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被他挽了起来用金簪固定,几缕短一些的头发散漫地垂在两侧。穿好衣服弄好头发的沈雁行,并不打算立马退房离开,他打开手机玩起了欢乐斗地主。他今天运气不错,把把都有王炸顺子,亮着明牌对面都干不掉他。
赢了一下午的沈雁行心情很不错,时间差不多快六点的时候,他才悠哉悠哉地离开馥悦大酒店。他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库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在放晴了, 天边的斜阳将云映成了绯红色。
沈雁行将车停在了时代天街一公里外的停车场,打开大众点评看了下醉相思的具体位置。因着腿长的优势,不过十来分钟他就走到了时代天街美食城。美食城旁边开了家眼镜店,他悠闲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当沈雁行双手插兜迈进醉相思的时候,他的鼻梁上已经多了副平光的金丝边眼镜,眼镜腿上镶着根细长的链子,细长的链子悬挂在他的后颈处。
装得好一副斯文禁欲的派头。
穿着工作装的服务员礼貌地询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5号桌。”
“不好意思先生,5号桌已经有位洛先生预约了,他本人此时正在店里,请问您是洛先生的朋友吗?”
沈雁行一愣,抬手扶了一下眼镜,笑着回道:“洛书先生是我老板。”
“好的先生,5号桌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您往里直走再右转就到了。”
沈雁行迎着店里顾客们打量美人的眼神,走到了5号桌前。
洛书正双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窗外的红霞。
他坐到洛书身边,左手撑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地看着洛书:“我亲爱的老板怎么不请自来了?”
洛书回过头,淡淡地回道:“你以我的名义预约到的名额,还不许我来了?”
沈雁行倾身环住洛书的肩膀,下巴还在上面轻轻蹭了几下,哑着嗓子耳语道:“老板,你彻夜不归,是去会见哪位佳人了吗?”
洛书瞥了一眼,轻轻推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语气依旧淡淡的:“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因为与叶氏的合作去了趟蓉市。”
这个答案令沈雁行很满意,他把邻桌刚上完菜的服务员叫过来,甜甜地说道:“美女姐姐,我们点的菜可以上了。”
服务员被沈雁行炙热的眼神看得羞红了脸:“好的先生,请稍等一下。”
一小时后,沈雁行用餐巾纸擦去嘴上粘的一点油渍,趁着服务员收理餐具的时候,他用着甜腻的嗓音对服务员说:“美女姐姐,你们老板在吗?”
服务员被这声“美女姐姐”喊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回道:“我们老板生病住院了,这几天都不在店里。”
沈雁行心领神会,依旧甜着嗓音:“这样啊……那美女姐姐知道你们老板在哪家医院吗?我们公司下个月要准备一个晚宴,目前还没有适合的承接方。我们很喜欢你们做的私房菜,想询问一下老板,可不可以帮我们筹备晚宴。”
“实在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您可以去问一下我们经理,他应该知道。”
醉相思老板原本交代了不能对外人说有关他的事,但店里的经理是个颜控晚期的gay。形貌昳丽的沈雁行正戳他的审美,这人又惯会说些哄人开心的话。醉相思老板在市一院住院这件事情,就被沈雁行连哄带骗地套了出来。
醉相思经理不仅告诉了他们在哪家医院,还说了在哪个病房。他们路过市一院外的水果店的时候,顺道进去买了个精品果篮。沈雁行用他惯有的哄人技能,以及发动颜值攻略,向前台护士问到了病房的位置。
上夜班的护士一下子见到两个超凡脱俗的帅哥,原本蔫蔫儿的她像打了鸡血般瞬间精神,心里还十分羡慕醉相思老板有两个这么帅的朋友。
吴护士给两人带路的时候,还很热情地拉着他们唠嗑:“郑老板来医院三天了,你们还是第一个来探望他的呢。”
洛书轻声询问道:“我可以问一下,郑老板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吗?”
吴护士有些诧异:“你们不是朋友吗?”
沈雁行嬉皮笑脸地接话道:“不好意思啊,美丽的护士姐姐。郑哥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生病这些事他从来不给我们说,要不是我们去他店里没见着人,都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
吴护士理解地点了点头:“郑老板不是因为生病住院的,他是回家路上出了车祸。好在人伤得不重,只是断了两根肋骨。”
郑岩的病房在三楼,他们出电梯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心脏外科的姜医生。姜医生这边有件东西要搬,就把吴护士叫走帮忙了。
二人提着果篮走进3004病房的时候,郑岩正处于熟睡状态。睡他隔壁床的那位孟先生,下午刚办了出院手续,整间病房目前就他一个病人。为了保险起见,洛书还是对郑岩施了令人沉睡不醒的术法。
“如何?”
沈雁行双手环胸,歪头看着病床上睡死的郑岩,悠悠说道:“身形看着挺像的,受伤的时间也对得上,不过他身上没有魇气,郑岩应该不是人茧。但他店里的菜确实有问题,被加了致幻成瘾的七叶散,还有股很重的怨气。”
洛书:“七叶散,无色无味,现在的科学手段无法查证的存在。就算所有矛头都指向醉相思,也无法通过这些菜查出任何证据。幕后黑手倒是很有远见。”
沈雁行:“七叶散不就是南疆人拿来炼制药人用的吗,这玩意都消失三百年了,没成想再次现世是在餐桌上。”
洛书沉思片刻:“这件事远远没有看上去这般简单,明天我们再去趟市局,有些事还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即将与沈雁行见第三面的闻某人,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盯着手机屏幕怀疑人生。在下午雨停了之后,他派了几人去云岭山搜山,他想通过找到黑衣人的尸体,来验证沈雁行是个得了臆想症的神棍。
云岭山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观渝岩上安得有监控,被派去搜山的同志以查案需要为由,找云岭山的工作人员调取了那晚的监控。沈雁行单方面揍人这段时间不在监控范围内,没能被拍到,但黑衣人趁沈雁行不备时跳下山崖那段,被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调取出来的监控记录,实实在在地证明了犯罪嫌疑人确实跳了崖,但搜山的同志没有找到任何人的尸体。为了验证是否有同伙进入景区运走了尸体,他们还调取了其他路段的监控。运尸体的同伙没拍到,却拍到了步履艰辛的黑衣人自己。
就如沈雁行说的那般,这人绝对没死。但云岭山海拔将近五百米,观渝岩那边基本是垂直往下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缓冲的,人从这里跳下去基本不可能还活着。
闻钦信奉了这么多年的科学,在此刻被推翻了。
秦越溪看出了闻钦的不解与惆怅,表示关怀地说道:“闻队,别怀疑人生了。我早就说过了,有些时候鬼神这种事情,不得不信。”
与此同时,贺舟抱着人体模型和麻绳走了进来,他将这些东西摆到闻钦面前,说:“闻队,秦姐,我知道这根绳子的用处了。”说话的同时,他将麻绳在人体模型上绕了几圈,并绑了一个死结,另一头被他绑在办公室的架子上。他拿过小刀,在死结下面部分轻轻割了一圈口子。
“闻队,死者就是这样被嫌疑人绑在天台上的。只要时间充裕,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足以扯断被割了口子的麻绳。”
第0009章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日,市局刑侦队依然在为连环偷心抛尸案忙前忙后。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某些信奉科学的同志心境变了。谁能想到呢,多年的信仰,只因为这么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就被彻底击碎了。某位幸灾乐祸的家伙似乎嫌弃碎得不够彻底,还在往里添柴加火。
沈雁行正正经经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却是一脸欠揍的模样,“闻队,我没说错吧,那人绝对没死,并且在某个犄角旮旯的角落里活得好好的。你可以不相信鬼神,但可以永远相信我沈某人。”他说完还不忘骚气地比个wink。
秦越溪看着被挤兑得有些可怜的闻钦,于心不忍地打断了沈雁行想要继续嘴贫的想法,“雁行,我叫你帮忙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雁行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正色起来,语气也由轻挑转为正经,“醉相思的老板郑岩,在四天前出车祸住院了。我和洛书借着探病的缘由,去医院查看了一下情况。虽然郑岩受伤的时间和嫌疑人对得上,但他身上没有任何魇气,大概率是个普通人。而醉相思的菜之所以令人成瘾,是因为加了七叶散。”
秦越溪一怔:“七叶散不是已经消失三百年了吗,怎么又现世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周晴雨问道:“七叶散是什么?”
七叶散,无色无味,致幻成瘾,于五百年前现世南疆。
当时的南疆与北疆因领域问题产生了争执,双方的领头人都不愿委屈了自己的族人。经过几次谈判终是未果,无奈之下北疆先行发起了战争,南疆被迫迎战。为了不因战败割地,南疆族老提出了用七叶散炼制药人的建议。被炼制而成的药人不会死亡,受伤了也不会感到疼痛,体魄与灵敏度强于普通人数倍。因为药人得天独厚的优势,南疆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平息战乱之后,南疆族长下令封禁了七叶散。却不曾想在一百三十五年后,北疆族长的后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七叶散的药方以及药人的炼制方法。北疆后人为了一雪前耻,得七叶散后沉沦三十载,在南疆现任族长贺寿之日,发动了药人之疫。
当年提供七叶散的族老并未留下任何解药的药方。
原本被放出来的药人不过十来个,但因为被他们啃噬过的人,会在病死后变成相同的药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药人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南疆人口不正常的锐减,惊动了上天界的神明,继而万神之主派遣神明平息这场疫乱。
终是在三百年前,销毁了所有的七叶散与药人,平息了这场疫乱。
七叶散现世与消失的始末,洛书省去了某些关键因素,挑着无伤大雅的部分,讲给了刑侦队众人听。
第一次听南疆秘辛的周晴雨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并惊叹于讲述故事的洛书竟是如此博学多识:“哇,洛先生真是见多识广,小女子深感佩服。”
关于这段南疆秘辛,没有任何史料记载,被击碎信念的闻钦并未相信,他轻敲着桌上的资料,说:“证据呢?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而不是听人空口白话。”
沈雁行的表情难得有些严肃:“闻队,无论你信不信。但我们需要明白一点,七叶散现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尽管通过直接服用的方法,不会将普通人炼化成药人,可谁又清楚幕后之人使用七叶散的用意呢?我想闻队你应该很清楚,能够致幻成瘾的药物很危险。”
洛书:“现代科学无法查证七叶散的存在,我们确实无法提供相应的证据,但醉相思的异常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我们带了一些醉相思最热销的甜点来,你们可以拿去化验一下,我相信化验结果会是未添加任何成瘾药品。”
贺舟将洛书带来的几款甜点送去了禁毒大队,叫那边的同志帮忙查一下是否有添加毒品。禁毒大队那边早就盯上了醉相思,只是醉相思不提供外送与打包服务,实在难以弄出样品来进行检测。禁毒大队的同志尝试了好多办法,都是不了了之。贺舟送来的这些甜点,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喜事。
检测结果出得很快,正如洛书所说,没有添加任何成瘾药品。或者说,这些甜点除了的确很好吃,本质上就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食物,查不出任何异常。
这样的检测结果令禁毒大队的同志很失望,同样失望的还有刑侦队的各位。一旦能从这些甜点里查出违禁药品,他们就可以申请搜查证,然后对醉相思进行全方面的调查。可事实往往不能得偿所愿,这样的检测结果只能是在昭示醉相思的清白。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有些令人喘不过气,除去七叶散知情人士的三人,大家情绪都很低落。大家原本都以为案件能有所突破,却没成想会变得愈加扑朔迷离。
沈雁行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气氛,开口打破道:“大家别太失望,既然醉相思内出现了消失已久的七叶散,那说明里面是一定有问题的。我并不相信现在的人能配出这么反人类的东西,这东西一定是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家伙给的。比如说魇行者,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法,这像极了他们的作风。郑岩身形和嫌疑人很像,受伤的时间也太过巧合,我没能在他身上察觉出魇气,或许是因为他用什么方法将其屏蔽掉了。”
洛书看着窗外在风中狂舞的小叶榕,沉思了片刻,说道:“屏蔽魇气,这倒的确有可能做到,毕竟我们也能屏蔽自己的气息。”
秦越溪皱眉道:“如果他们真的能做到屏蔽魇气,那这件事可就变得很难办了。”
蔫儿了一会并未注意听他们对话的周晴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变得有了干劲儿,整张脸上充斥着盲目的自信,她说:“闻队,秦姐,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破案的。我爸经常说,办法永远比问题多。无论这起案件有多少弯弯绕绕,我们都一定能将其逐个击破的。”
洛书见她如此活泼自信,轻轻地笑了一声,温声说道:“放心吧,一定会破案的。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能不能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帮到你们的。处理关于魇行者的事,是属于我们的职责。”
闻钦已经放弃了挣扎,选择了相信这两个神棍,他有些无力地问道:“那现在这局死棋,我们应该如何去破解?”
贺舟突然插话道:“老大,我觉得我们应该查一下郑岩在渝市的人际关系。我刚刚查了一下他过去的事迹,郑岩是历城人士,大学本科毕业,在校所读专业是土木工程。毕业后因为个人喜好,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餐厅。两年前,因为妻子与合伙人跑了,并偷走了他的私房菜谱,家庭事业同时失意,他因此受了刺激变得精神失常。最后被家人送去历城最好的精神病院疗养,直到三个月前他才恢复正常出院。而他搬来渝市的时间,恰好在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前几天。如果郑岩与这起案件有关,或许他在渝市的某个朋友就是真正的凶手。而这名凶手有着优秀的缝合技术,应该是一名从业多年的医生。”
听了贺舟合情合理的分析,洛书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暗网看的那篇帖子,“或许他会是个心脏外科医生。”
联想到凶手杀人偷心的变态行径,闻钦觉得此话颇有些道理,赞同地点了点,说:“你们说得很对,我们的确该去查查郑岩在渝市的朋友中,是否有一名从业多年的心脏外科医生。”
从头到尾都听得很认真的赵靖不解地问道:“如果他真有这样一名医生朋友,作为一个杀人狂魔,那名医生一定会藏得很深,我们应该从何查起呢?”
沈雁行正色道:“可以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拥有强大的人脉网,也可以动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如果我使用了非法手段,希望在座的各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雁行还是第一个当着刑警面前,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即将做非法事件的,闻钦一顿无语,然而还是只能依着他,“可以,只要沈先生别做太出格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沈雁行耸了耸肩,说:“那必然是不会的,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查这种事情还是有些麻烦的。”
时间总是不等人的,这边案件还没能够解决,新的案件又紧跟其后地来了。案件就发生在半个小时前,地点在大悦城南巷街附近。
大悦城南巷街是渝市一个著名的小吃街,这边一旦到了晚上就会有很多人,尽管现在天气很热,南巷街的人流量也没怎么减少。大家都漫步在南巷街里,他们走一路吃一路,通过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来充实自己的夜生活。这样美好又悠闲的晚间生活,被一辆突然冲进来的银色帕萨特打破了。
帕萨特车主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开着车在南巷街里横冲直撞,躲闪不及的行人被撞伤了十几个,有几个被当场撞死。躲闪及时的行人与摊主,就眼睁睁看着帕萨特车主丝毫没有因为撞到人而减速,反而加速开着车冲出了南巷街。银色帕萨特冲出南巷街后,又接连着撞了好几辆车,最后横冲直闯地开到了江边,撞断了沿江路的护栏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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