急,它马上就来。”亚摩不疾不徐地弯起眉眼,仰头望向那方被轰出的空洞。
接着,在所有泰坦惊愕的视线里——
水从天上来。
大面积的河水冲破那方空洞,汇入这片大地。
第一个被小刻轰击破碎的怪物身上扬起红色的碎屑,还没来得及砸碎在地上,就被兜头的“瀑布”彻底压垮。
同样被冲倒的还有后方的其他傀儡怪物们,它们的身体各个胜于高山,但在仿若灭世的洪水面前,竟不比岸边的一丛芦苇来得坚韧。
“什么?不——!”不甘的怒吼在它们被吞没前模糊传来。
水流淹没它们的头顶,轰轰烈烈地泼洒天地,然后一视同仁地朝巨大的船奔涌而来。
“洪水”会洗净一切,而方舟航行水上,载着幸存者走向未来。
“你居然能让冥河改道……”狼人泰坦抓着船舵的手捏紧,不知道第多少次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
亚摩早已招呼地上的小刻等人上船,他对狼人高声开口,声音传达于方舟之上:“诸位,起航了——”
少年的指尖直指那被彻底破开的穹顶,炼狱隐约的熔浆火光遥遥照耀而来,在他指尖却发亮得像轮太阳。那是初生的朝阳,被他亲手捧起。
与此同时,血色的月亮正在“坠落”。
它凭借漫长时光中积攒而来的力量,挣脱众神施加的封锁。
深渊之下,更深的地方开启了一条空间隧道。隧道另一侧是信徒的祷告声,指引着它降落人间的第一个落点。
于是,仿佛以塔尔塔罗斯的大地为分界点,洪水淹没一切,金发少年率领众生奔向天堂的明光,而血色的月亮沉落更深的地狱。
他们将于人间再会,亦从最初就背道而驰。
立于方舟的亚摩微微低头,水涨船高,下方无垠的河流汇聚成汪洋的海,海底深处似乎泛起一阵阵血红的波涛,一片彼岸花花瓣一样的红线,孤零零地漂在水面。
他没有找到那轮血月的身影。
与此同时,亚摩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颤颤巍巍飘到了他的耳边。
“……尼基?”
亚摩试探性地在脑海里回复,那边猛地一滞,随后有一种兵荒马乱里接抢电话的感觉。
“谢天谢地,亚摩,你竟然真的能听见!?”
“我们……滋啦、这里,祭祀……滋啦——”
断断续续的话语,伴随着兵戈交接的声音,显得匆忙又紧急。
“发生什么了吗?”泰坦们察觉到了亚摩的情绪波动,立刻问道。
如今所有泰坦的心神全部集中在少年身上,少年微蹙的眉头让他们也跟着心生焦躁,恨不能将源头全部解决掉。
亚摩安抚地示意他们继续开船,凝神开始感应信号的来处。
王国的宫廷内,尼基等人一脚踹开扑上来的红面具,掀翻了红面具们准备的供奉台。
“联系上了没有!??”格雷特一剑顶开一名近身的敌人,对后方的尼基吼道。
“刚刚联系上了,但是又断开了!你等等,我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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