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哥谭的出生本来就是为了压制那份罪孽。当初建哥谭这座城市的家族没安好心，他们或许也没有想过哥谭城可以存在这么久的吧。
他们这些建造者将哥谭的地基打到超乎想象深的地步。
这座城市经历过太多重生，最早的地基已经找不到了，杰森唯一知道的就是拉撒路河水会从哥谭的意志上面经过。
哥谭的灵时时刻刻都有被浸染彻底滑入深渊的风险。
建筑史上很少有这样干。万物有灵是人类可在灵魂的本能，没有人会让地下暗河像下水道一样在城市中间窜来窜去。
是禁锢也是浸染，其中的意图很明显。
哥谭是祭品。
杰森讨厌祭品……
目前他只知道哥谭意识诞生在城市最深处，但是最古老的地基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哥谭最早的城市地图被销毁了，一点备份都没有留下。
他以为韦恩庄园的库藏会有，毕竟韦恩几代人都在建设哥谭。但是他已经翻过了韦恩的庄园库存，甚至在阿福的帮助下翻阅了韦恩的每一处珍藏，可是就是没有。
杰森甚至怀疑过康斯坦丁，作为哥谭建造者为数不多存活的后裔，他最近几年没少拉近和对方的距离。但是多次试探后，杰森不得不承认康斯坦丁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什么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一支能活的这么久的原因。
这不就是更麻烦了吗，时间不多了。
哥谭最古老的地基大多湮没在时光，仅有一小块哥谭城市意志停留的地方得以保留。但就是这小片杰森就是找不到，他甚至只能在哥谭大海捞针。
因为这个他还不能对小丑那傻逼动手，哥谭意识眷顾他的程度堪比蝙蝠侠。
一个是哥谭的骑士，一个是哥谭的小丑，一个是善一个是恶，两个人如同一体两面，杰森两个都不能动。
那是平衡。
狗屎的平衡，杰森对着阳光恶狠狠竖了一个中指，就像现在他居然还得工作……
打工人杰森上线，兢兢业业工作了一下午，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一旦沉浸下去当杰森回过神来时就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春困终于后知后觉地上来，杰森盘腿看着计算机上的文件，可以收尾了。
他长长伸了个懒腰，长期伏案久的酸痛让骨头噼里啪啦作响。杰森不在意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穿着着拖鞋，打算去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
门口是卢瑟准备的午餐，杰森的习惯他知道，所以也没有打扰他。
杰森拿起一个面包啃着，味道还不错。
卢瑟要处理的工作没有杰森多，他很早就结束了。
当他找到自己今天刚醒的儿子时，他正在聚精会神和罗伊一起拼乐高。
卢瑟一脸微妙地靠在门口看着他们，罗伊他知道，奥利弗·奎恩的前养子。
他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个花花公子有这样的才能。还是说杰森教的好，这一手枪械组装玩的溜。
如果这就是杰森捡他的原因，那他可以理解。这是一个很好的下属，卢瑟欣赏地看着他们一个下午的成果。
他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单纯的玩具枪，每一个都是能真正塞入子弹上膛的。
他们现在正在组织的是很经典的M1914重机枪，这里的乐高配件很齐，罗伊直接玩上头了，从散热片到导气管，他一边讲解一边带小康纳实操。
卢瑟在旁边看着倒是也有点手痒，干脆直接加入了。但是之前他还是做到了待客之道，抱着儿子带着罗伊先吃饭。
杰森直接送餐服务。
吃完饭三个人的消食就是继续拼接乐高。
于是杰森到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三个人拼的武器。
“这可是——真硬核教育啊。“杰森双手抱胸，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三人。
阳光洒下最后的金灿光线落在里面的人身上，每个人都在努力自己的作品，偶尔的交流后会迅速回到自己的作品上。
没有争吵也没有敌视，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卢瑟只是个科研工作者，红发在落日下更加灿烂了，罗伊直接和阳光融为一体了。
杰森微微抬头透过窗户看那一片的红日，心情又有点好起来了。
“教父！”最先看见杰森的是小康纳。他直接跑过来，杰森蹲下抱了个满怀。
“宝宝有没有乖啊？”杰森侧过脸接受了他的一个大亲亲。
“有的。”小康纳的眼睛亮亮的，他敏捷地从杰森身上爬下来，拉着手走到他们的成果中间，“罗伊叔叔和爸爸也超级乖。”
两个大人囧了一下，对童言童语只能点头。
杰森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地笑容，直接搂过小康纳坐在地上。
“来吧，两个大发明家给我看看你的成果。”杰森将小康纳拎起顺手放在自己的盘起的膝盖上。
已经被拎习惯的康纳宝宝直接往后靠。杰森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小康纳调整一下位子，直接窝进去。杰森很自然地抱住他让他调整，搂住他就像是再搂住一个大型娃娃。
罗伊和卢瑟看了一眼，两个人是有点比拼的，直接开始了介绍。
一时间专业知识满天飞，杰森很自然地参与了进去。
最后这些拼接全部留给小康纳了，在天黑前，罗伊带着杰森离开了卢瑟家。
晚风真好，杰森任性把车丢在卢瑟家，直接和罗伊走回去。
散散步，杰森的一个住处距离这里很近。
听着后面门口目送的小康纳义正言辞地说要和卢瑟一起睡的讨论，杰森的眼里多了一些复杂。
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激烈。不过杰森知道卢瑟总会妥协的，没有一个爱孩子的父亲会拒绝一个可怜兮兮恳求他的孩子。
哪怕是布鲁斯……
好吧，杰森默默地低下头，布鲁斯会答应他。
他真的很好。
不管是这一世的他还是最初世界的他，布鲁斯都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杰森也曾像小康纳一样直接上去抱着对方撒娇。布鲁斯也会抱住他，不是临死前的那种拥抱，是更正常的更宠溺的，如同一个父亲一般。
……杰森抿唇，他不该想那些。
“杰宝？”罗伊发现杰森的不对劲，他转头看他。从昨晚过后，罗伊对杰森的状态就更关注了。他看着杰森，碧绿色的眼眸在和煦的晚风中有些隐约。
杰森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他：“今天罗伊开心吗？“
罗伊停下脚步，他没有回答杰森的问题，反而先问他：“杰宝，你不开心吗？“
他偏过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杰森。
杰森摇了摇头。他当然开心，看到卢瑟和罗伊和谐相处很开心，看见康纳即将有不一样人生也开心，看见迪克和群里那些超英插科打诨也开心。
他的开心总是很简单。
“我很开心。”可偏偏就是这样快乐的一天杰森总有点怅然若失。
算了，杰森上前拍了拍他的头：“今天辛苦你啦。”
罗伊怔怔地看着他，他发现了杰森不开心，或者说他的开心总是不长久。
怎么办呢，杰宝。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拥抱吧。
罗伊直接抱上去，比杰森大一圈的身子紧紧抱着他。炽热透过衣服闯过胸膛直达心脏。
杰森犹豫了下，因为是罗伊他还是放下一部分心防。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说：“我好像总是很难开心得很久。”
他的情感有哪一部分坏掉了，这是他的慢了半拍的心跳告诉他的事实，这让他有些茫然。
他有些迟钝地看着罗伊，他也不知道想听什么样的回复。
“那就不开心很久吧，没有人规定开心需要持续多少时间。”罗伊对他露出一抹大大的肆意微笑，”反正开心的事情会有很多，我们可以一件接一件地去做。”
“这样快乐就能续期了。”罗伊将头埋进杰森的肩膀，将所有的心疼与难过压进自己心里。
他不能说，他也不能放手让杰森彻底沉下去来。我总会拉住你的，不要怕，我总会来的。
无关爱情与友情，那只是对拉他出地狱的人一种感同身受的反馈，那是对所有破碎与内耗后面耀眼灵魂的珍惜。
这个拥抱有点久了，杰森犹豫了一会，缓缓伸手要回抱回去。
“哔——”长长的鸣笛突然响起，“哔哔哔！”
一辆颜色极为漂亮的凯迪拉克迅速地直直横在他们前面，车窗降下，一个人迈着大步走出来，直接扯开罗伊把杰森护在身后：“放开！”
黑发蓝眼的俊美青年的脸色从来没有严肃冷峻过，他看着眼前的罗伊，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而是即将偷家的偷腥猫！
他满眼都是怒火：“罗伊，你刚才想干什么？”

“迪克,你听我说。”杰森想要安抚有点莫名其妙的迪克。
他有点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迪克在愤怒什么。
迪克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两分委屈三分难过五分坚强。
杰森被他调色盘一样的眼神震住了。干嘛一副活像是自己女儿被黄毛拐走的悲愤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什么破比喻,杰森甩甩头,古怪地看着两个对峙局面,心中其实比迪克还莫名其妙。
“我不听。”迪克超级果决,“杰宝你先别说话,让这个黄毛说。”
“怎么就成黄毛了……”杰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是罗伊啊,你的好朋友罗伊·哈珀啊。”
迪克气的想拼命晃杰森。布鲁斯能不能把杰宝脑袋里的水晃出去啊,这是哪门子朋友，他没有朋友是偷家猫！
“说,你什么时候认识杰宝的。”迪克冷冷地瞪视他。
目光审视、面无表情，是个相当威严的大法官,一言不合马上宣判罪人枪毙的那种。
罗伊木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迪克这个鬼样。
而且什么时候认识杰宝他难道不清楚吗？就是九年前啊，他比迪克还早认识杰森呢。
不过他现在哪敢说，迪克比杰宝凶起来还有一种露头就秒就气势。
他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倒霉。
但是他也委屈,好友三年未见为什么会是这种局面。最后他在对方质问的眼神中,喊了一声：“迪克——”
奇怪,说出口后罗伊才发现自己的音量居然这么低。难道他不应该超级大声嘲笑迪克吗，为了这天他都打了三年的腹稿了。
罗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硬气起来啊！
他居然连正常的打招呼都不敢,犹豫了半天也只敢说一个名字。
好了,还不如不叫呢。杰森无语地看着双方局面的一边倒。一个无限制拔高一个慢慢缩小,迪克的黑气都要压过来了。
他哥目光直接升级，恶狠狠地盯着罗伊。
罗伊,罗伊欲哭无泪，刷的一下就把头低下去了。
动作快的连杰森都有点无奈。
迪克作为过来人，他能有什么不明白。俊美的青年直接冷笑两声，晚上他不可能让罗伊竖着走出去。
收到威胁的罗伊可怜巴巴地看向杰森——杰宝救我QAQ！
怂哒哒让杰森都乐了。
不过这更刺激到了迪克，撸起袖子就要开揍了。
杰森本来要拦的，但罗伊对着他摇摇头，所以他就收手了，或许这就是他们朋友见面的方式？
杰森耸耸肩，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上演的拳拳到肉的真人肉搏。
刚开始罗伊然是不反抗的，但他的退让反而让迪克更生气了。
“有本事你就站着被我打死！”迪克脸色发青，心里窝火，语气冷的好像是当初和布鲁斯吵架一样，恨不得抽出卡里棍就打死眼前这个混蛋。
迪克是真生气了，罗伊终于知道喊冤了：“我到底干什么了啊？”
他都不知道迪克为什么生气，要不先道歉？
还道歉，谁稀罕你的道歉。迪克看着好友，眼睛里满是审视。
“说，你和杰森呆一起多久了？”迪克的神情很严肃，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问道。
他原本的理智在看见罗伊抱着杰森的时候消失殆尽。
别和他说那是友情，没有人比迪克更懂那种情感的最初悸动是什么样子的。太明显了，迪克和这些没有情感经历的小年轻不一样，他不是瞎子。
他看着眼前两个懵懵懂懂的人，弟弟另说，是他的问题，性教育缺失是迪克自己的错。
但是罗伊呢。
迪克的目光更冷淡了，有时候下意识的动手动脚比不知情时的还要越界。他不信任罗伊，或者说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看着罗伊的手，有想跺下来的冲动。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迪克·格雷森，这里是大都会的富人区，哪怕不会有人打扰，迪克也不会拿出夜翼的卡里棍。
站着的只有理乍得·格雷森，他只是作为一个弟弟被趁虚而入差点被温水煮青蛙愤怒哥哥。
作为哥哥，迪克当然知道杰森在一些事情上的被动，还有一些情绪不对劲。
他的杰宝其实总是坚毅的，大哥知道有时候他的挣扎与痛苦。
杰宝不是精心饲养在花园的鲜花，他是野外直面风雨的高大树木。那是生命向上的蓬勃，是挣扎出沉默桎梏的破碎灵魂。所以他放任杰森回到哥谭，看着他犹豫继续，选择继续读中学。
他在变好，他在努力治愈自己。迪克愿意给他留下私人的空间，为此他和布鲁斯还有阿福都说过了。沟通可以，但是情感的负担要慎重。
但是就是这三年，就是他退让的三年，居然有人偷家！
迪克更暴躁了，手上的动作越发狠了。
罗伊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别看他在杰森面前总是明媚包容，这只是对杰森限定罢了。他在泰坦可不是这个形象。他是弓箭手，镇定自若是弓箭手的基本素养，他向来谋而后动。
迪克不由分说的动手让罗伊火气也上来了。他难道没有气吗，这三年是他和杰森朝夕相处！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罗伊打量着好久不见的好友，太傲慢了啊迪克，他真的超级讨厌让杰森情绪崩盘的混蛋们。
退让只能感动自己，杰森需要的是坚定上前，鲁莽也好，不愚蠢也好，他只需一个人坚定地拉住他。
去tm的退后，傻子迪克。
两个人打出了真火。
从头到尾杰森就没有参与，真的很好奇，杰森叹了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那么脆弱，别乱给我加滤镜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撑着脸看着这两个人，看着通讯器和这里有段距离的大蝙蝠，直接开启召唤术。
【快点开车来接我们。】
他使唤布鲁斯很顺手，他敢肯定迪克今天的暴走一定有蝙蝠侠的插手。
啧，记仇大蝙蝠。
【^0^，好哦。】对面秒回。
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那个表情包，确定了，这其中果然有猫腻，布鲁斯八成是幕后主谋。
其实也确实如他想象那样……
迪克本来今天是休假的。不过今天他有约，于是和杰森和布鲁斯都说过不回哥谭。
杰森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女孩子吃饭。
这通讯有点出乎意料，因为杰宝很少会在他约会中途联系他。结果是这样的好消息，迪克不在意一张女装的照片被造谣，女装的迪克和他什么关系，他不认谁还能强加在他头上不成？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有长得像的人了，他完全不慌。
杰森拿它做交易简直太划算了，那是一个月的安分啊，能按住搞事的卢瑟就简单了。
感天动地，克拉克终于可以求婚了。
所以他心情很好，哪怕布鲁斯喊他给杰森收一下被子抱枕他也乐呵乐呵地去了。至于饭后的活动，他只能抱歉取消。
到这里迪克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除了他的老父亲亲自来布鲁德海文接他以外，一切正常。
迪克已经猜到了，八成卢瑟的消息一发布鲁斯就被催婚赶出家门的。这多感人的一幕啊，迪克看见老父亲就开始捧腹大笑。
他对布鲁斯组建家庭乐见其成，不过听说布鲁斯又黄了一个。
说实话他都有点习惯了。
“哈，B你不行啊。”迪克超级猖狂地拍了拍他老父亲的肩膀，光明正大的嘲笑他。
群里嘲笑算什么，他敢当面开大。
不过这次布鲁斯一反常态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他冷笑两声，用一种怜悯混杂着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迪克。
渐渐地迪克笑不出声了，这不对劲。
“老家伙，你表情不对！”迪克警惕地看着他，绝对有陷阱。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把迪克送到杰森家门口，冷静地让他在这里等一辆半挂。
迪克疑惑地看着突然不急了的布鲁斯，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半挂很快就来了，上面和他交接的是卡罗琳，也就是他的前女友。
对方给他一个热情的贴面吻后，告诉他自己有临时工作，希望他能盯着点家政。罗伊拆的很彻底，重新复原是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