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爱豆(南淮的橘子)

感觉不是很强烈，他随意的抹了抹脸颊。
“嘶——”他忘记自己还带着半框眼镜，手指一勾，眼镜边上的细银链不小心被他扯断了，断掉的链子反弹回来打着了他眼睛。他反射性地皱起右边脸颊，远处看不清的粉丝还以为他在做wink。
算了，反正都断掉了。江翰飞索性直接取下了半框眼睛，单手收好揣在裤兜里，跟着伴奏接着唱歌。
往台下挥手时发现坑里的粉丝们好像在跟他说什么，但现在伴奏声太大他听不清。
台下粉丝们也明白他听不见了，转而都用手指向他左边，示意他看左边，他顺着方向看过去。
忘记这里要去舞台集合上升降台了！
江翰飞猛然回神，迅速转身朝舞台中间的升降台跑去。
其他四个人已经站在升降台上慢慢升起，正一边唱着歌一边齐齐看着他。
台下粉丝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急急忙忙赶过去的背影，见他似乎要冲过去又改口喊道：“别着急，小心！”
“江翰飞，别上去了！危险！”
“注意安全阿飞！”
只是跑远的江翰飞一点听不见。
幸好升降台的上升速度不快，等他到台边的时候正好升到半人多高的位置。
江翰飞借着冲刺过来的加速度，手撑在升降台的边缘处，双臂用力一撑利落翻上升降台，双腿悬空坐在台边。
在他翻身的时候，台下粉丝一阵惊叫。
于立果见他翻上来坐着，赶紧抓着他后衣领。
旁边的禹安见状却干脆也盘腿坐到升降台上，又学着江翰飞把腿悬空坐在升降台边上。剩下三人一边唱着歌，又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后也一起坐在升降台上。
台下的场控已经快厥过去了。从江翰飞翻上升降台时，他的心率直飙180，见其他几个人也有样学样一起坐在升降台边上时，这180的心率就持续维持着，一直提着一口气。
而SterLa-还正新奇，这是他们第一次体验坐在升降台上的视角。
他们对面就是粉丝们的座位，目之所及，应援棒暖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泼洒一地。他们好像是一颗小行星，在浩瀚的星海里航行，面对着无数星星的东升西落。
只觉得无论出道之前有多辛苦，多么难熬，出道之后又有多累，被泼过多少脏水，在看见星海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江翰飞的站姐旋转镜头，把距离拉得更进，怼着江翰飞的脸拍。
他脸上亮晶晶的，有闪闪的眼影，也有汗滴的反光，但是最亮的还是他的眼睛。黑黑的瞳仁中反衬出一汪星海，又融化在一片高透水晶中，这片水晶正在凝视星海。
她看着这样的江翰飞，莫名有些鼻头发酸。
升降台缓缓降下，五人在舞台上站稳，一齐往舞台最前方走去。趁着舞台的高光打在正在唱rap的葛文山身上，于立果一巴掌拍在江翰飞背上。
这糟心弟弟，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升降台要小心，结果平时乖得很的江翰飞今天翻身上来时吓他一跳。
江翰飞被拍一巴掌也不恼，反而转过头对着于立果突然笑得特别开心。
表演告一段落，吴星雨拿着话筒对着粉丝们说道：“今天时间过得好快啊。”
台下的粉丝们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时间，现在不是才九点半吗？怎么一副要结束了的语气？
“大家也知道，今天呢是我们的巡演的末场，同时也是我们出道一周年的纪念。”吴星雨没有等台下粉丝反应的意思，“所以呢——”
“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一个额外的小节目哦！”禹安轻轻wink一下，一副机灵鬼的样子。说的话引得现场的粉丝们沸腾起来。
“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额外福利！？专属周边吗？？”
“是特意准备的一个小环节。”葛文山顺着流程，“问答环境，题目是每个人和队友初见的第一印象和现在的印象。”
“哇！”
“是不是之前上Hitting综艺那样的互相介绍啊？！”
“首先呢是我们的队长。”禹安站在吴星雨旁边，一副主持人的样子，张罗到，“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啊！”
“哈哈哈哈哈！”
“那先从我开始吧。”葛文山站在最左边，“初印象是红头发好显眼。”
“现在的印象是队长跳舞编舞很厉害，是个很好的人。”
一轮之后轮到第二个人禹安，他却以自己是主持人为由耍赖，跳过自己，“好！接下来到我们的小弟江翰飞同学！”
“不好接近。”葛文山又是第一个说，想起当时在合宿训练第一次见的江翰飞，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和自己分到一组时自己还担心过团队讨论配合问题。
“哈哈哈哈哈！”
“夭寿了，你个超级盐系冷脸大酷哥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好接近！”

第74章
“那我就不一样了。”于立果举着话筒。他和江翰飞第一次见面在公司的健身房，还是时元引见的。
“当时的阿飞应该说是瘦弱吧。”
斟酌一会儿，于立果给出这个词。
初见江翰飞的时候他实在是瘦，脸颊都有些微微的凹陷，显得颧骨有些突出，这也是网传他整容的最大原因。其实只是因为以前瘦过头而已。
“现在的话。”于立果一边拖长音调，一边斜着眼看江翰飞，“又皮又懂事！”
江翰飞知道于立果肯定是在说他刚刚翻上升降台的事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的确！”禹安接话，“江翰飞就是又皮又懂事！皮的时候让你牙痒痒。”
“诶，你不能学我啊！”于立果立马说道，“除非给我转账专利授权使用费。”
“美得你！”禹安瞪开玩笑的于立果一眼，“那我改改，第一眼是这人有点装。”
“毕竟第一次见江翰飞的时候是在训练期间，他顶着一张刚成年的脸面无表情的，我以为他在装深沉呢！”
“哈哈哈哈！”
台下的粉丝们乐不可支，眼睛一眨不眨期待着后面的评价。
“现在嘛！”禹安假装思索一会儿，不乐意地说，“勉强算贴心吧。”
“勉强在长得比我都高太多，能不能把腿分一点给我啊？”
“哈哈哈哈！” 故作抱怨的语气配上他的哀怨表情又引得粉丝们笑起来。
“安安宝贝你是最美的！”
最后的吴星雨举起话筒，“我就不一样，我见他第一次是他顶着小四十度的天气在我们练习生宿舍外面练舞，所以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努力吧？”
其他三人不知道吴星雨和江翰飞还有这个交集，跟着粉丝一起竖着耳朵听后续。
刚刚听江翰飞说对吴星雨的第一印象是好人，理由是练习生时期给过他很有用的建议，这已经让他们侧目了，关于吴星雨说江翰飞练舞的事儿还是第一次听说。
“现在的话其实没变过，还是努力。”吴星雨笑笑，“阿飞和袁杰老师的合作曲好听吧？”
“当时一边跑合作曲宣传，一边准备我们二专的事情。差了练习都是他自己找时间去补。我记得最过的一次，跑完宣传直接去练习室练习，结果练完太累在舞蹈室睡过去。还是于哥见他一直没回又没接电话，担心地找到练习室才把他叫醒回宿舍。”
台下的粉丝们默默地听着爱豆们未知的生活细节，氛围变得有些低沉。
“阿飞同学，还不快谢谢于哥！”禹安赶紧出来调节。
“一直都很谢谢的。”江翰飞眼神认真，“正好下一个到于哥，那不如我先说？”
“哟？”于立果一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想听听江翰飞要怎么说。
末场的这个环节是之前就定下来的，他们也早就知道题目，只是怎么回答公司让他们自己把握。
江翰飞吸口气，“我和于哥认识两年多，很幸运地进公司没多久就遇上哥。第一次见的时候只觉得于哥是个很开朗的人，因为他笑得很爽朗。”
江翰飞很少在台上说这么多话：“现在我对于哥的印象就是：哥。会管我但是也很关心我的那种哥哥的角色。”
“以前还开玩笑叫过一次于妈，因为真的很照顾我。”
说完，会场里显得安静过头。台下于立果的粉丝们捂着嘴努力克制住自己哭泣的声音，也许以前她们也有骂过江翰飞，说过公司偏心江翰飞给他好资源，但今天晚上之后，大部分于立果的粉丝都不会再对江翰飞有太大的恶意。
他现在说的这番话，在于立果身陷空降，背刺他的负面词条时意味着什么，不傻的人都懂。
台上的于立果盯着江翰飞还没反应过来。
禹安心里一叹，搅动氛围，“江翰飞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你哥吗？”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从后面搭住江翰飞肩膀，一副要锁喉威胁他的样子。
江翰飞赶紧说，“都是我哥，我不是都叫你们哥吗？”
禹安止步，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放过你了哈。”
“哈哈哈哈！”台下安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零碎的笑声散落在场馆中。
“那我干脆接着说了，那对于哥的印象肯定是音色超级好。”禹安想快速切断刚刚低沉氛围的蔓延，赶紧说道，“我们一起合宿的时候他太厉害了，一听他那个沙沙的音色，我直接震惊好吧！简直音色流氓！”
“确实。”葛文山配合接过话题，“和阿飞的声音也很好搭，最后一期合宿训练他们的二重唱非常好听。”
“那现在呢？”吴星雨则接过主持人的角色，对着葛文山和禹安问道。
禹安想了想，一边说一边比了个大拇指，“超级细心，而且声音真的很好听。”
“很为别人考虑。”葛文山也说道，“很厉害。”
“诶，等等！你们都把词说完了，那我说什么？”吴星雨突然反应过来，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几人。
禹安被这夸张又虚浮的表演刺激得一个激灵，不客气地当着吴星雨的面抱住双臂，摸摸自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大屏如实转播着几人的互动，逗得台下的粉丝们又笑起来。
于立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站在旁边抱着手，笑眯眯得看着台上其他几人互动。
直到所有人都说过一遍，整个特别环节结束，他的表情也一直没变地笑着。
“好啦！”禹安拍拍手，“感谢各位的真情表达，让我知道我到底长得多好看了。”
“哈哈哈哈”
“对！！宝宝你就是最美的！”
“天下第一美！”
“噢，那我是知道大家对我当初染的红头发的印象到底有多深。”吴星雨接过话头。
“那我们的特别环节到这儿就结束了，大家还满意你们听见的吗？”
“满意！”
“不满意！”
“啊？怎么还有不满意的啊？”吴星雨大惊失色。
“不满意！时间太短了！再讲一百年！！！”台下有一道特别大的声音传入大家耳朵。
“哈哈哈哈对！”
“再讲一百年！！”
“一百年啊。”禹安摇摇头，“各位，那我们真成妖精了。”
“可建国之后不准成精啊！”
“哈哈哈哈！”
“时间是真的过得很快。”江翰飞笑着说。
台下的粉丝看看时间也知道，是真的快结束了。
只是之前的几场演出结束曲是一专的《钢铁丛林》，现在它成了开场曲，那结尾曲是什么呢？
管风琴宏大的声音告诉了他们答案。
“接下来，请欣赏我们的《唇枪舌剑》。”
“让我们一起享受，最后的舞台吧！！”
吴星雨在台上喊得声嘶力竭，额角都暴起青筋。
“喔——！”
效果很明显，台下的粉丝们被一嗓子喊得浑身发热，跟着呐喊起来，“啊啊啊啊！！！！”
随着伴奏渐进，场上的转播大屏突然切出视频画面，是一个人站在舞蹈室最后怯生生的样子。
“卧槽！是江翰飞！”
“是那个黑热搜上的视频！？”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巡演的末场放这个？！！”
“舞台事故？”
下一秒场内大屏的画面变成了葛文山当初刚进公司的第一天。那时的葛文山还没有现在这么瘦，身体有健壮，上rap课的时候虽然还很拘谨，但是已经能看出一些特有的范儿。
“啊啊是周年特别VCR吗？！”
“是葛文山吗？”
“他以前就这么高啊？！”
“那时候好像比现在胖很多。”
画面又一转，变成于立果第一次上舞蹈课，站在教室最右边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却仍然手忙脚乱的样子。
“哈哈哈，于哥当时的舞蹈真的很辣眼睛啊哈哈哈”
“我看到标注的时间了，是三年前！！”
“我的小花明明已经练习了好久，明明是靠自己能力成团的啊！”
于立果的粉丝忍不住哽咽地看着画面里还很青涩的于立果，等画面切到下一个人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们撑了太久。网上铺天盖地的漫骂和抵制，公司一反常态的沉默，粉圈内不断有人离开，不断有不知真假的粉丝到脱粉回踩的bot里投稿。
她们一边担心于立果看到会不会难受，担心他会不会真像网上传的那样，被公司要求退团。一边还要强装没事的样子，跟着大粉们稳定粉圈的情绪，用最客观的语气和路人科普，于立果不是中途空降，是练习了好几年的练习生。
就在看巡演之前，她们中的不少都还在网上跟黑子对骂，还在互相打气，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爱豆不会是黑子说的那种人。
大屏放完五人第一天进公司的样子。再切就是他们练习生中途的样子，每个小短片旁边都标注着时间，把他们第三个月，第六个月，第一年的样子都放给他们看。
仿佛就在说，我们坦诚着所有，请你们相信我们。
“真话假话，瞬息万变；崩塌重建，两语三言；”唱到《唇枪舌剑》这句词时，大屏上正好播放到江翰飞练习第六个月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江翰飞的舞蹈已经有模有样，再看面部轮廓和现在已经大差不差。
台下的粉丝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唇枪舌剑放到巡演末场的最后。
还有比这更真诚的表达，更有力的反击吗？
她们难以抑制地跟着歌词一起唱起来，“嘈杂声浪冷光暗藏，信念作桨，飞越这荒诞战场。”
一边唱，一边看着大屏幕一幕幕的切过自己爱豆从练习生时期到一专，二专，到巡演。他们练习，受伤，失败，站起，疲惫，重复，最后是现在站在台上星光闪烁的他们。
“如果这也是谎言，让我就此坠入深渊。”
“SterLa-！SterLa-！”
人声如潮。粉丝们奋力呐喊，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态度。
“吴星雨！葛文山！于立果！禹安！江翰飞！SterLa-！！！！”
台上的五人缓过气，在满场应援声中无声站立几秒。
江翰飞掌心湿润，扯扯身边两人的衣服，几人交换一个对视。
“大家，我们一周年啦！”
“一周年快乐！希望下一个周年，我们依旧同行。”
五人手牵手，举高，深深鞠躬。
“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
“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SterLa-一周年快乐！”
“吴星雨！葛文山！于立果！禹安！江翰飞！SterLa-！！！！”
全场的应援声更加整齐。每个人用尽全身力气为他们呐喊，仿佛在为他们助威。
五人保持鞠躬姿势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
朝着各方的粉丝们挥手道谢，“谢谢大家！！”
“有你们在，我们真的太幸福啦！”

巡演落下帷幕。
不同的是，这次的巡演结束，粉丝们一个个走出去，眼眶全是红红的，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肯定是哭过的样子。
外面一大堆准备接客的出租车司机，跑了好几趟的一位司机大哥见上来这两个小妹乖乖巧巧的，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小妹啊，我问下你啊？”
两位结伴来的女生听见司机师傅突然搭话，顶着红肿的眼睛警惕抬头，“怎么了？”
“就是我跑了好几趟了哦，每一趟你们这些小妹儿都是哭过的一样，你们在里面是干啥子了哦？”
女生对着圈外人实在说不出自己是因为自家爱豆被别人欺负，自己心疼他哭的。斟酌一会儿才说道，“我有个朋友。”
司机大哥见女生愿意细说，立即关掉了车里吵闹的收音机。
“就他平时很认真很努力。但是之前呢他家里条件不太好，整个人的营养跟不太上，还出去打工，导致他又黑又瘦的。后来他终于进入了一家行内有点名气的公司，公司的食宿条件还可以。他就一边在那儿努力练、上班，一边认真吃饭锻炼。慢慢就长好了，工作上也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