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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一卦?(苍黎)


【这人好像昨天跑下去了一趟,干的事情已经从我了解的,用符火烧了辆摆渡车,传到这人凭一己之力单挑十殿阎罗了。】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出三日恐怕能传出这人单人一小时一命速通我们城九山了,老大你不管管?】
谢景:“……”
到底是谁在传这些东西。
说起这个,谢景倒是确实想起昨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感觉不到徐淮的位置,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找徐淮的。
不过,就这么些时间就下去烧了辆车……?
谢景低笑了一声。
只可惜没能看见徐淮动手的场面。
【老大我那鬼差同事讲的,这人还和城隍有上那么些关系。】
谢景勾起的唇角还没放下:“就同事上了,适应能力挺强。”
榷哽了一秒,又接着道:
【我同事搁老远都能看到城隍和这人勾肩搭背的,亲的不能再亲。】
谢景唇角的笑意一顿。
亲的不能再亲。
说的什么东西,徐淮只能和他亲。
——他可没发现徐淮和哪的城隍有那么好的关系,这东西挑拨离间来的。
谢景没有理会,面上笑意未变,眸色却沉了下去:“你要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你就下去再干五百年。”
那小孩鬼这才正色:【别别别老大,我可是有正事。】
【我是要来带这房里边那人下去问责的,毕竟那摆渡车是地府的东西,人也不能说烧就说是吧?】
谢景挑眉:“带人下去问责能理解,但就来了你一个?”
榷嘘了声。
除了他哪有其他鬼敢来?
就刚刚,他一句话没说,什么都没干,就搁窗户上趴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下去的时候,他躲在周边的同事已经回去了,全跑完了。
只留下一句:保重。
短暂地沉默过后,榷再度开口,声音更小了些:
【人……鬼手不足,来的少。想想办法老大,这样我没法交差。】
谢景颔首,假意思索了一下。随即抬眸:“怎么会没办法交差?”
榷愣了一下,看着谢景的眼神也有些呆滞。
——谢景坐床边呢,他怎么敢把床上那人带下去交差,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谢景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那榷。
过了会儿,见对方实在没有反应过来才淡淡开口:“我这不是把你抵下去了。”
榷目光一瞬间变得呆滞。
……不是?
榷瞳孔都在地震,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般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榷像是不敢置信般,再开口问了一遍,像是想确认一遍自己的理解没有出错:【我?】
【老大你把我丢下去当鬼役就是因为这个?!】
谢景哼出个气音:“嗯。”
原本只是单纯觉得有些烦,现在看来,倒是有了其他的作用。
身侧的火焰骤然变大,榷感受到火焰传至身上的灼意,被吓得惊呼了一声,闪开了些。
“怎么了?”谢景像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般开口。
——“不愿意吗?”
正常鬼哪会愿意莫名其妙干这个?!
见榷实在是异常崩溃,在脸上写满了:
男人就是这样,有了老婆就不管兄弟,有些鬼甚至能绝情到把兄弟卖了给老婆还债。
等了一会儿,榷脸色变了又变,就连魂体都变淡了,谢景才开口:“走吧。”
榷:【?】
“不是要交差?”谢景从徐淮床边站起,掖了一下被拉扯下来的被角。
“先把这事处理了,不然到时候又派人来坏我事。”

第51章 邪门
将榷抵下去自然是吓唬他的,他谢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落魄到要将鬼抵到地府去还债的程度。
此行去一趟,不过是为了看看那不实的传言到底演变成什么程度了。再这么发展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些无聊的玩意找上徐淮,二话不说就动手,说:看看实力。
再者就是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正常情况下徐淮怎么可能莫名跑下边去。
若不是把徐淮惹急了,徐淮也不可能干出烧车那事。
想要通往地府,除了坐那不定时全靠运气随机出现的摆渡车外,就只有等鬼差引路。在这附近弄出动静肯定会被徐淮察觉,徐淮对阴气的感知很是敏感,万一醒得早了他还没回来,徐淮说不准就顺着手腕上的阴气找过来了。
得离远一些。最好是一些无人的偏僻小巷,这样即便是阴气浓重,也会被理解为是有不愿意投胎的鬼魂在里面逗留。
街上往来的人比先前一趟出门买蛋糕时要多上不少,这附近最偏僻的地方是老旧菜市场后方,一处并未被完全拆迁的老旧废弃红砖房。
才刚出酒店拐进一个巷口,谢景就察觉到了什么般脚步顿了一下。
下一秒,一柄细长桃木剑直直从天上落下。
剑身是木质的,剑的尖端却能没入水泥地些许,竖立在地。像是警告似的,就立在谢景身前一寸的地方。
谢景看了那剑一眼,回头。
一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先前经过还无人的巷口。那人抱手倚在墙上,垂着眼,看着指尖缠着的黑线:
“我记得我的南江市,好像不属于城九山的范围。”
那把剑虽没有谢景那鬼火吓人,但榷还是第一时间就缩到了谢景身后。
此时观察了是什么情况后,从谢景身后探出个头:【老大,这人是南江市的城隍,叫江衡。】
城隍,地方的守护官。除了往来阴阳两界,协助鬼差勾魂外,另一职能是掌管阳间条理,使得阳间秩序不被阴间鬼魅破坏,将闯入自己地盘的鬼怪赶走。不同地域有不同城隍驻守,江衡是南江市的城隍。
谢景无意和对方发生争执,听闻对方的话后,开口:“只是路过而已。”
——【老大,我同事说的就是他。下边的人都在传,说他和徐淮亲的不能再亲。】
谢景眸色微动,也不理会那城隍了,就那么转过头,盯着榷。
明知是传言,却在这反复提起。
徐淮今天内裤穿什么色的他都知道,徐淮最多是认识这城隍而已,这东西还想挑拨离间。
越来越欠收拾了。
榷接触上谢景的视线后头皮一炸,变成个圆滚的麻雀缩小自身,扇着翅膀就想跑。
还没扇两下就被谢景一把抓过,捏在手里。
听着麻雀在谢景手上频繁发出凄厉惨叫,江衡不可察觉蹙了下眉:“……是不是路过,你自己知道。”
“嗯?”
谢景闻言,挑眉。
这城隍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分明是要扯着他再谈谈,不打算让他走的意思了:
——“这么说,江城隍是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江衡确实知道。
不仅是他,就连宋敛舟也知道。
前一阵子三分部的人察觉到城九山那边的聚集着的阴气骤减,阴气逐渐向周边扩散的异状后,宋敛舟就猜测这东西近日会来这边。
至于目的……和一年前的事有关。
思绪至此,江衡瞳孔一缩。
——他看见那原先距离自己三五米的男人骤然逼近,呼吸间已经来至眼前。
原本立于地上的桃木剑被那人拿在手中,就连剑身都覆上了一层暗黑色的焰火。
谢景握剑,将剑锋抵在江衡左肩肩下,距离心脏也不过几厘。
“无故杀死一个城隍对我无益。若没人管着这地方的野鬼,全都跑我那,反而给我增加些无意义的工作量。”
谢景半睨着眼,看着江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无机物般漠然。
说话间,手上力度加大,仅凭借一柄木剑就将江衡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听见清晰一声骨裂声响起,谢景才淡淡开口:“放心,不至于灭口。但又怕有些烦人的东西碍我事,在我达成目的之前……”
谢景顿了一下,做出决定:
“倒不如你回去躺着休息个一年半载,先别说话了。”
嘴上那么说,但谢景手上压根就没收着力道。
那柄木剑是城隍的东西,在他手上的效果和一根普通木棍无异。此刻能够驱使也是因为在剑身上覆了一层火。
他也没随身带武器的习惯,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也不会有人没事找事拦住他。
更何况,万一哪天徐淮突生了什么想摸他的想法,在他身上摸到了一把武器,这也不好解释。
这次属于意外事件,正好这柄木剑那城隍都那么送到他手边了。将就着,短暂借用。
江衡压根不知道那谢景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那柄世代城隍传下来的信物被万般嫌弃,估计得气得背气过去。
江衡看着火焰那顺着自己衣物蔓延,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被那古怪火焰灼烧,立刻咬破了舌尖,以血为引,结印挣开那人,反攥住那柄剑将自己武器夺回。
谢景侧身,躲开江衡极快刺来的一剑,抬眼往一侧的路灯瞥了一眼。
“啪!”
灯泡炸裂开,灯泡上的玻璃碎片还没落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般全都向着江衡的位置袭来。
玻璃碎片数量多且锋利,周边又没什么障碍物,江衡一时再怎么躲也没办法全部避开。瞬间,他的身上就出现多条被划破的痕迹。
玻璃的锋利程度异常,就连衣服都能划开,身上的伤口往外溢着血。
这还没结束,紧接着又是一声响。
江衡看见那直径不止十厘米的电杆被折断,此时呈九十度弯着腰。
断裂开的电线上炸开火花,噼啪声中闪烁蓝色电流,向着江衡原本站着的地方砸去。
——这些看起来很大的动静不过是障眼法。
江衡抬手将脸上伤口留下的血抹去,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内,心底啧了一声,将手上的剑柄握得更紧,绷紧了身体。精力前所未有地集中,意图将周围的一切动静都捕捉。
“叮!”
身后,近乎是在耳边响起了一声手机收到消息的系统提示音。
——他根本就没带手机出来,那这系统提示音是哪来的?
江衡瞳孔又是一缩,骤然回头。
即便是反应了过来,还是因为闪躲不及时,被利物贯穿了腰腹。
江衡发出一声闷哼。
——这东西他吗说的好听,实际上压根就没打算留他活路。
“叮!”
又是一声系统提示音响起。
这声音谢景自然也是听见了。那是他的手机提示音,而能给他发消息的人仅有徐淮。
徐淮醒了?比他预估的还要早。
谢景仅是一瞬间的分神,那原本站于原地的城隍就不见了踪影,仅留下半张还未燃尽的符纸。
谢景沉着眼看着某处,随手将手上的锥形的铁皮用火烧了个干净。
像是在思索般,过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徐淮发过来的消息。
——[你昨天晚上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疑惑小猫.jpg]
昨天晚上他给徐淮喝的是他自己在山里采的好几味草药。
治疗风寒,增强抵抗力,顺便调理阴气入体。
谢景拿着手机回复消息,扯了一堆压根不存在的医生。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类智能设备,把手机戳的噼啪响。
亮起的屏幕间隐约闪过谢景不小心打开相册的,里面满满的全是徐淮睡着后裹成一团,只露个头顶的样子。
榷趴在地上,听着头顶接收消息时的叮咚声,试探性地开口:【老大,咱,咱地府还去吗?】
将最后一条消息回复完,谢景收起手机,目光落在壁纸上。
那城隍跑都跑了,就暂且放过。现在去追,不一定能在中午之前回去找徐淮。
隔了一会儿,谢景才开口:“那你还趴地上,是想让我踹着你走吗。”
榷:【?】
榷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站笔直。
徐淮从谢景房间内出来,在酒店的走廊内接起宋敛舟的电话。
“徐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脸上原本还带着些没褪去的热意,听见对方说这么一句后,徐淮面上微微正色,热度消去了些:“全是怪事。”
宋敛舟:“……”
徐淮:“我身边全是怪事,已经数不过来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问他这句话了,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
徐淮疑惑:“发生了什么?之前我正好遇见总部那边的人在部门内,那人看见我后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电话对面的宋敛舟沉默了一会儿:“江……”
徐淮听出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可宋敛舟就发出那个音节就没了声,徐淮也猜不出来什么。
宋敛舟过了会才道:“你现在在哪?”
看样子宋敛舟那边应当是不方便在电话内说。徐淮开口:“在我雇主住的酒店里。”
宋敛舟:“你雇主不是本地人?”
徐淮:“我雇主他被鬼缠着,身上都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哪放心他回去一个人住?”
宋敛舟噢了一声:“那你过去你雇主家和他住不就行了。你之前不打电话和我说你俩什么做了,都给你雇主做到医院去了。都这样了还扭捏什么。”
徐淮:“……?”
宋敛舟压根没有放过徐淮:“你还和我说,你俩在医院也情不自禁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做了。我当时不是还让你注意分寸。”
徐淮懵了:“我?”
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到底是他理解能力出了问题,还是宋敛舟表达出了问题,他怎么觉得宋敛舟说的话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听见徐淮这般疑惑的语气宋敛舟再问:“难道你俩昨晚没睡一起?”
徐淮:“……”
不,不是?
虽然昨晚确实是睡一起了,但宋敛舟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说话的语气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
这不对,难道是他又忘记了什么东西?
徐淮蹙眉:“……你确定我和你说过?”
宋敛舟:“确定,当时听你说的时候我实在是太过震撼,没来得及录下来,要不然我现在就放给你听。”
徐淮:“……”
徐淮心想:他现在听宋敛舟这么一说,受到的震撼也不少。
徐淮:“我发现我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缺失。”
宋敛舟闻言:“忘性大这事你不是之前就有?一年前我把你刚从隔壁锡林县的山里捞出来,你醒来的时候我问你,你去山里干什么,遇到了什么怎么会搁那躺着,你也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锡林县的山里?
徐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这两个很明显不一样!而且一年前的事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
宋敛舟疑惑哼出个气音:“想起什么来了?”
徐淮想起先前在医院时脑海内闪过的腰腹被贯穿,濒死,在山洞内的片段,以及在阴阳混沌区域时看见的过去记忆。
这些有可能就是在一年前发生,但是他忘记的事。
如此猜测是因为,记忆中出现的场景和一年前缺失记忆的地点对得上,就是在一座山里。
“只有很少的内容,而且想起的东西太碎片了,有些难组织语言。”徐淮没说清楚,含糊过去,“部门里还留着我一年前发生事件的那个档案吗?我想看看,说不定串起来能想起来些。”
“……”宋敛舟片刻后才开口,“有。我这几日都在部门内,你看完记得来办公室找我。”
徐淮嗯了一声:“我下午些过去。”
没直接告知宋敛舟是因为他记忆中的内容涉及到了谢景,把这事告诉宋敛舟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好听些是对部门人员的保护,实则就是对他们行为的监视。非特殊情况,他们部门的人不能随意离开本市,就连任务行动都得提前报备。
将那记忆中的事原封不动告知宋敛舟,宋敛舟得知了,恐怕就连谢景也会受到一些额外的观察监视。
而且这种监视不一定是短期的。
徐淮挂断电话,重新敲了门进房。
看见谢景时,徐淮突然想起前一刻宋敛舟才说的话。
——锡林县的山里。
徐淮记得先前自己询问过谢景,在搬到那栋闹鬼的别墅之前是住在哪。
“谢景你之前是不是说,你在来这个地方之前,一直住在锡林县?”
谢景将门关上的动作一顿,神色未变:“对。”
——没记错。
徐淮:“你有去过锡林县的那座城九山吗?”
谢景将门关好,回头:“怎么突然问这个,城九山在我们那是鬼山,一般情况下没人会进去。”
这个徐淮自然知道。
张道泉就是在那座山里失踪的,他也是为了寻找张道泉才进的山里。
——城九山,[鬼山]。
锡林县内的人都这么称呼它,对它畏而远之,山周边两三公里也罕见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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