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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壑玫瑰雨(泥巴姥爷)


叶封华见他神经松懈了,将他从横椅上抱了起来,抬手在车站牌子上画了一个符纹,随着蓝光越发明亮,他抱着宴卿走进了光芒里。
下一秒,叶封华抱着宴卿,出现在了单重华家的浴室里……
单重华洗完澡,穿着小熊睡衣,正在擦头发,而后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啊——!”
单重华吓得差点滑了一跤,惊魂未定地看着一脸无语的叶封华。
裴醉玉在书房听到了动静,连忙跑了过来,一开门就看到叶封华抱着宴卿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
裴醉玉也被吓了一跳,看向里面脸都吓白了单重华。
“你怎么来的?”
单重华看着叶封华非常自来熟地把宴卿往床上一放,还盖上了被子。
叶封华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过来,你牵着他的右手。”
单重华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裴醉玉见他们有事要做,知趣地关上了房门,回到了书房。
叶封华非常赞赏裴醉玉懂事的行为,封闭了卧室的空间之后,还有心情对单重华开了个玩笑话:“算你眼光还不错。”
单重华还记着刚才被他吓到,哼哼了两声,挤兑了他一句:“那当然,比你好。”
叶封华手一顿,说者无意,没跟单重华计较,“嗯。”
叶封华搓了搓宴卿发冷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搓得发热发红,才让单重华握住。
“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松手。”
单重华困惑地看看宴卿,又看看叶封华,“啊?干什么啊?”
叶封华考虑到弟弟是个傻孩子,为了避免他坏事儿,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他的主人格陷入了自我逃避的状态,得把他从潜意识里唤醒。”
而这种唤醒,需要叶封华的神识潜入宴卿的意识之中,把他从最恐惧的深渊里拉出来。
而单重华,则是宴卿和叶封华之间的媒介——一个相当完美的媒介。
他和叶封华是血亲,血浓于水,万一叶封华陷得太深,可以借助单重华和他的血脉联系回到现实。
同时,他推算了命盘,单重华是宴卿那段记忆的参与者,他的气味能更好地激发宴卿深层意识之中的恐惧。
单重华看向沉睡的宴卿,手收紧,握着宴卿的手腕。
叶封华见他严肃起来了,才握住了宴卿和单重华的手,闭上眼,运起法力,两人以法力为介,一起进入了宴卿的潜意识。
单重华再睁开眼,则是身临其境,站在雪地里。
一转头就看见了和自己并肩站着的叶封华。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单重华看着冰天雪地,雪花在他眼里被无限细化,能看得见冰晶。
叶封华呼出一口白气,身体久违地感受到了寒冷。
而他们现在所有的感官,都源于宴卿的记忆,因为宴卿冷,所以他们也感同身受。
“看着。”
“啊?”
单重华不解地看向叶封华,对方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除了看,没有别的办法,当一份痛苦,被分成三份,宴卿一份,你一份,我一份,宴卿所承受的少了,就不怕了。”
叶封华拉着单重华走出了雪洞,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阿爸!那边有个橘子。”
单重华眼神一凝,看到一个少年从开阔的雪地里,跑进了一片蒙上雪雾的山林,坐在树根下,扒开了雪地。
“冬天呐,哪有橘子。”
叶封华拉着愣在原地的单重华,往一棵粗壮的树后躲了躲,“不要被发现。”
单重华连呼吸都忘记了,看着山林里的两个人,目光汇聚在那个陌生男人的侧脸上,“他是……”
“我们的父亲。”
叶封华的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表情如常,单重华则是如鲠在喉。
出事的时候他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双亲的容貌,早就被埋藏在时间长河里。
甚至早年他误会了这一场失散,以为他和宴卿是被抛弃的。
“是只小猫,我能带它回家吗?”
少年捧着从雪窝里挖出来的“小橘子”,能感受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蜷缩在树根下,几乎冻僵。
“也是缘分,这么冷,带回去吧。”
少年得了准许,将小猫塞进了怀里的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揣着。
与此同时,单重华和叶封华都感受到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叶封华甚至还能嗅到自己当时怀里的糕点味道。
他们都在此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治愈。
“你说,我会激发他潜意识里的恐惧,那为什么,他的意识会在这里开始?”
单重华以为会在他们失散的那一天开始,所以看到漫天大雪的时候,才会惊讶和怔愣。
“因为太痛苦。”
叶封华淡淡地说了这么几个字,嘴里呼出的白气飘散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记忆是猫咪小时候的生活
第二段记忆里才会有梨子

单重华跟着叶封华的脚步,从山林里的小路,绕回了他们曾经的家。
单重华早已不记得家是什么样,却没想到,叶封华居然还记得回家的路。
两人走了很久,才看到了一处古朴且精致的竹屋楼,看起来清爽又舒适。
叶封华带着他的傻弟弟爬上了屋顶,他轻车熟路地掀开了一小片屋顶,两人挤在一起往里看。
少年捧着小猫,揉它的脸,一个看上去很温婉的女人把小猫抱了起来,用木勺舀了米汤喂猫。
明明是如此温馨的画面,屋顶的两人却都被令人绝望的恨意笼罩着——是宴卿的情绪在说:要是能永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单重华不过抬眼看了一下叶封华,周围的天气就突然变了。
一片枫叶飘到了他的眼前,单重华捏住枫叶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色也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林海。
“为什么不能听我一回呢!一昧躲藏,能躲多少年!”
单重华歪着头去看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叶封华倒是没看,撇过了头。
少年怀里抱着猫,和爸爸在院子里吵了一架,看得出来,爸爸并不是容易生气的性格,即使少年已经因为不被认同而产生怒意,他还是想着要好好沟通。
“可我们能去哪里?没有地方容得下我们,外面对我们来说太危险。”
“我已经找到了办法,脱离了凡胎,就不会再作为吸血鬼而活下去,你为什么不信呢?!”
单重华看着院子里的闹剧,转眼就能看到叶封华眼角边的神铬印记。
毋庸置疑的是,叶封华的路走对了。
“虚无缥缈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带着那么多族人听你一面之词呢?”
父亲的顾虑和质疑无法撼动年少且固执的叶封华,最后是父亲抱走了叶封华怀里的小猫,看着他负气出走。
叶封华在秋天离开,而在他离开之后,周围的场景很久都没有再改变。
停在叶封华离开的那一天,很久很久。
久到单重华和叶封华开始困惑,开始担心是不是宴卿的精神状况承受不了了。
可他们二人还是能够共情到宴卿的不舍、难过、悲伤、痛苦。
直到腰背开始刺痛,仿佛万虫撕咬,甚至连叶封华都撑不住,单重华的身体比叶封华要好一些,居然也疼得和他一样,蜷缩在红色的枫叶之中。
“这……这到底怎么了?”
单重华咬着牙,浑身都要碎裂一般,他弯下腰,把叶封华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靠在竹楼的窗前,都疼得脸色发白,还要强撑着去看屋内发生了什么。
小猫蜷缩在床上,嘴巴死死咬着枕头的边边,叶封华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枕头。
小猫不肯吃东西,连水都喂不进去,浑身发抖,只有单重华和叶封华知道它此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一直很困惑,宴卿到底是为什么化形了。”
按道理讲,宴卿是活不到化形的,这次的疼痛本该是要命的。
叶封华喘了口气,勉强扛过了疼痛,而单重华则是咬着衣领,一言不发,苦苦忍耐。
直到他看到,爸爸去掰小猫的嘴巴,被他的牙齿划破了手指,鲜血涌进了小猫的嘴巴里,而小猫也不再咬着枕头,开始吮吸鲜血。
一切都有了解释,叶封华定定地看着这一幕,也就单重华什么都不懂,才不会觉得震惊。
叶封华看着父母用鲜血把宴卿养大了。
萦绕在他心头的疙瘩,在这一瞬间解开了。
“怎么了?”
单重华看不明白这一幕的含义,转头看向叶封华。
而叶封华保持沉默。
他明白了吸血鬼一族几乎灭亡的原因。
血液的喂养,献祭了全族的气运。
两人身上的疼痛感开始消退,没过多久,宴卿半岁了,化形成人,父母都惊诧地看着突然从被窝里拱出来的小孩子。
可能也是这个时候,父母才意识到,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但他们遍寻无果,找不到任何可以教导宴卿的人。
宴卿的神铬等级又太高,天地间自然且稀薄的灵力根本满足不了他,于是父母继续用血液喂养他。
终于让宴卿熬过了最危险的半岁,神铬等级开始下降,也保住了宴卿的命。
这一段回忆,单重华感觉宴卿的情绪极其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地让他猜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画面一转,又到了冬季。
单重华呼吸一滞,因为画面里有了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宴卿背着他下山玩,看到他们从闹市逛了一圈,看到他手里抓着宴卿的头发,高兴地咬宴卿的肩膀。
而当他们上山的时候,宴卿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听到了可怕的声音。
下一秒,海啸一般的恐惧扑面而来,一根银箭擦着宴卿的肩膀,扎在了树身上,宴卿回过神来,将背后的单重华塞进怀里,快速朝反方向拼命地跑。
也是能够感同身受之后,单重华才发现,原来,当时宴卿表面那么冷静,那么镇定,内心里却是翻涌着灭顶的恐惧。
也是,宴卿的胆子本来就不大。
只是惯于伪装成不在意的模样。
两人藏在林子里,随着意念,身边的景色不断地向后虚化,单重华和叶封华两兄弟只能在这场真实的梦境里充当旁观者。
看到一根银箭刺中了宴卿的后背,两人感同身受了宴卿的疼痛耐受度,都被这种疼痛逼得弯了腰。
宴卿跑上了断崖,扯开了怀里幼小的单重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把他奋力地往山崖下抛去。
单重华听见当年自己稚嫩的声音,凄厉地喊了一声:“哥哥——!”
山崖下的接应者接住单重华的同时,身后的人追击而来,两柄银戟从后方刺入了宴卿的蝴蝶骨,将他死死钉在了崖顶。
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硬是疼得单重华和叶封华同时跪倒在地,狼狈地相互扶持着。
“凝神,一定要感受这种痛苦,才能真正把宴卿潜意识里的恐惧分摊过来,保持清醒,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叶封华咬着牙,见单重华快撑不住了,一把拽住了单重华的长发,将他往自己身上抓了一把,强硬地带着快要疼疯了的单重华站起来。
“忍着,宴卿当年就是这样忍过来的……”
单重华攥着叶封华后背的衣料,缓了很久,才能勉强说一句完整的话:“我撑得住……这都……是我欠他的……”
说完这句,单重华苦笑一声,一阵鼻酸,“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叫他哥哥了……”
两人缓了很久,都没能缓过来,只能无奈地看着身边的环境再次变幻。
阴暗潮湿的牢笼里,宴卿被丢在里侧,浑身都是血,几个高大的男人将他拉了起来,丢破娃娃一样,丢在了架子上,宴卿因为失血,无力反抗。
其中一人捏着银刀,贴在宴卿的身上,却没有发生烧灼的迹象。
“他不是吸血鬼,你们抓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啊?他跟那群东西混在一起,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啊!”
“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宴卿昏昏沉沉地趴在架子上,后背被刀尖刺破,疼痛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将他再次淹没,宴卿咬着牙,恐惧和血腥的刺激,疼痛和畏惧激发的愤怒,在胸腔里迸溅。
宴卿咬着牙,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痛呼声,凝神看着前方的刑具。
幻境开始变得十分不稳定,可见此处对宴卿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单重华和叶封华的脑海里都回荡着宴卿的心声:
“救我……救救我……”
叶封华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痛难当,虽然他早已从宴卿破碎的记忆里看到过这样一幕。
可当这一幕身临其境时,他的愧疚,他的痛心,如同野草疯长。
刑架上的刀具开始发生共鸣,宴卿的神铬力量,被迫激发,刀具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他身后刺去。
不过一秒,身后的所有人,都被各式各样的刑具,扎成了筛子。
宴卿不敢往后看,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满身是血,手脚并用地往外跑,而外面全是监守的人。
宴卿只得再次回到这个牢笼,直面了他造成的“盛景”,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他浑身颤抖的同时,他坚定地握住了一柄长刀,猛地抽了出来,撑着满身伤痕,拖着刀,转身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就在看到光明的一瞬间,单重华和叶封华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冲撞过来。
宴卿眼前闪过一瞬白光,他听见了自己无意间发出的,凄厉的叫声。
与此同时,单重华和叶封华同时捂住了刺痛难忍的双眼,双双跪倒在地。
他们的眼前一片漆黑。
但在失去光明的最后一秒,叶封华看见宴卿手里举起的刀,也深深没入了那个男人的胸腔。
重物倒地的闷响回荡在已经没有活人的房子里。
宴卿痛苦地捂着淌血的双眼,他凭借印象,一边痛苦地悲泣,一边往外爬。
攒够了力气之后,宴卿摸到了门框,站了起来,双手上占满了鲜血,屋外是大雨滂沱,将他浑身的伤口冲刷得泛白、发肿。
【作者有话要说】
从周五开始,更新时间变成每天的晚上八点吧,长佩的阅读模式,大半夜太亮了,伤眼睛

单重华和叶封华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宴卿摔倒在林间的声音。
血腥味在大雨中四溢,又被冲刷干净,只剩下雨水的气味。
大雨打在枯树枝上,本是冬季,不该有雨,此时却是反常地暴雨不止。
宴卿跌倒在地,身下的雨水被他的鲜血染红,在黑夜里,血液是黑色的,在他的身下,如同巨大的红背蜘蛛。
他察觉到一种生命的消逝感。
他喝过爸爸妈妈的血,而现在,那些被他吸收的血,正在缓慢地告诉他一个事实:他们都死了。
旁观者也明白了这种无力和绝望的情绪意味着什么。
单重华双手捂着眼睛,强忍着没有倒在地上,只能胡乱扶着一棵树,将额头贴在树上,妄图缓解绝望和痛苦。
叶封华听见宴卿的哭声,在雨打树干的声音下,显得那么微弱,那么悲痛。
宴卿趴在大雨里,缓慢蜷起身子,在雨中号啕大哭。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赤裸的后背伤痕累累,后腰处,一块比血殷红的印记若隐若现。
随着宴卿绝望的情绪达到顶峰,随着两个旁观者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朵鲜红的玫瑰,在宴卿的后腰处盛放。
成为黑色梦境里,唯一的血色。
宴卿的哭声越来越小了,单重华跪倒在地,捂着眼睛,根本站不起来,叶封华靠在树根旁,费劲地睁开刺痛的双眼。
梦境开始坍塌了,一块又一块碎片掉落下来,将那只在大雨里悲泣的小猫砸得破碎不堪。
“咳咳咳——”
叶封华被一串连续不断地呛咳声拉回了现实,睁眼就看到单重华吐了一大口血。
如此突然的情况,单重华还知道不能吐在床上,鲜血点点洒在床头柜上,单重华跪倒在地,血液呛进了气管,还在咳血。
叶封华恍惚地看着床上的宴卿,想要伸手去擦他眼里淌出的血泪,却在下一秒,看见被子上染了一片血色。
他后知后觉地抬手一摸鼻子,已经是满手鲜血。
叶封华解除了房间里的空间隔离,捂着鼻子进了卫生间,可不论他怎么洗,都无法洗干净血迹。
鲜血持续不断地从鼻子里涌出来。
叶封华撑着精神给裴醉玉拨了一下电话,然后挂掉,他撕了一袋没有开封的新毛巾,捂着鼻子。
而毛巾迅速被染红,叶封华的意识也逐渐淡泊,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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