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报案。”新市长说着,“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和亲近的联系。说完了这一两句,交代了身边的秘书,转身就走了。
秘书跟他微笑:“白先生,这边,我带你下楼。楼下就有救护车……”
白蓦朝他轻轻一笑,笑容极淡:“不用,我自己会去。你忙你的吧。”
秘书看他如此坚定,估计自己继续帮白蓦,白蓦也不会领市长这个“情”的。于是聪明如他,秘书笑笑:“好的。”
秘书知道市长长得美艳,可今晚一下子让他见到了四五个大美人。真是别开生面,果然美貌的基因哪哪都是很重要的。
警车呼啸,救护车的声响远远地飞扬在郊区开往市区的道路上。
翁裴开着自己的车,在荒黑的道路上。白蓦坐在副驾驶座上。
翁裴漠然地直视前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开口,让地副驾驶座的人猝不及防:“你原来真的喜欢苏擒啊?”
白蓦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在翁裴暴露他的真实想法。白蓦回答说:“我对有权势的人一向很感兴趣。”模棱两可,以假乱真。
翁裴冷笑了一下:“是么。”这是什么鬼话。
孙家人在公安局里闹着:“怎么绑架犯都抓了,孙祺还不能放出来?”
潘局长安抚着这有头有脸的孙家荣说:“是这样的,孙祺还怀疑和裘伟合谋一起绑架了受害者。所以现在事情还在调查当中。”
孙隼非常不满,高声说:“如果不是我堂弟绑架,你们非要污蔑说他绑架,这谁知道?”
潘局长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有一套打太极:“放心好,我们X市公安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让,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嫌疑犯。”
“这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找媒体曝光你们?在事情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就拘留了无辜者!”孙隼反驳地说。
潘局长微微一笑:“即便是媒体朋友,我们还是会如实地秉公办事。”
苏家和孙家孰轻孰重,潘局长心底还是有数的。
苏擒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周围装潢,旁边的窗户没有关齐,水蓝色的窗帘轻轻地随风飞扬。苏擒看了好一会儿这淡蓝色的涤纶的窗帘布。
心思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直到身边有一句淡沉的、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醒了?”
苏擒稍稍地转过头来,看到了苏摩坐在他病床边上,他喊了一声:“哥。”
苏摩眼稍稍地扬起,视线落在他那张刚醒来还显得有些虚弱的的脸上:“吞了别人二十多亿,”
苏擒心里一怔,心思一转,假装糊涂:“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苏摩抬起头,直言不讳:“我要是别人,我也会绑架你。”
“他们冤枉我,”苏擒不知道苏摩有没有调查清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苏摩不置可否,看到苏擒怎么都不肯承认,“是吗,”他查了苏擒名下的账户,发现苏擒没有增多钱,也没有少钱。找不出证据和蛛丝马迹说苏擒侵吞了裘伟说的二十多亿的那笔钱。
但不代表没有。
“手法做高超点,”苏摩垂着眼,视线毫不留情地落在苏擒脸上,顺带话语戳穿他,“下次别用其他什么合作方把八亿分批次地汇还给苏寅了。”这种洗钱的伎俩,还低级了点。
苏擒在苏摩面前,伪装根本不堪一击。
他怎么瞒得过苏摩。
苏摩瞧过来,眼色低沉的。
眼中有种恨他不成钢的情感:“你是很缺钱吗,苏擒。”连名带姓叫他。
这回苏摩是真的生气了。
苏擒小楞了一下,他心思有些被这醒来后突如其来的质问打乱了。他稍稍地示弱了一下,他最会这方面了,自从重生后。苏擒想找点自己可以和苏摩平等对话的依据:“哥,我在水产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来救我。”
苏寅还不知道苏擒被绑架的这件事,前几天飞去别的城市去补录戏份了。
苏摩眼色喑哑。“然后呢。”他这一次不吃这一套。
苏擒面色苍白了下来:“我错了。”他低下头来。
本来皮肤就苍白的颜色,现在看起来,惨惨淡淡的。黑色的头发落在眼下,像是个被斥责了的人。
苏摩看不清楚苏擒此时的表情,不知道他又是装出来的,或者还是怎么样的。
扳起了他的下颌的位置,苏擒被动地扬起了小半张脸。
苏擒在苏摩的眼中,神色是淡淡的,面孔是苍白的,就跟一个普通的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在水产厂看到他躺在了翁裴的怀里时,翁裴看苏擒的神色,比起了苏忱和自己还要紧张和担心。
苏擒这时的神色黯然,可苏摩眼中,就像是过去了,苏擒不小心闯祸了,但是只要装出乖巧听话的神色,他就跟以往那样不再追究,对他减轻惩罚。
苏摩对他说出一句气话,他眼神暗色,语气相当不满:“真的恨不得把你关在禁闭室里,一天都不让你出去。”
苏擒听到苏摩愿意跟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就知道苏摩没有很生气。如果太生气了,苏摩根本不会理睬他。就跟上辈子的某一件事情,他让苏摩在那一刹那失望透顶,苏摩一句话也不再说。
“哥,我不是故意要惹祸的。”苏擒连忙补救。
“不是故意?”他干出这么一遭,吞了别人的钱,别人估计疯了,要拿苏擒的命。如果苏擒真有什么意外,估计苏摩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苏摩的脸色收敛了一下,是冷沉的情绪:“如果他要你的命呢,”如果他做出偏离了理智的事情呢。
“我已经让钱立……”那个人尝试解释。
苏摩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死了,你觉得,我们家能好下去么?还是你觉得,我们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苏擒被苏摩的眼色吓到了一些,从来没有看到了苏摩似带有恨意的眼。
那不是平白生出的恨,那是惧怕失去,由爱生怖,再由怖生出来的恨。
“……是,我……”是我不好,哥。
苏摩想忍住没有在他醒后给他劈头盖脸地训一顿。
可是他看到苏擒醒过来,还是活的脸,心思、连魂魄都像是不在的一瞬间的脸色。苏摩就恨不得把这个人训得体无完肤。
苏擒看到苏摩从未这么严肃甚至带有恨和伤心的眼神,这似乎有些与上一世想象。在他死去后,他的灵魂日夜徘徊在苏宅里,看到了苏摩脸上悲痛欲绝、隐忍且衔恨的神色。看到苏家人参加他的葬礼时的悲悯,痛苦,心碎和绝望。
苏擒什么都不怕,他只害怕自己的亲人会受到伤害,怕亲人会伤心、会失望,会过得不好。
苏擒缓了一下声音,他尝试跟苏摩道歉:“是我做错了……”他没有想过他会带给他家人会是这种焦心、痛苦、差点失去、惶恐和惊吓的情绪。
他以为他只要被裘伟绑架一下,这件事情就彻底解决了。顺手他也解决了裘伟和孙祺这两个危险炸药。
苏摩冷哼一声,这段时间,自从那一次苏擒回家后,他以为苏擒变了,变得成熟和懂得顾虑家人了。因为苏擒跟他承诺说,苏擒会好好重新当好一个苏家人,不会让他们失望和担心了。
可是呢。
苏摩想到了一个人,对苏擒最为重要,重要得会让苏擒感到情绪上有波动。他抬起了阴郁、深黑色的眼:“如果你死了,在这次绑架案里不幸去世,你想象出来,苏寅会是什么样子?”
苏擒听到“苏寅”这个名字后,他稍稍一怔。他没有想过苏寅,也没有想过苏家。
他眨了一下眼色:“不要说。”
他一点都不敢想。而且,而且,上一世,苏寅是比他还要早地离世的。
苏寅意外去世,他已经崩溃了一半。再到后来,后来的家破人亡,灭门之灾,对他来说只是催命剂。
苏摩没有如他愿,他就要让苏擒清楚和明白,死亡对苏擒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或者解脱,可是对于苏家来说,是一场怎样灭顶的打击。
“苏寅知道你不在,他会怎么样?他小时候跟你最好了,他也最关心你了……”苏摩揣测着苏擒此时的情感。
苏擒眼色有些不同了,比起刚才,要灰暗下来:“不要说了。”
“你不是很喜欢跟苏寅亲近么,有什么都会跟苏寅说。钱也是找的苏寅借的。怎么,我不过说一句,他可能对你的死有什么可能性,你就这么大反应?”
苏擒垂下眼来,他不想让苏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他闷声不发一语。
“你每一件事情都牵扯到你往后的每一步,你以为你是轻轻松松的、一个人、是自由身?你知道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吗?”苏摩教训他说。
苏擒一句话也不再说,他垂着眼色,掩饰着此时内心澎湃汹涌的复杂情感。
是的。他没有考虑清楚,他还是很多时候都冲动了,过于主观判断,自信和自大,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取代苏家几位哥哥对他的庇佑。
半日,苏擒慢慢地问出一句,他心都被苏摩拉扯得狼狈:“苏、苏寅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件事情指的是绑架这一事。
苏摩听他主动开口,但提的人永远绕不开苏寅。
他也就是永远心里眼里只有苏寅这个哥哥,没有他和苏忱。
“哦,你原来还有牵挂的亲人啊,”苏摩嘲讽的一句。
苏擒低着头,他视线有些朦胧,可是,只要他闭住了、低下了眼睛,就不会再朦胧了。他一声不发,任苏摩批判他。
“苏寅就在你失踪前一天飞去外地工作了,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苏寅还特意推了国外的拍摄,回来陪你过中秋,你是这么‘回报’他的吗?”苏摩问他。
苏擒低着头,心里涌动的情绪更多,更复杂。
“不是,”他低低地说了一声。
苏摩冷笑,“是吗,我看好像是这样的。你挺会判断和设局的,按理来说绑架也是在你可控的计划之内?”
苏摩说的没错,完全是苏擒故意进这个套,为的就是借苏家力量和孙裘两人的冲动,除去这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
苏擒沉默着,也算是默认。
“苏寅明天回来,你自己跟苏寅说吧。”苏摩站起来。
苏擒一直低着头,敛合着他水雾的眼睛。
“你也哄不动一个成年人了,”意思是,苏擒不能撒谎隐瞒过苏寅,苏寅会知道他遭遇绑架案的。
苏擒一声不发。
“让苏寅知道你是个可以不顾性命,不顾亲人,尤其是不顾他感受的弟弟。”苏摩说完这一句,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苏擒一动不动,保持着坐姿。
半日,他躺下去床边,姿势依旧没有变。微不可察,似乎有些在颤抖。
中午的时候, 苏忱进来病床,看到苏擒低落的情绪,就知道他挨了训。
他曾经派人一直保护着苏擒,出事那天人还跟苏擒,可是最后跟丢了苏擒。
这不怪得苏忱的安排,因为苏擒特意安排的钱立也跟丢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知道平时苏擒身边的保镖和护着他的人多。
“怎么,给大哥骂了,怎么这么一张脸?”苏忱很少对他动手,看到苏擒失落的情绪,手伸出去,去扶了一下他的脸,可是手伸去了,就没有后悔可以挽救。
苏擒的脸被扶起了一些,闷着声的,“哥,裘伟怎么样了,”他声音因为早上情绪过了,有些沙哑。
“绑架案,坐牢呢,”苏忱对他说。声音在不知觉中放柔了一些。毕竟苏摩唱了白脸,苏寅不在身边,只能他来当这个红脸的人。
苏擒脸上小小讶异了一下,声音依旧闷闷沉沉的:“裘家人也不担保他吗?”
“你觉得裘家人能担保他什么,”尤其在伤害了他们苏家人的情况下。苏忱说。
苏擒“哦”了一下,他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怎么了,”有了第一次,苏忱就有第二次去碰他的脸,“他都坐牢你还不开心吗?”
苏擒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赶到现场,有看到一个人吗?”
苏忱估摸他想说翁裴。
苏擒问着:“他叫白蓦,他去哪儿了?”害怕警察他们把白蓦当成绑架同党抓起来了。
事实上,苏忱知道了是白蓦透露消息给翁裴和警方地点的。
苏擒知道白蓦是为了拖延时间来跟他说话的。
苏忱以为苏擒会问翁裴,可没想到他问了个其他人。苏忱实话跟他说:“你问白蓦啊,他配合了警方,一个人孤胆前去水产厂里给你拖延时间。”
苏擒有些高兴,他们没有把白蓦抓起来。
苏忱猜测着,也许他猜到了,苏擒没有提起翁裴,是只以为只有白蓦救了他?
听到了消息还不算差。苏擒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苏忱不得不猜想苏擒是不是最近换对象了,不再是翁家的小子了。
苏忱考虑,要不要开口,告诉苏擒,其实那天翁裴也在现场呢?
可此时看到苏擒有些高兴的神色,或许苏擒现在在和白蓦在谈恋爱中?
苏忱原本想开口,又止住了。
第二天。
苏擒在医院住院,翁裴来看他。可病房门口全是苏摩放的保镖,拦住了要进去探视的翁裴:“不是苏家人不给进。”
翁裴跟他说道:“那跟苏家人打声招呼,我是翁裴。”
那个保镖不知道是没有眼力见,或者说,是苏摩特意吩咐过的:“不是跟你说了吗,除了苏家人,谁都不能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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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苏擒的允许下, 翁裴进入到了病房里。
翁裴以为自己救了他, 他会对自己想法不同点。“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苏擒说,“那个, 你也太客气了吧, ”怎么来看自己了, 翁裴没陪白蓦吗。对了, 他想到一个事情, “替我谢谢白蓦。”
翁裴脸色难看起来。
苏擒一直以为白蓦和翁裴是一对。他这样说没毛病。
“谢谢白蓦?”那个人发出了酸涩的话。
苏擒笑着回答:“嗯。”
翁裴好生气, 按捺住了内心:“那你没缺胳膊少腿吧。”忿忿不平的。
苏擒抬了一下手, “没呢,好着呢。”又笑笑,傻子一样, 完全没有听出翁裴的生气。
翁裴故意说:“原以为你伤得很重,都得住个半个月什么的。”
苏擒笑, “好了, 快好了。”有时候, 苏擒笑起来, 眼眉弯弯的, 平时的过分淡漠和多情糅杂的眼色不见了, 徒留下淡淡的笑靥。
翁裴又暗淡了一下, 苏擒快好了, 自己也只能来一两次病房来看苏擒。虽然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怎么感觉酸楚楚的。
“你脸这里怎么了, ”以为他被人打了,红红的,脸颊。
苏擒紧张了起来,以为脸上有什么难看或者挂彩的,他还没有照过镜子。
翁裴见他在意,过来,想去更好地看他的左脸,手去不经意地把他的脸转过来。碰到他的皮肤,发烫。
翁裴:“……”他移开了一下视线,“哦,原来你发烧了。”
脸是被烧红后的皮肤。
不是什么掌掴痕。
翁裴有些尴尬。
苏擒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还是很在意,“我脸怎么了?”
翁裴故意暗了一下眼睛,捉弄他:“你别碰,”
苏擒以为是小伤,因为脸上没有包扎的纱布,但听到翁裴说的,不敢碰了。因为是小伤,可是很明显地出现在脸上。
苏擒本想起来去洗手间照镜子。
可是他行动不便。身边的钱立被苏摩挨训后这几天都不在,而这两天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是别的人。
那人因为出去给他打水,一时不在。
行吧,等下那个人回来就叫他找面镜子给自己。
翁裴故意地看他的左脸,惹得苏擒想碰又不能碰,“怎么了,擦伤吗?”以为普通皮外伤。
翁裴故意的,模样有些认真,凑近了一点,装作仔细揣摩的模样:“还行,估计不会留疤。”
听到“留疤”俩字,苏擒在乎了起来。“留疤?”苏擒心里就犯嘀咕。怎么他昨天晕了还脸朝地摩擦了?
翁裴还在看他的侧脸,眼色做出揣测,“你注意别碰水,”
他凑得不远不近的,反倒是苏擒往他身边靠近,“你说说,这伤多大?擦伤?还是抓痕?”
翁裴临近地看了一下,苏擒脸上的皮肤极薄,因为发烧的原因,灼热的红色素浮现在了原本病态哑白的肤色上。
翁裴垂了一下眼睛,抬起时候,“你多注意休息,多……”喝热水。发烧了,怪令人心疼的。
没说完,病房这时候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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