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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隰植)


他对上门来的陈立说:“坐陈先生,上回叫保洁来的是你吗?她们说是陈先生找来的,谢谢你。”
陈立问:“你记得我?”
云颂抬头看了看他,摇头说:“不记得,但是我在网上刷到过你。”云颂拆开筷子,又补充一句,“你们霍总我也刷到过。”
陈立看着眼前这个面貌显小,实际年龄也确实不是很大的男性,已经完全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相去甚远,在霍宗池派他调查的那些日子里,他看到的云颂分明是整日阴沉。现在却状态好得可以。
“谢谢你的饭啦,每次都超级好吃,感觉又有力气找工作了。”
受到生死打击还失忆,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陈立觉得即使是这样的云颂,放着不管,好像也很快就能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开春,云颂在公园边看一个老大爷摊煎饼果子,正想问老大爷收不收徒弟,有个小姑娘从背后冲来抱住他的腰不放,张嘴就直哭,被眼泪呛得喘不上气了,断断续续叫他:“小颂哥哥,小颂哥哥。”
云颂抱起她说你别着急妹妹,你从哪里来呀?
小姑娘抽抽嗒嗒说我从学校来,我来找你,她们不要我找你,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云颂吓一跳,“你逃学啦?”
小姑娘点头。
“那……”
云颂看这小姑娘也到了能听懂话的年纪,叹了口气说:“不瞒你,我确实不记得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认识我?”
林景声用力地“嗯”了一声,开始回答:“我叫林景声,因为你给我当钢琴老师,我就认识了你。”
“原来是这样。”云颂想,对他还会弹钢琴,怎么连这都忘了,“那你的父母是谁,记得他们的电话吗?逃课肯定是不对的,我不提倡逃课,如果你还需要我继续教你钢琴的话,不如你回去告诉你的爸爸妈妈,让他们来聘用我怎么样呢?”
因为记忆里他只会弹钢琴,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对“教课”是否还有肌肉记忆,在说到后面那句话是,显得底气很不足。
林景声说好,“我妈妈是霍舒玉,爸爸叫林度希,我舅舅是霍宗池。”
云颂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怎么绕来绕去都离不开霍宗池!
他愤愤地给霍宗池发微信消息,又带林景声进了麦当劳,哄着林景声吃了点东西,小姑娘脸上总算开心起来了。
霍宗池急匆匆找来时云颂正在吃烤翅,手上油滋滋的,反复擦也没擦干净,他站起来,说:“你们真是的,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放着不管呢,她才这么点,跑丢了怎么办?”
霍宗池喘匀了气,先把云颂上下看了几眼,抱起林景声,没有数落,只是说:“不是告诉你明天一起来吗?”
林景声愤怒地说:“谁知道你跟妈妈是不是骗我!上次妈妈就骗我。”
站一边的云颂听见了,才知道霍宗池明天要来找他。
是来还身份证的吗?
“对不起,她大概是,大概是太想学钢琴了,所以忍不住来找你。”
“是吗?”
云颂又拿纸擦擦手,舔了下嘴唇,拿出一副即将凭手艺挣钱的精神气,说:“好那怎么算钱呢?”
“这自然是要看老师你的定价。”
于是云颂就又开始教林景声钢琴,。
他暗暗惊喜自己真像个天才,竟然教别人上课也教得这么好。
刚到霍宗池家的时候云颂震惊连连,四处打量后赞赏说:“你家可真大多少钱买的?”
霍宗池说不贵,然后回头看见云颂身上的旧衣服,像照顾他自尊似的,压低了说:“三百来万吧。”
“真好,”云颂说,“我以前看过一本装修杂志,这种风格我最喜欢,我要是有钱我也这么装。”
霍宗池说我送你。
“嗯?”
霍宗池说,你教她钢琴,我送你。
云颂吓了一跳,狐疑盯着他,问:“你该不会让我教她一辈子吧。”
“你愿意的话。”
“我不干。”
云颂撇撇嘴说:“我还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呢。”
霍宗池不置可否,把他带到一间朝向很好的房间问:“我们家聘请老师有一个传统,会给老师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午休或者看情况留宿,随你便,睡这里可以吗?”
云颂耸肩道:“当然可以。”
这比他那间小屋宽敞多了,也没有怪怪的味道,倒是跟他以前住的地方很像。
安顿好云颂的住宿问题,霍宗池倾听了云颂为林景声计划好的完美钢琴补习课程,霍宗池开出了不菲的价格,云颂趁这时候问霍宗池要起了身份证,霍宗池摆出个刚醒悟的样子,说:“坏了,那天带去公司,本想让陈立给你的,忙起来就忘记了,等明天,明天取来还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颂被他这幅无赖样给气到,“不能你贵人就多忘事啊!拖几十天了也不给我,不会拿我身份证去做贷款了吧?”
“哪里几十天?”霍宗池眼神一闪,“最近真是比较忙,前段时间伤口复发炎症又在医院里,没有来得及给你。”
云颂一顿,说,哦。
“你也受伤了?”
“嗯。”
霍宗池说:“小伤。”
云颂小声咕哝,说小伤进什么医院呐。
颂颂逐渐露出真面目……
【邪恶猫猫头】

从凭借林景声建立起关联开始,霍宗池就不像之前那么识趣了。
不见面的日子里,他总要不经意地联系云颂。
联系的理由不是说顺道路过叫他一起吃个饭,就是霍宗池要聊林景声的钢琴课,尽管根据云颂的判断,霍宗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云颂刚开始还能找到一些理由不见,但时间长了,老是周六或周日从那个金水湾出来,他身上或者包里莫名其妙要多一两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回到家霍宗池的电话就打来,说云老师麻烦你看一下我的东西是不小心放到你那里了吗?我可以来拿。
最初还真是一些要紧的贵重小物件,云颂也不好意思不还,可一旦出去见了面霍宗池就拉着他去吃饭,这样的事情重复进行了四次,到第五次,霍宗池忘记一个开信刀在云颂的书里头,云颂真是受不了了,在电话里头拒绝霍宗池晚上十一点还要来找自己的请求,说:“我给你转几块钱,你重新去买一个行吗?”
吃饭吃饭吃饭,自己也不是饭桶,怎么这么老土!见面表达“感谢”的方式永远都是吃饭。
况且正是春雨绵绵时,霍宗池吃饭也并不只是吃饭,他几乎都是看着云颂吃,时不时揉一揉自己的胳膊。
云颂一开始还会吃人嘴短关心地问一两句,频率多了,也不耐烦,照猫画虎地丢下叉子弯腰揉腿,说怎么回事呢,看你不舒服我腿也疼了,这也太疼了吧?算了我们别吃饭了,我想回家了。
“不过,”霍宗池那次也没想到云颂会拒绝,犹豫不久,说:“那把刀我用得很顺手,希望云老师不要……夺人所好。”
云颂生气地从书里翻出那个什么刀一把扔进垃圾桶里,拍视频给霍宗池看自己翻书的样子,说:“没有没看见,你记错了吧!我下周六来给你带一把新的,你是不是怀疑我偷你的东西啊?要这样的话你们家我就再也不去了,我可不想被人当小偷!”
自此,霍宗池才有所收敛。
林景声每周六到霍宗池家来,刚开始是林度希送她过来,后来又换成霍舒玉,霍舒玉一来就要看几眼云颂,欲言又止的,说过一次对不起。
云颂说,姐,我记不清了,如果以前咱们有不愉快干脆忘了吧,没事的。
霍舒玉不大自然地笑笑,眼里亮闪闪的,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怎么样,笑得不好看。
霍宗池要是没事就留在家旁听,听也听不懂,等云颂弹完了就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要是有事不在家,他就给云颂多多的钱让他带林景声出去吃饭,云颂每次看见林景声都笑得很开心,好像看见什么招财福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云颂脱去了很厚的外套,天气很好的时候就穿个最简单的长袖体恤,咬根蓝色冰棍,化得快成水了,给他兜在手里,哪像二十六七岁呢。
早啊霍先生。
云颂这么叫霍宗池,有时来得早霍宗池叫他一起吃饭,坐得也不是那么规矩,注意力明显有待提高,课余时间跟林景声凑一块儿看电影,对电影情节发出一些深刻探讨,和林景声你一眼我一语的,霍宗池开始开始真的相信他的记忆只截止到高中。
云颂挣了两个月的补课费,霍宗池的钱几乎全都给他转账了,放手机上云颂觉得不安全,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仿佛来自未来时空的软件,想要把钱都存进卡里,无奈身份证不在,云颂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心大,安全意识太过薄弱,身份证就这样真的被霍宗池没收了他也没要到,一开始答应来教林景声,不就是为了要身份证吗?
想清楚的云颂决定和霍宗池严肃地说一说这个问题。
他在大门口堵住刚回家的霍宗池,非周末时间云颂是不来金水湾的,因此霍宗池在下车看见他时,眼神恍惚一阵。
云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等了一个多小时,身上都被风吹凉了,脑门紧绷绷地疼,哆嗦了一下说:“我要我的身份证。
霍宗池走过来,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问怎么来前不先打个电话,白在这里等。
云颂从医院醒来后本就反应迟钝,经常觉得脑子不够用,等了半个多钟头他才想起来应该先打个电话,正准备打呢,又看天还没黑全,想着这大忙人万一有事呢?所以没打。
“其实没有等多久。”
云颂看见霍宗池这样子好像挺心疼自己的,想想何必呢,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不否认他确实对自己挺好,于是放软了语气说:“你快找给我吧,拿了我就走。”
没想到这次就这么说了一句,霍宗池就真的还他了。
云颂双手接过来在手里摩挲几下,看见证上面自己的照片还是觉得不太像,仔细一对出生年月和现在的年份,过完年就是新的一年了,他真的不是十七岁了。
“好神奇……”云颂喃喃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忙保管了。”
不管霍宗池是出于什么理由“保管”的,云颂都管不着了,他肩膀耷拉下去,失魂落魄地看了霍宗池一眼,似乎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我走了。”
“云颂。”
霍宗池叫他,“天都黑了,你怎么回去?”
“我骑车来的。”
“外边太冷了,”霍宗池慢慢说,“倒春寒,你这么骑车回去一定要感冒,不如就住一晚上吧,客房永远给你准备好的。”
云颂一般只有在林景声周六留宿的时候才会跟着留宿,留下的理由也是帮忙照顾。
他本来不想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不怎么想回到那个小小的房子里,觉得能有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在身边,能稍微强调一下他是真实存在的也好,就留下一晚。
云颂这晚睡得不好,做了好几个断开的梦,后背一直冒冷汗,他真怕自己又感冒,把被子捂得紧紧的,结果太紧又很热,睡到清晨醒来,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他拉开窗帘看外面天蒙蒙亮了,起床叠好被子,想早点回去洗个澡。
云颂刚打开门,迎面撞上正要抬手敲门的霍宗池。
“醒了?”
霍宗池看他穿戴整齐,语速有些快,“你要走了?”
“嗯嗯,谢谢你留我啦。”
“先别走,可能有件事需要麻烦一下你。”
云颂缩在门后望着他,“什么事?”
“我临时要出差,但一会儿有工人上门来补围墙,家里需要留个人,你帮帮我,可以吗?”
“我不会补围墙,”云颂说。
“不叫你补,你帮我盯一下进度。”
“为什么不叫别人?”
“不放心。”
霍宗池说:“就这样?劳烦你多住两天,钥匙我给你放到桌上,可能两三天能完工。”
“什么围墙要补两三天!?”云颂吃惊,“你别找我,我也是有事要做的!”
“哦,是推翻了重新垒,这次垒高些,面积更大,我把前面一块地买下来了。放心,我总不会白让你帮我的忙。”
云颂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霍宗池理了下袖口,“好了,我要赶不上飞机了,再见,云颂。”
“屋子里的东西你随意使用,不会的,打电话问我。”
他说完就转身,留云颂一个人凌乱。
“就这么耗着?”
“没办法,”霍宗池闭目养神,“他太聪明,脑子转得很快,我很难骗到他,只能先想办法……留下他。”
“这不是矛盾吗?”
关远遥在飞机上玩消消乐,“骗不到还怎么把他留下来?你跟他坦白还是用强制手段了?”
霍宗池摇头,“我想对他好一点。”
“所以就耗着?”
“先这样吧,”霍宗池想想都觉得头发要白两根,云颂现在很不喜欢他,也不想听他说什么“以前的事”,这是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实,连林景声都能看出云颂在躲他,跟他说,舅舅你一回来小颂哥哥就收拾书包。
霍宗池不知道爱长什么样,不知道自己爱起别人来又是一副什么模样,是有多可怕,才让云颂这么避之不及。
他也很惆怅。
一想到那天云颂在船上一跳,想到云颂手上的那道很淡的疤,想他七月份见到云颂的时候云颂拿纸箱往头上套,霍宗池有那么几个瞬间产生过不如真的各过各的念头。
只是不想云颂再受伤,大不了就雇一些人,远远看着。
他现在没有对自己的记忆,说不好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不起,真的想不起来了,以后喜欢别人也便利。
可是,这也让霍宗池很心梗,没办法去想云颂爱别人。
“你也真是想得出来,大半夜叫陈立给你找工人,人家陈立跟我的时候哪吃过这种苦?你打算今年给人家发多少年终奖啊。”
“他相中海岛一套五层别墅,”霍宗池怎么会不知道陈大助理的付出,“我送给他。”
“他应得的。”
关远遥锁了手机戴上眼罩,养了一会儿神,突然说:“对了,付习州昨晚自残了你知道吗?”
霍宗池说不知道。
“真能折腾,得派四五个人过去才能看住他,付泽华都来找我了,被我爸拦回去,听我爸说他头发一下子全白了,精气神也没了,我爸让他去找你,他不找,差点没给我爸下跪。”
霍宗池一顿,说:“你爸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远遥翻了个霍宗池看不见的白眼,说:“重点在这儿吗?”
“重点是,我还以为付泽华不在乎这个私生子呢。”
“我不清楚。”
反正付氏集团已经改了姓,钱也打给付景明了,付泽华关心哪个儿子,霍宗池没必要知道。
付景明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霍宗池前脚刚拨了款,后脚就将从程欢那里得到的几个付氏工厂非法操作的文件卖给记者,这下炸得付家谁也翻不了身了。
付泽华在这关键时候将舆论全往付习州身上引,称因大儿子毫无经商头脑,他早在多年前就将付氏全权交给习州打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对所有付氏集团的工作人员感到由衷抱歉,同时也会竭尽所能将付氏为大家带去的损失降到最小。
付泽华律师回去连夜叫人查账,发现新签的合同里要赔给对方最多的就是霍宗池,付景明惊叫说不可能啊!合同怎么能是这么写的!?
律师委婉顺我当初让您把我带上一起过去您不让,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您也该看看啊!
付景明出了一身冷汗,付泽华只剩冷笑。
记者发布会他开了,为表付氏诚意,这钱他还了。
付习州的命他想保,那就只有让付习州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了。
“他心气高,肯定受不了坐牢,东山再起也没有可能,现在他仇家遍地是,估计刚出疗养院五百米就能有人上来给他一刀。”
“随他。”
要死要活都不是好路,霍宗池只做他该做的,付习州的生死不在他操控。
“你要这么说,等开庭后我把他房间内的保镖撤了,留几个在外边。”
霍宗池说也行。
云颂就说不想答应霍宗池,这点忙帮起来没完没了的,说好的修围墙,修了三天也没修完,云颂问霍宗池什么时候能回来,霍宗池回说晚上。
云颂苦等等到晚上,霍宗池回来了,见到云颂第一眼就送上一份礼物,说:“辛苦你了。”
云颂认得牌子,知道不管里面装的时候都价值不菲,他摆摆手说我不要,我得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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