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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我早就说了,我早就说了!他是妖邪!他是妖邪!他会害死所有人!”女人崩溃道,“天降异象,眼生异色,偏偏又还是最不吉利的紫色,他会克死我们家的!
“翠微不就是杀了一只鸟?一只鸟有什么了不得的,她怎么知道那东西有毒,那孽障竟然隐忍这么久也要报复她,好毒的心机啊!”
陆甲跟在他身边,有些忿忿:“分明她是故意毒杀少爷的爱宠,还处处为难……”
萧胜寒抬手制止他继续抱怨,陆甲这才发现远处正朝这处来的萧父,吓了一跳,讪讪住了嘴。萧父面色不耐,冷横一眼候在外面的萧胜寒,抬腿进去,呵斥道:“闹够了没有!?只是要了一双腿,又不是要了她的命!”
里面争吵声起,渐渐只剩下女人的哭泣。院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小少年见了萧胜寒,一怔,忙推他出去:“兄长怎么在这干站着?母亲这会子正生气呢。”
萧胜寒没说什么,庶弟打量他的神色,没能从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看出什么,便笑道:“兄长今日该是要去铺子上巡查吧?家里这会是呆不下去了,我们去酒楼吃顿饭如何?”
“嗯。”萧胜寒应下了,庶弟这才真心实意地笑出来,张罗着出了门。
萧家生意做得不错,酒楼是其中进项最多的。两位公子出门,自然选了自家生意,酒楼四楼常备着专属的包厢。
时候还早,不急着用饭。二人在窗边坐下,萧胜寒拿了账本翻看,时不时搭理一下庶弟的闲聊,倒是岁月静好。萧胜寒翻了会账本,觉得眼乏,便看向窗外,哪知这一看就让他定住了。
庶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奇怪道:“哎,那不是王家的么?他们在……”
几个公子哥嘻嘻哈哈地推来挤去,露出了里面蜷缩成一团的乞儿。庶弟面色也有些不好,见萧胜寒盯着,试探道:“兄长,要叫人去帮忙么?”
萧胜寒淡淡道:“王家势起,父亲不会允许节外生枝。”
这也是庶弟所想,他又讷讷一会儿,面露不忍,收回视线不看了。
萧胜寒却是一直看着,等到他们散开,乞儿已经在地上不动了。片刻,终于有百姓经过发现,上前探查,大呼小喝地叫人过来。
一个乞丐,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虽然身上都是伤,也没人想查他的死因,只是把尸体抬走了。
萧胜寒收回视线,抿了口茶,突然道:“父亲交给你的铺子,你打理的都不错。”
庶弟一愣,面色有些发红,笑道:“哪里,兄长过誉。”
“你年岁尚轻,只是缺少历练。假以时日,你的成就未必不能越过父亲。”
庶弟这下真是错愕:“兄长怎突然说这样的话?”
萧胜寒语气依然平静:“我要走了。”
“走?”庶弟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刚一席话的用意,大惊失色,“兄长,你要离家?”
萧胜寒颔首,道:“我走后,名下的资产会陆续交接给你的人。”
庶弟劝了一会儿,见萧胜寒不为所动,只好道:“兄长什么时候离开?我不能为兄长做什么,总能送一送你。”
“明日申时。”萧胜寒道,“不必送了。”
次日,申时。
一群侍从破门而入,萧父萧母面若寒霜地走进来,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萧父怒不可遏,指挥侍卫趁人还未走远赶紧搜查,萧母却看向了梳妆台。
桌上零散地摆着发簪、玉佩,零零碎碎,皆是萧胜寒平日常穿戴的。而一碗汤水正摆在一边,萧母午时命人送来,此时已经凉透了。

“……闹得京城人心惶,少年英雄再登场:一剑取得魔头首,终成天下闻名客。上回说到,这沈客见得反贼要将小老板打死,一时勃然大怒,飞身便将反贼踢死;再带一行江湖弟子挨家挨户救人灭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第四日,震北南见得久攻不下,亲身来寻……”
“哎呀,都说了多少次了,换些新鲜的行不行?”
“讲讲三尺雪!”
“这……好吧,咳咳。谈三尺雪,有两无痕:雪过无痕,说的是他的轻功;血过无痕,说的是他的剑。这三尺雪,或说他劫富济贫,或说他嗜杀如命,此人阴晴不定,黑白难分,只有一点清楚:自他拔剑之始,未尝败绩……”
黑衣人从茶馆中走出,说书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渐渐淡去。他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喂!你没事儿吧?”
黑衣人低头,发现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小男孩。他见黑衣人动了,靠着常年跑腿看人的经验迅速看了一通,只看这黑衣人一袭黑色劲装,头戴帏帽,隔着层叠的纱,也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下面竟还是面具;剑鞘用布带层层包裹,零碎些的也就只有一支烟枪、一柄玉萧,再没别的了。裹得这样严实,若非对方身量颀长,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一通简单的打量,小男孩抬起手来:“还以为你中暑晕过去了!来,分你一个李子。”
他把手中的两个李子其中一个塞进黑衣人手里,自己则靠在黑衣人身旁,拿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袖子擦了擦果子,就卡嚓卡嚓地吃起来,见黑衣人不动,还拿手肘捅捅他:“吃啊,好贵呢!这是我给戏班跑腿买了新鼓槌才拿到的呢。”
他把自己那份吃完,茶馆里头传来一声呼喊,男孩转头也大声应了,风风火火地跑进去,不一会又拿着什么跑出来,经过黑衣人时还不忘拿着一颗新的李子在他面前笑嘻嘻地晃过。
黑衣人不动如山,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沿着檐下走,取下帏帽下的一张脸谱面具,顺手将李子吃了。正午时分,街上热闹非常,食客前仆后继,锅碗瓢盆碰撞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上檐进了戏园,在隐秘处看了会戏曲,又悄声无息地离去。
他回到街上,一阵马蹄声起,嘶鸣与尖叫顷刻间穿透街道。黑衣人抬头,只看见两个男人嬉笑着打马而过,嘈杂的街道安静下来,片刻后才有人围上去。
一个染血的李子咕噜噜穿过人群,滚到黑衣人的脚下。
堆放乐器的厢房内,一个双股辫的小女孩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好奇地转了两圈。她的目光落在边角的堂鼓上,欢呼一声跳过去,抄起搁在一旁的鼓槌,扬手敲下。
十里外,火光冲天,王宅门窗紧闭,将鲜血与哀嚎关在一方天地间。
长剑穿透身体,鲜血迅速滑落,眨眼间,剑身又是雪亮。黑衣人立于众多尸体间,忽然抬起头,火光照亮他黄色脸谱面具,他用剑挑开了衣橱。
几声抓耳的前调,鼓槌落在鼓边上,力度愈轻,速度愈急,密布的雨渐渐倾倒一般,急,急,急!
衣橱里跌出一个涕泪四流的男人,声音恐惧又愤懑:“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
黑衣人闻言,淡淡道:“你命值几钱?”
他并不是真的要一个答案,因为他的剑尖已经抬起。
男人瞳孔恐惧得缩小,声音都不成调:“你会后悔的!你迟早有一天也会——”
剑刺入他的脖颈,一击毙命。
王宅内部已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外面渐渐传来“走水了”的喊叫,黑衣人将剑收回鞘中,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间,仰头瞧一眼被火光照亮的夜空,足尖一点,竟就如此消失在原地。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无差别的屠杀里,有“黄雀”将一切收入眼底。只见一道人影跃上树枝,见王宅火光冲天,竟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痛快到了极点,也怨毒到了极点,能叫一个大男人都浑身打战。他发狂似的笑了几声,竟不顾大火跃入王宅内。
这鼓似有千军万马的声势,鼓点急促,恍如千百飞石俯冲而下,女孩摇头晃脑,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尽数赋予这穿心的鼓声,咚!咚咚!咚!
奇异的是,这火焰竟不能近这人的身,仔细看去,才发现他周围涌动着一股股气流,竟是运用内力在身外凝聚成一道保护墙,叫热浪与火被尽数推开。他来到王宅,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轻车熟路地穿过重重火焰,直入王宅深处,一刀劈开房门。
房内,老人惊恐地回头,朝着一尊花瓶冲去,却被一脚踹到了墙边。
“饶命!饶命啊!”老人来不及喊痛,养尊处优的脸上一塌糊涂,“大人,我只是个做生意的,你要钱都拿去,都拿去!”
那人扯下面罩,露出狞笑的脸:“王出杰,你还认不认得我?”
“你、你……”老人迷茫片刻,忽然惊骇无比地瞪大眼,“你是——”
咚!鼓槌高抬,重重一击,紊乱跳动的心被定回了原地!
“——我从地府爬出来,来索你的命了!”
王宅另一边。
女孩死死捂着嘴,冲出房间,软倒在地。她四肢并用地爬起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吓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女儿,我的女儿!”
女孩猛地转过头:“娘!?”
一袭白衣闪过,女孩这次真的吓得大叫:“妖怪啊!有衣服在飘!娘!娘!!”
白衣在他面前停下来,女孩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黑皮肤的青年,正背着她的娘亲。娘亲喜极而泣:“小桃,太好了!少侠,求求你带上我女儿!”
小桃茫然的看着青年,青年一言不发地捞起小桃,飞身上了屋檐。
小桃只来得及问:“其他人怎么办?”
“救不了了。”青年说,“全死了。”
火光照亮天空大半夜,待到一切平定,王宅已经是一片狼藉。
鼓声歇了。

蝉鸣如雷,颇为恼人。郁郁树林连成一片碧波,送来阵阵令人愉快的清风。而华澈永远难以忘记这个午后,因为这是她今生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肃杀之气环绕,在布满落叶的空地之中,围作一个牢笼。华澈知道,只要自己有一丝一毫挣脱这个牢笼的迹象,她的脖子和脑袋立刻就会分家。
她嫣然一笑:“诸位,你们也瞧见了,小女子除了逃跑和求饶,是什么也不会的。”
她声似黄鹂,含笑说话时更是动听,哪怕人有十分的火气,听了这声音也能少去八分。
但很可惜,她此刻的听众们并没有怒火,无从谈消气。他们有的只是杀心。
从树林里出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男人手臂上竟缠绕着条漆黑如墨的蛇,也并不吐信,而是直着脑袋,和主人齐平,用那双豆大的眼睛盯着华澈。
也是这个男人冷冷地开口:“可你却找了一个好道侣!”
华澈嘻嘻笑道:“蛇君子此话差矣,我既然不通武功,当然要找个身强力壮的不是?不然哪一日,遇到一帮为难弱小女子的无耻之徒,那也太悲惨了!”
五个男人面色难看,华澈继续道:“这江湖,恐怕谁听到一点五毒君子的风声,都要吓得屁滚尿流;要是谁知道自己被盯上,更是恨不得先自行了结。”
她突然又开始拍马屁,有人面色稍霁:“哼!”
然而华澈又话锋一转:“没想到啊没想到,非英雄豪杰不杀的五毒君子,竟然也有看上我华澈的一天!真是抬举小女子,华澈在此谢过各位了。”
她笑着盈盈一拜,有人面色已经涨红:——他们五毒君子,个个都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杀人好手,如今大张旗鼓威胁一个不通武功的少女,说出去恐怕要被人耻笑一生!
领头的男人忽然开口:“若你愿意配合我们,取了冷枪的人头,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华澈扑哧一笑:“他又不是小猫小狗,由得我想交就交么?你们下流无耻,可别拉上我!”
“那你是不识好歹了!”领头的男人声若洪钟,霎时落叶翻飞,杀机骤现!他的吼声竟将地面上的落叶碎石尽数震起,被无形的内力裹挟着而起,朝华澈冲去。
本脆弱胜纸的落叶,此时锋利如刀!这便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蟾蜍吼,其中蕴含了蟾蜍君子的雄浑内力,落叶可杀人,声更可杀人!
这一招毒辣在声音无形,却无处不在,是以避无可避,只得迎击或得一线生机。但江湖上又有几人能抵挡蟾蜍君子的内力?
穷途末路之下,华澈抽出腰间挂着的碰铃,连接铜铃的柔软绸带在她手中飞舞,挥开袭上面门的叶片碎石,两个铜铃重重一碰,荡开音波,竟化去了朝她而来的蟾蜍吼。她额上已是紧张得沁出密汗。蟾蜍君子本想使出几成功力便罢,拿下她好做人质,不曾想华澈竟有勉强抵抗的能力,倒是吃了一惊。
但这吃惊不过就像杀鸡时不留心被啄了一口,心中纵然恼怒,却也不觉得鸡与自己真就势均力敌。蟾蜍君子再度发功,剩下四个毒君子嬉笑起来,知她不过垂死挣扎。
一个手握长鞭的男子冷笑道:“不识好歹!”
他闪电般挥出一鞭!狂卷的气流中,哪怕是掷进去钢铁,眨眼都会变为碎片;但这长鞭却安然无恙地窜入其中。原来是他的手以一种奇妙的抖动,将长鞭变作蟾蜍吼的一部分,缠住了华澈手中的碰铃,一把扯了过来。
碰铃转瞬变为碎片。
华澈这下真正是手无寸铁、穷途末路了。
壁虎君子狞笑道:“我的毒尾能出,你可不能出,还是束手就擒罢!大哥的蟾蜍吼下就没有全尸的,到时你这身皮肉飞了满地,眼珠子炸成一块白浆,可就再瞧不见你的情郎了!”
华澈双腿都打摆,强撑着要回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死亡已扼住她的脖颈。
无限逼近死亡的瞬间,强烈的求生意志使她眼中的一切都变得漫长而清晰。她喃喃:“这三世,我是真的活够本了么?”
她深深地望着五毒君子的身后,眼中带着希冀,唇边却已漾开无奈与遗憾的笑,使她年轻的面容显得那样疲惫寂寥。
然而正是这一眼远眺,竟叫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上,竟不知何时躺着一个黑衣人!五毒君子狡诈多疑非常,竟没有一人发现那个黑衣人。而黑衣人也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洋洋地躺着,一眼也未瞧下面动静颇大的一行人。
华澈当即气沉丹田,提声大喊:“这位好汉!!救命啊——!!”
黑衣人把帏帽往上抬了些,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庞,以及一双奇异的紫色双眸。他扫了一眼众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他将胸口上躺着的一张脸谱面具收起,轻巧地翻身落地,却连落叶枯枝被踩踏的声音都没有:若不是蟾蜍吼盖过这个动静,便是他的轻功已经到了妙绝之境。是以五毒君子依然未能察觉有人,或冷笑、或不屑,蟾蜍君子想说事到如今,再使诈怕是太晚了吧!然而他张开口,喉咙里却只传出诡异的咕噜气泡声,他困惑地低下头,瞧见一截木枝。
木枝抽出,他也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蟾蜍君子一死,蟾蜍吼便也化解,华澈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分明黑衣人救下了她,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落针可闻,剩下四个毒君子也已骇得呆住。
就连最先发现他的华澈,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拿出了这一个不伦不类的“武器”,又是什么时候出击。她连眼也未眨,那残暴毒辣的蟾蜍君子就已毙命。
壁虎、蛇君子皆目眦欲裂,狂吼道:“大哥!”
长鞭势如破竹朝黑衣人窜去!它布满剧毒倒刺,只要挨上一道,顷刻间皮肉都要下去一大片,不出片刻剧毒就能将人化为白骨。而又因鞭长,无论左闪还是右躲,都会被后来的鞭身追上!
蛇君子无声阴笑,手臂上的蛇流矢般飞出偷袭,毒牙泛着寒光,若黑衣人下意识后撤,无疑是自寻死路。
华澈骇得惨叫都发不出来,口舌麻痹,手脚更是发软不能动弹,不忍看这黑衣人暴毙。黑衣人却不露惧色,不闪不避地迎着长鞭上前。
碍于两人配合的攻势无法上前的蜈蚣君子没想到这么容易,面露喜色,道:“好机会!”
一旁的蝎君子却面露迟疑之色,只因地上还躺着大哥的尸体。
他的犹豫没有错,壁虎君子已经汗如浆下。他已使出毕生所学,几乎变幻上百种鞭法,招招都够一个武林高手死上百次;然而黑衣人却皆险险避过。他本以为是运气,然而黑衣人越走越近,他方才明白,黑衣人看似闲庭信步,脚下步法却诡谲非常,简直闻所未闻,无需多么大的动作便行云流水地避开每道鞭法。
黑衣人如此平静地越走越近,即使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杀气,壁虎君子依然恐惧得几乎要大叫起来,鞭法亦凌乱几分!只这一刹的凌乱,他的鞭身骤然一重,壁虎君子凝神一瞧,蛇君子的黑鳞蛇已咬住他的鞭身!
蛇君子发出一声不似人的痛叫,跪倒在地!而蛇身也肉眼可见的化去血肉,露出其中白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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