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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赶海记事(攀心)


“我们会帮你杀掉他。”
“呵呵。”时林遥挺直后背,忽然朝他露齿灿烂一笑,“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栾洄怔忡了一下,也就在此时,一个物体从时林遥手中朝他飞了过来,栾洄用胸鳍将其切割成两块,物体落地,咚!等他再望去,便看见时林遥一把将墨伽水母塞进了嘴里。
时林遥用双手捂住嘴巴,艰难地咀嚼吞咽下整只水母。
尤其是在吞咽的时候,他脖子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开,鲜血又汩汩涌了出来,沿着他的锁骨一滴一滴染红了地面。
栾洄呆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哑然。时林遥的举动实在出人意料,他刚才还以为时林遥是把水母扔了过来,但实际上刚才扔来的只是一块普通的背包碎片。
时林遥狼吞虎咽吃光了整只水母,他的胃部灼烧起来,一股热流从腹部涌出,很快就渗透了全身的肌肉。他感觉全身又麻又酸,又痛又痒,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蚂蚁窝,无数蚂蚁在细胞里乱蹿。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打,栾洄。”时林遥捂着肚子,身上不住地抽动,发出一阵阵寒颤。“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现在就到此为止。”
栾洄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脸。时林遥咧开嘴角冷冷笑了笑,“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也不客气了。”他猛然抬起头,栾洄瞥见他眼瞳和肌肤渗透出淡淡的墨色。
噗嗤!血肉被刺破的裂帛声骤然响起。
栾洄呆滞地伫立在原地,剧烈的痛感将他的视线从时林遥身上拉回来,他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一条又长又细的白色触须径直贯穿。
顺着触须往上,栾洄的目光最终还是萦绕在了时林遥脸上。时林遥脖颈上的头发全部散开了,露出一具鲜血染红的苍白身体。他纤细的、被割开的脖颈上歪歪地垂着一颗头颅,头颅的脸庞毫无血色,有浓郁的墨色从眼瞳深处洇开,沿着眼角一直晕染了银白色的长发。

“唔!”
触须在体内搅动, 栾回嘴唇里溢出痛苦的闷哼。他操纵胸鳍划下,咔嚓,触须被斩断, 末端残留在他体内,剩下的部分则迅速被时林遥收回。
时林遥捂住脑袋,他全身上下都剧痛无比,脑袋更是疼得要爆炸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吃墨伽水母!
这只墨伽水母体内还残留了三成的莫伽物质, 他吃掉水母,也就相当于将这些物质尽数纳入体内。他原本就是想借助这些莫伽物质补充力量,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补过头了。
鼻子一热,有液体流了出来,时林遥伸手摸了一把, 掌心全是血。
“完蛋了, 真的太补了……”他喃喃说,脖颈的伤口也在阵阵发热。他抬头,就看见栾洄双眸炯炯闪烁, 死死盯着他的脸,眸底燃起一股择人欲噬的火焰。
他擦干鼻血,眉头一挑。明明吃掉水母的是自己, 为什么栾洄看起来比他还激动?
“你还是想吃掉我吗?”他直起腰,再次盯着栾洄的眼睛问。
栾洄一言不发,提脚就要朝他走来,他的脚刚落下,腹部便再次响起血肉撕裂声,这次的声响,比上一次还要强烈。
他怔怔低下头, 才发觉断裂的触须在他体内竟然还未脱落,不仅如此,触须仿佛拥有独立的意识,牢牢缠着他的腰,末端伸进他的腹腔,毫不留情地搅动他的内脏,一圈又一圈,淋漓的鲜血洒落在脚下,很快就汇集成了血泊。
栾洄喉咙发紧,脚一软,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嘴里也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用双手拼命拉扯肚子里的触手,但他越拉,触须反而往内缩得越紧,到最后,触须甚至彻底蜷缩成了一个球,躲藏进他的内脏深处。
栾洄垂眼见触须缩入体内,毫不犹豫就用手指插进伤口。指甲刚插进血肉,便被一股力量阻拦,他缓慢抬头,是时林遥用触须缠住了他的两条胳膊。
他张开胸鳍就要反击,但眨眼间,时林遥就冲到了他面前,一头将他撞倒在地。
栾洄头部遭受重击,直接被撞飞出去仰躺进雪地。他的身体陷进雪层,刚要起身,时林遥就踩中他的胸膛将他踢回,顺势翻身骑在他腰上。
胸鳍作势就要张开,却无法动弹。栾洄侧目睨视,微微一愣。银发缕缕垂下,在两人身体四周飘荡着,如满树银花,层层叠叠,织成一张透亮的光膜。
他再次尝试张开自己的胸鳍,但胸鳍被这层“光膜”包裹,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移动。
“没用的,现在我的触须没那么容易弄断。”时林遥清亮的嗓音从头顶落了下来。栾洄抬头一瞧,雪光和荧光抹亮了他的身段,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浮动的光斑。
栾洄的手还放在腹部的血肉里,他的手指往内动了动,里面的触须蠕动,又将他的手指推了出来。
“这是诱饵。”时林遥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这诡谲而挑衅的笑容又让栾洄呼吸顿止。就在刚才,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要去吞噬,但现在,又有另一种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成形——不如就这样任由自己被吃掉。
“这还是我跟你学来的。”时林遥垂眸扫了眼栾洄流血的腹部,在这同一个位置,他身上也有相同的伤口。“你还记得你在海边对我做了什么吗?”
“什么?”栾洄歪着头,表情疑惑。
时林遥深深端详着他:“你不知道海边的事情?”
栾洄抿了抿嘴唇,回望他的双眼,不语。
“我还以为海边的假卞俞是你伪装的,如果不是你,那你读取到的卞俞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时林遥继续问。
栾洄依旧不答,时林遥冷冷盯着他的脸,操纵触手在他体内继续蠕动。
身下那张俊美的脸庞顿时露出痛苦之色,栾洄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也在剧烈颤抖,但他的眼睛依旧亮闪闪地凝望着时林遥,无声而沉静,温顺,屈服,充满渴望。
时林遥掐住他的脖子,栾洄躺在雪地上,美丽苍白,犹如精灵。从他眼里,时林遥感受不到一点怨恨和愤怒,就仿佛栾洄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为什么不回答我?”时林遥双手更加用力,栾洄的身体抽搐了几下。
栾洄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时林遥眼睛恍惚了一瞬,身体晃了晃,一滴血从下巴滴了下来。栾洄舔了下嘴唇,将他的血用舌尖卷进了薄唇,一举一动散发出一种妖冶血污的腥气。
时林遥表情蓦然凝重,刚才那一笑根本不像是栾洄,他就像是在面对另一个存在,一个未知的、但又无比熟悉的敌人。
“你不是栾洄。”他说。
栾洄仰起脖颈,凝望他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他用的是卞俞的声音,蛊惑人心。从他灰蓝眼眸的倒影里,时林遥看清了自己满身血污的模样。他们果真是彼此凝视的同类,身上散发着一样的血腥气。
“不。”时林遥忽然松手,“我明白了,你想让我杀了你,如果我杀了你,我们还是会融合,就跟你杀了我一样。”
融合不是单向的过程,而是双向的,怪不得栾洄一点都不慌张,也许被自己杀死,也早就在他计划之中。
“这二者并无区别。”栾洄轻轻地说。话音刚落,时林遥耳畔响起裂帛声,一抬眼,栾洄的胸鳍微微抬起,已经将他的触须割断了一截。
触须形成的光膜被绷紧,时林遥能感受到栾洄撕扯它们的蛮力。眼看栾洄就要挣脱,时林遥操纵触须绞紧了栾洄的脖颈。唰!在光膜被斩断的同时,时林遥被展开的胸鳍击飞了出去。
他的触须还死死缠着栾洄的脖子,带着对方的身体也飞了起来。栾洄被他重重砸进地面,又猛然冲出雪地朝他袭来。
时林遥躺在地上仰头盯着栾洄,眼眸沉静,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栾洄对上他的目光,霎时心领神会,他旋即低头看向腹部,伤口里插入的触须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嘭!彻底变黑的触须在栾洄体内炸开,时林遥匍匐在地抱住脑袋,避开了被炸起的气流和冰块。
一切都如电光火石般迅速。等时林遥从雪地里抬起头,面前只留下一个血迹斑斑的浅坑。
他趔趄地站起身,弯腰又吐了几口血。头晕目眩,他不得不咬紧舌尖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
他捂住快要裂开的脑袋,沿着爆炸坑边缘趔趄着朝前走。这种寄生触须、引爆触须的技巧都是他从诡异那里学来的,但这些行为也会消耗大量的体力,现在他感觉吃掉的墨伽水母已经全部消化了。因为他的肚子痉挛性地抽搐着,饥饿感也随着痛感阵阵袭来。
在浅坑中央,他没有看见栾洄的身影。
越过爆炸坑,他在雪地上看见了蜿蜒的脚印,这些脚印在风雪中通向远方,很快就要被风雪掩埋,时林遥又走了几十米才停下脚步。
面前的冰面上有一个刚破开不久的冰洞。冰洞上结了一层薄冰,洞口残留着红色的血迹。
这是之前他遇见的湖。栾洄躲进了湖里。
时林遥捂着肚子,缓缓坐在了岸边。他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继续追踪了。
这次他重伤了栾洄,同时也验证了一个猜想。他之前一直以为栾洄是被吃掉了,吃掉他的诡异变成他的模样混上岛,又变成卞俞的模样去欺骗他。
但经过刚才的战斗,他明白栾洄似乎就是栾洄,并非是之前在海边的假卞俞。因为栾洄身上没有小克的气息,但那个假卞俞却杀死并吃掉了小克。
躺倒在雪地之上,望着苍茫寂寥的天空,时林遥眼前浮现起卞俞的脸庞。他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要杀掉假卞俞,为小克报仇;他要见到真正的卞俞,将他带回家去。
还有好多事情没完成。时林遥眼帘渐渐下垂,快要阖上。好饿,好疼,好冷,早知道就多带几只墨伽水母了。在昏迷的前一秒,他无意识地操纵触须拨开雪层,裹住身体,将自己深埋在了雪堆之下。
冬夜,寒风呼啸如山巅狼嚎,浓雾裹挟着雨雪冲刷上玻璃窗,发出激烈的咔嗒咔嗒声。方安娜站在二楼窗边,望着下方士兵的影子在黑夜里摇晃。
“安娜,这是在干什么?”马瑞和马黄醒了过来,一起趴在窗口朝下张望。他们刚醒不久,还不知道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安娜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外面,一道悠长的警报声响起,北方也忽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响。
“难道又有诡异上岛了?”马瑞咽了口唾沫说。
他还没忘记上次诡异入侵的事情。距离那件事才过去了几个月,万万没想到淆阳岛这么快又面临新的危机。
“这次的怪物,可能比上次的还要恐怖。”方安娜静静地站在那儿,脸色苍白,充满恐惧。
陈老师死了,孩子们也都死了,就好像死神从很早之前就一直盘踞在小岛上,从未离开过。几个月前的战争可能只是拉开了灾难的序幕,在这个寒冬,更恐怖的灾难已经悄然来袭了。
医院门口的士兵都背上了乔医生制作的水母背包,一条又一条水母触须在黑夜里伸出,发出幽幽的荧光,跟随一个又一个士兵穿梭游弋在下雪的暗夜,方安娜默默看着,忽然觉得周遭的世界好像都处在绝望的海渊之下了。
“哎,你看,那是不是江天?”在来回闪动的人群中,马瑞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方安娜定睛一瞧,“真的是江天……”她眼底闪过惊讶之色。江天怎么来医院了?
她快步走出病房奔向一楼,半途,她听见楼下传来声音问:“遥哥去哪里了?”
听见这熟悉的嗓音,她不由得在楼梯拐角停下。紧接着,她就听见乔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啊,他被沈令安调去矿场了,你现在可以去矿场找他。”
方安娜闻言微微变了脸色。等她扶着扶手继续朝下抵达一楼,江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乔医生双手插兜,慵慵懒懒地站在门口。

第116章 我们又见面了,小老弟
“乔医生你……”方安娜抿了抿嘴唇, “你为什么要骗江天呢?”
乔医生扭头,似笑非笑:“你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楼上看见了江天, 就下来找他。”方安娜连忙解释说。
“如果我说真话,那他肯定要跑去禁地找人。与其让他去禁地送死,还不如骗他去矿场。”
“矿场也不一定安全……”方安娜犹豫道,“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乔医生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 又转身看向门口的士兵。
方安娜只好也跟着他一起朝外看,顺便岔开话题:“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有些人好像不是士兵。”
“是沈令安将岛上能用的人全都招来了。”乔医生轻笑着说,“矿场那边可不好对付,要是没有足够的炮灰,怎么能杀死里面的囚犯和诡异。”
矿场是莫伽尔晶体的产地, 暴/乱开始后, 矿场里的守卫奋起抵抗,和囚犯展开激烈厮杀。但这两拨人怎么也没想到,竟还有第三方势力猛烈来袭。
诡异入场后便迅速包围住矿场, 封锁了所有出入口,全部守卫和囚犯都被堵在了矿场无法离开。
为了收回矿场,沈令安便找上了他, 给出了丰厚的报酬,让他为士兵提供水母背包这种高科技武器。
方安娜偷偷瞄着他,“矿场的暴/乱又是怎么回事?乔医生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矿场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里面有很多不安定因素,爆炸是迟早的事情。”乔医生微笑着解释说,“只可惜他们找错了时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他们斗个一败涂地,诡异就等在后面准备将他们吃干抹净呢。”
这话让方安娜咽了口唾沫,不由得寒毛直竖。
如今的小岛相比于半年前,已经发展壮大了不少,但遇上诡异,作为普通人类,他们依旧只能像待宰羔羊一样渺小无力。
就在两人谈话间,岛上的警报再次拉响。方安娜捂着胸口,每次听见这警报声,她就不由得浑身战栗。
警报是预警,代表岛上有诡异出现。沈令安上岛后,对岛上的警戒装置进行了升级。虽然这次的诡异已经闯入安全区,但在安全区内,沈令安也设置了许多检测器,一旦监测到诡异出没,就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信号。
方安娜弯腰蹲了下来,她心跳加速,四肢发软,警报声仿佛将她拉回了到半年前那个血腥残忍的夜晚。
“你没事吧?”乔医生注意到她的异样,走过来关心道。
“我很害怕。”方安娜盯着门外喃喃说。
“这座岛已经变得不安全了,你感到害怕很正常。”乔医生说。
“我们未来该怎么办呢?”
“有一个选择是离开这座岛。”
“离开?怎么离开?”方安娜微微一怔。
“当然是坐船离开。”乔医生伸手将她拉起来,“沈令安肯定已经在准备撤退了,他不可能不留后手。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危险,才一直让船队停在小岛附近。只要岛上的局势不对劲,他就会第一时间乘船离开。”
“沈岛长是这样的人吗?”方安娜面露怀疑。她感觉沈令安看起来很正直,像是个有责任心的好领袖,不像是韩斌那种胆小鬼。
“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他是个聪明人。”乔医生勾起嘴角,“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放心,真到了要撤退的时候,他应该会带着岛上的人一起走。”
方安娜听完,缄默不语。
如果真的要离开淆阳岛,在茫茫大海上,他们又能去往何处呢……
寒冬,深夜。潮湿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都显得阴晦而孤立。
江天已经跟随队伍走在前往矿场的路上。
在出发前,他还领取到了一个水母背包。这种水母背包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背包里的黑白色水母,莫名让他想起了时林遥。
不知道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暗自思忖着。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愿意一个人当缩头乌龟。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家,一点也不温暖。
背好背包,两根触须伸了出来,在他身边摇摆发光。江天手指轻抚触须,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了时林遥的头发。
在他身边有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也是被招过来一起去打怪的,便热情地邀请他加入。江天加入这支小队后,才发现队伍里其他五人都是岛上的拾荒人。
“你们为什么不躲在家里?”江天松开水母触须,认真问。
“躲在家里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多捞点奖金!”有人嘟囔说。
江天看了一圈,这些人脸上虽有担忧之色,但也有止不住的兴奋。沈令安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不然他们也不会甘心出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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