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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长鼻子狗)


“怎么了?”叶京华抬手将赵宝珠揽近些,垂眼温声道:“他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惩罚。”
赵宝珠不赞同地皱起眉:“李管事有什么错?是我执意要走的,他拦了我,也给了我钱银,那二十两银子帮了我许多忙,少爷要怪也该怪我。”
叶京华闻言,沉默了一瞬,抬眸道:“……他篡改你的信件,放在别的府里,只此一件已够将他赶出去。”
赵宝珠顿时噎住,这话叶京华说得很在理,让他无法反驳。赵宝珠思虑了一瞬,他当然还能找理由跟叶京华继续争论下去,但那很麻烦,赵宝珠选择了最快捷的方法。他伸手揪住叶京华的衣袖,嘟起嘴道:
“我早已经原谅李管事,我不管,你明天就去接他回来。”
声音黏黏糊糊,还摇了摇叶京华的衣摆。
叶京华立即投降,道:“好。”
赵宝珠大获全胜,外头偷听的几人大受震撼,微不可查地屏住呼吸,互相对视了一眼。若是李管事在,见他们小夫妻如此恩爱,大概会感动得老泪纵横,但外头的几个单身汉显然还境界不够,眼见着在他们面前从来是冷面冷清的叶京华这般’听话’,都十分不适应。
更有甚过,过了一会儿,一阵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人像是抱在了一块儿,他们听到叶京华低沉了声音:
“亲一个。”
那声音听得三人从身上到背上起了一阵排鸡皮疙瘩。
不知赵宝珠到底亲没亲,总之他们三个人是听不下去了,纷纷低头敛眸,绕开一众红着脸的丫鬟,悄无声息地从哪来回哪去了。
当夜,小叶府里摆了接风酒,叶夫人将本家里备下的酒菜都送了过来,够全府上下的所有下人吃三天。
赵宝珠喝了几杯酒,又在叶家比他衙门上主屋还大的浴房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铺了大红锦绣的被子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叶京华今夜很规矩,没对刚沐了浴跟块香甜小点心般的赵宝珠动手动脚,只是揽着他,一下下拍着赵宝珠的背,低声哄着:
“怎么了?”
赵宝珠双臂环着他的脖子,脸埋在叶京华的颈窝里,一下一下蹭着他,哼唧道:“……明天面圣,我紧张。”
明日他们便要进宫述职。
赵宝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帝,只遥遥觉得元治帝是名极英明的君主,他既兴奋又惶恐,生怕自己不会说话,在元治帝跟前会丢叶京华的脸。
叶京华闻言,低低笑了两声,抱紧了赵宝珠,带着安抚意味的吻不断落在少年面上:“不怕,圣上不会为难你。”
元治帝到底先前的乌龙抱有些许愧疚,明天头一次见妻弟的小媳妇儿,就算赵宝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元治帝大概也只会慈祥地笑两声。
可赵宝珠到底紧张,安静不下来,叶京华不得不叫人熬了浓浓的安神汤来,喂赵宝珠喝了下去,才勉强将人哄睡着。
第二日,天还不亮,叶京华与赵宝珠便换好了官服,乘坐马车进宫面圣。
出来接应他们的还是夏内监,他将两人引到御书房旁边西暖阁坐着,说元治帝下了朝便会来。大正月刚刚过完,想见元治帝的人不少,但显然叶京华和赵宝珠排在第一梯队,不用在宫外苦等。
赵宝珠惴惴不安地等着。额头上紧张地出了一头冷汗。
四周侍候的太监宫女低眉敛目,不发出一点声音,基本跟死人没什么两样。暖阁里气氛十分凝滞,只有炭盆中时不时发出一点火花迸溅的声音。越安静,赵宝珠就越紧张,连放在腿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叶京华看了他一眼,暗自在桌下伸出手,借着宽大的袖袍握住了赵宝珠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外终于传来夏内监拉长声音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暖阁内,所以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叶京华与赵宝珠站起来,朝入口处俯身行礼。
不过半息,一只金绣盘龙踏云靴踏入,元治未露面,声音先到了:“都起来。”
暖阁内的众人又哗啦啦地站起来。
元治帝走入暖阁中,精神烁立的脸上满是喜意,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进门便先看向了叶京华,喝道:“慧卿,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其中熟稔的语气让赵宝珠睁大了眼,叶京华却像是习惯了似的,垂着眼道:“幸赖圣上所召,臣等回京述职。”
“好好好——”元治帝连称三个’好’字,拍了拍叶京华的肩膀,赞赏道:“你那封奏疏写的极好,若不是你与盛渊上奏详叙,朕还不知道税律中竟有如此漏洞,此事朕必得记你大功一件!”
赵宝珠闻言,诧异地看向叶京华。他不知道的是,叶京华的奏疏中不仅陈述了青州州府与当地乡绅尤氏勾结乱政之事,还阐明了当今大行课税律法的漏洞。生丝税一事不止在无涯县有,在其余洲县也有同样的情况,而这种乱象之所以会出现,虽和青州知府的腐败有关,可究其根源,还是与税法中本就存在的漏洞有关。
叶京华人不在州府上,是因为青州州府实则没有太多事情需要了解,说到底,那前任知府陈斯也不过是个地方小吏。这样的人再贪,也作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而税律就不一样了。叶京华花了小半年研习税律,一点点陈清其中的漏洞,再加上辽东巡抚盛渊在其治下观察到的实际问题,将实证辅以理论,上奏给了元治帝。
赵宝珠更不知道的是,那封奏折上不仅属了辽东巡抚和叶京华的名,还加上了他的名字。甚至他的名字还是与叶京华并排呈上去的。
叶京华听了元治帝的赞赏,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而是俯身,让开了些许位置:“回陛下,此功臣万不敢擅揽,能揭发税法之乱,首功当属赵大人,没有他于无涯县矜业于税制,勇斗贼人尤氏,我等必定还蒙在鼓里,无有追根溯源,清弊通政之机。”
赵宝珠站在一边儿,听到叶京华话里的’赵大人’,一时还没听懂是在说谁。在元治帝看过来,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当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向元治帝磕了个响头:
“臣、臣无涯县县令赵宝珠,见过皇上!”
他这一下磕得瓷实,若不是赵宝珠天生头铁,换个人早磕晕过去了。赵宝珠声音洪亮,头一次面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磕巴了一下,只好把过年的吉祥话都说了一遍:
“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岁岁平安,洪福齐天!”

第89章 对奏
赵宝珠跪下去时就是’咚’一声,磕头的时候又是’咚’的一声,听得生下来就见人跪的元治帝都不禁牙酸。
夏内监站在身后,眉尾颤了颤,不禁抬眸看了赵宝珠一眼。
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些!这小头磕得砰砰砰的,还不得给人心疼坏了。
不得不说,夏内监伴随元治帝多年,很能揣测帝王的心思。元治帝本没想让赵宝珠跪,谁知一个没看住,这孩子瓷瓷实实地就跪下去了。元治帝暗地里转过眼,往叶京华脸上看了一眼,果然见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目光落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少年,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蹙。
小狐狸到底年轻,若是叶执伦,估计就算听到元治帝要他去死,估计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其中,也有他爱人心切的缘故。到底是年轻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元治帝感慨又调侃地想着,又转回目光看赵宝珠。他自十六岁继位以来便是实权皇帝,在他面前下跪的官员数不胜数,其中舌灿莲花,说话中听之人如过江之鲫。然而不知是否是年岁上来的原因,他如今倒是更待见这种实心眼的小孩儿。
比起各路官员拍的马屁,倒是赵宝珠磕磕巴巴的几声吉祥话让他听着顺心。
“好了好了,快起来。”元治帝笑得像在过年宴席上看到可爱侄孙的老人,转头向夏内监道:“快扶起来。”
夏内监笑呵呵地应了一声,上去要将赵宝珠扶起来,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人就跟铁块一样垛在地上不肯起来。
赵宝珠跪在地上,紧张地说:“皇上对臣有大恩,臣出身贫贱,亦无才学,无法回报皇上之恩情,臣深知无能,日夜不能寐。如今得见天颜,还请皇上容我行大礼,以彰感恩之意。”
元治帝听着,略有些意外,倒是被勾起了些许兴趣,抬手挥退了夏内监,好奇道:“你且说说,朕对你有什么大恩啊?”
一般来说,靠科举入仕的官员名义上都算是他的门生,若从设科举、招贤才这个层面上来说,所有官员都能说皇帝于他们有恩。
但元治帝直觉,赵宝珠不会是那般阿谀奉承之人。
下一瞬,他便眼见着伏跪在地上的赵宝珠微微颤抖着,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两本书来,恭敬地用双手高举过头顶。
元治帝微微蹙了蹙眉,定眼看去,发现那是两本非常破旧的书,封线已经开裂,就在散架的边缘,封面上面的墨字已经褪色,隐约能看出一本是《子书全集》,另一本是《论语》。
赵宝珠捧着两本书,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圣颜,声音略微颤抖,却十分坚定:“臣出身于寒微之家,自小家无笔墨诗书,亦无师长教养,若无际遇,恐怕终其一生便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之人罢了。”
“幸而元治十三年,皇上为教化众民,广印诗书,下方至各州县,不取银钱。臣父得幸,取得此书,臣方得以启蒙,后至童试,乡试,乃至于会试——”
赵宝珠极真诚,说道此处,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元治帝的衣袍处:“臣能有今日,全赖皇上当年广印诗书之善政,皇上于臣之大恩,臣无以为报,愿今后凡有得用之处,陛下切勿挂念,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还皇上之恩情!”
说罢,他将书本放下,结结实实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暖阁中回荡着他额头磕到地上产生的闷响。
赵宝珠伏在地上,闭了闭眼,昨夜他在梦境里已将这段话排练了无数遍,如今终于说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口中一字一句,都发自真心。
赵宝珠幼时家中贫寒,彼时赵母刚刚去世,赵父悲痛异常,拿出全副身家打了副上好的棺椁,将爱妻下葬。之后赵家父子两个的生活一度极度困苦,有时连过冬的余粮都拿不出来,还得饿肚子,什么拿钱买书,买笔买墨,甚至送赵宝珠去学堂念书的事于当时的赵家来说可谓是天方夜谭。
然而有一日,赵父去县城上卖田里刚挖出来的土豆,晚上回家,难得的给年仅五岁的赵宝珠带了礼物。
赵宝珠现在还记得,赵父用那双冻红的,无数次托起过他的,蒲扇般的大手拿出两本书来,小心地递给了赵宝珠,生怕他做惯农活的手将那又薄又细的纸张弄破了:
“小宝,这是县衙门发的好东西,爹爹看不懂,你拿去看吧。”
彼时的赵宝珠接过书,也看不懂,可他很聪明,知道拿着书去问村子里识字的大人,一点点儿地将书上的字都认全了。
那是他求学之路的伊始,也可以说是他仕途的开端。
赵宝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幸运的人,他虽出身贫寒,却一路都有贵人相助。若是没有元治帝广印诗书,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启蒙,若不是周围断断续续有好心人教他读书,他或许考不过乡试,若没有叶京华,他或许早就冻死在京城的冬天里。
所以赵宝珠从不怨怼,他真心觉得自己的命很好。
同时,元治帝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
一开始,他的神情只是好奇,然而随着赵宝珠的叙述,他的目光越来越认真,由惊讶缓缓变为严肃,双眸发出兴奋的光。
“夏长春。”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兴奋而有些微微发抖:“给朕把那两本书拿过来。”
夏内监应声去接过赵宝珠手上的书,元治帝接过来一翻,果然看见书本背面有个已经有些看不清的日期,年份果然不错,旁边儿还有他的宝玺。
元治十三年,他下令广印诗书,免费分发于各州县以劝学。这本不过是他众多政绩中的一项,印几本书而已,花不了几个钱,元治帝原本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大效用。
所以,当赵宝珠真的拿着这两本书,一路走过童试,乡试,会试,作为朝廷命官站在他面前,元治帝才尤为触动。
于一个当权者,一位有抱负的中兴之君来说,没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的政令化作现实来的振奋人心。
“好!”
元治帝断喝一声,一双虎目放光,上前几步亲自将赵宝珠扶了起来,口中道:“赵卿,快快请起。”
赵宝珠哪里敢皇帝扶,乖乖地自个儿站了起来,却还是不敢看元治帝的脸、元治帝激动地面带红光,目光如炬,将赵宝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命道:“抬起头来。”
赵宝珠这才敢抬起头。
元治帝又细细打量他的眉眼,见少年五官端正,修眉大眼,鬓角眉梢,一看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特别是那双眼睛,里头清澈一片,便是少年人的忠诚赤胆。
“好、好、好——”
元治帝连道了三个好字,大喜道:
“这才是我朝男儿,真当是寒门出贵子,此佳话可传千古,叫外头那些个骄奢淫逸的看去了,还不叫他们无地自容!“元治帝一边称赞,忽得想到了什么,转头点了一个小太监道:“你、传话出去!叫国子监学监明日一早滚来见朕!”
那小太监赶忙转身出去传话。夏内监在一旁听了,眉梢一跳,盘算着待会儿悄悄叫人见堂上的黄梨木四开彩雀屏风拿远些。那可是北边儿新上供的好木头,小心别给糟蹋咯。
赵宝珠没想到元治帝这么高兴,被夸的十分不好意思,话都不会说了:“陛下过誉了,微臣才疏学浅,年前会试不过三甲,实在当不得陛下如此盛赞——”
元治帝当即摇了摇头,道: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先祖开恩科,本为纳天下良才,非仅限于前三甲。”他赞赏地看向赵宝珠,道:“你出身寒微,如此稚龄便能力压这京城众多学子考取进士,其中勤勉刻苦必当是寻常人之百倍,有如此心智,怎不算是千古难得之良才?”
赵宝珠初次面圣,便被这样夸奖,一时间浑身气血上涌,晕乎乎地仿若踩在棉花上:“陛下——陛下如此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
元治帝是越看赵宝珠越喜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道:“你与慧卿两人既入了京,便别走了,改日朕有要事要交与你们办。”
他朗声道,此刻,方才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叶京华眉梢一挑。
赵宝珠听到元治帝的话,登时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不让他会无涯县了?赵宝珠脸色登时一变,想都没想就又一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他伏跪在地上,急切道:“还请陛下三思,微臣、微臣无能,呆在无涯县就很好,切不能受此重任。”
此话一出,连在御前侍奉了多年的夏内监都不禁眉头一跳,抬眸看了眼赵宝珠。官员在皇帝跟前下跪要不是求饶要不就是谢恩,上赶着拒绝恩典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孩子莫不是磕头磕坏了脑子?皇上的恩典也敢拒绝?夏内监心思飞速运转,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打个圆场,便听闻元治帝道:
“别动不动就跪。”
元治帝虽年过半百,却是个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的老人,一把就将赵宝珠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赵宝珠只感到手臂上一股巨力,就忽然站了起来,一时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崽,瞪圆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元治帝。
元治帝背着手,微笑着看他:“朕给你升官,你还不乐意啊?”
赵宝珠心神慌了一瞬,却又很快冷静下来,他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元治帝的神情,斟字着句道:“实在是微臣为官资历尚浅,言轻力微,行事莽撞,还需多多历练。陛下英明,既有要事,必定是先纳有才之人取用,微臣行事不谨。若……若因侥幸被陛下采用,于大计无益,不能报陛下之恩,微臣则万死不能辞其咎。”
赵宝珠顿了顿,深深俯下身:“还请陛下准许臣留在无涯县,臣愿为该县百姓、于陛下之福祉效死。”
少年坚定而明亮的声音在暖阁之中回荡。
元治帝停了,许久都未说话。
夏内监低眉敛目,面上虽未有变化,心中却深深提起了一口气。这位赵大人看着乖巧,没想到骨子里是这么个倔脾气!连皇上也敢叫板,且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竟然就甘心做那无涯县的一个县令……夏内监心中五味杂陈,不得不承认,其中是有些许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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