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公司的几个董事不满意他一票否定了跟章氏集团的合作,今天一块儿气的在公司门口搞示威了?还是公司里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了?
邱长生脑海里划过几种可能性,就听罗勒在电话里大声说:“是江家!是首富集团的负责人,趁董事长你不留意,私下里收购了咱们公司大量散股,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拿什么条件说服了公司的几位董事,让那群董事全部把股份转卖给他们手里了,现在公司股份重新分配变更,江家负责人一跃成为了长生科技的最大股东!董事长,咱们公司变天了!”
邱长生:“……”
邱长生被罗勒的一大段话搞得脑子晕晕乎乎的,他跟首富江家素有合作来往,大家平时合作还挺愉快的,江家为什么要暗地里这么搞他?没好处啊?
他记得,他们公司董事手里的股份全加起来,都好像还没有十分之一吧?更别提公司抛在外面的散股了,加起来有百分之二吗?
邱长生一脸茫然,使劲摇了摇头,直觉得罗勒是在胡言乱语,但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恐惧,就好像他真的被江家给搞了,自己辛苦创业经营到如今规模的长生科技,都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眼里饱含泪水,邱长生通红了双眼,对着电话使劲抽噎了一下。
电话那头,罗勒好像愣了一下:“董事长?”
邱长生哽咽过半,突然问了句:“江家现在只是收购了我们公司的股份,那对方有没有决定把长生科技纳入他们的集团之下啊。”
罗勒卡住,语气不确定地说:“有、有吧?”
“真的?”邱长生眼睛一亮,酸溜溜说,“首富集团的负责人这次脑子真是进水了,长生科技现在虽然发展迅猛,但到底比不上他们首富集团旗下的科技公司底蕴深厚,水平跟技术还是差了一大截,他们这么着急把长生科技并入进去,那不是白白抬高了我手里股份的重量?”
邱长生摇头,心道这首富江家的继承人在业界向来手段高明,怎么这次出手就跟失了智一样。
罗勒:“……”
罗勒:“???”
他急忙说:“啊,那个,董事长,我刚刚打听错了,咱们公司没被并首富集团,都是下面的人乱传的。”
邱长生:“哦,这样啊。”
顿了顿,邱长生又皱眉说:“罗勒,你今天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这不像你啊。”
罗勒:“???”不是,公司被强行收购这种事,换哪个公司的老板跟员工能沉得住气啊!
罗勒在电话里,沉默半晌,邱长生倒是趁着这片刻安静,开始思索公司被收购后的对策了。不过他拿着手机,脑子里却像被灌进浆糊了一样,思绪凝滞,想了半天依旧是脑子空空。
同时,邱长生只感到心底那种莫名的恐惧越来越浓厚,而电话那头,只听“刺啦”一响,罗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董事长,首富集团那边又传来消息了,说是要原地解散咱们公司!”
邱长生愣住:“什么?解散?怎么可能!”
罗勒又道:“董事长!就在刚才,你已经被董事会联合投票除名,踢出董事会了!”
邱长生:“?”等等,他脑子有点乱。
罗勒再接再厉:“天呐!董事长,刚刚您的夫人给我发消息,她说要跟您离婚!要跟您分割财产!”
邱长生:“一派胡言!”
邱长生出离愤怒了,他听着罗勒咋咋呼呼的声音,想都没想就掐断了电话,准备找他老婆问个清楚。
他们夫妻恩爱十几年,他家媳妇儿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提离婚!
手机就握在手里,邱长生正准备把电话拨出去,就看到门口的把手突然一扭,随即就见屋里好像冲进来了一大堆人,二话就把他给架了起来,嘴里大声嚷嚷着让他还钱。
邱长生茫然无措。
他、他什么时候欠人钱了??
难道是公司破产了???
邱长生在屋里被人群架在正中推搡着,想使劲抬起头,但却发现即便如此,他也始终看不清这群人的脸,只有人群背后,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嘴角挂着一个温和的弧度,像是
在哪里见过。
思绪不清,邱长生又使劲摇了摇头,眯起眼睛想仔细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可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就见一枚硬币从他脸侧倏然掠过,直奔滚滚人群身后,如流星般重重弹射进了黑衣女人的肩臂。
接着,脸挂笑容的黑衣女人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原本架着邱长生的人群瞬间原地蒸发。
邱长生:“……”
他反应不及,只觉得耳边炸开一声巨响,然后整个身体猛地向后倾去
“嗬!!!”
邱长生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的样子,就像是刚从桑拿房里走出来。
他眼神迷茫了一阵,深呼吸了几口气,发现原本贴在额头上的清心符不知何时早已掉在了地上,连忙捡起来重新贴到头上,心有余悸道:“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荒诞梦。
不怎么吓人,就是怪没逻辑的。
梦里的助理罗勒像是被人强行降智一般,古里古怪,竟然还敢骗他说他老婆要跟他离婚。
未免也太离谱了点。
邱长生提起茶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唇,目光不经意落在坐在他正对面的褚宁身上,眼神一愣,发现本来被褚宁放在桌子上的两枚硬币不见了。
“我”邱长生呆了呆,突然福灵心至道,“是不是冲破第三次幻觉了?”
他对面,褚宁拿起一张餐纸擦了下指尖,不疾不徐地点头说:“恭喜邱总,这下可以放心吃饭了。”
邱长生吞了下口水,回想一下刚才,后知后觉地悟了:“怪不得你之前会突然问我,如果公司破产了我会怎么样?原来,你已经提前猜到了。”
“一个人最想得到什么,往往就最害怕失去什么。”褚宁淡淡说,“郑其参母子不惜祭炼干尸施以血咒来借取别人的运道,只为荣华富贵,对他们来说,没钱的滋味想必要比别的更可怕些吧。”
邱长生点头:“从刚刚的幻觉来看,的确是这样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刚刚幻觉中,最后向黑衣女人飞去的那枚硬币,心里不由起了猜测:“褚小老板,第三次幻觉里,我看到了一枚硬币”
“我扔的。”褚宁看一眼邱长生,坦言说,“你猜的没错,你看到的那个黑衣女人,就是郑其参的母亲。”
邱长生:“嘶”
怪不得在幻觉里,他总看得那女人有点眼熟。
只是当时的幻觉都像是迷了层雾,看不真切,现在一想,他对于那个女人的熟悉感,原来是来自记忆里对郑其参母亲的印象。
思及此,邱长生想起女人最后的尖叫,难掩兴奋说:“褚小老板,最后是不是你用硬币把她吓退了!”
“吓退?”褚宁直了直身子,却说,“法术切磋罢了。”
郑其参的母亲竟然选择在第三次幻觉里现身,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是不能放过了。
褚宁原是想着先用一枚硬币试探一下对方深浅,却没想到郑其参的母亲逃窜地那么迅速。
看起来胆小极了。
褚宁摇了摇头,自觉没有测出郑其参母亲的深浅,内心正有点遗憾呢。
接着,门口的敲门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邱长生顿了顿,先一步把脸上的清心符扯了下来。
然后,就看包间门被推开,助理罗勒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边进还边说:“老板,您要的西装我都给您带来了,这里还有慈幼院发给褚先生的奖状”
他自顾说着话,丝毫没有发现,自家老板的肌肉已经下意识紧绷起来,目光也带着审视:“罗助理,你叫我什么?”
罗勒:“???”
罗勒卡顿了一下,迷茫说:“老、老板?”
邱长生握了握拳头,又缓缓放开。
很好,不是幻觉。
这个助理应该是真的。
一旦确定眼前的罗勒是真的,邱长生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次幻觉的恶心触感尚在心头挥之不去,他赶忙接过罗勒手里的西装袋子,轻咳一声,火速起身到隔壁卫生间换衣服去了。
包间内,罗勒看一眼手里剩下的袋子,将袋子里的两张金灿灿的奖状拿出来,递给褚宁:“褚小先生,这是您的奖状。”
“谢谢罗助理了。”
褚宁取过奖状,展开一看,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封慈幼院长的手写信,书信内容不算很多,最后却十分郑重其事地签了院长的名字跟院里的公章。
褚宁微微一愣,显然有点意外。
倒是罗勒在旁边拉过把椅子坐下,眼神落在手写信上,想想还有点好笑地说:“你们学校的同学都还挺较真的,不仅非要让先前怀疑过你的人去网上道歉认错不说,还直接找到了慈幼院长那里,说是要求个公章来证明他们捐款的真实性,省得万一回头说出来再被人质疑,这才有了这些奖状。”
院里奖状原本都是慈幼院长他们从批发市场上批发买来的一堆奖状纸,一毛一张,纸张陈旧粗糙,远远比不上普通学校的奖状来的精致。
慈幼院长收到学生们的捐款,本来就十分感动,见到学生们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立刻就高高兴兴地给他们写了十来张奖状,写到最后,因为心情太过激动,便又一气呵成地给褚宁单独写了一封感谢信。
后来,奖状与合照都被发到了论坛的相关帖子内,但只有最后的那封感谢信,众人都默契一致,谁都没有提要将这封书信发到网上。
褚宁仔细看过感谢内容,合起信件,将信纸跟奖状一并放回到了袋子里。
罗勒坐在旁边,又道:“褚小先生有没有看过校内论坛?有关褚小先生的质疑,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您放心。”
褚宁点点头,他已经提前看过论坛上的帖子,有关捐款的事情,确实已经被全部解释清楚了。
想到自己意外点进去的那个帖子,褚宁却又有些若有所思。
隔壁卫生间内,邱长生换完新西装出来,又洗了把脸,整个人总算是勉强舒服了一些。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跟郑其参约好的见面时间又才过去一个小时。
“……”邱长生咬牙切齿一番,头一回觉得时间过得可真慢。
他被之前的幻术折腾地一肚子气,现在真是恨不得将郑其参隔空揪出来暴打一顿,以消他心头之恨。
深深叹了口气,邱长生沉着脸坐回到餐桌旁。
罗勒看出自家老板心里积攒着怒气,当即就颇有眼力地低声问:“老板,难道是那边又用邪法害您了?”
邱长生正愁憋着话没处说呢,干脆就冷笑一声,将郑其参母子俩在他身上施展幻术的事情说了一遍。
罗勒以前也是不信邪的,但自从上回跟邱长生一起遇到干尸,同患难过后,再听邱长生跟他叙述自己遇到的幻觉,胳膊上便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板,你竟然还在幻觉里接到了我给您的电话?”
邱长生看他一眼,叹气说:“你还差点就把我忽悠信了。”
罗勒有点慌。
褚宁一直在旁边吃吃喝喝,这时却看了罗勒一眼,若有所思说:“罗助理之所以会出现在邱总的幻觉里,应该是郑其参的母亲很了解邱总身边有罗助理这么员工,平日里还十分信任,从罗助理嘴里说出来的话,邱总便不会下意识产生排斥跟怀疑,很适合用以蛊惑。”
罗勒微微睁大眼:“是这样吗?”
呜呜呜,没想到老板竟这么信任自己!
邱长生没有反驳,顺势点点头,沉声说:“确实,罗勒跟我是十几年的交情,郑其参出国前也跟罗勒见过几次,自然也知晓罗勒在我身边的重要性,如果是郑其参之前曾将罗勒的身份告诉过他母亲,幻术中会出现罗勒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罗勒冷吸一口气:“这人可真阴险。”
邱长生颔首,同样认为郑其参母子真是阴险至极,只不过,他还有一点不理解:“既然是今天约好的见面,我就一直以为他们会提前在约定的地点使些邪术花招,就像之前当做礼物送给我的那枚假佛串一样,继续用这种脏东西来吸食我的气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先一步在我身上使用幻术。”
“这是为什么?”邱长生想不明白,“难道说,我在幻觉里中了招,还能顺便给他们母子俩分享气运不成?”
“中了幻术的人,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如果无法即时冲出幻觉,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术者的精神都会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褚宁一语道破施术人的计谋,“我想,郑其参的母亲之所以提前对邱总你使用幻术,估计是想扰乱你的精神,让郑其参跟你在下午的见面中,好让你在混乱状态下,同意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
中术之人若非逃出幻觉,必然会使精神混沌,易受施术人的驱使跟暗示,做出一些绝不会在清醒时会做的事。
虽然具体不清楚郑其参母子想控制邱长生做什么,但显然,这对母子俩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失败了,想必现在也应该很抓狂才是。
在邱长生后怕的目光中,褚宁淡淡想到。
郑家别墅,地下密室内。
一个身着黑衣长裙的女人一脸冷汗地捂着肩膀从一处四方祭坛的一角爬了起来。
在她周围,从墙壁到水泥地板全是一幅幅用红色朱砂画满的怪异图腾。在密室的东西南北四个角,分别摆放着蛇虫鼠蚁的四个透明标本盒,屋内没有点灯,皆是由一根根小儿手臂粗的白色蜡烛照亮。
祭坛内,一股股黑水在不停地翻滚,仔细看还能看到黑水之中被冲起的虫蝇尸体,中间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恶臭味道,十分阴间。
黑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双眼紧闭,冷汗津津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接着,她就伸手在祭坛里掬起一捧黑水,就像是闻不到祭坛黑水的恶臭味一般,伴着各种虫子的残渣,微微张嘴。
黑衣女人捧着黑水,喉咙里痛苦地发出几声呜咽。片刻过后,只见一只小儿拳头大小的红蜘蛛从她的嘴巴里慢吞吞爬了出来,整个身子都扎到女人流着黑水的手中,大口大口地用口器吞咽水里的虫子残渣。
黑衣女人睁开眼,目光着迷地看着红蜘蛛,舔了舔唇角,轻声说:“乖宝贝,慢点吃,祭坛里的食物还有得是。”
红蜘蛛口器嗡动,像是没有听到女人的话,仍是大口大口地吃着虫子残渣。
可就在下一秒,它的身体一僵,整个红色蛛身突然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红红黄黄的粘液从它的体内流出,几息之间便没了气息。
黑衣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目光一变,眼睛瞪得滚圆道:“神蛛?我的神蜘?”
红色蜘蛛在她手心摇晃,“啪嗒”一声,就掉进了祭坛的黑水中,黑水翻滚,片刻就把红色蜘蛛的身体给搅成了一块块碎渣。
黑衣女人:“……”
她目眦欲裂,伸手在黑水表面捞了几下,只捞起来几条蛛腿。
“啊啊啊啊!!!”
黑衣女人抓着喉咙尖叫起来,她不敢置信。
她的神蛛!
她供奉饲养了整整三十年的神蛛!!
竟然就这么没了?!
黑衣女人想起在她施展的幻术时,那枚凭空袭来的硬币,她强忍着怒气转头一扫,果不其然,就在祭坛后的小祭桌上,郑其参给她带来的,那支象征着邱长生贴身物的签字笔,竟是被两枚硬币打掉在了地上。
幻术已经施展完毕,那只签字笔当然已经没了用处,但黑衣女人却死死盯着地上的两枚硬币,眼底恨意汹涌。
她感受着肩膀的疼痛,跟神蛛死掉的痛苦,神色扭曲了几下,嘴里阴森森地骂道:“哪里蹦出来的兔崽子,敢坏我好事,杀我神蛛,我定要纳你命来,替我的神蛛陪葬!”
黑衣女人歇斯底里了片刻,转身从祭桌前的柜子里取出一叠画着各种虫蚁图案的黄纸,然后又面色深沉地用朱砂混着黑水在额前一抹,对着四角摆放的蛇虫鼠蚁分别念叨了半天,然后取起一根蜡烛,瞬间将手里的黄纸点燃。
“神通万里,直透地门,拜请祖神,入我仙坟。”
“拜请祖神,入我仙坟。”
“入我仙坟。”
黑衣女人神神叨叨,反复默念,每念一遍,祭坛周围的晃动的烛火便矮上一分。
又过片刻。
黑衣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只见祭坛前一阵雾气轻浮,两个面色青白的阴差便出现在了女人面前。
“苏氏,又唤我们何事啊。”两名阴差出现后,其中一个眉头紧皱,很是不悦地看她一眼,“前两日不是才跟你说,近来阴司上下对阴阳两界的把关极为严苛,若是没有大事,就不要总唤我们出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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