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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我啊(阿阮有酒)


夏阅直接听懵了,“嗯”是几个意思?有还是没有,不能给他个准话?他茫然地退开脸,看向陆商的黑眸。
意料之中的,对方眸中并无波动,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夏阅脸上有些失望,听陆商平淡嘱咐道:“那就不要说。”
夏阅眉眼怔忪,直觉他不高兴,一知半解点头。
头点到一半的时候,他被陆商推了起来。夏阅面上怔意更深,欲言又止地张嘴巴。余光里钟森南起身,拧眉朝他走了过来,“怎么了?”
夏阅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回头,看了一眼钟森南,又将目光挪回来。陆商在吃他咬过的西瓜,面上神色未有明显波澜。
他这才察觉到,是自己误会了。陆商推他起来,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钟森南。
“问你两遍了。”钟森南拿菜单拍他头,“两遍都没回答,你想吃不吃鱼?”
夏阅自是点头应下,抬脚要跟对方回去,陆商忽地出声提醒:“西瓜拿上。”
他立刻伸手去端盘子。
而后从上菜到吃饭,都没再出什么岔子,他总算一颗心放下,安安稳稳吃了顿饭。钟森南自己来的,助理已经先走了。在这边过夜一晚,他还得去开间房。
吃完饭以后,钟森南去前台开房,夏阅留在餐厅等他。陆商也还没有走,打发何非离开后,他把夏阅叫出餐厅,问他明天几点的票。
“下午三点。”夏阅说。
从影视城到机场,还要花两小时,他得中午出发。
“来得及。”陆商言简意赅。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话未过脑子思考,就嘴快地问出来:“什么来得及?”
男人眸光落过来,语气平稳地吐字:“还债。”
夏阅一时呆住,恨不能时光倒流,自己缝上嘴才好。
“自己欠的债,睡醒就忘了?”陆商眉头轻动,手指托起他下巴,指腹慢慢地摩挲。
他们站在昏暗楼道内,楼道中寂静得像深夜,消防门一扇关一扇开,隔壁餐厅时有声响传来,是员工在打扫大厅卫生,但没人会经过这条楼道。
手指蹭过他下嘴唇,夏阅见装傻不成,嘴唇嗫嚅着轻答,“没忘。”但这事是陆商不厚道,他意图占领道德制高点,努力摆出一副忿忿模样,“是你先诓我的!”
一句话说得气势很足,且意外地掷地有声,他将责任推卸给陆商,等着看男人作何反应。
不料对方反应平平,甚至表现得不以为意,张口轻飘飘吐露话语:“我的错?”
“你的错。”夏阅尝到了甜头,立刻顺杆往上爬,吹胡子瞪眼附和。
当然,这会儿他也没胡子,费劲巴拉地吹口气,也只吹起了刘海来。他装得严肃正经,还故意板起脸来,面容绷得紧紧的,一副难哄的模样。
陆商眸中掠过淡笑,手掌抚上他那头黑发,“那我道歉。不过道歉归道歉,”对方话题一转,将他圈在门后,“昨晚承诺过的事情,宝宝也该说到做到。”
修长指节贴着他脸落下,摸上他露出的白皙脖颈,陆商鼻尖垂了下来,悬空在他颈侧上方,声线低沉而又兴味,“不守信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夏阅面上噎了噎,还未想出回嘴的话,又听对方思忖着道:“手膜可以再敷一片,香薰也可以继续点,地毯就不用准备了。”
陆商抚摸他后颈,“在床上……”
最后一个字没听见,他的耳朵被捂住了。但即便没有听清,他也仍然能猜出来,陆商说的是什么字。总归动词就几个,意思也大差不差。
夏阅脸红起来,后背抵着消防门,颇有些口干舌燥。陆商捂着他耳朵,眼中深得不见底。耳朵渐渐被捂热,对方垂眸来吻他。
耳中声音被抽空,短暂地失去听觉,他的世界沉寂下来,只能感知唇上的热度,本能地仰起下巴回应。
他的耳朵烫起来,在陆商的掌心下,渐渐洇出了薄汗。有什么闯入他的世界,隔着男人宽大的手掌,他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陆商朝后退去,松开了一双手。
声音如遥远的海浪潮汐,从世界的角落翻涌而来,顺着他的耳廓拥挤回流,耳中世界再次苏醒鲜活。
他不明所以地抬眼,对上另半扇的门前,一脸麻木的钟森南。
二人对望,面面相觑,沉默之声震耳欲聋。夏阅也麻了,又去看陆商。
唯有对方神色不动,一双黑眸平静淡然,潜藏着所有情绪,不见任何喜怒,不见任何诧色。
“是他自己看见的。”男人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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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好我不说,让他自己来看。

第66章 老公
三人朝电梯方向走,陆商单独走在前面,夏阅和钟森南走后面。二人互相挤眉弄眼,谁也没有发出声音。钟森南目光含谴责,夏阅心虚地转眼珠。
但碍于陆商还在场,钟森南不好拷问,只得斜眼暗示他。两人都没留意到,电梯口已经到了,电梯就停在这层。
陆商停下来按电梯,门开以后没有进去,而是转过来看他们。钟森南立刻夹起尾巴,收敛面上的嚣张之意,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跟被盯的学生似的,从陆商身边走进去。
夏阅暗暗看他笑话,想来钟森南也怕陆商,不敢在陆商面前放肆。刚才钟森南进楼道,撞见他们俩在接吻,第一反应也是道歉,唯恐会被记上一笔。
但现实情况却是,他与钟森南半斤八两,钟森南进了电梯以后,陆商视线移开,落向夏阅身上,“傻笑什么?还不进去。”
夏阅亦头皮一紧,乖乖地走了进去。陆商最后走进来,按下他们那一层。
钟森南就住夏阅隔壁,行李箱已经送到门口,他要回房间稍作整理。夏阅跟着他去了,陆商什么也没说,先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终于得空说话,连行李箱都顾不上拖,任由它杵在房间门口,钟森南心急火燎掩门,“你和陆商什么情况?”
夏阅也不再隐瞒,语气颇为诚恳道:“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他原想着两人独处,钟森南首先该问的,是他中午撒谎的事。不料对方压根没在意,反而更在意他与陆商。
这倒让他惭愧起来,被钟森南专注盯着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他和钟森南是朋友,谈恋爱这种大事,他应该告诉朋友的。
钟森南对答案不满意,却又不想问得太直接,只好换个角度委婉开口:“你和陆商……是什么关系?”
·夏阅双眸诧异,足足顿了两秒。他以为自己表达有误,钟森南并未听懂,索性也再答一遍:“……就是接吻的关系。”
钟森南急得要上火,一副难以言明的神情,“那晚关门的,是不是陆商?”
“是。”夏阅答。
“你和他在谈恋爱?”钟森南自觉往好处想。
“是。”他仍是这么答。
钟森南松了半口气,但依旧有些不放心,“既然是正经在谈,为什么还瞒着我?”
夏阅犹豫一秒,没有接他的话。
钟森南悚然一惊,舌头差点卷起结,“该、该不会是不正经——”
半落的心脏提起,他最担心的事情,好像还是发生了。金主情人这种关系,好歹还是明码标价。可不正经的恋爱,那不就是白嫖吗?
钟森南神色凝重,紧紧盯着他的脸。
夏阅原本是要否认,但瞧他这么正经严肃,心中不免就打了个突。所谓的正经非正经,到底该用什么衡量?两人之间的感情吗?还是这场恋爱的目的?
他再次挠了挠脸颊,被钟森南给问糊涂了,竟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钟森南一看就知,他光顾着享乐了,也没考虑过以后。艰难扛起人生导师的重担,钟森南绞尽脑汁地引导他,“他跟你提过公开的事吗?”
夏阅摇头。
陆商是演员出道,没有签经纪公司,身上也没有霸王条款,应当不在意恋爱公开,“他知道公司禁止我们恋爱吗?”
夏阅还是摇头。
坏了,钟森南心止不住地沉,接着套网上其他模板,“他有跟你提过家里的事吗?”
“没有。”夏阅说。
“他有把你介绍给其他朋友吗?”对方又问。
“也没有。”夏阅说。
坏得不能再坏了,钟森南心掉入了深渊。他怀疑陆商是想白嫖。然而眼下说什么,也都是为时已晚。直男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陆商根本不是早上来的,而是昨晚在夏阅那过夜。
但他不能表现慌张,他还得当人生导师,钟森南清清嗓子,换了个角度入手,“对于这段关系,你是怎么想的?”
夏阅微妙地看着他。
慌张抑或还是镇定,都不是自己说了算。钟森南有个坏毛病,一心情沉重的时候,浓眉就会撇成八字。
当然,这并非他发现的,是钟森南粉丝说的。事后夏阅还观察过,简直是一看一个准。且八字眉不常出现,因为钟森南性格乐观,鲜少有十分烦恼的事,除了工作通告被抢,或者被私生高速追车。
就连上次那瓶威士忌,他让钟森南拿剩下那半喝,对方都没把眉毛撇成八字。钟森南是有过女朋友的,那还是上选秀前的事情。私以为在这件事上,对方恋爱经验更丰富,所以他也跟着慌起来。
至少在钟森南眼里,在这位过来人眼中,他与陆商的恋爱,是不那么纯粹的。
自尊心开始作祟,他那一文不值的脸面,神差鬼使地操控了他。他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又无法否认钟森南说的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夏阅眨了眨眼睛,踟蹰着朝他开口:“应该……只是玩玩?”
话音落下,巨大的悔意呼啸着吞没他,他意识到自己在口是心非。他并不想和陆商只是玩玩。
他说的话落地生根,他的脸面得已挽回,眼前的人神情放松,但他并不觉得高兴。
在对待内心的坦诚面前,在自己的真实想法面前,钟森南对他的看法,他的自尊与脸面,好似都变得不再重要起来。
于夏阅而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甚至更在乎的东西。
他是喜欢陆商的,比他想的更喜欢。从未想过会在这一刻,有更清晰的自我认知,夏阅没怎么犹豫,就拔高音量改口:“其实我——”
他要推翻一分钟前的话,那不是最真实的他自己。他的朋友同情也好,替他愤怒也罢,其实他都可以接受。
敲门声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慷慨激昂,也打断了他的满腔热血。
夏阅正是血液奔流,心潮澎湃剖白之时,就这么被门外的人,打断了他所有勇气。他面颊红扑扑的,神色却十分不满,忿忿地朝门外喊:“谁啊?”
房间门并未关紧,陆商推门而入问:“行李箱摆在门外,是不打算拿了吗?”
说完,他单手拎着行李箱,替钟森南拿了进来。
后者不敢再耽搁,连忙拎箱子去里面,手脚麻利整理起来。夏阅在原地没动,担心他被他听到,自己前面说的话。
但看陆商面容平静,并无情绪上的异样,夏阅才转开话题问:“你要出去吗?”
“去片场一趟。”陆商提醒他,“五点钟会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夏阅眼也不眨,望着他不说话。
后者神色了然,“没有伞?”
“没有。”他老老实实道。
“去我房间拿,何非还没走。”陆商说。
夏阅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可以戴帽子。”话未落音,瞥见男人面容微肃,他又收回刚才的话,一双眼眸微微弯起,“好的哥哥,谢谢哥哥。”
陆商这才满意,走前留下话道:“晚上的事别忘了。”
夏阅瞬间笑容消失,垮着脸目送他离开。
在酒店房间待到下午,他与钟森南出发去饭店。出门时果真下雨了,他们从车库上车,完全不需要带伞,但夏阅还是很听话,把陆商的伞拿上了。
商务车开到饭店前院,从下车到走入室内,有一小段露天路程,夏阅连忙把伞撑开。程程也跟来了,因为是夏阅请吃饭,他得盯着后厨上菜。
他们来得早,钟森南也去帮忙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其他人才陆续到。寻思着晚上回去,自己还得去还债,夏阅轮流找前辈敬酒,借此机会多喝了几杯。
倒也不是想趁机喝醉,以此逃避还债的事情,他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过了今天晚上,他就得回去了。今天晚上在陆商那里,他说什么也得认真干,好让陆商从此食髓知味,拜倒在他的手指功夫下。
能让陆商对他回味无穷,也算增进感情的方法了。不想热恋期过早冷却,不想恋爱的花期短,那就必先要增进感情。
这是他花了一下午时间,从网上学来的最新策略。
因此夏阅捧着酒杯,以新手菜鸟的身份,做着手法老辣的梦。新手入门第一招,就是必不能怯场。他多喝几杯酒,自然不会怯场。
心中算盘打得响当当,怀揣着满满的势在必得,他终于等来了饭局散场。室外的雨还在下,他打着酒嗝往外走,停在屋檐下张望,四处找陆商身影。
男人从他身后走上来,手里拿着被遗忘的伞,“伞没拿。”
夏阅似懂非懂点头,看陆商将雨伞撑开,就自觉往他伞下钻。一旁钟森南也很自觉,自觉地去找旁人拼伞。
陆商不紧不慢迈步子,夏阅贴在他手臂旁侧,跟着摇摇晃晃迈步。老演员从旁经过,口吻关切地询问:“小夏这是喝醉了?小心别摔进坑里。”
“喝醉了。”陆商伸出一条手臂,姿态自然地揽过他。
其他人不觉有异,路过时看上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
两人撑伞走到车前,程程过来开车门,将夏阅往车里扶。夏阅却抽回了手,满身酒气地嘟囔:“要哥哥扶。”
程程艰难地解码,随即不确定地喊:“南哥,阅哥说要你扶。”
钟森南惶恐摇头,小心翼翼地后退。陆商黑眸投向程程,看得他心里头发怵。
“伞拿着,我来扶。”男人吩咐。
程程立马接过伞来,紧张撑在他们头顶。虽然他是夏阅助理,不过陆商咖位很大,他也不敢让陆商淋雨。
夏阅弓着背靠在门边,等了半天没等来陆商。饭菜还堵在胃里,酒精熏着喉咙口,弯腰弓背的姿势,让他不是很舒坦。
不知道对方在给助理递伞,他忽然就不满地闹了起来:”老——”
他脑中混沌不清,咬字时有些吞音,还有些磕磕绊绊,像是在酝酿后文。
年导停在车前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酒量都这么差。”
编剧凑过来看热闹,“小夏还好吗?这是想说什么?”
罗游鱼好奇踮脚尖,“老什么?”
就连对家梁栎柠,也冷眼驻足,看他的笑话。
夏阅迟钝的思绪,如同年久失修的齿轮,在大脑中缓慢地咬合。他终于酝酿结束了,转头扑向陆商怀抱,微微扁着嘴巴撒娇:“老公——”
程程手剧烈颤抖,钟森南表情卡壳。
年导脑子不会转了,编剧嘴巴都张大了,罗游鱼直接捂胸口,梁栎柠震惊掏耳朵。
耳中安静得只剩雨声,沉默吞噬了呼吸声,雨珠子清晰坠落而下,像要砸穿整个世界。已经有人偷偷举手机,打开了拍视频的模式。
夏阅猛喘一口气,呼吸间酒气弥漫,像只粘人的猫咪,抱着陆商轻蹭脸,“老弓着腰都不舒服。”
众人恍惚回神,齐齐松了口气。

第67章 薄茧
陆商扶着他没动,视线穿过层层雨幕,直抵不远处的手机。偷拍的人一惊,将手机藏回身后,转头匆匆往里走。
剧组来吃饭并未清场,还有其他人订了包厢。陆商淡淡收回目光,将夏阅扶上了车内。看热闹的人散开,留下程程与钟森南,何非撑着伞过来了,停在车门外问陆商:“刚才偷拍那个……”
男人从车内下来,吩咐了他几句话。何非点点头走了,往室内的方向。
低头逃窜的女孩,是赏月超话的新人,ID叫被窝里长尾巴。她日常不怎么追星,也不常签到做数据,成为两人的CP粉,也是阴差阳错的经历。
她出现在这里,并非是追行程,而是她本就是当地人,今晚和家里人来吃饭。不料偶遇两位正主,还在车前抱上了,她下意识掏手机出来拍,是觉得两人互动很亲昵,本意不是要录夏阅的话。
被陆商发现以后,尾巴转身慌忙走。进了饭店大厅,问过服务员后,去找自家包厢。没过多久,何非也进来了,打听尾巴去的,是哪一个包厢。
服务员没有隐瞒,指着方向告诉他。何非寻着门牌找去,停在包厢门口敲门。有人过来开门,何非直言找尾巴。
他不知道尾巴名字,只描述了外套颜色,尾巴慌忙站起来,低头跟他走出去。她嗑CP的时间不长,没有认出何非是陆商助理,还想着为刚才的事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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