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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阉党一派的左相崔涯。
崔涯皮肤比常人更黑些,眉毛和头发有些稀疏,两颊凹陷,显得嘴凸,身材瘦高,略微有些驼背。外貌上比世家正统嫡支出身的郑清来差了不止一点,看着如何也不像左右大宇格局的左相。若无一身紫色官袍撑着,他倒是更像外面劳作的普通老农,因而那身官袍套在他身上,像是挂在一棵枯败老树上,
他脸上带着长辈看待晚辈的温和,三角眼不住地在顾越芊和郑相之间来回打转。裴厌辞想,如果自己被他盯上,一定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朝中大臣任职当官也有看眼缘的,像崔涯这般面貌说不上好看的人,其实在朝中算是少见。
顾越芊望向崔涯,精致的鹅蛋脸上施扑粉黛,一笑百媚生,“崔相的嘴还是那么讨人喜欢。本宫来行宫,也有意借着过端午的好兆头,借此驱邪消灾,趋避百病。”
裴厌辞不知道顾越芊在与大熙使节碰面后发生了甚,只在不久之后听到顾九倾偶然提起,她身染重疾,皇帝思念爱女,特地将她从川西行宫接回安京,将之前未出嫁住的公主府重新修葺一番。
这是外人得到的消息。
棠溪追曾告诉他,顾越芊这段时日其实都在安京郊外的别院住着,就等着“送她回京”的川西行宫的车驾抵达,她们母子二人再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安京的权贵圈子里。
崔涯不晓得内情,他的话状似关心,实则是在怀疑,顾越芊这时候应该身染重疾,既然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郑相找借口暗中帮助她调回了安京。
顾越芊回京,将成为郑相的一大助力,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但方才大家又都看得清楚,顾越芊当着他们的面掌掴顾九倾,丝毫没顾及当朝太子的颜面,一看两人就是撕破脸面水火不容的情景。
是以崔涯不禁疑惑起来。
但得到的是顾越芊嘴里模棱两可的话。
“父皇,澜儿今年也十七了,在大熙时曾跟过不少皇家武师练武。他如今也是大宇人,不如让澜儿也下场耍耍,见见世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挪到她身后侧的少年身上。
裴厌辞之前在大熙使节落脚的馆舍门口匆匆见过此人一面,当时注意力都被顾越芊吸引,并未太在意这人。
戚澜年纪与他这具身体一般大,身量也差不离,头发散落在肩背上,微卷,两鬓边梳着几个发辫,缀着绿色和蓝色的珠子,不知是何材质。他皮肤晒成了小麦色,带着狂野粗糙的颗粒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桀骜不羁的气息。
听说大熙从前的皇帝喜欢西域美人,戚澜父皇的生母便是西域人。
“眼下没空余的位子给澜儿。”皇帝道。
“四弟不是伤了。”顾越芊娇笑道,“都是一家人,澜儿代替四弟的位子,也不是不行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怪异了起来。
顾九倾淡然开口,“本来弟弟受伤,澜儿倒是可以替上去,奈何我的位子已经有人补上了。澜儿明年一定要早点报名,至少有时间找个实力强的队友,否则,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行了,这局已经到了最要紧的时候了。”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人,重新将目光放回场上。
顾九倾盯着顾越芊看了一会儿,转而又看向上首的郑皇后和郑相,沉默着没再说话。
待一场击鞠赛毕,皇帝召集众人小憩两刻。
皇帝带着皇后先去讲武榭偏厅休息,裴厌辞跟着他将裴厌辞召回到小茶室里,道:“你觉得动本宫座驾之人,是顾越芊还是郑家的人?”
“殿下怎么会怀疑他们?”裴厌辞面色疑惑道,“郑家是全心全意支持殿下的啊,怎么会想要殿下遭遇不测?”
“本宫原也是不信,但近来发生了些事情。”顾九倾说着说着就没后文了。
“因为新税法一事?”裴厌辞接话道,“是小的的不是了,当初没有考虑全面,让殿下为难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那些关于世家的不全面之处,本宫替你删减了,其余全没变动。你的新税法条,本宫已经呈给了父皇,父皇很喜欢。”
裴厌辞惊讶地看着他。
“那郑相的呢?”既然用的是之前他看过的那版,郑家怎么又会同意。
“郑相的新税法作废,他也决定支持本宫的法条。”
怎么回事?
在昨日之前,他从秦雄和虎儿赖那里得知,郑相和顾九倾之间因为此事生了龃龉,最后还是找借口责罚了胡悯来,这才让双方关系稍微缓和了些。
怎么今日完全变了。
顾九倾不可能完全同意郑家拟的税法,因为从他决定让裴厌辞去想法子拟新税法开始,他就决定以此为刀剑,与郑家叫板,摆脱郑家缠绕在他身上的傀儡丝线。
郑家既然将丝线缠绕在一个毫无势力、毫不受宠的皇子身上,就没有放手的打算。
说到底,就和裴厌辞之前的想法一样,税法改不改革,颁布的新税法能不能利国利民,压根不是他们关心的核心。削减、维持还是扩大世家的利益,哪一方对另一方臣服,才是他们有分歧的根源。
之前他所推演出来的情况、昨日之前他得到的情况,都是顾九倾决定让步、屈服于郑家。
顾九倾有事瞒着他!
裴厌辞眸光渐渐泛冷,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他的“主子”,要逃脱他的掌控了。
一切开始走向未知。
顾九倾拉住他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次多亏了你,本宫想着,待回了太子府,本宫找人寻个好日子,抬你为男妾。”
裴厌辞望着顾九倾,这位大宇太子眉骨威利,比常人颜色更淡的琉璃般眸子依然清透,双睫眨眼间,透着纤尘不染的圣洁冷意,举手投足间,带着帝王般的压迫感和震慑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九倾已经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
不能再轻易看透了。
“好,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裴厌辞笑道。
顾九倾原本还准备了说辞,生怕裴厌辞不同意,闻言心里一软,眉眼的霜寒化成一溪春水。
他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本宫不会再娶……”
门口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
裴厌辞急忙将手从顾九倾的掌心中逃脱,回头一望,是郑清来。
郑清来看了眼两人的神态,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殿下,”他弯腰行了个礼,“姜小将军吃坏东西,闹肚子了,恐怕半刻钟后的比赛没办法参加了。”
“怎么会这样。”顾九倾眉峰隆起。
裴厌辞忧心道:“会不会是章平公主那边……”
郑清来打断道:“还是先别妄加揣测为好,以免伤了两位殿下的和气。”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都还未有结论,这话听着不就是在挑拨离间。
“小的只是担心有这种可能。毕竟之前章平公主迫切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在这次击鞠赛中大展风采。”
“你这种担忧有迹可循。”顾九倾道,“厌辞,你之前说你会击鞠?”
裴厌辞抢在郑相之前脆生生行礼答道:“是的,殿下,小的学过这个。”
“你替上这个位子。”顾九倾当即拍板道,“用本宫的护甲和球杖。”
他就是故意要让顾越芊看看,一个仆从都能上场,她儿子上不了。
顿了顿,他关切地嘱咐道:“不用太逞强,你的安然无恙最重要。”
裴厌辞眉眼淌出一股温柔情意,“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他行礼告退,转身背对顾九倾时,憎恨又无可奈何地看了郑清来一眼。
郑清来思忖,看来顾九倾与他说了抬为男妾一事,上次那嚣张的气焰消散不少。
不管这人在他面前洋洋得意还是满目憎恨,郑清来都只是过眼不过心。
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十几岁的仆役计较那些短长,平白输了气度。
何况这人终将止步于后院,那些气焰棱角,都将被女人与争宠磨平。
两人错身时,蓦地,他眸光微闪。
裴厌辞颈前交叠的领口中,露出了一枚吻痕。
随着他的目光,裴厌辞也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领口,有些局促,欲盖弥彰地将领口合得更严实。
郑庆来目露沉思。
————
裴厌辞穿上了顾九倾的护甲,拿着球杖,去马厩挑了匹枣红马。
彭楚琅见到是他来替姜逸,笑道:“之前我们还真小瞧了太子府,殿下身边能人辈出啊。”
队里另外两人分别是出身南衙禁军的孙茂,目前在金吾卫任四品中郎将,另一个也是北衙禁军出身,名叫齐淼,为龙武军五品郎将。
齐淼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笑道:“昨天在击鞠场上露的那一手真叫人好生羡慕,改日教教我,让我也耍下威风。”
裴厌辞嘴上应承,外面响起了锣声,他们几人穿戴好,严肃地骑马出去。
大宇的击鞠赛没多少规则,在一个时辰内哪一方将球击入对方的球洞内就算赢了。在此期间,他们人不能离马,脚不能沾地,手不能碰球,一切的击打只能靠手里的球杖。
随着判将一声喝令,击鞠场上立刻泥水飞扬起来。
很快,敌方对手在彭楚琅面前相形见绌。
彭楚琅不愧是神策军将军,指挥有度,颇有大将之风,想来年轻时手上沾了不少敌军的鲜血。
他将孙茂安排在前面当先锋,球杖和坐骑经常与敌方的交缠得难舍难分,凭借着一股子锐气,经常虎口夺球。裴厌辞和彭楚琅趁机传球,将球打进球洞中。
球场周围时不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与之相对应的,齐淼在他们三人中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两场比赛下来,虽然他们晋级了,但是这人的体力远差于他们三人,球技还不行,在第二场比赛中基本处于在球场边缘游走的状态,他的球杖都没接触几次球。
裴厌辞私下一问才晓得,齐淼出身靖国公府,他现在坐的位子也是家里捐的,因龙武军戍卫皇宫,常在御前行走,得见皇帝的机会大,晋升机会多,因而多是蒙家族荫庇的世家子弟担任。这回靖国公本来也是想借着顾九倾的东风,好让自家儿子跟着沾点光。
这些都是齐淼主动与他说的,从赢了球后他就自来熟地与裴厌辞称兄道弟起来,两人一同回去,路上裴厌辞只稍稍问了下,他就将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老爹这两天愁死了,参加击鞠赛的名额你都不晓得多抢手,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到一个。昨天殿下受伤,他一晚上没睡,觉得这支队伍有我在要完了。”说着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他啊,担心我拖后腿得罪了那两位将军,念叨了一早上,搞得我也紧张的很。”
“他担心也是正常的。”裴厌辞脱下护甲道,“你骑术很好,只是体力跟不上,明天你就在己方的球洞附近游走,将对手击洞的球截胡击飞。”
“这看起来不错。”齐淼摩挲着下巴道,“抢来抢去的事情,我实在做不来。”
两人与彭楚琅和孙茂告别,一同去了讲武榭,裴厌辞一出现,他就看到顾九倾满眼的担忧之色慢慢消退。
“小的帮殿下赢了两场。”他趁着行礼小声笑道。
“回头大赏。”顾九倾嘴角不经意地勾起,“想要甚,新功旧劳一并算了。”
“谢殿下。”
“累不累,手上的伤怎么样?”顾九倾拉起他的手查看。
“不碍事。”裴厌辞两只手缠着纱布,今天他没怎么出力,手心不痛。
“嗯哼哼。”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打断,裴厌辞抬头一瞧,一大片艳红色从眼前飘过,将他撞歪到一边,与顾九倾拉扯的手自然松开。
棠溪追乜眼瞧了瞧顾九倾,没说话,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正红袍服,似是嘲讽又似是炫耀。
裴厌辞:“……”
他正无语着,后背一凉,眼角余光往某人身上瞄了瞄,就收到一枚满含警告又幽怨的眼神。
天地良心,孤甚也没做啊。
顶多让太子看个手。
场上锣声适时响起,棠溪追这才不甘不愿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下一场比赛很快开始。
讲武榭渐渐传来窃窃私语声。
“戚公子怎么也参赛了?”一人脱口而出道。
裴厌辞和顾九倾闻言往场上一看,果然,戚澜骑着一匹黑马,一头披发连着鬓前的辫子一齐梳在脑后,用银冠扎着,整个人看起来飒爽落拓。
“比赛开始。”
判将的话音刚落,戚澜与座下的马合二为一,整个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满座哗然。
强,实在太强了。
短短一个时辰的比赛,戚澜以压倒性胜利赢得了比赛。
结果一出来,场上静了一静。
但马上,全场欢呼声雷动。讲武榭内众人挂着惯有的笑意,嘴里纷纷祝贺顾越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愧是公主殿下的孩子。”
“陛下年轻时也曾创下过如此壮举,真是让人会想起从前与陛下一起南征北伐的时候。”
“咱们这些老骨头该给他们年轻人腾地方了。”
等到戚澜重新回到讲武榭,皇帝更是从御座走下,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不愧是朕的外孙,有大将之风。今日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们顾家男儿的血性!”
戚澜得了皇帝的称赞,眼里闪过一抹得色,随意拱了下手,道:“今年孙儿定为皇外祖和母妃拔得头筹。”
听到这话,皇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别太勉强自己。”
“咱们大大宇人才济济,虎将众多,年前还大败了大熙,今年的赛事很激烈啊,鹿死谁手,臣今年都不敢妄下断言了。”郑相和蔼笑道。
“你说那个窜稀将军吗?”戚澜挑眉,嘴角微瞥,“他该不会是连上场都不敢,所以临阵脱逃了吧。”
顾越芊不甚赞同地叫了他一声,“澜儿。”却也没有劝太多话。
“平日里好端端的,说来今日也是赶巧了。”一个臣子面上浮起一丝忧虑,道,“还请陛下请个太医瞧瞧,若是在这里水土不服,误食了甚不干净的东西,那倒还是小事。”
甚算大事呢?自然时有人暗中下药,往小了说是为了拿到比赛名额出风头,往大了说,那就是谋害朝廷重臣的大罪。
这话点醒了皇帝,他袖子一挥,道:“棠溪追,你待会儿带两个太医去瞧瞧姜逸的病情,另外还有封伯姜,都是纵横沙场二十年的人物了,怎么能被一场小病打倒。”
正是因为此人临阵染疾了,这才让戚澜上场。
棠溪追躬身应了声“是”。
在场氛围一片祥和,戚澜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慢慢收敛。
————
第二日便是决赛,昨日下过雨的地面已经变得干燥,放晴后太阳显得毒辣起来。
早上裴厌辞比了两场,都顺利通过,率先进入了决赛。
接下来,戚澜的队伍入场。不知道他们如何沟通的,三个二三十岁的将领会愿意听从一个十多岁的外邦人指挥,戚澜身骑一匹健硕的黑马,穿着棕色衣裤,腕口和裤脚分别束紧,高大伟岸的身体散发着所向披靡的蓬勃气势。
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最让裴厌辞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总是目光睥睨地看着所有人,锋芒锐利。
十七岁少年郎该是这般的,天上地下,舍我其谁。
裴厌辞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他曾动过心的小将军,不禁有些恍惚。当初金銮殿下,他也是这般傲视群雄,难掩锋芒,甚至对他这个年轻帝王都带着些许轻视。
可惜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一个没根儿的有胆量。
场上比赛开始。
裴厌辞想到了前世那场无疾而终的短暂心动,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目光却始终没放过场上最特别的那个人。
极大概率他会在决赛上遇到这个人。
昨晚通过与齐淼的攀谈,从这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嘴里得知了目前能够进决赛的几支队伍实力。而对这个戚澜,朝中很多人知之甚少,他唯一能够探得的此人实力的机会,只能从昨日和今日的比赛中。
这是一场极大的冒险。
裴厌辞的手心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激动而出汗了。
比赛到了半个时辰时,戚澜的对手已经开始有放弃的趋势了,若非皇帝还在场,他们真有可能直接就说弃赛了。
显然这场比赛不能让皇帝尽兴,待结束时,皇帝直接宣布不休息,下场比赛直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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