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寅新电影上映的时候,大哥苏摩和二哥苏忱包了数百场,有一场特意叫上了所有家人来观影,唯独苏擒没有来。
三哥苏寅看着苏擒眼中眨了几下的举动,连声止住地说,“好了好了,人家擒擒回来就是听你们叨叨的吗,擒擒乖,擒擒不难过哈,”连忙夹了虾仁到了苏擒的碗里,掩饰苏擒的不自在。
方才,画展厅的外堂。
翁裴走出去抽了根烟,细长的雪白香烟夹在了两只修长的手指间,轻轻地吸食一口,袅袅薄薄的白色的烟雾中,他似看到了方才在画展厅动静不小的某个人。
看到苏擒坐在了轮椅上,神情似若有所思。面容气质并不像是方才这般方才冷若薄冰,也无传闻中的颐指气使。
面上眉梢显得反而有些落寞。直到有人向他打招呼,飞快跑去将他拥抱住。
看到苏寅抱住的那个人。
还没见过怀抱里的他这么开心过。
在翁裴身边的个人助理许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眼底划给了一丝惊讶:“没见过苏擒这么乖顺过。”
X城无人不听苏家四兄弟的轶事趣味,光是苏擒的烂事就有一大堆了。
许盟吐了吐舌头,不敢相信苏擒觉得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他忍不住地补充说:“难道他在外人面前装兄弟情深?毕竟他与他的哥哥们关系水火不容的。”
翁裴不知道为何,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跟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腹中藏有剧毒的河豚一样,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倒是见了自己的亲哥哥,秒变得这么软糯。
翁裴眼底闪过了一丝轻蔑,嘴角稍稍上扬起:
“这个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的呢,老婆还有乖和炸毛的时候。
大哥苏摩(mó)
二哥苏忱(chén)
三哥苏寅(yín)
小弟苏擒(qín)
连起来记:莫趁阴晴。
苏擒听着,就在几个哥哥的话语中,他眼底呈现了烟雨过后的稍漉和澄明。心境早是幡然过后的崭新。苏擒开口说:“过去的很多事情,是我做错了。在这里,跟你们说声抱歉。”
“以后……我不再会让哥哥们担心。”
大哥苏摩听到这几句话,正常人心中涌上的约莫是难得的诧异和稍许的欣慰,惊叹弟弟的长大成人。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地就被另一种猜测压过了心头。
苏忱心细如发,他面上冷清,发出一句笃定的疑问:“谁欺负你了?”这算不上是疑问了,简直就是一句稳如死狗的陈述句。
刚要沉浸入擒擒终于长大了的情绪里,苏寅听到了二哥这一句话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接上:
“对对对,高高兴兴的怎么要说这些话?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吓唬你了?别说,我今天在仙鹤艺术馆遇到他时,他脸上就一副闷闷不乐、低气压的样子。不会真给人欺负了,擒擒?”
苏寅凑过了脸来,真要想在苏擒脸上发掘出一丝一毫的受人欺负的委屈来。
苏擒抬起了一张干净的脸,给这几位哥哥捎上安慰,他用了一个理由掩饰过去,回答说:“最近天气凉了睡得多了点,总是梦到了以前,过去的我是……是这么的不懂事。”
听到擒擒又是这么一番话,苏寅心疼死了,连忙打住:“傻擒擒,都是梦,你怎么样哥哥都不会怪你。你不是说过怕回家大哥罚你吗,你看,今天你回家大哥说什么了?”
大哥苏摩一幅没有好气的模样:“……”苏寅啊,你把我的话都堵死了。
二哥苏忱最审时度势了,他估摸着苏擒在外面或许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心情不佳。于是开口要求说:“你就好好在家住几天,别往外面跑了。大哥说的罚你也是假话。”
听到苏忱这番话后,苏擒心中的堆叠着十几块的石头这才终于放下了一两块。他点了点头,面色轻松下来了。回答“好”后,这才有食欲吃得下饭。
晚饭结束后。
苏擒要回房间,原本这个别墅里在早几年前给他装置了升降电梯,他可以自由地乘坐升降梯上下楼。
以前没有这个升降梯的时候,苏擒上下楼是要佣人抬起他的轮椅,或者将他整个人抱起来的。
钱管家知道苏擒少爷要上楼回房间,于是慈爱地说道:“小少爷,我替你按好了电梯。”
但是,今天的苏擒轻轻地扬起了脸,他语气带了一丝愉快,回答:“不用了,以后拆掉吧。别墅装升降梯听说好像不利于风水。”
苏摩闻言一怔,目光对上了同样以为自己听错的苏忱。
苏忱原本想开口,倾诉自己此时的想法。可苏寅先他一步,对苏擒主动地说道:“那我抱擒擒上楼吧,擒擒你不会介意吧?”
以前小的时候苏寅老捏他的脸,抱着他在一堆小孩里跑来跑去的,疯叫疯玩。后来长大后,苏擒却一点都不许他苏寅摸自己脑袋,也禁止再叫他以前小时候的称号“臭擒擒”。
于是,在苏忱的目光下,苏寅从轮椅上将那个人轻巧地抱起,抱到手里后还掂了一掂,嘴上忍不住吐槽说:“你比小时候重不了多少嘛。”
“那我小时候是有多胖。”怀里的人传来了一句万分无奈。
两个人打笑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大哥苏摩和二哥苏忱眼底。
羊皮沙发上的苏摩,看到两人消失的背影,如同深淙的眼色敛合起。他淡淡地朝苏忱开口:“我叫人正在调查苏擒的信用卡流水。”
苏忱手指早在了水晶茶几上敲了两下茶盏,只见茶盏的边缘,露出了几滴茶水,把他的手指衬得如同蘸雪一样。他附上一句:“当然,我也会查下他最近一年的医院检查记录。体检记录不是很快能查到,最快明天吧。”
苏摩点了点头,对于苏擒突然“心血来潮”的回家,他没有苏寅那么的高兴,其中肯定有不可名状的原因。
他们的弟弟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被苏寅抱到了房间后,对苏寅说“我可以的”后,三哥苏寅再吩咐佣人说,“小少爷回来,要仔细照料。”
进入了房间后的苏擒,看到房间内的装潢、摆设、几乎一点都没有变。
每一件家具、墙架上一尘不染,估摸着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就连窗台上的盆栽绿植都养得好好的,苏擒记得自己离家前它们还是小小棵的。
他前一世里,很少回来睡。
床是熟悉的床,床头矮柜上还有一个立型相框,相框上是四兄弟的合照,他记得前世有一次自己回到来,摔了这个相框,相框四分五裂。找大哥二哥拿了钱后,匆匆地出门去了。
苏擒把相框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相片上的人。于是他吩咐佣人说,“把这照片按每个尺寸洗多一套出来。”
在房间待了没有多久,就有佣人敲门告诉他:“小少爷,大少爷请你去书房。”
苏擒回答“好”。
他总是记得,大哥骂他会选书房的这个房间。
他每次走进来书房总是有一层阴影的。不过,大哥现在愿意骂他,他十分愿意听。还希望大哥能再多骂骂他几句。
书房中,大哥苏摩把玩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似四方盒子的物品,他眼注视着手里的物件,似乎很专注。
直到他苏擒被推进来了。
佣人关上门。
轮椅上的苏擒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挨训了。他还调整了受训的心态,一张窳白干净的脸,挂着轻松期待的神色。
但是当他看到了书房这里的布局,还是感叹了一声:“这里还是没有变。”
“你是在找骂。”大哥苏摩被他这么一副仿佛吊儿郎当、不怕受训的模样给气到了一小下。忍不住说出了如往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苏擒听到这一句熟悉的开场白,终于轻轻地笑了下,眨眨眼睛:“大哥,你多骂我两句。我听着。”我保证再不会反驳你,或者甩你脸色。
苏擒过去很少笑,只有在小时候,心智尚未发育健全的两三四岁时,常常很容易就被苏忱的身边的那些漂亮小姐姐小妹妹逗笑。
他平时最常见的时候,都是闷冷着一张年纪轻轻的脸。通常人们在他的脸上是找不出有第三种神色。第二种表情往往绝对是大哥或者二哥没有答应他过分的要求后的横眉竖目。
苏擒笑起来的时候,眉毛是轻轻地舒展着,嘴角的弧度弯到了一个很浅的弧度。在他脸上是找不到梨涡的,却是非常秾绝的。就像是只被少女抱着温顺的小羊羔。
苏摩被他的居然不以为耻,还以为荣的态度抚到了逆鳞一小下。但是在看到他苏擒脸上过去不容易开心、现在却是淡淡笑容的脸色,给怔了一下,掩盖住了眼色闪过去的诧异和小小的恍惚。
开口第一句,便是问他苏擒:“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这下楞了的人变成苏擒了。
刚才助理发来了苏擒的银行信用卡的流水,发现并无太大的支出。而信用上也无不良记录。或许在外面签下的欠条也不一定。
苏擒回答:“没有吧。”他也记不清这阶段自己有没有欠钱了。他欠钱总是一时一时的,有时钱多得如流水,有时候又穷得不得不回家一趟。
大哥知道他苏擒平时的混账,他苏摩不像是三哥哥堂而皇之地这么宠着他,也不像是二哥哥明面上是不帮,其实护着他要死。
“你在外面得罪谁了?”还是离不开受欺负的那一主题。
苏擒摇头:“也没有。”
苏摩觉得他不对劲。
走过来,摸了摸苏擒放在了轮椅上的手。他苏擒的手腕很白,白得有些许不正常,知道他不爱锻炼,也更不喜欢白天外出活动。手背还都露出了浅细淡淡青色紫色的血管。体温不热,甚至还有些凉。
“你是不是生病了?”苏擒医院的检查报告和就医记录的资料还在调查整理中。没有这么快就到他手里了。
苏擒摸到了大哥的手,实实在在的,有温度,有脉搏。这不是梦,大家都好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苏擒内心感到极大的欣慰。
他抬起了头来,对苏摩浅浅地一笑:“我身体没事。你少抽点烟。”
苏擒前世自杀死去后,三天里苏摩的头上一撮头发全白了。失去了家人后,苏摩吸烟变得很厉害,每天至少四五包。
在时常无人的时候,传来了咳嗽声,就像是肺里破了一个洞,无穷无尽的风狠狠地灌进了这个伤口里。
大哥心里考虑着,苏擒可能有求自己。今天不说,或许明天会说。先不着急,调查清楚擒擒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深褐色的眼睛抬起,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苏擒,告诉他,“我少抽点烟,你也少给我犯点胡混。”
“三天后,你二哥哥就职宣言后,会举办一个庆功小会。你哪儿都别去,来看看,交交朋友,顺便和你二哥学习下。”
苏忱世故,稳重,又极致聪明。长袖善舞,以利益为重。是值得苏擒这种刚出来社会的青年学习的对象。
苏擒居然没有什么反驳,答应了。
苏擒离开书房后。大哥拿出了方才的小四方盒子,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个沙漏。沙漏在苏摩的手中倒转过来,沙子纷纷洒洒地落着。
倒转沙漏,时间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小时候兄亲弟睦,宠爱快乐的时候?
大哥眼中划过了一丝轻蔑,他自嘲地笑了一笑。
苏寅原本说还要陪他在家里玩几天。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就被经纪人和团队一堆人软泡硬磨地哄着回去谈剧本合作。
苏擒想去挑几件新家具,为自己的房间添点新鲜的。也好减点过去的伤感触景,增加些活络的新事物。
结果准备出门时,就收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里有个备注了“老维”的人,打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口口声声的轻浮和挑衅通过电流传出来:“喂,苏小少爷,你鹿山的赛车场还要吗?”
苏擒看到老维的这个名字,他脑海里涌现出了不好的回忆。
老维是张鲸带他认识的一圈内刺头。
这时候,手机收到了几个信息,苏雀点开,张鲸等几个圈子内的人发来信息:“苏擒,你的赛车场被砸了。”“老维四处找人追你还债呢。”“你要不要先躲下风头啊,老苏。”
“躲?”苏擒念出了这个字。
他上辈子就是还不起,后来终于躲不过了,与老维爆发了矛盾。
苏擒仔细地想了一下,欠老维的这笔账是什么时候欠下的。他思索一番,发现是他找哥哥要钱无望后,为了竞标着急借了大笔钱,拍下了某区的地皮,却欠了一笔巨款。
他找来了钱管家,语气透出一丝打听:“钱立是不是退伍回来了?”钱立是他儿时的玩伴,也是钱管家的儿子。
钱管家不知道为何苏擒惦记起了钱立,回答:“是的,上几个月他刚退伍,小少爷。请问您问这个是做什么?”
苏擒直接开门见山,不再遮遮掩掩:“我身边刚好缺一个私人助理。如果钱立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来试试。工资不用担心,苏家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钱管家考虑一番,虽然小少爷混,但是跟在苏擒身边可以保护一下苏擒。于是开口:“他就在庄园里,我打个电话让钱立马上见您。”
很快,钱立就来了。钱立一米八的身高,长相年轻,精壮魁梧。穿上正装衣服后,看不出他以前的经历。
上辈子苏家败落的时候,树倒猢狲散,人人落井下石。只有钱管家和钱立还忠心耿耿地守着苏家。苏擒算好了钱立今年特种兵负伤退伍,现在正在家养伤找工作。
“你来得正好,你今晚跟我出去一趟。”苏擒对他语气宽和的,面带欣赏地说道。
钱立刚答应下来当他的私人助理后,语气带上了疑惑:“少爷,是去哪儿?”钱立比苏擒还要小一岁,小时候常见面,后来上学后各就很少再见了。
苏擒笑了一下,俏皮的语气充满在他接下来的话里:“去搞事情。”他补充道,“以后叫我苏擒就可以了。”
钱立恍惚了一下,大家都说小少爷难得一次回家,怕不是惹出什么大麻烦了。他答应下苏擒了。
苏擒将老维约在了他鹿山赛车场见。
他到底要看看,老维敢在他面前怎么横法。
上一世,苏擒虽然行动不便,却尤其爱野赛车。鹿山上有个老赛车场子被他花重金买下来了,还养了一批野赛车手,其中不乏曾经的亚洲区赛车冠军选手。他们几个富几代经常私下搞比赛,用来赌博和消遣娱乐。
他今晚还找了几个保镖一块上鹿山。没办法,他苏擒已经死过一次,比起前世的鹿山打架,他更怕死,也更惜命了。
汽车开上了鹿山山顶上的车场后,苏擒被钱立扶下了车,坐在了轮椅上。很快,就有一个人见到了他上前来。
这个人身材清癯,冷酷得如同了夜里的红枫。长相有几分好看,只不过眉压着眼,看上去冷冽。
苏擒养了一个前冠军赛车手,叫做胡枫。眼前这个人就是胡枫。
胡枫和他的关系有点暧昧。大家都知道他苏擒养着胡枫是为了胡来乱搞。胡枫比起他的前一个助理司绵,与苏擒的关系更加捉摸不清。
而胡枫不过是借苏擒的钱财和场地训练技术,想早日重回到正式比赛去,好摆脱他苏擒这个混世魔王。
胡枫心底很不喜欢他,但是面上总要迎合几句:“苏老板。”
苏擒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点了下头,就直奔被砸毁严重的地方。
胡枫面上不禁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苏擒,他今晚是怎么了?很快,他调整了心情,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老维上门找麻烦,苏擒没有心情跟平时那样地去难为自己。
苏擒前世不过是心生羡慕一个可以开车,还开得这么快、这么飒爽的人。对他胡枫只有些许羡慕和敬畏之情,并没有感情上的真正动心。
外栏的墙都被私制的炸药轰出了一大片来,更别提苏擒到了车场里,看到了自己放下的他的好几台赛车和顾客停下的几辆名车被一片暴力打砸过。
改装车辆没有几百万打底是玩不起的,尤其他们这个圈子,改车和赛车是最为烧钱。所以有一句圈内的老话:“赛车毁一生,改车穷三代。”
苏擒脸都沉了,车场几个员工和朋友问他说:“苏老板,这下怎么办?”
怎么办?苏擒上一世就是不容欺负的主儿,这一世他脾气仍然没有变。他能忍下这样的气就不是他苏擒了。
但是这辈子他懂得做事情前会先考虑一下苏家了。
张鲸才匆匆忙忙地上了鹿山,下车后找到了停车场脸色阴沉的苏擒,他看了眼那些斥资快千万的车子被砸毁后,掩藏了内心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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