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成了毛茸族的团宠(昭野弥弥)

白斯：“为什么？”
夏厌睁大眼睛，半是害羞半是恼怒地瞪着白斯。
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啊？
白斯非但不理解夏厌的害羞，还天真的发问：“不是你说，我可以看着你的吗？”
夏厌：“……”
夏厌：“现在不能看。”
白斯非常执着：“为什么？”
“……”夏厌忍着羞怯，解释道，“你一直看着我，我的心跳得好快，你再看下去，我可能会死掉！”
白斯：“……”
在外人和亲人面前，夏厌总是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爱哭的属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给臊哭了，湛蓝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双手极力遮住脸颊，却还是漏出了一点微红的皮肤，这副模样太招人心疼了，也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白斯总算理解过来夏厌在意的点，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狼狈撇开头：“抱歉。”
夏厌闷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像受了很多的委屈：“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奇怪了。”
两人都没有就‘夏厌为什么会奇怪’的问题进行深入思考，两人陷入了同等的害羞窘境之中，不敢直视对方。
夏厌暂时是不敢直视的。
白斯是害怕夏厌再被自己盯哭才不敢去看夏厌的，其实他很想再多看看夏厌。
每一个样子的夏厌他都觉得很可爱，都想牢牢记住，可惜，夏厌不让他看……
白斯心里无端泛起几分委屈，夏厌明明同意了让他看的，现在又不让他看，这不是折磨他吗？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白斯没有理会汤圆，汤圆自顾自继续说——
【夏厌有什么好看的？我在意他做什么？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呵呵，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
身侧传来碗勺撞击的清脆声音，白斯控制不住被吸引，余光悄悄扫过夏厌。
夏厌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继续吃饭。
馄饨包得很大，需要分好几口才能咬完，夏厌被烫过一次后就学乖了，送入口中前吹了好几下。
殷红的嘴唇微微撅起，张口时能看到洁白的牙齿和粉嫩的舌头，无一不在撩拨他的心。
白斯想要收回目光，如果被夏厌发现他在偷看的话，夏厌会生气的。
心里这样想，可眼睛不受自己控制。
只要夏厌出现，他的目光就总下意识落在夏厌身上，其他的人事物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了。
“白斯，你不吃吗？”
夏厌看过来之前，白斯反应迅速地收起了目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泰然自若地拿起了勺子：“现在就吃。”
小霉球和奶棠被白斯扫下桌后就不敢再在夏厌面前放肆了，他们爬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将白斯和夏厌的互动尽收眼底，包括白斯偷看夏厌的事情。
“这是喜欢吧。”奶棠不太确定。
小霉球比他看得清楚一些，肯定道：“大人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小少爷脸上了，这肯定是喜欢呀！你看大人有这么看过别人吗？”
奶棠恍然大悟：“怪不得大人总是针对我们！”
小霉球同样恍然大悟，不满咕哝：“大人好过分！”
“不是好过分，是太太太过分了！！！”
两只毛茸茸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声，只一个晚上而已，所有毛茸茸们都知道了‘白斯喜欢夏厌’的事情。
白斯屏蔽了同伴的心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不止是奶棠和小霉球变得识相了，其他毛茸茸也会看眼色了。
只要他与夏厌在一起，就不会有不看眼色的家伙出来打扰他们。
这曾是白斯希望的发展，当时的他没有想到，在这个烦恼解决之后会迎来新的难题。
他从没想过，夏厌会愿意主动靠近他，愿意黏着他。
晚餐结束后，白斯陪着夏厌在花园里散了会步消消食，回去后两人互道了晚安。
白斯这时候还没发现夏厌有什么异常，隔天早上，再一次在自己房门口看到夏厌时，白斯终于察觉到异常。
“白斯，早安。”
在深渊里是看不到太阳的，白斯却能在夏厌脸上看到明媚的阳光，感受到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因为这抹笑容，那点不对劲都淡去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白斯问。
“没来多久。”夏厌表情真诚，举起右手，五根手指摊开，“不到五分钟。”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好，夏厌没什么底气地说：“我想跟你一起去餐厅。”
白斯：“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夏厌：“我想等你出来。”
白斯叹了口气：“还是不想打扰我吗？”
夏厌挠了挠脸，低低“嗯”了声。
夏厌有自己习惯的方式，短时间内是无法轻易改变夏厌的观念的，他不该强行要求夏厌改变。
白斯：“如果你还是觉得打扰我的话，不好意思的人会是我。”
夏厌面色紧绷，小心翼翼问：“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会。”白斯笑了笑，“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是麻烦。”
夏厌一怔，而后慌乱地低下头，但已经来不及了，白斯已经看到他脸红了。
白斯装作没看到，语气轻松：“走吧，去吃饭。”
白斯故意走在前面，给了夏厌调整的时间。
夏厌埋头跟上，就在白斯以为夏厌会沉默很久的时候，他的袖子忽然被夏厌抓住。
转头，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夏厌难得没有捂住发红的脸颊，将真实的自己袒露在他眼前。
“白斯，你真好。”
白斯：“……”
白斯转过头，轻声道：“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夏厌：“我知道我的性格其实很招人烦，但你会包容我的一切，你是个好人。”
白斯：“那只是你以往接触的人给了你错觉，你的性格很好，也很招人喜欢。”
夏厌眨了眨眼，顺着问：“那你喜欢吗？”
白斯：“……”
白斯眸光闪烁，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道：“喜欢。”
夏厌的眼睛更亮了，激动下反而结巴了：“我、我也喜欢……你。”
白斯：“……”
这场谈话让夏厌的心情豁然开朗，沉默的人变成了白斯。
进入餐厅后，白斯习惯性要去帮他和夏厌拿食物，被夏厌给拽到了位置上。
夏厌：“之前都是你帮我拿，这次我帮你拿。”
白斯：“谁拿都一样。”
夏厌：“谁拿都一样，那就让我来拿吧。”
放开后的夏厌让人无法招架，白斯答应下来，夏厌立即转身进了厨房，背影写满了开心。
早餐是拌面，端过来时还没有拌好，白斯还没碰到碗，他的碗就落入了夏厌手中。
夏厌积极道：“我帮你拌。”
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了动作，筷子插入碗底，动作娴熟地拌起了面条。
奇怪的是，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白斯却觉得，这种事不该由夏厌来做。
他想要给夏厌最好的，不止是想要保护夏厌，还想宠着夏厌，让这个从没被人宠爱过的小孩体会到被人疼爱的滋味。
每一根面条都裹满了酱汁，夏厌这才将碗还给了白斯，笑道：“可以吃了。”
手腕在收回去的中途被白斯给握住了，夏厌怔了怔，白斯掏出手帕，替他擦去小拇指上的酱汁，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
夏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又忍不住为白斯的细心而心动。
他安静地等待白斯帮他擦完，等白斯松开他的手后才小声道：“谢谢。”
桌前的碗被白斯拿走了，夏厌想阻拦，白斯冲他一笑：“礼尚往来。”
夏厌：“……”
拌好面的碗重新放回到了他面前，夏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咸香味的面条之中还能尝到丝丝的甜。
夏厌搞不懂，究竟是大厨在酱汁中放了白糖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白斯给他拌的面条，所以才会甜呢？
毛茸族不需要与其他种族来往，族内的杂事全都交由陆畔处理，白斯这个王当得十分清闲。
夏厌没出现之前，白斯的日常除了吃饭、看书，就只剩下睡觉了。
夏厌出现后，他的日常全都围着夏厌来转，也终于思考起除了吃饭看书睡觉以外的其他活动。
夏厌已经转了几十遍后花园了，城堡内和城堡附近一公里的地也被夏厌给走完了，夏厌还没觉得无聊，白斯反倒替夏厌感到无聊了。
之前被排除的两个森林也列入了游玩列表之中。
白斯给夏厌置办了防晒和驱蚊等东西之后，才带夏厌去了东部森林和西部森林。
森林入口装了灯，深入森林之后，光线越来越差，白斯特意搜集了许多能发光的小虫子装入一个瓶子里。
这些虫子与萤火虫不同，它们的寿命比萤火虫多出了几十倍，能够持续发光很长时间，它们能散发出如同日光般的光芒，一只虫子的光很微弱，许多只虫子聚在一起，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夏厌很喜欢这份礼物，一拿到手就不舍得将瓶子放下了。
夏厌今天跟白斯去的是常年春季的东部森林，出发前，白斯给他喷了许多驱虫的药水，还在他的背包里放了几瓶药水以作备用。
听白斯介绍，这座森林长着深渊外不曾记载的稀有植物。
景色好，缺点是虫子多，一个不留意就可能会被虫子咬伤。
这也是白斯之前不愿意带夏厌来这座森林的原因，还有个原因——
那时的夏厌提防着他，危险时候，他担心夏厌无法信任他，他没法护夏厌周全。
如今这种担忧已经解除，也有了驱蚊水，白斯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一路上，白斯的心思不在周围的景色上，就只顾盯着夏厌，替夏厌留意路上的浅坑和小石子，在夏厌踩着它们之前及时提醒。
白斯的关心令夏厌非常开心，也有些不好意思，礼尚往来的，他的注意力也渐渐挪到了白斯身上。
“前面有石头，你小心点。”
“嗯，我看到了。”
夏厌犹豫了下，还是戳穿了白斯的谎言：“你没有看到，你……一直在看我呢。”
白斯：“……”
夏厌刚揭完身边人的底，又贴心地挽救道：“我也没在看路，我也在看你，我们在帮对方看诶。”
“嗯。”白斯回答得很平淡，但微扬的唇角和带着笑的尾音都证明了，他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白斯难得心情好，这次出游还带上了小霉球和奶棠。
白斯是怕有什么意外，无法照顾到夏厌，所以才会带上这两只毛茸茸的。
奶棠和小霉球这一路一直保持沉默，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坚定不当这两人的电灯泡。
看到两人愚蠢的行为，小霉球最先沉不住气，悄悄对奶棠吐槽：“你说错了吧，大人其实早就追到小少爷了？”
奶棠摇头：“我观察他们好几天了，绝对没有！”
小霉球：“我咋觉得他们已经在谈了呢！”
奶棠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还早着呢！”
“你看他们！”小霉球指向前方快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俩都这样子了，你确定他俩没在谈吗？”
奶棠：“……”
奶棠的决心动摇了些，但还是坚定：“你想想大人那性格，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吧，怎么可能告白了呀！”
小霉球：“我知道大人以前是怎样的，但你不觉得自从认识小少爷之后，大人就变了很多吗？他会主动了诶，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大人已经对小少爷告白过了呢……”
小霉球说得有理有据，奶棠渐渐被说服了：“真、真的吗？”
前面没有凸起的石头和浅坑，白斯却忽然搂住了夏厌的肩膀，将夏厌往怀里一带。
夏厌吓了一跳，颤声问：“怎么了？”
夏厌原先站着的位置多出了一根小臂粗的绿色藤蔓，看着没什么危害的样子。
白斯抓起一颗石子朝它扔了过去，石子瞬间就被藤蔓裹住，等藤蔓舒展恢复成原状之后，它的身侧只剩下了碎粉。
夏厌咽了几下喉咙，心有余悸：“它这么厉害的吗？”
夏厌去过很多危险的星球，见过不少带有攻击力的植物，却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植物。
怪不得白斯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牢牢跟紧白斯。
这座森林很美丽，却潜藏着诸多危险。
夏厌总算知道这座森林的可怕之处了。
白斯没有松开夏厌，反而搂紧了夏厌的肩膀，轻声安慰：“别害怕。”
夏厌点了下头，往白斯的怀里缩了缩，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很失礼，他又拉开了点距离，不好意思道：“抱歉……”
头顶有微风吹过，夏厌只觉后颈一凉，他顺着白斯手臂垂落的方向望去，看到地上又多出了一根绿色藤蔓。
那条藤蔓被利刃割断了，从断口处流出了红色汁水，它仿佛有生命般还在继续蠕动着。
夏厌恍然生出一股错觉，那东西只是外表像藤蔓而已，实则是一条伪装成藤蔓的毒蛇。
“后面的路有危险，还是让我……抱着你吧。”
夏厌如果此时去看白斯的话，能在白斯脸上看到几分心虚，可他的注意力全被脚下还在蠕动的藤蔓吸引，听了白斯的话，他忙不迭点头，主动缩回了白斯怀里，同时抓住了白斯的袖子。
小霉球眼角不停抽搐，在奶棠耳边低语：“你看到了吧。”
奶棠附和：“我看到了！”
那条藤蔓好好挂在树上，没对夏厌发出攻击，是白斯先动手的。
小霉球：“大人是故意吓唬小少爷的，为了找借口抱着小少爷，你看，大人早就不是以前的大人了，他已经变成卑鄙的大人了。”
奶棠猛点头，赞同道：“卑鄙！”

第30章 你很想亲我对吗？
再往深处走，夏厌没再见到危险的绿色藤蔓，手中的虫子灯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些，夏厌拿到眼前晃了晃，差点被刺眼的光灼伤了眼睛。
白斯帮他将虫子灯拿远了些，心疼道：“拿得这么近做什么？”
夏厌：“光好像变弱了些。”
“不是光弱了。”白斯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眼前巨大的叶片仿佛收到了指令，自动往左右两边退开，没了遮挡，夏厌才得以看清，被层层叶片盖住的蘑菇群，它们自身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光芒汇聚在一块，照亮了这片黑暗区域。
所以虫子灯的光芒才会减弱了。
夏厌好奇：“这些蘑菇为什么会发光？”
白斯也解释不出原因，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给了夏厌听——
这种蘑菇只长在深渊里，自他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就会自然发光，很多毛茸茸们将它当成了深渊里的照明灯，曾有毛茸茸试着将它带回去，但蘑菇一离开土壤就会枯死，光芒也会在一瞬间消失。
从生长之时就已经应对好了一切外来风险，与其被人连根拔起，还不如自毁。
它们同时具有很强的毒性，只一点就能让成年凶兽当场毙命。
它们是深渊里最美，也是最致命的生物。
“看看就行，不要碰它们。”
夏厌点点头，离开白斯的怀抱，悄悄靠近了蘑菇群们，他谨记着白斯的叮嘱，与蘑菇们拉开了些距离，蹲下身，细细观察蘑菇们。
和之前见过的动植物一样，这些蘑菇与深渊外的蘑菇类似，只有体型上的区别，一颗颗足有足球那般大，颜色外表都不相同。
蘑菇是美的，忍不住被它们的美貌所吸引，想要伸手去触摸。
夏厌恍惚间看到了汤圆，他站在透明的蘑菇上，两只绒毛小手高高举起，正朝他不停挥舞，嘴里还在不停呼唤：“夏夏，夏夏，我回来啦~”
连日来只在梦中见到的糯米团子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夏厌欣喜不已，朝汤圆摊开了手。
这是他与汤圆之间的暗号，只要他摊开手，汤圆就会跳入他的掌心中。
可这次，汤圆没了行动。
汤圆还在挥舞着小手，软乎乎同他撒娇：“夏夏你过来呀。”
“汤圆，你不过来吗？”
汤圆：“我想夏夏过来，夏夏你来嘛！”
夏厌没有多想，往汤圆的方向靠了过去，即将触碰到汤圆的身体前，他的手被人抓住，后背紧接着撞入一堵温暖的胸膛中，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将他飘远的神志给拽了回来。
“夏厌，醒醒！”
夏厌眼中的迷茫散去，眼前的迷雾散去，透明的蘑菇上哪还有汤圆的身影。
夏厌抬起头，茫然看着白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我怎么了？”
白斯脸上尽是担忧，覆在夏厌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满含歉疚地解释：“我忘记跟你说了，这种蘑菇具有致幻的能力，接触太久容易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